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江景喬知道自己壞了事, 便想找補, 便道:“國公爺說得對, 九娘的傷差不多三五天就能好,待大小姐贖了罪再去寺廟不遲啊, 若是嫌路上不安全, 本王可以派府上的侍衛親自送到寺門口。”
趙清芷聽罷心裏舒服一些, 只要不取消寺廟之行便成。
趙庸聞言眼皮微動, 瞥了眼江景喬,也不知道他們趙家倒了哪輩子黴,被這痞王給盯上了, 甩都甩不掉。
“靜王有心了,我趙家仆人也有武藝好的, 路上不會出什麽問題, 就不勞駕王府侍衛們了。”
江景喬笑道:“也好, 不然倒顯得本王多事了,其實本王就是熱心情,好管個閑事, 國公爺不會厭煩了本王吧?”
趙庸一聽這話, 險些肺氣炸了,心知肚明的事非當衆問出來, 心裏沒有個數嗎?
“怎麽會呢,王爺關心臣的家事,是臣和趙家的榮幸。”
江景喬笑了笑,大家都演戲嘛, 誰不會?
“巧了,本王也是這樣覺得的,既然國公爺不怪本王,那此事就這樣定了,你這兩個孫女本王就帶回王府了。”
“都依王爺就是。”趙庸說罷看向趙清芷和趙紫莜,“你們倆個去了王府當盡心盡責,不可再生是非。”
趙清芷和趙紫莜齊聲道:“謹遵祖父教誨。”
“嗯,清芷啊,昨日聽聞你們二房月錢被扣了,祖父已經連夜查清楚了,這幾年你們的确受委屈了。你父親也是,早該告訴我,我也好早日為你們主持公道,這樣昨日也不會在人前出醜了。”趙庸說着看了眼自己身後的管家。
管家會意高喊一聲:“擡進來!”
話音落,門簾被挑了起來,仆人擡進來兩口大箱子,另有一男一女被綁着手押在地上。
趙庸理了理袖口道:“今日,當着靜王的面,祖父給你做主,這兩箱子裏的東西幾乎是你們這幾年損失的二十倍,就當是祖父和你祖母彌補你們的。”
趙清芷看了眼被打開的箱子,真金白銀一整箱,的确差不多有二十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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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女代父親母親,多謝祖父。”
趙庸點了點頭,指着地上的兩個人:“這兩個人你也認識,前頭的二管事和後院的二管事,你想如何處置他們,都聽你的。”
那一男一女聞言跪在地上磕着頭:“三小姐,都是做奴才的一時糊塗,三小姐開恩,奴才日後一定改過自新,三小姐開恩啊。”
趙清芷眸子閃過一皎潔,這兩個人都是老太太的人,趙庸昨日偏袒長房,是留着長房好對付他們。今日又把老太太的心腹交出來,是為了削弱長房的實力,看起來真的為三房在鋪路了。
“惡仆欺主,天理難容,依孫女之見,還是發賣出去的好。”
趙庸聞言看向管家:“聽清芷的,即刻發賣。”
“喏。”管家聞言揚了揚手,仆人押着兩個連聲求饒的管事出了屋子。
江景喬抿了抿嘴,不管趙庸出于什麽目的出手,其結果還是好的。
“三小姐莫非被這巨額吓傻了?還不找人擡回去?”
趙清芷聞言看了夢青一眼,夢青連忙往外跑,趙紫莜瞧着夢青遠去的身影壓下一腔怒火,總有一天她要連本帶利拿回來。
夢青尋來了趙寧朗和趙寧旋,兩兄弟帶着人進了屋問了安便開始擡箱子。
“你們做什麽?”老太太拄着拐杖從內屋出來,就瞧見有人再擡箱子,仔細一看竟然是她當年嫁進來的時的嫁妝,她寶貝着這麽多年一直分文未動,一直給親孫子留着,這會見二房的人再擡瞬間怒了,“想造反嗎?”
趙寧朗聞言道:“祖母,這都是祖父給我們的。”
老太太聞言心裏一驚,看向國公爺,情緒有些激動:“公爺,這可都是我當年的嫁妝啊。”
趙庸聞言寒着臉道:“這件事是我做得主,這麽多年他們一直被克扣月錢,日子過的太苦了,所以我加倍彌補他們。此事你就不要再管了,事情都查清楚了,那兩個惡仆已經被我發賣了,這兩箱子現在已經是二房的了。”
老太太聞言只覺得頭暈目眩,手緊緊地握着拐杖道:“公爺,你這是要我的命啊。”
“王爺面前,休說胡話。”趙庸斥道。
江景喬笑了笑,餘下的事她已經不敢興趣了,想了想站了起來道:“國公爺,本王還有事,就不多留了。”
趙庸連忙站了起來作揖:“臣送王爺。”
“免了。”江景喬笑着轉身,背着手大步往外走,“兩位小姐,跟本王走吧。”
趙寧朗一臉懵,見自己妹妹往外走,連忙一把拉住:“小妹,你跟靜王去哪?”
趙清芷看着江景喬走遠的背影,低語道:“王爺罰我去靜王府照顧九娘。”
“去靜王府?那不是進了賊窩了?”趙寧朗擔心的話脫口而出,說罷才意識到靜王的侍女還在,人家正悠悠地看着他。
“二哥,沒事,大堂姐和我一起去,你放心吧。”趙清芷說罷便往外走。
趙寧朗看着妹妹的背影一臉擔憂,有趙紫莜,他更擔心好吧?
江景喬坐進轎子裏,并沒有等趙清芷,直接帶着高青岩去了一個茶館。
走到最裏頭的雅間,開了門,便瞧見一個身子窈窕的女人背對門坐着。
那女子聽見聲音,站了起來,笑吟吟地福身:“屬下雲六見過主子。”
“你們玄甲軍都是清一色的大美人嗎?”江景喬邁腿進了雅間,打量一眼雲六,“長得這麽可人,在康王府就沒得個恩典什麽的?”
雲六聞言笑了笑,從袖子裏取出一張人皮,貼在臉上,瞬間成了模樣中等的姑娘。
“屬下又不傻,自然要遮住自己那迷死人的真容,不然怎麽能在康王府隐藏這麽久?”雲六妖嬈地摘下人皮,一雙眸子勾了眼江景喬,“主子你說,雲六美嗎?”
江景喬和高青岩直直地看着雲六,兩個人宕機在原地,見識了邵将軍的冷峻,還以為玄甲軍的人各個都冷死冰塊呢,這雲六的言行舉人讓他們有一瞬間以為走錯了房間。
“啊,那個.....咳咳,美,美極了,我那五哥若是瞧見你這真容,說不定能給你個側妃當呢。”
雲六聞言翻了個白眼,捋着自己的發絲道:“誰稀罕跟一個陰裏陰氣的人好。”說罷瞧了眼江景喬,眼珠子風情轉了一下,扭着腰走到江景喬身側,擡起手搭在江景喬肩上,妖嬈道:“主子,屬下瞧見你一根腸子通到底,是個可以托付的,要不你把屬下娶回去,如何啊?”
江景喬聞言笑出了聲,将肩上的那只柔荑拿了下來道:“你倒是膽子大,敢開本王的玩笑!怎麽,在康王府待膩了,思春了?”
雲六撇了撇嘴:“一入玄甲軍,如同守活寡,主子不知嗎?”
江景喬也覺得這樣風情的女子一輩子幹這種事有點可惜,人嘛,還是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鬥鬥嘴幸福一些。
“你可有喜歡的人啊?或許事成之後本王可以給你安排。”
雲六一聽神色一喜道:“我喜歡......”剛要脫口而出,猛地醒悟面前的是主子,話鋒一轉,妖嬈态又浮現出來,“屬下不是說過中意主子您嘛,您要是娶了我,保管讓你再也不想下床~~”
江景喬嘴角抽了抽,苦笑不得:“剛見面,你看上本王哪兒了?”
雲六聞言掰着手指道:“有錢~有勢~一根腸子通到底好糊弄,額,不是,是有安全感~”
江景喬黑了臉,一根腸子通到底是說她蠢笨吧?
“什麽人!”雲六突然變了臉,手腕處射出一枚針,那針直直地朝着窗的方向射去。
江景喬聽雲六呵斥的聲音後也警惕起來,目光朝窗看去,只見那針插在紙窗上停了下來,而那窗外瞬間染了血。
江景喬走過去打開窗,只見窗外是一只鳥,只被雲六的針紮了一半就沒有半點氣息了。
雲六見是一只鳥聳了聳肩道:“原來是一只鳥啊,主子受驚了,都怪我這該死的第一反應,主子沒有受驚吧?”
江景喬再一次相信先帝所說的玄甲軍卧虎藏龍。
“本王可不是吓大的,你今日出府沒有人跟着吧?”江景喬将鳥取了下來交給高青岩。
雲六聞言臉色正經起來:“屬下雖不是資歷最好的,但至今也沒什麽人能跟蹤我半步的。”
“今日用暗號叫你來,是想問問康王最近有什麽動作沒有?”
雲六想起昨晚聽到的,便如實道:“康王昨晚見了他最重要的一個謀士,屬下不敢靠太近,只隐約聽見他說,主子你插手趙家之事實在蹊跷,他猜測你不是看上趙家大小姐就是看上趙家三小姐,他們覺得這件事可以加以利用,兩個都是被退婚的小姐,若是能發展成他們自己人,說不定日後能給主子在關鍵時候致命一擊。”
江景喬揚了揚眉,又打這個主意。
“還有呢?”
雲六聞言從袖子裏取出一張紙遞給江景喬:“陛下因為康王這次外出辦差得力賞了一整頭高麗羊,康王已請高廚烹饪,明晚會宴請一切大臣,這是名單,畫圈的都是他的人,沒有畫圈的是他目前在籠絡的人。”
江景喬斂着眉打開名單:“這麽多?這康王,心思真不小,他想籠絡,那本王給他添點堵吧。”江景喬說着将名單遞給高青岩,“青岩,你好好研究研究,咱們怎麽樣才能一個一個給康王給攪黃了。”
“喏,屬下一定好好想。”高青岩将名單收進袖子裏。
雲六交代完正事,笑眯眯地靠近江景喬,笑道:“主子當真不考慮我?這樣主子府裏絕對進不了康王的人。”
雲六靠的太近,說話的氣撲打在江景喬脖頸上,江景喬有些不适應,下意識地躲開,不料雲六也想換個方位說話,那白皙的衣領上蹭了一點那紅豔的唇印。
“主子恕罪!”雲六後退一步,瞬間規矩起來。
江景喬擡手擦了擦,不料一擦反而更明顯了,抿了抿嘴道:“下次見本王隔一步距離說話,那什麽,本王知道你可能那方面很’饑餓‘,等除去康王,本王一定給你訂門好親事,至于現在,你晚上沒人的時候’自/慰‘一下好了,艱苦時刻,克服克服吧。”
江景喬說罷連忙打開門,走了。
雲六一個人站在屋裏,如同風中的落葉。
“你要不是我主子,我一定掐死你,啊!”雲六的手有些激動,朝着旁邊的桌子一拍,桌子啪的一聲塌了。
桌子塌了,人冷靜了,揚眉心裏暗哼哼:“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小痞王,很懂嘛~”
江景喬坐上轎子心情甚好地回了王府,進了紅漆大門往裏走,在前殿瞧見了正逗九娘玩的趙清芷和一旁在給九娘拌吃的趙紫莜。
江景喬再次在府裏瞧見趙清芷,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環顧四周,都曾有趙清芷走過的影像。
“看起來,你們挺适應的嗎?”江景喬壓下人成昨、事已非的感觸,大步走了上前。
趙清芷聽見江景喬的聲音連忙回頭,那眉梢帶喜的笑容再瞧見江景喬衣領上的唇印時瞬間消散,心頭慢慢聚集了又酸又澀的醋意,這麽點空檔這是去招惹了哪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