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突然的坦白

淩雲将夢雪攬在懷中，雙手奪過缰繩，頭搭在夢雪的肩上。兩人一馬，在樹林中緩緩而行，看不到前方是否是歸途，只要向前走，就會回到原點。他享受着片刻的恬靜，這樣的幸福，還要走多遠的行程，才能抵達？他不知道。 夢雪仰頭呼吸着新鮮空氣，滿足的嘆息，兩年前，這裏還沒有馬場，現在都有了。就像兩年前歐陽沒有老婆孩子，現在都有了。本來那時候該死去的自己卻額莫名其妙的活着。活得有些累。 “雪兒，我插手了華天的事情。從一開始的原材料收購開始。原本我對華天并無興趣。可是在我不知不覺的愛上你的時候，我想我不能放手了。曾經傷害過你的人，我會連本帶利的一并償還。我要求不多，不需要你現在就接受我，但是，請不要拒絕我對你的好，也不要拒絕我靠近好嗎？”淩雲的聲音帶着疲倦，她每每的拒絕，退縮，都讓自己心痛。 夢雪身體微微僵直，一次次的面對他直接卻又溫柔的要求，自己心裏也并不好受，想要說什麽卻又不知道從哪裏說起。徒留嘆息咽在心底。 淩雲沒有了平日的氣勢，在夢雪面前，他只是一個愛慕她的男人：“我知道，你覺得對不起夢雪。夢雪已經死了，或許她希望有個人能代替她和我相遇呢！又或許只是天意。難得的此生，不要再浪費了。我知道，你是柳煙。也知道，我是真的愛雪兒，也真的愛你。只要你點點頭，不論多遠的距離，我都會一步一步靠近。所以不要放棄好嗎，一切都交給我。” 夢雪聽着淩雲平緩的聲音，眼淚不自覺的落了下來。這是樣的幸福，自己是否還能擁有？是否還可以信任？是否真的向歌涼說的夢雪的死已經過去了，這個世界上，只有你一個人，所以，無所謂搶了誰的幸福。 感覺到眼淚落到自己的手背，淩雲輕輕側過夢雪的臉，吻掉殘留的淚。那樣安靜的流淚，所有的悲痛，害怕，擔心，感動，震撼，都化作眼淚獨獨從右眼流出。他心疼不已，纏綿的穩住了夢雪的薄唇，舔舐吸允，舌頭巡視自己的領地，要在她的每一寸留在自己的痕跡。那樣珍惜，又那樣用力，仿佛要将她吞進自己的身體，揉和在一起。 夢雪閉上眼睛任由他予取予求，甚至淺淺回應。面對他，她也會情不自禁，她也會情窦初開，即使怎樣的阻止自己靠近，眼光卻依然被對方吸引。這就是愛情，她不做懦夫，所以不再逃避。 淩雲面對第一次這樣主動的夢雪，情動不已。快速的結束了這個吻，用力一夾馬肚，馬兒再次狂奔起來，心情不同，看到的風景也開始不同，哪裏都看着很美，他興奮地忍不住大喊：“終于答應了！雪兒終于答應我了！” 夢雪看着他興奮的勁，忍不住想罰罰他，一口咬在了他的下巴上。她快速的放開，眼眸裏全是笑意：“別鬧啦！等這件事過了，你想怎麽鬧騰都行。萬一又被歐陽的偵探跟蹤了，那就麻煩了。” 淩雲也收斂了不少，映在眼底的幸福卻是顯而易見，親親啄了一口夢雪的後頸，在她耳邊有些俏皮的說：“得令，老婆大人。估摸着歐陽俊傑應該也到這裏了，不然也太對不起他的智商和給偵查社的錢了。不過，這裏是會員制，估計他又要破費了。” 夢雪聽到淩雲語氣中淡淡的算計意味，忍不住好笑，原來他打擊歐陽，連這個都不放過：“我很好奇，你怎麽能夠清楚的掐準我的時間，知道我今天下午會休息，甚至很了解我的喜好？有些可不是偵探能查到的！” “媳婦真聰明。”對于自己被揭穿，他顯然樂見其成，本來也不樂意對她有所隐瞞：“那媳婦，你猜猜是誰告訴我的呢？猜中了有獎。” 夢雪偏了偏頭，認真的想了半分鐘：“李雨聲？還是歌涼？歐陽俊傑是不可能的。”她篤定不是歐陽，因為他就算會将自己送出去，也不自己就是柳煙。 淩雲一手捏了捏夢雪的臉蛋，對于她的篤定，多多少少有些不滿：“你就這麽了解歐陽？雖然真的不是他。是歌涼說的。你沒有猜到答案，沒有獎勵。”他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酸味過重。 夢雪忍不住笑出聲來，原來淩雲也會有小性子，也會傲嬌，也會吃醋：“淩雲，歐陽不可能知道我是誰。你怎麽去問關于我的問題？關鍵是，他也從來沒有關心過吧！”最後的一句，多少有些傷感，即使是笑着，幸福着的夢雪。 淩雲一手捂着夢雪的眼睛：“雪兒，過去的就忘了吧！曾經的傷害，我會一點點的給你填平。至于歐陽俊傑，你想要怎樣都行。” 夢雪淺淺的笑，輕輕點頭：“你給了歌涼什麽好處，居然讓她把我給賣了？”她佯裝生氣。 “我答應她會對你好，只對你好，還把李雨聲給賣了，才換了你一點信息。不過你能同意我站在你身邊，我已經賺了。”淩雲笑着揉了揉夢雪的額頭，一如既往的寵溺。 夢雪放松的靠在淩雲的胸口，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安心的傻笑。 淩雲看到來時的地方，歐陽俊傑正等在馬場一旁的休息區，不時的望着這邊。他得意的笑着，帶着勝利者的姿态，嘴唇貼在夢雪耳邊：“他來了。我要不要給你們點獨處的機會呢？可是我會妒忌的。” 夢雪臉微微的泛紅，淩雲這樣的直白，是她沒有想到的。心裏的甜蜜一點點被擴大：“我知道怎麽應對他的。安心好啦。等下也不要留時間獨處了，直接換下一個地方吧！” 越是趕時間，越是甜蜜，就越刺眼，越讓他覺得對不起自己。夢雪挑眼看着遠遠的歐陽，她嘴角微笑，對他的了解勝過自己。連她都驚詫，原來自己當初是真的愛慘了他。 歐陽遠遠的看到兩人，臉上明顯的焦急，同騎一匹馬，也太親密了。這個淩雲，把雪兒的豆腐是吃得幹幹淨淨！今天晚上，自己得好好檢查一番。他迎了上去，伸手扶了夢雪一把：“他沒有欺負你吧！”一副要為夢雪撐腰的樣子。 夢雪淡笑着搖頭，就算欺負了又能怎樣？指望你？還不如指望我自己。有些人看得太透，越是虛假，越是傷人。感覺到自己腰間傳來的力道，她擡頭對淩雲展顏一笑，如桃花般美麗而嬌弱。 “雪兒，接下來，我們去海底世界哦！要休息下麽？先喝點水。”他溫柔的将教練遞到自己手中的水擰開，放到夢雪的手心。 夢雪喝了幾口水，又将水遞給歐陽：“傑，你也喝點水。等得有些着急吧！淩總臨時決定先來馬場，我又忘記了帶手機。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歐陽挑眉看着淩雲意思很明顯，看吧，夢雪在意的時候。不管你做什麽樣的小動作，你都輸了。他故意就着夢雪剛剛喝過的位置，喝了一大口：“雪兒，沒有關系，只要你好好的，我多等一會兒，不礙事的。休息一下，再去海底世界吧！我票都買好了呢！我們一人一張。” 淩雲淡淡的笑着，絲毫不在意歐陽的挑釁，在他看來歐陽不過是一個跳梁小醜而已。仰着頭，一手攬着夢雪的腰，刻意的走快了幾步，讓夢雪跟得有些踉跄，所以的注意力都在腳步上，而不是和歐陽癡纏。 歐陽憤憤的跟上，心裏不滿，卻又只能隐忍的不表現。中午手被握疼的感覺，現在還沒有消失。有一秒，他覺得雪兒好像哪裏不一樣了，可是又說不出哪裏不同了。 夢雪緊緊的跟着淩雲，步伐雖然有些慌亂，但那幸福的笑意卻是直達眼底。有多久沒有這樣笑過了？2年？3年？5年？還是更久？愛着歐陽，愛到最後，連笑都不會了。最後死了才醒悟，還好是醒悟了。 驅車往南延線的海底世界而去，這一次淩雲沒有再使壞，反而刻意的放緩速度，一直就不急不緩的在歐陽的車前。 前面的車子針紮似的紮在歐陽的心裏，他要幾次都想狠狠的撞上去，自己不好過，那麽大家都別想好過。可是一想到車裏還有無辜的夢雪，他又忍了下來。原來看着自己的女人，在別人身邊是這樣痛。 那時候也是痛瘋了吧！才那麽慌亂，決絕的要将她隔離出自己的世界，覺得她是肮髒的，是自己生命的污點，只要隔離了就沒有了。髒的是自己吧！污點印在了生命裏，一旦有類似的情節，自己就像走不出怪圈的困獸，無力而恐懼。 歐陽一掌拍在喇叭上，打斷自己的胡思亂想。夢雪是夢雪，柳煙是柳煙。即使再覺得愧疚，她也已經死了，珍惜眼前。他如此安慰自己。 淩雲嘴角挂着狐貍似的微笑，這一聲突兀的喇叭聲，他知道對方焦躁的快要受不了了。對付歐陽，心裏的暗示和壓力比任何的打擊都來得有利而折磨人。這點上，他和夢雪是一類人，都喜歡扼住敵人的七寸，把玩之後，狠狠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