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嘿嘿]
戚柚羞惱大喊：“遲越溪，你要不要臉！”
這麽多年沒見了，這女的現在怎麽變得這麽不害臊。
結果她的身體，居然怎麽誠實怎麽來，罵着罵着，就被遲越溪牽到床上去了。
戚柚堅守着她最後的倔強，把那條騷到不行的吊帶睡裙塞進遲越溪手裏，臉撲在被團裏甕聲甕氣地兇她：“要穿你自己穿！”
她看不見的地方，遲越溪笑了笑，把睡裙放到一邊椅子上。
最終，戚柚準備的睡裙沒有到它的用武之地。
今晚的事态發展也完全超出了戚柚預料。
只有第二天，戚柚睡到自然醒以後，視線從模模糊糊到逐漸恢複清明，大腦仿佛也才跟着重新複工。
落地窗的遮光簾拉得嚴嚴實實的，房間裏卻不算昏暗，看來時間已經不早了，外頭的陽光盛得很。
戚柚剛睡醒的時候和蟲寶寶似的，在床上扭動，她裹住小被子翻了個身，立馬腿酸得哼了一聲。
好幾秒後，她又後知後覺、若有所思地發出了一聲“啊”，輕輕的，帶着那麽點感慨的味道。
她真和遲越溪做了啊。
大學時期沾都沾不上的白月光，今年頭一回見，就和她春風裏一度了？
她昨晚怎麽沒拒絕遲越溪？
“啊啊！”戚柚學乖了，不動身子了，就轉個腦袋，把臉埋回她的小被子裏。
鼻子一吸，被子裏好像都滲着昨晚留下的靡靡之氣。
“啊啊啊！”戚柚的分貝更大了。但叫完，她忽然反應到——房間裏只有她一個人的聲音。
嗯？？
她把腦袋擡起來，四下張望。
遲越溪呢？
遲越溪不見了，卧室裏只剩她一人，戚柚喊了兩聲她的名字，外面也沒人回應。
什麽啊。戚柚氣得錘枕頭，提起褲子就不認人了？
在床上折騰了半天，慢吞吞起來，她才看見遲越溪在桌子上留了張紙條。
[我今天上班，早餐給你做好了放在桌上，吃的時候熱一下就可以了。方便的話加一下我的微信：xxxxxxxxxx]
戚柚看着這串陌生號碼，想都沒想就把眼神挪開，然後看見紙條旁邊的三明治和牛奶。
她想：這算什麽意思？遲越溪不會真以為自己是把她當金主了吧？
願意和她上床那還不是因為，還不是因為……戚柚懸崖勒馬，趕緊抿了抿唇，沒讓自己深想下去。
她把三明治和牛奶打熱了當午餐，不知道這三明治是不是真是遲越溪親手做的，味道還挺好……算了，她哼了哼嘀咕：“也就一般般吧。”
趁她沒睡醒就跑路，還要讓她主動加微信的女人不值得誇贊。
在房間裏走動了一陣子，小幅度地活動了一下，戚柚稍稍緩解完腿根的酸軟，開始準備趕今日的行程。
化好妝出門，潇灑地走進工作車那刻，戚柚的心情有了微妙的變化。
——她昨晚居然睡了遲越溪。不吃虧，怎麽想她都不吃虧。
而且遲越溪這個人吧，戚柚咂了咂嘴，有些沉浸地回想……
技術還挺過關，讓她有點爽。
再而且，遲越溪事後還要雙手捧着給她送上資源。
換句話說，眼下的情況明明就是她在給遲越溪伺候自己的機會吧！
戚柚自己想得挺開心，夏日窗外的風景也跟着變得明朗，只有遲越溪留下聯系方式提到加微信的事情被她抛在了腦後。
下午的工作是給“星海間”影院的開業發布會做剪彩，這影院的來頭挺大，是近年新崛起的朝暮影視制片公司旗下的産業，主打沉浸式體驗。光是在星城初建這幾個月，各種各樣的噱頭就賣了不少。
戚柚其實也不是當主邀嘉賓去的，純屬是公司派去了一個電影咖，然後恰好有個打包資源位，就從新一批的年輕演員裏頭挑了個“估計未來上銀幕發展潛力最大”的新人去。
一來二回，挑中了她。
對于這事兒戚柚還挺得意。
到了影院後臺，助理甘棠已經在那兒等她了。水、吸管、補妝的妝盒、小風扇等等老早準備得那叫一個妥。
戚柚走到她邊上的椅子坐下，一看四周沒什麽人影，問：“他們都沒來？”
甘棠點頭：“還沒，可能要晚一會兒。”
“噢。”
戚柚第一次參加這種剪彩儀式，提前了半小時來，怕主辦方有什麽要交代的。
原來根本沒這套流程，主辦方一個管事的都不見蹤影，其他演員如今看起來更是踩點戶。
好在甘棠揣的事兒挺多的，這點時間也沒讓她無聊。
“對了，楊姐給了我個綜藝的策劃案，讓我有時間跟你講，似乎意向是想讓你參加。”
戚柚：“什麽啊？先瞧瞧。”
甘棠打開手機操作五秒，“電子版發你微信了。”
戚柚邊點開浏覽，她邊在一旁總結介紹，“這是甜橙TV自家工作室制作的新綜藝，素人和明星結隊旅行，主要就是分享旅行中的風景和日常，走輕松閑情風格。而且我看他們拟定的景點都很不錯，很适合你诶，參加的話可以就當去放松啦……”
“等等。”
戚柚忽然打斷她，盯着手機上一行字念道：“沒有酒店的景點需要MC開動腦筋自己搭帳篷？”
“旅行期間經費有限，入住酒店的經費需要MC通過努力賺取？”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MC們需要掌握一定的廚藝技巧哦？”
……
戚柚每問一句，就轉過腦袋看甘棠一眼，眼睛裏的疑惑越來越深。
最後，她頭上就像頂了一個大大的問號，發出靈魂質疑：“你是不是對‘放松’有什麽誤會？這真的适合我嗎？”
甘棠一個勁地搖頭，“我沒誤會呀。”
“那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雖然柚寶小公主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十指不沾陽春水，活生生一位“性價比都花在了臉上”的花瓶典範，但……
“上面寫了每位明星都有一位素人隊友呀，這些都可以讓TA做！”
戚柚差點翻了個白眼。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TA也不靠譜呢？”戚柚認真和她分析，“衆多時候，都是你想要塊翡翠，而現實只給你一顆白菜。”
甘棠一下愣住，眨眨眼睛，“好像是哦……”
“所以，如果你不想我上節目抱着一顆白菜餓死，今晚回去就幫我想個借口拒絕楊姐。”戚柚想了想，又補充，“好好想，要體面一點。”
絕對不能說是因為她不會搭帳篷、不會做飯才不去的，有問題都是節目的問題！
簡單的工作小會将時間銜接到“星海間”的開業發布會開始，戚柚作為三番嘉賓，上臺就是點根煙花，将香槟緩緩倒進冰雕裏這些活動。
沒過十分鐘，到了主邀影星的訪談階段她就下臺了。
但是在這幾分鐘裏，她已經充分感受到了觀衆們的熱情。
雖然工作人員忙得路都沒給她領，她只好自己找了洗手間，但出來以後，心情還是因為剛才所見美滋滋的。
——剛才戚柚看見觀衆前排裏面有人癡迷地望着自己，手裏還捧着花和一只小方盒子，那盒子裏面裝的還大約是戒指項鏈之類的，而自己一下臺，他明顯就有點坐不住了，蠢蠢欲動想來送禮。
看吧，就算今天來了很多咖位比她大的明星，她的粉絲眼裏還是只有她。
可惜當時她是被兩個工作人員接下去的，他沒找到機會。
戚柚打着小算盤竊喜地想，待會兒她一定是要再找個機會到前面去的。
這邊走廊上還沒什麽人，戚柚看見一間門敞開的包間，随意瞥一眼都能感受到裏面裝潢的豪華，玻璃牆幹淨澄亮得能反光。
她本來已經走過去了，但不知忽然間想到了什麽，腦筋一轉，兩步折回去鑽進包間，反手将門合上。
——待會兒面對粉絲的熱情，她當然要好好回應啦！
戚柚進圈子就是安安分分做演員，這才拍了一部戲，除此之外幾乎沒有經歷過什麽大型的露面活動，公司裏面也沒做過這方面的培訓。
但戚柚自己挺在意的，面子就是她的命，尤其是在粉絲面前，一定要保持她小公主的體面。
發覺自己就要像熱搜裏那些機場明星一樣遇到粉絲當面塞禮物的事了，她竊喜的同時，又有一丢丢小緊張。
她蹿到玻璃牆面前，亮澄澄的牆面映出她的影子。
外面那麽多人诶，待會兒她要怎麽回應呢？
戚柚甜甜地對鏡子笑道：“謝謝你的喜歡哦，我會繼續努力的。”
不錯，這句不錯，表情也很自然。
“謝謝你精心準備的花，我很喜歡。”
不行不行，這樣會不會顯得太敷衍了。
她換了個歡快的語氣：“你還知道我最喜歡玫瑰呀，真是有心啦。”
不過，花可以收，但項鏈戒指這種貴重的禮物一定不行。不能讓粉絲破費，更不能帶起他們的攀比心。
“啊？還有項鏈呀？這個就算啦，我已經感受到你的心意了，我還是更喜歡花。”
“哎呀，我真的不要，你不要再送了，收回去吧。”
“別追了，這裏人很多，注意安全。”
戚柚一邊模拟着被人追着往外走的情形，一邊不以為意地撩撩長發，露出優雅又親和的笑容。
忽然，眼前的玻璃牆以一種詭異的速度緩緩向兩邊拉開。戚柚被驚得一怔的同時，才發現牆上的手動開關。所以……這是面隔間牆？
她的手還僵持在撩頭發的動作裏，鏡子已經消失了，拉開的牆後面她看見了包間的內部另一半。
裏面是浴室間。
所、所以……這還是塊單面玻璃？
當然，這并不是死寂的空氣中最令人窒息的。
還有。
站在面前的人面無表情，又像是克制了許久終于忍不住了，整個人都散發出“剛經歷過一場人間迷惑的洗禮”的氣息。
遲越溪：“你在做什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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