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1)

“啊!!”

何似雲還真忘記這碴了,要是被人叫叔他豈不是比家樂低了一輩?扭頭,他還真沒想到。

哼,傻瓜。家樂穿好鞋子走上岸,夏天了他讓村民們用竹子做了竹涼鞋,雖然舒适度不如布鞋,但夏天的時候穿特別涼快。不過走遠路的時候還是換布鞋比較好,不然腳被磨破了磨傷了他不會負責的。

至于什麽女子不能露腳的破規矩家樂他們根本不在乎,農家的婦女哪裏有不露腳的,下田插秧不脫鞋不挽褲腳嗎?農家人哪裏有那麽多衣服可以折騰,說明白了這些規矩就是有錢有權有勢的人折騰出來的玩意,他們農家人可沒那麽多講究。肚子都吃不飽了,還去守什麽規矩,這簡直就是亂彈琴嘛。

在別的村婦道人家還會顧及一下怕被人說嘴,而李家村經過家樂這幾年潛移默化的改造,一個個都見怪不怪了。至于別的村見到了會說什麽,李氏族人表示他們不在乎。反正李家村的姑娘不愁嫁,別村的人争着搶着娶李家姑娘,所以他們怕什麽?

太夫人偶爾也會羨慕一下李家村的婦女姑娘,只是她在京城那個世界待久了,怎麽也不能完全放下架子,所以家中她雖然了有一雙竹涼鞋,也只是在晚上洗完澡後在室內穿穿涼快涼快了。

“家樂,你看。”

柳言清手中提着兩條大魚回來,還真讓他在草叢裏抓到了兩條草魚,看了看每條大概在一斤多兩斤左右。

“不錯嘛,有一手。”

家樂讓他把魚放桶裏,裏面已經有不少小魚了。小魚裏家樂把大多數的草魚挑了出來,因為這家夥是吃草的,太多了怕它們把秧苗的根也啃了,所以草魚數量很少。

路過稻田時,家樂把小魚倒了進去,大魚繼續扔在桶裏,等下回去就讓它們變成盤中魚,嘴中肉。

柳大和柳二還在撈河蚌,因為家樂說這玩意也能吃。所以兩人不去撈魚,改去撈河蚌了。

回到家,家樂讓柳言清挑水去,家中水缸裏的水已經用了大半。拿出一個木盆,把螺絲倒進去用清水養起來,等吐完沙就可吃了。又把兩條大魚處理了,先是拍暈刮鱗,然後剖腹把內髒掏出來。剖魚時要小心,不要弄破了苦膽,不然魚肉會很苦。家樂把魚泡留了下來,其他的都扔了。又把兩邊的鰓去掉,這玩意挺髒的,不能留。

一條用調料腌起來等下炸了做糖醋魚,一條則是片了做水煮魚。兩條魚很快就被家樂做成了美味端上了桌,大家紛紛表達出了對它們最高的熱情——除了骨頭,其他的什麽也不剩。

家樂揉了揉肚子,今天晚上居然吃撐了。好在河蚌他讓養着沒煮,不然今晚又得剩菜,以現在的天氣而言明天肯定不能吃了。

“我打算在院子裏打口井。”趁現在還有幾天才收麥子,趕緊把這事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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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要打井?”村子裏有好幾口井了,平時他們挑水連隊都不用排,而且井水的味道有些甘甜,一點也不比他們在京城裏吃的山泉水要差。

“方便啊,特別是夏天,可以把瓜吊在井裏冰一下,撈出來吃更涼快。還能把一些剩菜也吊在井上,這樣也不怕菜壞掉了。”家樂沒有倒剩菜剩飯的習慣,一般他都是吃多少煮多少。但有時候也會剩下一些,這些倒掉就真的是浪費了。打了井後,因為井水很涼,飯菜吊在裏面也不容易壞掉。除了這兩個原因,還有井水可以冰鎮涼茶,夏天的時候他都會煮很多涼茶,不止他會煮,李家村人都愛煮來喝。雖然有冰可以代表井水冰鎮,但家樂始終認為直接用冰太涼了,吃多了腸胃容易着涼。

再說了夏天容易上火,常喝涼茶就沒有這個顧及了,所以說打井的事還是很有必須的。

“行吧,這事我會找裏正,”這裏的裏正指的是家樂七堂哥家的安松,他已經順利的從大堂哥手中接下了裏正的位置。

“現在就去,明天安松一早去找人,後天應該就可以打。”家樂踢了一腳躺在他躺椅上的男人,這家夥晚上也吃撐了,這會兒正揉着肚子呢!說來也好笑,柳言清打從來了李家村和他成親後,身上簡直找不出當初那個威震四海的柳大元帥的氣勢了,要不是長相沒變,說他們是兩個人都有人相信。

“好好好,我馬上去,你就別踢了。”明知道踢不疼他,最後疼的還是自己的腳,可家樂就是熱衷于踢人。

天已經晚下來了,不過月亮很亮,走夜路都不需要燈籠照明。

“清兒去哪?”太夫人走了出來沒看到兒子問家樂,

“找安松,讓他找人來打井。”家樂一點也沒有當着家長面不好意思指使人家的兒子做事的羞愧感,對他來說一天不指使柳言清他晚上覺都睡不好。

“哦~~”太夫人沒有多問,轉身進屋繼續讓何似雲泡家樂送給她的紫茶來喝。這茶可比她在京城裏喝的茶還要好上一倍,別說自己愛喝,大兒媳婦也天天念着。只是這茶數量真不多,家樂自己也要喝,他們再一喝就真沒多少了。今天新采的茶家樂都送給了他們一半,太夫人和何似雲也不好意思再多要。

所以平時他們都隔兩天才喝上一點,每次喝完還心疼的不行。家樂到不是舍不得把剩下的送給他們,而是這茶是族人們的心意,他不能都送了。大家為了他的身體,愣是一點沒留全給了家樂,所以家樂沒有這個權利把大家的心意都送人。

過了一柱香的時間,柳言清從外面回來。朝家樂比了一個搞定的手勢,家樂就把人趕回了柳宅。然後才和太夫人、何似雲三人慢吞吞的從牆上開的門穿過家樂的家進入柳宅。

又是幾天過去了,很快家樂院子裏的井就打好了。柳宅本來在建屋子的時候就打了兩口井完全夠他們自己使用,所以這次打井只有家樂和村中的幾戶人家。打井的人高興壞了,他們沒想到一個村子裏可以做成幾筆生意,有了這筆錢,他們今年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因為他們縣城周圍河流不少,所以打井的人家并不多,像李家村這樣幾乎一半的人家家中都有井的還真少,大多數人都是共用村子裏的一兩口井或是直接在河流裏取水吃。

送走了打井的工匠,家樂他們又開始忙碌着收麥子。李家村的人收麥子不同于其他村子的人,大家都是先把麥穗在地裏割下來,然後背回家。麥杆就留在地裏,等收完麥子再來處理它們。

割麥穗時,一定要把袖子放下來,不然被麥子上面的麥芒碰到了會癢死人。家樂全副武裝,頭截草帽,身穿粗布麻衣,腳上也穿着布鞋,除了雙手和臉,身上沒有露半點肉出來。柳言清三人也像家樂這樣把自己包好,手裏拿着鐮刀告別太夫人和何似雲朝麥地走去。

裝麥穗的是用麻布做成的口袋,這樣一邊割一邊拖着走。麻布口袋不像籮筐那樣重,一袋麥穗即使是家樂也能輕輕松松的拿起來。左手抓住幾根麥穗,右手用鐮刀速度割下。麥穗上要割長一點,下面要留一截麥杆,這樣可以防止手被鐮刀割到。

這個比插秧要簡單,所以柳言清三人上手很快。一行麥子割完的速度比家樂要快上一倍。對此家樂只能暗暗嘆氣,先天就不足,後天更跟不上了。至于跑去檢查他們有沒有割幹淨的事家樂從沒考慮過,在古代大家都很重視糧食,收割時絕對不會落下一個麥穗。

因為三人的動作很快,眼看袋子都裝滿了,家樂幹脆做起了搬運工,把一袋袋麥子背回家裏曬着,順便把袋子空出來讓柳言清他們繼續裝割下來的麥穗。兩畝地的麥子真不算多,三個速度遠超普通人的大漢一天不到就收割好了。家樂甚至除了運輸麥穗回家,幾乎沒有什麽用武之地。最後又打發三人去幫爺爺伯父他們,家樂則是在家裏和何似雲一起把麥子脫粒曬幹。

麥子平鋪在曬席上,家樂用連架把麥粒從穗上打下來。連架的吱呀聲不斷的在院中響起,何似雲在一旁用另一個連架學着家樂的樣子打麥子。兩人除了一開始老是連架相互碰撞外,後來越打越有規律,你的連架下去,我的連架起來,你上我下我上你下,一左一右互不幹擾。

中途家樂還煮了涼茶給柳言清他們送去,順便幫大伯他們背了一回麥穗,然後才回來繼續打了一會兒麥子,轉眼間就到了正中午。

考慮到三人大熱天的在外面忙着,中午肯定有點不太想吃飯。所以家樂從地窖裏拿了一些土豆出來,把它們削皮切絲,打算做一個酸辣土豆,這樣既開胃也下飯。又做了幾個涼菜,臘肉吃完了他就鹵肉,正好可以用調料拌一拌下飯。

鹵肉是上輩子他跟師父學的,師父喜歡鹵味,平時也喜歡自己動手鹵東西,所以家樂就跟他學了兩手。用八角,桂皮,花椒,甘松,小茴香,白寇,肉寇,砂仁,香葉,公丁香,母丁香,沙姜,南姜,香茅草,甘草,草果等放入布袋綁好,再入進陶罐之中,加水先煮一段時間,煮開後味道開始漫出,再把氽水過的豬頭豬耳豬腳豬肉等放進陶罐裏煮。等鹵下一個時辰後,再用小火慢慢鹵上半個時辰。這樣鹵出來的肉家樂比較喜歡,如果涼拌的話就不要鹵太久,不然肉太軟了拌起來吃沒嚼勁。

把鹵肉拿出來放涼,豬腳這些就不管了,等下讓柳言清他們直接拿着啃。豬頭肉和豬耳則要切一下,切的時候要斜着片,這樣片出來的肉片看着大卻很薄,拌調料時也比較入味。

家樂又把鹵的五花肉切成塊,這個家樂只能吃上兩三塊,何似雲也應該能吃兩塊,至于太夫人能吃一塊就不錯了。但是五花肉鹵出來的味道卻是很不錯的,家樂選的是那種大黑豬身上最好的那一塊五花肉,好吃程度自是不用說。只是這樣吃有點膩,所以家樂他們才吃的不多。

但是當五花肉端上桌上,柳大和柳二笑得合不攏嘴,他們天生就是肉食動物,一天沒肉吃身上就沒勁。本來以為天熱主君只會弄一些什麽酸酸辣辣的開胃菜,誰想主君會為他們準備一大鍋鹵肉讓他們吃個夠,幸福的生活不過太安逸哦。

所以中午這一頓,柳大柳二吃的最開心,柳言清也不錯,只比兩人的胃小了一點點。這也是家樂知道三人這些天累壞了,要是沒肉身上肯定沒力氣,一般男人都喜歡吃肉,喜歡吃青菜的男人在壯漢中還真沒幾個。

對了說到吃肉,家樂就想了之前吃的螺絲和河蚌肉。螺絲也就罷了,不知道柳大和柳二是怎麽撈的河蚌,居然在一堆河蚌中有一只河蚌居然還結出了一顆小指指甲般大小的珍珠。當時家樂讓柳言清把河蚌敲開挖肉,結果就挖到這麽一個驚喜。

這樣天然的珍珠,雖然對柳國公府來說不值什麽錢,但家樂還是好好的收藏了起來。這可是他們親手撈出來的珍珠,必須好好珍藏。

河蚌肉直接紅燒,沒有放太多調料,連鹽都放的很少。河蚌肉鮮美,大家吃了就停不了嘴。柳大和柳二甚至還想再去撈河蚌回來煮了吃,被家樂給攔住了。雖然這東西好吃,但以他們的吃法就算河裏再多也會讓兩人給撈幹淨的,知道什麽叫細水長流嗎?

家中的麥子全部收好裝進袋子裏放進了雜物間的糧櫃中。

“家樂,是不是過幾天就有人過來交租子了?”家樂的租子收的并不多,租他田地的人十分之一交稅,十分之二給家樂交租子,剩下的十分之七則是他們自己的收成。對比其他地主的三成租子還要交稅,家樂卻只要了兩成。當然,家樂名下有幾百畝是不用交稅的,所以他還是照比其他地主收三成租,也是他不好太過特立獨行得罪其他的地主。

所以家樂的田地一直不缺人租,每年都有人為了這個名額搶破了頭。家樂平時也不管他們做什麽,但交租子時一定要老實。要是因為貪心說自己收成不好,瞞下了租子,第二年就不要想租到了。所以租家樂田地的農戶都很老實,他們不敢也不能得罪家樂,不然就憑他們自己家的那點地根本養不活一家人。

每年家樂家的租子是最快收齊的,除了留下一半替換舊糧,其他的都用來換成了銀子。每年光是賣糧的錢家樂就能掙上百兩銀子,今年只會更多。因為柳言清買的那兩千畝田地也是他的,收下來的租子都能裝滿幾個屋子。

不過今年他沒打算賣糧,全部留了下來。要知道柳宅還有近百的下人,他們全都要吃飯。而且家樂還要儲藏糧食,以免碰到荒年沒糧可吃。

等所有人的麥子都收完,租戶也來交租子了。考慮到自家房子有點小,所有的租子都送往了柳宅儲存起來。

同時把去年的舊糧換出來賣掉換成銀子。家樂坐在榻上算賬,發現即使家中有近百口人,這交上來的租子也吃不完,別說他還在山裏藏了一半的糧食。古代的糧食産量雖然沒有後世好麽誇張一畝能産一、兩千斤,可一畝種好了也能産上七、八百斤。一年下來光是租子就有幾十萬斤,磨成米或面也有四、五十萬斤,光他們這些人根本吃不完。

柳家的夥食很不錯,下人每天最少也有一個葷菜一個素菜,像大丫環和林嬷嬷這樣的則是兩葷一素一湯,比普通的農家生活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按照一個成年男人的飯量來算,一天最多吃一斤或是一斤半的主食,其他的暫時先不計,主食一般就是米面,一百個人一天就是一百斤到一百五十斤糧,一年算下來也不過才幾萬斤。這還是是家樂按照最大數量來計算的,實際上消耗掉的比他算的還要少上三分之一左右。這幾十萬斤糧食他打算藏五萬斤左右,剩下的他要是不賣只能爛在糧倉裏。所以家樂毫不猶豫的賣了,換成了一千兩銀子。

看着這些銀子,家樂感嘆怪不得從古至今大家都喜歡做地主。雖然買地的本錢還沒有收回來,但是家樂相信過不了幾年買地的錢就收回來了。而且古代的地不像後世,沒有土地年限。只要有地契,那田地就一直屬于你或你的家族。

把銀子存好,家樂可沒有把銀子貢獻給錢莊的意思。古代的錢莊存錢不但沒有利息,還會向大家收取費用,簡直就是周扒皮,存錢給他們做生意還要倒付錢,家樂覺得這筆買賣不劃算。

柳言清坐在榻上另一邊看書,見家樂一臉憤恨的說着錢莊的黑心,就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頭。家樂總是會有一些奇思妙想,一開始聽會覺得奇怪,但細想一下就會發現他說的很有道理。但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不是憑借一人的話就能改變的。不過他支持家樂不把銀子存進錢莊,聽了家樂的話後他也覺得錢莊是在坑大家的錢,回頭他讓柳二去把鎮國公府存在各個錢莊的銀子都提取出來,才不要便宜了他們。

家樂不知道因為他的一句話,大周朝各個大錢莊被人提走了幾百萬兩銀子,一時間各大錢莊周轉不靈,差點沒破産。好在他們的主家都有些背景,急時穩住了情形,不然大周朝最大的幾個錢莊就會成為歷史。

至于是誰提走了銀子,他們不清楚。因為對方是用票據過來提銀子的,一開始存進來時就只認票不認人,所以各大錢莊查來查去都沒查出取銀子的人是誰。

至于這麽多銀子憑空消失,查不到一絲線索的事,柳大元帥表示他就算辭官了,手下還是有不少人可以用的。特別是像他們這些上過戰場的老兵條子,反偵察能力絕對是大周朝第一。所以當銀子無聲無息的藏在了李家村的後山上,家樂和李氏族人都不知道。柳言清沒的告訴家樂,他怕家樂知道後連覺都睡不好。

到是柳宅突然間多了兩百個彪悍的大漢,從他們的身上可以看出一股肅殺之氣。

“他們是軍人?”

只有上過戰場的軍人才會有這樣的氣勢,因為他們的手中都是見過血的。

“應該說曾經是,以後他們會是我柳家的護衛,李家村的安全也可以交給他們守衛。”有了這些人,李家村就能讓他打成一塊鐵桶,就算皇帝可以手眼遮天,這李家村他連只蚊子也安插不進來。

家樂想着這麽多人要吃飯,他那些糧食好像賣早了。好在這只是夏糧,秋糧的時候他打算全留下來,二百個軍漢特別能吃,一年十來萬斤糧食不成問題。而且有了這些人,他藏的糧食也要增加。如此一來,每年他只能用舊糧換千把兩銀子就算不錯了。

“其實也好,手上有什麽都不如有糧重要。手中有糧心中不慌嘛!這幾年都風調雨順,村中的老人說明天可能會是大荒年,不是大旱就是大澇,所以我們要提前準備。”

家樂聽說後決定今天的秋糧全都留下來,包括他自己家的幾百畝也一樣。裏正和族長他們商量過後也決定不賣糧,反正大家手中也不缺銀子,還是糧食實在點,以免荒年有銀子也沒地賣糧去。荒年時銀子不如糧食好使,一兩銀子還買不來一碗米。

這幾天,李家村開始了藏糧活動。每天都有人進山,把糧食藏在山裏。至于究竟藏哪裏了,只有當家之主才知道,其他人包括妻子伴侶都不清楚。當然以防萬一當家之主出了什麽事找不到糧食,藏食的地方會被當家之主畫出一副簡易地圖出來,然後放在家中一個地方,這個地方只要是家裏人都知道,但是在當家之主沒出意外前,不會有人去翻看。這也是為了保證糧食的儲藏地不被外人知道,就算是再不懂事的孩子也知道什麽能說什麽不能碰。

對于李家村的做法,柳言清和他的下屬們都驚呆了。一個村子居然有如此超前的思想,還不是今年才這麽做的,而是每年都這麽做。所以李家村變富不是偶然,是他們整個宗族的努力。

今年李氏宗族安排了少年和青年跟柳家的護衛學一些粗淺功夫,明年要是荒年肯定會有流民,到時候李家村就會成為衆流民攻擊光顧的地方。為了保衛村子,大家學的很認真,連教導他們的軍漢都不得不承認,這李家村的人非常團結,雖然氣性不如軍士,卻很有大局觀,不會為了一時之氣而沖動。

家樂放了少年班的假,讓他們專心跟軍漢們學功夫,在亂世會讀書不如會功夫。大家現在并不急着出門找工養家,所以學習的時間可以空出來練武。當然,那些年紀太小的還是由家樂接收了,農忙一過又開始了每天教導孩子的工作。

家樂一開始教書,柳言清就接收了家中的雜事,雖然做的飯菜沒有家樂做的好吃,但從太夫人的眼中可以看得出,她很高興。兒子親手做的飯菜,即使再難吃她也會吃完。經過了這些年與皇室的鬥争,對于世家所堅持的儀态風度太夫人已經沒那麽在意了。

只要兒子過的開心,讓那些規矩禮節都見鬼去吧!她的丈夫和大兒守了一輩子的規矩,結果被他們忠心的主子抛棄,就因為他們的功勞太大,對方感覺到了威脅所以才要除掉他們。

一進門就有熱騰騰的飯菜等着自己,家樂心裏還是挺高興的。只是柳言清就別想他誇獎了,能賞臉吃他做的飯菜就算不錯了。對于這點柳言清也清楚,所以每天任勞任怨做着以前從不曾碰觸過的家事,還能去照看田裏的莊稼。這個時候田裏的稻子已經開始抽穗,養在稻田裏的魚也長大了不少。因為年年套着種田養魚,稻田裏的蟲子和雜草幾乎沒有。有的人家還放養了鴨子,每年家樂都要去他們家中抓幾只回來熬湯喝。

老鴨子炖的湯很養人,今年家樂也打算去抓幾只。現在家中有老人和身體不好的雲哥,家樂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一下子變得重了起來。

“哈~嘿~哈哈~~嘿嘿~~”清晨村子中央的空地上,一群青少年正跟着護衛們打拳,碰到姿勢不對的,護衛們會先糾正,再要是不對就開始罵人了。對少年們還好,罵的輕點。那些青壯們就慘了,護衛們罵得他們連頭都擡不起來。人家少年們練不好還可以說年紀小,你們都這麽大在歲數還老是出錯,這簡直比豬還笨。不對,人家豬都比你們聰明。

家樂路過,正好撞到了護衛們抓了幾個青年在罵。

“好嚴厲。”

暗暗心驚,家樂正打算穿過空地,誰知道卻被一個青年抓住。

“小叔公,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每天訓練累死人了,我想回家。”

青年就是大堂哥家的大孫子,他最近成親不久,正是和自家伴侶親密無間的時候,突然被抓來訓練,他有些接受不了。

“質水,做為男人要有出息,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

家樂很生氣,他也知道讓一對新婚夫夫分開是不道德的事,但是現在時間緊迫,明年就是荒年,哪裏還有時間讓他和自己的伴侶親親我我,先保住李家村的安全再說吧!可質水就是不幹,惹火了家樂。

“讓你不聽話,這麽大人了連小孩子都不如。你看看那些十幾歲的少年,他們有誰叫過一聲苦?”操起路邊一根樹枝,使勁的抽在質水的身上。

這孩子沒吃過兩年苦,所以在心性上比不得他父親安旬,也比不過他幾個叔叔。可他身為族長長子,前任族長的長孫,以後也很有可能是族長,這樣的性子怎麽能挑得起李氏宗族的大梁。

怒其不争,家樂也不跟他廢話,直接一頓胖揍。要知道就算他力氣小,可也是個男人,手上還拿着一根棍子,質水被打得哇哇叫直往人群裏躲卻不敢還手。他要還手這性質就變了,毆打長輩他以後也別想在李家村待了。

“小叔公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家樂要打人,誰敢護他。護衛們不敢也不願,他們也想着讓質水受點教訓,大老爺們怕吃苦也太丢臉了。而少年和青年們也不也攔下盛怒中的小叔(小叔公),只有一個平時跟質水玩得挺好的少年跑去找家長了。他的想法是好的,讓家長們來解救質水。

結果不但質水被揍了,連他也被家長按在地上揍了一頓。小叔(小叔公)要揍人,你還敢告家長,以為家長打不死你嗎?做為少年的父親,對于少年的行為有些失望。他知道少年和族長家的長孫玩的好,可是他也不瞧瞧揍人的是誰。這麽沒點眼界力,還讓小叔更加生氣,簡直是罪不可恕。于是少年也杯具了,和質水成為了難兄難弟。

大堂哥一家也接到了消息,他們慢吞吞的走過來,仿佛挨揍的人不是他們家的孫子(兒子)。總要讓家樂出了氣才好,不然憋氣憋壞了身子就不美了。(我是不是你們親生的啊?質水哭訴道。)

拉過旁邊站着的一個小子,問他質水究竟做了什麽惹得他小叔公發那麽大火。聽完了小子的話,呵呵一家人全怒了。這下好了,男女混合多人混打就開始了,質水之前還能靠着速度躲開家樂的棍子,現在他不管往哪裏跑都有棍子等着他。

媽耶,這下子他還要怎麽逃?好在大家還有分寸,沒有往他臉上揍。只是身上的肉估計是不能看了,他的小伴侶見了還不得哭死。這會兒質水的伴侶就在場外站着,想沖進去救自己的男人,結果被一群少年死死的拖住了。開玩笑,這會兒進去連他也一起揍好不好。質水哥惹得小叔公發大火,說到底也是為了他的媳婦,這時候跑過去不是讓小叔公更生氣嗎?他還想不想在李家村混了,小心被長輩們休回他家去。

其實大家也對這個有些嬌氣的族嫂有點不爽,一天到晚的纏着質水哥,連功夫也不練了,就想着和小伴侶混在一起,把他們一群堂兄弟忘到了腦後。

要他們說質水哥這頓打就算今天不挨,明天也要糟。只是質水自己作死,非要拉住小叔公為他求情。他不知道小叔公在保護村子的事上從不徇私嗎?對于村子的事小叔公比誰都重視,要不然也不會跑去考科舉中了秀才。

“我~我~質水好可憐~~你們別打他。”

質水的男媳婦哭哭啼啼,沒半點男孩子的氣概。終于他的哭聲讓小叔公注意到了,家樂半眯着眼看向質水的男媳婦。

“他是誰?”這麽妖,男不男女不女的,李家村他記得沒這號人物。

最近家樂的事情多,質水娶媳婦時也只是過去吃了杯酒就離開了,對他來說質水是孫子輩的,能去喝杯酒已經算是給了天大的面子,何況他還包了十兩銀子的禮錢。

“質水的媳婦。”

大堂哥手中拿着煙鬥,只要大孫子過來他就用煙鬥敲一下。抽煙的工具愣是讓他改成了打孫子的棍棒,揮舞起來還挺順手。

“讓他過來。”

家樂這次是真的怒了,怒質水的不争氣,也怒他家媳婦太娘太不懂禮識趣。堂堂男子漢,愣是搞的比娘們還娘們,他這是生錯性別了吧?

“把他放了。”

一聲令下,少年們松開了手。質水伴侶反而不敢過來了,怯生生的看着家樂。這個比他還要瘦小的少年,怎麽讓人有股害怕的氣勢,人家不想過去啦!

“過來。”

一聲怒吼,質水媳婦吓癱在地上,眼淚嘩嘩的往下流,給李家村人現場演義了一場什麽叫白蓮花現形記。

“哇,這不會就是小叔公說的白蓮花聖母吧?”

一群少年擠成一團,指着癱在地上默默流眼淚的少年議論道,真是讓他們大開眼界啊!這群少年經過家樂的專門洗腦,對于這種故事裏專門用眼淚和可憐表情來博取同情的人很不屑。小叔公說過,碰到這樣的人有多遠跑多遠,不然就等着被他們當成是替死鬼,給他們做事沒報酬不說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沒了命。

好可怕的人,質水的媳婦讓這群少年加深了對白蓮花的理了解,從此看到這類人都遠遠的避開。他們只是平民百姓,可承受不起白蓮花的愛戴。至于什麽小貓小狗跟他們就更沒關系了,他們家只養土狗和狼狗看家,小貓小狗給那些愛心泛濫的人去收養吧!

“大哥,你的眼睛終于因為年紀太大瞎掉了嗎?”

家樂火氣一上來就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毒液噴撒,就算是身為上任族兼裏正的大堂哥也照噴不誤。

“這不是我挑的,是質水非要娶的,他就愛好一類型我有什麽辦法?”

家中的孩子不聽話,打了也罵了,可偏偏人家就看中了這麽個玩意,氣得他好幾天沒吃飯。今天被小堂弟指着鼻子罵眼瞎,大堂哥有冤無處訴。

“他喜歡你就給他娶,怎麽不讓他順便去死。娶這麽個玩意回來,他還想做族長?誰允許了?”

家樂不是沒聽過質水在外面吹捧自己有個做族長的爺爺和做族長的父親,以後他也會是族長,只是當時他想着年輕人愛炫耀這也是有的,等他年紀再長點就知道穩重了。誰知道他居然有看走了眼的一天,質水就是塊爛泥怎麽都扶不上牆。這樣的人成為族長,李家村多年的努力就會化為烏有,他拼死拼活為村子謀利為的是什麽?不就是想讓宗族傳承下去?質水這是打算讓李氏宗族一朝回到解放前嗎?

家樂的話讓現場所有人一呆,打質水的棍子也收了回去。安旬他們用失望的眼神看着他,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質水的未來定了,族長之位他就別想了。

質水也是傻住了,他沒想到今天的一時順手會讓自己丢了族長的位置。小叔公在李家村是什麽地位?他做為族長的孫子和族長的兒子怎麽會不清楚,村子裏的人只要得到了他的支持裏正和族長的位置絕對坐得又穩又好,都不怕人找碴。

本來他以為已經到手了的族長位置突然有一天被人告訴他只是在做夢,族長的位置将來換人坐也輪不到他時,質水除了傻已經沒有了第二種表情。

“把他給我拖到宗祠去,什麽時候像個男人了就什麽時候出來,要是改不掉就讓他回自己家哭去,我李家可養不起一個不男不女的人妖。”

到不是家樂歧視這類人,而是質水的媳婦給人感覺太糟心了。除了哭只會用那雙淚汪汪的眼睛看着你,好像誰欺負了他似的。欲語還休的勾人模樣一看就是個不守夫道的男人,時間久了他怕質水頭上的帽子都綠可以照人。

“是。”李氏宗祠守護者,兩名壯漢走了出來,他們一左一右抓住質水媳婦往宗祠方向拖走。

“不~~~”幽怨纏綿的聲音在李家村上空響起,驚起了無數鳥兒飛向天空。

那個人類好恐怖,比森林裏的大王的吼聲還要吓鳥。

拖着他的兩個壯漢也手抖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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