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早餐合并晨會,只為能多睡一分鐘是一分鐘。林冬提前半小時起來去沖了個澡,岳林是叼着勺子又差點睡着,秧客麟一如既往的拿黑咖啡灌自己。

“通過昨天的交談,我發現,常金軒性格懦弱,倒賣處方藥大概是他能做的最出格的事情,所以我決定暫時把他從嫌疑人中排除,重點查朱華。”攪着碗裏的幹貝粥,林冬低垂着眼,長睫毛抵在鏡片上,“現在朱華的嫌疑上來了,她和顧黎是親兄妹,那麽兄妹二人合夥謀害朱彬獲取對方的財産也就順理成章了……至于高勝和張菲的失蹤,暫時還沒有頭緒。”

“高勝的失蹤應該是和錢有關,顧黎從他那坑了八十萬呢。”文英傑叼着盒裝牛奶的吸管,說話有些含糊。

“張菲的話,會不會和感情有關?”何蘭豎起筷子,闡述自己的推測:“也許她和顧黎有過一段?”

林冬将視線投向低頭敲水煮蛋的唐喆學,問:“二吉,你覺着呢?”

唐喆學一頓早飯得吃六個水煮蛋,否則難以維持自家組長偏愛的D罩杯。聽林冬點自己,他擡起眼,慎重道:“我覺着你們說的都有可能,不過顧黎的道德感缺失,不管動機為何,懷疑他殺人我覺得沒什麽問題,可朱華呢?再怎麽說朱彬也是她名義上的哥哥,她和朱彬之間又沒有必須置對方于死的糾紛,謀財害命,似乎對她來說沒有那個必要。”

“也許朱華也不知情?”岳林邊擦眼淚邊發表意見,打哈欠打的跟犯了藥瘾一樣。

林冬搖頭否認:“她和常金軒必然有一個是知情的,畢竟寶馬車不是在顧黎手裏丢的。”

岳林懊惱的敲敲後腦勺:“抱歉啊林隊,我腦子轉不動了,把這茬給忘了。”

一旁的秧客麟伸手拿過岳林的馬克杯,倒了半杯黑咖啡進去。關于案情讨論,他一向是靜靜的聽大家發表意見。然而這不代表他沒想法,從他的工作筆記上,林冬能看出這孩子思路還是挺活躍的,腦子裏并非裝的全是代碼。

“那就這樣,等張菲失蹤案的文件發過來,蘭蘭,英傑,你們倆做一下分析,二吉,你待會和我去找一趟朱華,以調查盜竊案的由頭探探她的口風。”

林冬說完喝了口粥,發現粥都攪和涼了。

朱華看起來是典型的女強人範兒,氣質幹練,語速如珠。雖年過五十,卻是保養得當,只在鼻翼兩側有淺淺的法令紋和表情變化時眼角略微堆起的細紋。

坐在董事長辦公室中的沙發上,唐喆學不動聲色的觀察着朱華,感覺她和顧黎長得一點也不像。這正常麽?不過他以前沒碰上過龍鳳胎,不好發表意見。要是祈銘來行了,他看人不看皮,看骨頭。據高仁說,讓祈銘記活人的臉着實費勁,可要給他兩付骨架,他一眼就能看出是不是雙胞胎——神奇的法醫視角。

通過交談,林冬發現她對丈夫的失蹤并不特別的擔心,更關注的是錢的去向。要說這間公司也算是根基深厚,丢四十多萬現金雖然不是小事,但按照常理來說,不該讓一個名義上有數千萬身家的女人如此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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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确實沒錢了,常金軒卷走公司現金的舉動,有可能會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提起丈夫,朱華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又沒真本事,還老愛在外人面前打腫臉充胖子,要不是為了維護他的臉面,我才不去跟他簽那些貸款協議!現在好了,他跑了,債主快把我手機打爆了!”

正說着,放辦公桌上的手機催命響起,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朱華手一甩,給手機“咚”的砸到地毯上。這突如其來的燥郁表現讓唐喆學和林冬不由對視了一眼,在對方眼中看到和自己一樣的想法——朱華有一定的暴力傾向,且當着外人也不會刻意掩飾。

女性有暴力傾向的比例遠低于男性,從技術層面來說,暴力傾向主要受睾/丸/素的濃度影響,所以在大量的暴力型犯罪中,還是以男性嫌疑人為主。然而一旦女人真的狠起來,卻往往比男性還要暴力、冷血。就像最近剛通報出來的那個幼童墜樓案,雖然實施犯罪過程的是男人,但不能忽略的是,一直在其背後慫恿逼迫的,是他蛇蠍般的女友。

起身走到桌邊,林冬彎腰拾起摔在地上的手機輕輕放回桌面:“朱女士,麻煩您,帶我們去一下常金軒的辦公室。”

朱華顯然有些不耐煩:“還去?之前不是已經取過證了?”

“那是其他同事去的,我辦案,必須親自看現場。”

“保險櫃在財務室。”

“既然認定了錢是被您丈夫帶走的,所以,我得看能不能找到線索推測他去哪了。”林冬堆起公式化的笑容,“早一天把錢追回來,不也是您所希望的麽。”

一聽林冬提錢,朱華沒轍了,不情不願的站起身,帶他們去了常金軒的辦公室。到辦公室門口推開門,朱華抱臂于胸,朝屋裏一偏頭:“看吧。”

進屋後林冬和唐喆學環顧四周,一套實木辦公座椅正對門口,靠牆一組書櫃,右手邊一排沙發,沙發上方挂着個非洲土著風情的木質挂飾。比起妻子那間近五十平米的董事長辦公室,常金軒這個總經理的辦公室略顯促狹。

說實在的,真沒什麽好看的,書桌抽屜裏連文件都沒幾份。林冬弓身抹了把電腦主機的開機鍵,發現上面已經積了一層薄塵。而常金軒從攜款失蹤到現在也才三天,還不足以積塵至此,看來他平時在辦公室裏連電腦都不開。可能就像朱華說的那樣,常金軒沒什麽真本事,在公司裏就是個擺設,總經理的名頭只不過是說出去好聽而已。

桌上擺着個相框,照片上是名年輕的男孩,看着也就二十上下的模樣。林冬拿起相框,問朱華:“這是你們的兒子吧?”

“是。”朱華垂眼看向地板,長嘆了口氣,“我這一天天奔命是為誰啊,還不都是為了孩子,他可好,自己怎麽舒坦怎麽來,對孩子不管不顧。”

“多大了?”

“今年滿二十。”

“在哪上大學?”

朱華沒接茬,只是煩躁的催促道:“你們看完了沒?”

唐喆學正低頭看男孩的照片,聽到催促,擡眼看看林冬的表情,給了對方一個“我這OK了”的眼神。林冬将相框擺回原位,摘下手套揣進兜裏,和唐喆學一起離開了常金軒的辦公室。

兩人又走了一趟財務室,裝模作樣的詢問過主管會計,随後向朱華告辭。坐電梯到地下停車場,上車之前,林冬摸出煙分給唐喆學一支,問:“你剛看出什麽了沒?”

“嗯,那孩子好像有點問題。”唐喆學用空着的手點點人中的部分,“做過唇腭裂修複術,不明顯,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

林冬點了下頭:“告訴秧子,查查這孩子還有沒有別的毛病。”

“嗯?”唐喆學一愣,“為什麽?”

“我剛問朱華,孩子在哪上大學,她沒接茬,我覺着,可能這孩子就沒上大學……”

“嗨,沒上大學的多了。”唐喆學不以為然,不過還是拿出手機給秧客麟發消息。

“不,現在的家長,就是花錢買也得給孩子買個學歷,更何況兩年前他們還是有錢人。”緩緩嘆出口煙霧,林冬的眼中凝起絲疑慮,“其實我一直在想,常金軒是從哪接觸到他賣的那種‘聰明藥’的,如果說家裏有個正在念書的孩子,倒是一個契機,可如果他兒子沒繼續念書的話就不太合理了。”

“也沒那麽絕對吧,他是做生意的,接觸的人三教九流都有,說不定還是顧黎給他介紹的呢。”

林冬沒再繼續說話,只是默默的抽着煙。一支煙抽完,秧客麟的消息也回過來了。唐喆學點開圖片快速浏覽了一遍,表情變得有些愕然:“你還真說對了,這孩子上不了大學,他的智商只有六十。”

林冬看起來絲毫不覺意外,只是無奈搖頭。

“唇腭裂加弱智……二吉,你覺着,這孩子有沒有可能是近親結合的産物?”

TBC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摔孩子的案子,簡直是全世界的髒話都配不上那倆渣滓!艹!我一個寫刑偵文的,編都編不出這麽喪盡天良的案子!超乎人類的想象!

明天周三,休息一天,周四繼續哈~

求收,求包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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