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江景喬和趙清芷用過早膳, 便乘坐轎子去了皇宮。

禦書房內, 正德帝正查看此次恩科上榜的名單,聽太監回禀靜王來了, 便笑道:“快宣進來吧。”

“喏。”太監恭敬地退了出去,少時引着江景喬和趙清芷進了禦書房。

“臣妹攜王妃給皇兄問安了。”江景喬說着輕輕撩起袍子跪了下去。

“快起來。”正德帝笑着站起來,從禦案前離開,“來啊, 給靜王和靜王妃賜座。”

太監們聞言忙搬了兩把椅子過來。

正德帝笑着走下龍階, 親自扶起江景喬和趙清芷道:“朕想着你們也該來了, 母後等你們可等急了。”正德帝說着坐到椅子上,看向一對新人, 笑道:“都坐下吧。”

“謝陛下。”趙清芷謝恩之後,規規矩矩地坐在江景喬身側。

江景喬坐下之後,見有宮女上果子, 随手拿了兩個, 遞給趙清芷一個, 自己咔嚓咬了一口道:“母後她又不是不知道親王進宮谒拜的時辰,急什麽呢?臣妹可是守禮沒有來晚啊,皇兄不可當臣妹王妃的面訓斥我。”

正德帝聞言笑道:“這成了親就是不一樣, 還知道要面子了,不過這也是好事,既然怕在自己王妃面前丢面子,那今後就少惹事端。”

正德帝說着看向趙清芷道:“靜王妃今後多多費心,朕這個王妹, 雖然胡鬧慣了,但生性純良常常沒有防人之心,你們夫妻一體,今後就互相幫襯着點吧。”

趙清芷突然被點名,微微一愣,随後回話道:“謹遵陛下教誨,臣妾與靜王殿下定當夫妻同心。”

江景喬聞言,撇了撇嘴,可一雙俊秀的眸子裏卻閃着喜悅之情。

“這就好,素聞你德才兼備,由你在靜王身邊,太後和朕都十分放心。”正德帝說着想起一事,“哦對了,趙寧博和趙寧朗,是你的親兄長吧,朕剛才看貢榜,他們可是榜上有名呢,尤其是趙寧朗,名列第一今科武會元,朝廷又多了棟梁之才啊。”

趙清芷聞言,心中自然歡喜,淺笑道:“兄長能有機會為陛下為朝廷效力,是兄長們的福氣。”

“也是你父母的福氣哦,教出來的子女都出類拔萃,是朕之幸,也是朝廷之幸。”正德帝笑了起來,他剛登基不久,自然需要培植親信之臣,趙寧博和趙寧朗的确是不錯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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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喬聞言将果子殼放下果碟裏,拿着帕子擦了擦手道:“皇兄,朝廷多了棟梁之才,可是臣妹慧眼識珠啊。”

“你啊,到哪兒也不忘搶一份功勞。”正德帝笑着搖了搖頭,“好了,你們去拜谒母後吧,那常喜來朕這打聽兩回呢,頭一回天都還沒破曉呢,眼下母後肯定在宮裏翹首以盼,朕就不做惡人留你們了。不過,拜谒完母後景喬你得去正殿,明天就要殿試了,你的婚假延一天吧。”

江景喬爽快地應下,站起來行了拜禮便帶着趙清芷出了禦書房。

“美什麽呢?”江景喬瞥了眼趙清芷,見其嘴角帶笑,便輕聲問了一句。

趙清芷笑道:“臣妾開心呢!”

江景喬背着手下了臺階道:“就因為你兩個哥哥上了貢榜?”

“不全是,今天是殿下與臣妾婚後第一天,理該高興啊。”趙清芷笑吟吟地瞧了眼江景喬。

江景喬聞言嘴角不自覺上揚,步伐輕快地朝着長壽宮走去。

此時的長壽宮已然掀起驚濤駭浪,太後看着嬷嬷呈上來的第二份元帕,愣住了好一會,緩緩站起來,不可思議地捏起元帕的一角問道:“這是什麽?”

嬷嬷聞言低語道:“回太後,這是在靜王床上發現的另一方元帕。”

太後一聽這話,眼睛向上一番,險些後仰過去。

常樂扶着太後坐下:“太後,您沒事吧,需要宣太醫嗎?”

“宣,快宣!”太後穩住之後,臉上難得浮現幾絲急切,“難怪哀家左等不來右等不來,這怕是傷厲害下不了床了,常樂啊,快宣太醫過來,待會就随哀家去靜王府。”

常樂瞧了眼全紅了的元帕,心裏也發怵,連忙跑出去宣太醫。

太後兩手各捏了一方元帕,左看看右看看,嘴抿得死死的。本來這元帕她也就走個過場,她知情婚前兩個人已然行過周公之禮了,可如今瞧着兩個帶血的元帕,她的心開始亂了。

這兩個孩子到底是誰傷了誰?別是為了應付元帕交差,就新婚夜互攻了吧,清芷那丫頭的初血肯定不在這兩方元帕上,別是傷了景喬,導致大出血,然後這兩個孩子怕她知道擔心就僞造了一個元帕交差?

太後越想腦瓜子越暈眩起來。

禦醫很快來到長壽宮,太後将元帕收了,看向禦醫問道:“王禦醫,哀家問你,圓房如果太莽撞會流一大灘血嗎?”

王禦醫聞言驚愕地站在原地,想起昨日靜王大婚,不由地臉白了幾分,沉思片刻道:“回太後,太莽撞的确會傷着些,但應該不至于流太多。”

太後一聽這話,心裏一緊,腦袋飛快地轉着,想到什麽突然蹭的一下站起來,大步往外走:“快随哀家去靜王府。”

可千萬別是懷了不自知,昨晚不知節制,導致她的小孫孫挂掉了。

“太後,太後,靜王和靜王妃來給您請安來了。”吳總管氣喘籲籲進來,迎上正要出宮的太後急切地說道。

“來了?”太後一聽這話,連忙揮手,“快讓她們進來。”

江景喬和趙清芷進來時,瞧見大家都緊張地看着她們,不由地疑惑起來。

“兒臣攜王妃拜見母後,母後千秋永駐。”江景喬和趙清芷屈了膝蓋,剛要跪下,卻被太後一把攔住,二人不明所以地呆愣在原地。

“母、母後,怎麽了?”江景喬吓了一跳,又見自家母後繞着她和趙清芷轉,不由地更加疑惑了。

太後在二人神情站定,緩緩擡起手,捏住趙清芷的臉腮。

趙清芷驚愕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有眼睛眨了眨,前世可沒有這個操作昂,這婚後一見面就捏臉是什麽操作啊?

江景喬也愣住了,回過神後急道:“母後,您這是做什麽啊,宮人們都看着呢,快松手。”

太後斂着眉頭,疑惑道:“這肌膚光滑水嫩,白皙透亮,不像啊。”

“母後,像什麽啊?”江景喬一頭霧水。

趙清芷垂眸瞥了眼太後在自己臉頰上的手,這也就是江景喬的母親,換了別人上來就捏她臉,她是要記仇的。

太後松了手,轉頭看向自己的女兒,也是精神的很,不像失血過多的樣子。

“你們倆給哀家進來。”太後說着便往裏走。

江景喬見自家母後這麽嚴肅,心裏一緊,看向旁邊的常樂:“本王沒做什麽事惹母後生氣吧?”

常樂聞言,搖了搖頭:“奴婢不知。”

江景喬捏了捏鼻子,看向趙清芷,難得安慰道:“別擔心,母後經常這樣神叨叨的,待會進去你別說話,一切有本王在你身邊呢。”

趙清芷一聽這話,心裏一暖,跟在江景喬身後進了長壽宮的內殿。

兩個人一進去,便瞧見圓桌上的兩方元帕,一切瞬間明白了,兩人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地站在一邊。

“哀家看你們兩個各個精神的很,說罷,這兩個元帕怎麽回事,放到床上準備吓唬誰呢?”太後說着心裏不對勁,拿起雞毛撣子朝自己女兒身上就打了兩下,“小兔崽子,當哀家身子骨好,拿這個吓我玩,遲早被你吓死,說,從實招來。”

“母後,兒臣沒想吓你。”江景喬摸着被打的胳膊笑了笑,“您消消氣,兒臣說實話就是了。昨日兒臣大婚,把九娘放出來,誰知道它叼了元帕去後廚,吧唧一下叼進殺雞的盆裏就染紅了,那兒臣就讓人另做了一方元帕,這血少的是真的,只是沒料到嬷嬷把這血多的元帕給翻出來了,虛驚一場,虛驚一場。”

趙清芷聞言扶額,這話編得誰能信?

“編,繼續編,從小到大你就沒幾句實話,九娘它吃飽了撐的去叼元帕啊?”太後說着拿着雞毛撣子狠狠地打了江景喬的屁股,“再不說實話,哀家饒不了你。”

江景喬本來就知道臨時現編的瞞不過她家母後,瞧這陣仗不說實話是不行了。

“母後,兒臣說就是了。兒臣和王妃還不太熟絡,所以想日久生情再行周公之禮,所以就想把這元帕應付過去,誰知道府裏的丫鬟不懂全染紅了,沒有辦法就僞造了一個。”

太後聞言氣得咬牙:“編,繼續編,哀家打不死你。”

江景喬和趙清芷驚訝地看着太後,這次真沒編啊。

“母,母後,兒臣承認之前在您面前編過幾句瞎話,可這次是真的。”江景喬好言道。

“哀家信你個鬼,婚前你們在莊園那次就行過周公之禮了,還想瞞過哀家!”

趙清芷聞言臉刷的紅了,真的沒有啊,太後的消息是從哪裏來的?

“母後,你可不要聽小人胡說八道啊,兒臣和王妃婚前清清白白。”江景喬急了。

太後聞言一臉了然的模樣:“懂,哀家懂,那有外人的面前,哀家自然要說你們婚前清清白白了,要不是你今日氣得哀家不爽,那這私密的事哀家肯定不會當面揭穿的。”

江景喬傻眼了:“不是,母後......”

太後聞言擺了擺手道:“好了,哀家早就猜到了,清芷的初血不在,你們僞造了一個,一不小心,哎呀元帕掉雞血裏全染紅了,然後你們心裏肯定咯噔一聲吓壞了,只能再仿造一個元帕。你們這樣做是對的,可以掩人耳目,但是這全染紅的為什麽要留着呢?還留在床上,那不就被嬷嬷發現了嗎,你們啊,到底年輕,那做事都不謹慎的,下次要吸取教訓。清芷啊,按祖制,成婚百天後是景喬的初血日,可百天之前你要情不自禁沒忍住要了景喬,那麽百天後的元帕你就要提前備好,吃一塹長一智,不要再出纰漏,知道了嗎?”

江景喬聞言宕機在原地,腦瓜子嗡嗡地響,她之前就知道她母後的想象力驚人,可沒想到有一天這想象力的殺傷力會這樣大,她怕是要憋屈出內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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