第21章

“為了我,伯伯們真是吃了大苦頭,以後可不能再去虎嶺了,太危險。”如果當年家樂知道,他是絕不會讓伯父們進入虎嶺的,這簡直是拿命去賭。要是他們有什麽三長兩短,家樂情願自己出生後就夭折,也不願意讓伯父們因為自己而付出生命。

伯父們笑着答應了家樂的要求,對他們來說家樂是他們的責任,家樂的孩子就是他的責任。他們做為伯父,在家樂的父親李正清無法履行父親責任的時候,他們自當站出來為家樂遮風擋雨。誰知道家樂出乎大家的意料,在十二歲那年就成為了整個李家村的□□,一般沒有背景的地主見到李家人都不敢擺架子。

十二歲的秀才,誰知道人家什麽時候就成了舉人或是進士,秋後算賬懂不懂?

所以這些木料是他們做為伯父的心意,再說家樂以後還要為他們摔盆祭祀,他們豈能不為家樂的事上心。

至于女婿們的心裏不平衡,誰管他們。一群白眼狼,他們吃的用的花的全是李家人的,就連他們的人也屬于李家人,卻老想着他們的父母兄弟,還想着獨(立)出去,誰在乎?姓李不代表了他們就是李家人,一群姓着李卻心屬外姓人的外孫,他們更加不在乎了。

大伯他們早就和族長、族老們商量好了,下次大祭就把外孫們的姓名勾掉,從此他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李家人不管。至于要姓李還是跟他們的父親姓,大伯他們和李氏族人就更不會管了。

什麽是宗族,宗族強大了族人們才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錢,如果一個人沒有宗族的幫襯,那麽他在前進的道路上無疑會比別的人更加困難。大周朝許多律法甚至還沒有族規來得有效,某些事宗族甚至不通過朝庭自己就把人處置了,就算是朝庭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麽,這就是宗族的力量。

他們既然想着自己的父母兄弟,又不願意當上門女婿,到不如直接讓他們出族。反正李家人也不稀罕他們,少了他們以後家樂掌宗詞還樂得輕松。不然看在他們的面子上,許多事只能輕拿輕族,縱得越發不成樣子到是為宗族惹禍。

家樂的聘禮決定好,幾位長輩也就帶着各自的女兒女婿離開,他們今天還要趕去鎮上,把需要的東西買好。至于衣服就靠家裏那些伯母和姐姐們努力一下,相信十套還是很容易的。至于鋪蓋這些就只能買現成的,好在銀子也算充實,有銀子什麽都能買到。

李氏宗族最出名的李秀才要結親了,別村人都跑來看熱鬧。只是讓他們奇怪的是李家村人都不高興,沒一個露出笑臉來的。就算笑,也都是苦笑幹笑和兇笑,如此一來倒讓別的村有了不好的猜測。本來李秀才就沒到結親的年紀,之前李家村的人還說等他十六歲後再好好尋一戶人家結親,怎麽突然就結起了親來?

是不是李秀才要不好了,打算沖喜?想到李秀才早逝的父母,似乎他們的身體也都不好,全都屬于英年早逝。想到這,大家都以為真相是這樣,誰知道當他們看到一身紅衣,頭戴玉扣的家樂時一個個反應不及。

這哪裏像快要死了?身體明明就很好嘛,只是臉上和李家村人一樣沒個笑容。

家樂站在門口招呼客人,柳言清則在屋內接受李氏族老們的打量和眼神洗禮。他身上有傷,不能出去只好讓家樂一人招呼。

不提大廳裏雷電閃爍,火光四射。家樂雖然在外面招呼上門的客人,心思卻不由的跑到了昨晚柳言清的話裏。

昨晚家樂坐在院中望着天上的月亮,正好十五月圓的時候。雖然俗語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但是家樂還是喜歡十五的月亮,因為每年的八月十五是中秋節。在這個世界,只有他才知道的節日。

當然大周朝也有團圓的節日,只是這個節日不是八月十五,而是七月十五。沒錯,就是以前的鬼節。第一次聽說時家樂的臉差點沒崩住,他真不想過中元節,實在是鬼節深入人心想無視都無視不了。任誰小時候聽大人說七月十五不要出門,更不要在河邊玩,因為水鬼會把你拖進河裏做他的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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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被這樣的話一下,呵呵從此七月十五從不往河邊走,即使後來打工掙錢也是如此。□□的大人就是這麽強悍,永遠知道怎麽在孩子們的心裏留下抹不去的痕跡。

白天的喧鬧與夜晚的寧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只有在這時家樂才有時間考慮唉嘆一聲被逼婚的命運。就在他望月自憐的時候,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誰啊?”

眼看就該休息了,這時候大家不洗洗睡跟他家來幹嘛?

“我,柳言清。”

門外人應道。

!@#¥@¥

家樂在心裏直罵髒話,這人難道天生就讓人讨厭不成,連晚上這點清靜都不留給自己。

“柳國公,請進。”

再不爽也得開門,只是別想家樂有好臉色。

“可以了。”

柳言清讓柳大推自己進門後就讓他退了出去守門,今晚來他只是想和家樂聊聊,畢竟他做下的事太難看了。柳元帥一生可以說無愧于天地大周百姓和國公府,可就在今天他卻做了一件違背良心的事。如果事情從來,他還是會選擇這樣做,因為這不但是為了讓家樂出手救自己,更是為了國公府幾百條人命。

“有什麽事就快說,我要睡了。”

家樂連茶都沒準備一杯,柳言清見狀心中微苦:“抱歉。”

“真有誠意道歉,就不要逼婚。”

家樂沒好氣的說道。

柳言清聞言一頓,‘逼婚’二字讓他無言以對,因為現實就是他确實逼婚了。

“抱歉,我不能。”

為了國公府幾百條命我也不能。

“那就沒什麽好說的。”

家樂真是不知道這個柳國公跑來他家到底是幹什麽的,既然不能解除婚事,那他跑來是看自己笑話的嗎?

“成婚後我會對你和李家村的人好的。”

他很自私,為了一己私欲把家樂綁在了他的身份,明知不對還是做了,所以他在家樂面前永遠也直不起身來。

“你敢對李氏族人不好,不怕我下毒?要知道醫毒不分家,殺你對我太容易了,別忘記你的命現在還掌握在我的手裏。”

家樂冷笑一聲,敢對李氏族人不好他就來個魚死網破,誰怕誰?而且柳言清非要自己與他結親,本來他以為真是想讓自己好好的為他治病才會逼婚,現在看來事情沒那麽簡單。

“李公子,言清明白你的憤怒,但請你相信在下的誠意。言清在這裏發誓,此生不找第二人。”

柳言清清楚自己的誓言多麽的蒼白,雖然大周朝律法規定了男子結親不能有妾有通房,但是陽奉陰違都不在少數,他們大多都是私下玩女人玩男人,甚至還有人把在外面養外室。他曾經還聽過有一對夫夫私下各自養了無數小妾男人,雙方除了不能和離外,居然各玩各的,私生子更是一大把。雙方的家族只要他們沒有鬧出來,也都不管兩人,随便他們私下怎麽玩,反正他們要的只是一個臺面上态度。

“哈,我不信,一個字也不信。你要玩男人也好女人也罷,我都懶得管。只要你不打擾我,随便你怎麽玩。”

家樂好歹也讀了幾本書,貴族之間結親有多糜爛他也有所耳聞。只是柳言清能不能做到潔身自好,他真的不想管。難道他以為自己會給他近身的機會?太天真了,對于一個逼婚的歹人,沒下藥毒死他只因自己怕給李氏宗族惹禍。

“我……”

柳言清臉色一白,他沒想到李家樂會拒絕的如此幹淨。他懂家樂的意思,但是他是真的想跟李家樂過一輩子。雖然兩人的結親是在逼婚的前提之下,但是柳言清在這兩天也打聽過了家樂的一些事,他認為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在鎮國公府如此不利的情況下撐起它。

沒錯,他要和家樂結婚除了為國公府綁定一位神醫外,還有第二、第三點原由,但這些都是不能說的。有些事開弓沒有回頭箭,他既然做了決定就不允許改變。他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護好自己的性命和鎮國公府的招牌。只要他一日不倒,李家樂就一日被他護在身後。

逼婚純屬無奈,在沒有人可相信的情況下,李家樂和李氏宗族正好撞進自己的視線。他一定要和李家樂結親就是因為掌握了他就等于掌握了整個李氏宗族,從他們一直維護李家樂就讓柳言清等人看出了端倪。

兩人的談話最後還是不歡而散,柳言清的誠意不被家樂接受,他只能黯然離開。

“王裏正,請進~~”

家樂又招呼了一位鄰村的裏正,看到王家村的裏正身邊有一位族老相陪他再度轉身去門口。等下據說縣太爺會來,真不知道他從哪裏得來的消息,下聘禮的時間如此緊急,他居然能趕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很多線索屋子埋在了文裏,裏面的線索串連起就是答案和小攻為什麽非娶小受的原因,只能說因緣巧合,正好找到了最合适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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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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