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星伍心裏叫苦連天,想起腰間有藥, 擡手摸了摸腰間, 取出兩包粉末, 打開後仔細辨別了顆粒, 将其中一包倒入江景喬桌子上的漱口水裏。
“王爺, 快喝下。”星伍将杯子遞到江景喬嘴邊。
江景喬捂着肚子,驚訝地看着星伍:“那是留着漱口的水。”
“屬下知道,可是藥不能入酒裏,不然沒有半點作用,王爺将就将就。”星伍一臉讨好, 但願将功補過靜王能饒她一回。
江景喬肚子實在是絞痛,不得已張開了口。
趙清芷聽見旁邊有響動,将目光從趙紫莜身上移開, 瞥向江景喬, 見其痛苦地捂着肚子, 不由地開口問道:“王爺, 你怎麽了?”
江景喬擺了擺手,由着額頭上的冷汗往下冒。
星伍小聲道:“王爺,先去如廁吧,吃了藥去一趟緩一緩就好了, 這藥很快就見效了。”
“十七?”康王也注意到江景喬這邊,便’關心‘道:“這是怎麽了?”
“小妹鬧肚子,先去如廁,馬上回來。”江景喬說着夾着屁/眼站了起來, 她剛才一直靠着意志力才沒有拉出來,想去如廁又怕一旦動了就忍不出了。
星九瞥了眼江景喬的臉色,便看向星伍,目光閃閃,似乎是再問為什麽靜王中了巴豆。
星伍扶着江景喬,路過星九身邊時露出一副快出的神情。
星九扶額,或許她早該知道會有這麽一遭,星伍嗅覺極其不靈敏,對于形狀一樣的藥丸一般都是靠腦子記住放在哪裏,一旦記錯了便會用錯。不過星伍的身子特殊,百毒不侵,是而專修解蠱,一只玉笛可以控制任何有毒的物種,平日裏使喚蜜蜂蛛蟻蠍子如家常便飯,要不是使喚螞蟻戲弄了月七,也不會從雲字輩掉到星字輩學醫。
康王見江景喬出了正殿,便給自己的跟班小太監速子使眼色,那速子點頭之後手裏拿着拂塵快速出了正殿,給兩邊的侍衛使了眼色,往王府臨時設的一排茅廁走去。
江景喬在茅廁裏一瀉千裏,肚子絞痛感散去,出來時身子卻是有些飄飄的。
“王爺,還好吧?”星伍小心翼翼地問道。
Advertisement
江景喬深吸一口氣:“本王來康王府只喝了一杯酒,難道酒裏有毒?”
“王爺。”星伍窘迫地喚了一聲,耳聽四周無人呼吸聲,便跪了下去,“王爺中的是巴豆,屬下在府裏曾拿在手裏比對,王爺進茶房的時候,屬下一激動丢了一顆,可能掉進茶盞裏,王爺誤食了。”
“你!!!”江景喬聞言一愣,随後氣狠狠地擡手指着星伍,手發抖,“你怎麽不早說?”
星伍抱着頭,懊惱道:“屬下也是剛想起王爺說茶苦,這一串聯......屬下罪該萬死,王爺要罰屬下沒有半句怨言。”
江景喬摸着自己的額頭:“你,你讓本王說什麽好,本王交代你的事情,全砸了不說你還害本王受這個罪,你簡直.......”
星伍正自責,剛要請罪聽見人的輕微腳步聲和呼吸聲,連忙站了起來,低語道:“王爺有人來了。”
江景喬一聽,轉頭看去,只見趙紫莜向她走來,不由地斂下眉頭。
趙紫莜瞧見江景喬,笑着走上前:“王爺,臣女在殿上看王爺似有不适,心裏擔憂,便出來瞧瞧,王爺可無礙了?”
江景喬聞言下意思地看向四周,見趙清芷沒有出來,心頭閃過一絲失落,趙紫莜這樣的人都知道出來瞧瞧她,趙清芷怎麽就沒想着要出來呢。
“你有心了。”江景喬說着聽見前面有聲響,似乎是什麽東西撞了木柱一下,目光悠悠看去,瞥見木柱旁邊的地上,有一個人的影子,随後那人輕輕探出半顆頭。
小速子?
江景喬透過廊下的燈籠看見了柱子後面露出來的帽子和半張臉,這小速子是在監視她?
江景喬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冷笑,看向半低着頭自顧自嬌羞的趙紫莜,上前一步,摟住趙紫莜的腰。
“王爺~”趙紫莜被江景喬摟住,心下一片歡喜,故作害羞地道:“王爺,被人瞧見不好。”
“怕什麽?被人瞧見本王就納了你,擔心什麽?”江景喬說着故意偏頭,好似在親吻趙紫莜一般。
那小速子眯着眼,這靜王果然是鐘意趙紫莜的。
趙清芷見江景喬久出不歸,心裏擔心,出了殿在侍女的指引下往茅廁走去,在瞧見江景喬抱着趙紫莜在接吻時大駭,她愣愣地看着江景喬的後背,心裏那點自信突然塌了下來,她捂着自己的嘴,眼眶微紅,兩行熱淚流了下來,頭一偏,身子一轉,提着裙擺跑上了長廊。
夢青和星九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趙清芷跑出康王府,有王府的轎夫連忙壓了轎子,趙清芷走到轎子前,瞧着前面挂的靜王府三個字,突然覺得諷刺,擡起腳轉身往大道上跑。
“小姐!”夢青也紅了眼,這擺明所嫁非人,她家小姐被宋家退婚都沒有這樣哭過呢。
趙清芷哭着往前跑着,跑到一酒樓前面見地上污水處倒影了一彎月亮,不由地停了下來,緩緩擡頭,一雙淚眼瞧着天上的月亮,嘴裏喃喃道:“重活一遭圖什麽,圖什麽,以前的景喬去哪兒?”
“小姐!”星九率先追了上去,扶住趙清芷向後倒的身子。
江景喬不知道趙清芷已經跑出了康王府,她佯作偏頭親吻,實則是擡手幫趙紫莜整理了下耳墜。
“你關心本王,本王心裏很高興,只是本王這一身臭味還未散,別熏着你了,你先回去,免得你母親着急。”江景喬在趙紫莜耳畔輕輕地說着。
趙紫莜也聞到了那股屎臭味,便應了,含笑福身離去。
趙紫莜一走,江景喬臉上的笑容散去,悠悠地看向木柱後,見那小速子已經不在了,便看向星伍:“等回去再罰你。”
星伍應着,剛跟在江景喬身後走了一步,聽見人的呼吸聲和蛇的輕微挪動聲,連忙攔住江景喬,低語:“王爺慢着,有毒蛇。”
江景喬一聽有蛇,精神下意思地緊繃起來,見星伍神情嚴肅,便提起十二分的精神,頭僵硬地看向四周,心撲通撲通的跳着,這康王府怎麽會有毒蛇,難道是康王有意害她?這不對啊,若是她在康王府出事,康王擺脫不了嫌疑。
江景喬候了片刻,沒有發現一只蛇,剛覺得星伍故弄玄虛時,只見草叢裏冒出一個蛇頭,吐着信子,向她婀娜地爬拉。
“星伍!”江景喬看了眼星伍,見其還閉着眼愣了一下,怎麽這麽沒用?江景喬心裏不滿,指望不上星伍,便從靴子裏取出一把匕首,緊張地對着蛇,随着準備搏鬥。
星伍閉着眼,耳朵動了動,雙唇微動,以嘴吹出一支曲子。
江景喬一愣,微微斂眉,星伍這個傻子,這麽大的蛇不來幫她還吹口哨,真是氣死她了。江景喬撸起袖子,往前邁出一步,握緊匕首,剛要行動,卻驚奇地發現那大蛇換了放下,徐徐地向草叢後面爬去。
江景喬眨了眨眼,疑惑地看向一側的星伍,只見其斂着眉,吹着哨子,鬓邊兩捋發絲随風向後揚起,好似得道高人一般。
星伍用嘴吹着曲子,用腦中的意念控制着蛇,徐徐地向草叢裏的人爬去。
“啊!!!!”草叢處突然一聲慘叫,這叫聲響徹雲霄,聽的人身子發顫。
江景喬壯着膽子稍稍走近,只見兩個侍衛坐在地上按着腳踝處的傷口,而那蛇正吞着一個太監的腦袋,那鮮紅的鮮血從蛇的嘴角流出,一滴一滴地落在草地上,十分瘆人。
正殿的人聞聲都跑了出來,康王以為靜王被咬了,連忙帶着準備好的大夫去營救,他不想讓江景喬現在死,他就是要奪恩科主考官的位置,只要靜王出事,他便讓那些大臣力薦他。
康王急不可耐,沖到茅廁旁,只見江景喬好好地站在那裏,不由地一愣,轉頭卻見小速子半個身子被蛇吞進了身子裏。
“你們幾個,快去救人。”康王指着府裏的侍衛道。
星伍在衆人出來後就停止吹哨,規規矩矩地站在江景喬身後。
江景喬轉頭看了眼星伍,這真是奇聞,若不是她親眼所見,她怎麽都不相信人能控制動物。
侍衛砍斷了蛇的七寸,蛇尾卻迅速爬向草叢,康王見侍衛把小速子從蛇嘴裏拖出來,便讓大夫去查看,人已經沒有了生息。
康王握緊拳頭,剛知道江景喬和趙紫莜偷情,以為今晚也勢在必得,沒想到......
“十七,你沒事吧?”康王收拾好心情,走向江景喬。
“五哥啊!”江景喬擡起胳膊撲到康王江景钰懷裏,“吓死了,那蛇,那蛇太恐怖了,若不是附近的侍衛來救,小妹就死在你府裏了。”
“說什麽死不死的,不許說不吉利的話。”康王說罷招來管家,“你怎麽當管家的,府裏怎麽會有蛇呢?”
管家連忙道:“回王爺,這個季節蛇出沒的多,可能後面新鑿了池子,這蛇從外面沿着水流進來的。”
康王面上大怒:“今後必須嚴加防範,這次因為你的疏忽害死了一條人命,去自領四十板子!!”
江景喬嘴角微揚,真會做戲啊,小速子在草叢裏,那蛇定是她這好五哥讓小速子放的。江景喬悠悠地看向星伍,今天若不是星伍,她真的就兇多吉少了。
“沒事了,沒事了,大家都回正殿去,那羊腿本王還沒吃夠呢。”江景喬說着帶着星伍大步從衆人身前走過。
進了正殿,殿裏只有蘭珂一個人,江景喬回顧身後,不見趙清芷,心裏一緊,上前問道:“蘭珂,趙清芷呢?”
蘭珂見靜王無事,松了一口氣道:“準王妃看王爺久去不回就去尋您了,剛才一陣喊聲,奴婢怕有人想調虎離山在飯食裏下毒,所以不敢離開,索性王爺無礙。”
“你做的對,只是在外面本王也沒瞧見那女人啊。”江景喬說着便走到殿門口,見衆人陸陸續續進來,大家都落座了,也不見趙清芷的身影。
“諸位,有誰瞧見本王的準王妃了嗎?”江景喬看向衆人問道。
有一小侍女聞言上前福身道:“回靜王殿下,奴婢帶着準靜王妃去臨時搭建的茅廁,可是準靜王妃人還未到就哭着離開了。”
江景喬聞言眉頭斂起,哭着離開?人還未到。
“嘶!”江景喬一個激靈,該不會瞧見她和趙紫莜抱在一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