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我真的什麽都沒看

第八十三章我真的什麽都沒看

很快,顧瀾已經趕到鐵環石牆面前。

石牆上布滿巴掌大的鐵環,每個鐵環只有食指粗細,用于牆體連接的部分可以上下晃動。

顧瀾拉住第一個,便确定了鐵環的承重,這鐵環抓住攀爬自然可以,但若是腳踏上去,就會經受不住直接打彎。

所以,這面牆需要精微細致的控制腳部的發力與臂力,更考驗士兵們的平衡能力。

她擡眸望去,就見這樣的矮牆前面還有五道,看來,這還是對耐力的考驗。

陳大已經一馬當先,爬了上去。

他生的高大壯實,所以爬這面牆就顯得格外費力,剛攀身上去,就一腳踏空摔了下去。

不過還好,陳大對此經驗豐富,落下來時調整了位置,只摔了一個屁股墩兒,并沒有受傷。

他揉着屁股站起來,心道,自己經過這面牆不下百次,還是很難快速過去,他就不信顧瀾和容珩能強過自己!

那些珍珠和金子,只能是他的!

這麽想着,重新調整好的陳大一口氣爬到牆頭,得意的往下看了一眼。

顧小侯爺和那容五公子,恐怕還在地面磨蹭,思考該如何攀爬吧。

下一刻,他就瞪大了眼睛。

地上,早已經沒了兩人身影。

難道他們太過害怕,自甘認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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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再定睛望去,只看見自家王爺很冷酷的盯着自己,唐戰揚聲道:“你丢不丢人?還不快跑!”

陳大視線移動,然後,就看見第三面牆上,顧瀾和容珩已經攀上牆頭,正背靠背坐在一起歇息。

見他的目光望過來,顧小侯爺高興的對他招了招手:“屁股疼嗎?”她應該讓衛承淵和他交流一下摔屁股的經驗。

陳大:......

他們是什麽時候爬過去的!怎麽會這麽快!?

陳大咬了咬牙,只能安慰自己,一定是這兩人身材瘦小,比自己靈活,但到了後面,他們絕對會耗盡體力,而他,會成為最具耐力之人。

爬過六面鐵環石牆後,顧瀾來到雲梯面前,仰起頭,便看見了幾輛并排在一起,狹小而結實的雲梯車。

爬雲梯,這就是純粹考量士兵攻城的基本功了。

真的攻城時候,絕不是士兵們憋着一口氣就能爬上去的,他們在爬雲梯的途中,要面臨的是滾石和熱油,更有數不清的檑木流矢。

“珩兄,我先走了。”

顧瀾對容珩笑了一下,便率先爬了上去,她剛剛速度很快,如今臉頰泛着紅潤的色澤,發絲飛揚,帶着一抹好看的淩亂。

而容珩擦了擦汗,白皙俊朗的面容沒有一絲變化,連衣服都沒蹭亂絲毫。

但是,他就是很慢很慢......

他只是個沒有武功但體力很好的男人......

所以他可以很慢很慢的爬雲梯。

這就是假裝手無縛雞之力的好處嗎?顧瀾在心中感嘆完,直接咣當咣當爬到半空,結果,沒歇一會兒,她發現周圍開始掉土塊。

睿王這設置的是什麽鬼機關?沒有熱油就掉土塊?偷工減料吧。

“呸呸呸——!”黃土沾染了雪白的衣袍,土塊擦臉而過,讓顧瀾難受的簡直想當場換一身衣服。

再看容珩,因為爬的很慢,慢到雲梯可能都感受不到他的存在,所以他那邊什麽也沒掉。

又爬了許久,顧瀾才發覺這雲梯的木料用的極為粗糙。

看起來自己爬的很輕松,但原本白皙纖長的十指,如今已經被木紋鋒利的地方劃破,細小的傷口流出不算多的血液,沾染在木頭上,又被木頭吸收進去。

原本黃色的雲梯木頭,現在呈現出淡淡的血色。

怪不得,她聞這雲梯上一股血腥味。

顧瀾一想到這梯子曾經沾染過無數人的血,如今他們的血和自己又融為一體,她就渾身難受。

她讨厭血。

顧瀾擰起眉頭,猛地加速,在雲梯之上如履平地,任由灰土落到身上。

這訓練場建造的的确很好,對于普通的士兵來說,是苦不堪言的磨練,可在她這個殺手眼中,就是一個能夠放松和刺激心情的游樂園。

不過,她不喜歡髒兮兮的游樂園。

所以還是快些結束吧。

等過了雲梯,顧瀾回過頭,就見容珩還在不緊不慢的爬着,而陳大,早被兩人落到身後不知多遠。

她看到容珩從容而淡然的面容,不禁挑了挑眉。

她是因為經歷過比這殘酷千百倍的訓練,才度過的如此簡單,容珩呢?

他的醫術從何而來,他的武功從何而來,他對這裏的熟悉從何而來,還有他對女子的克制到底是玄學還是其他原因......顧瀾忽然對容珩充滿了好奇。

翻過雲梯,是泥潭。

不是普通的泥潭,是頭頂懸挂着木劍木刀的泥潭。

刀刃上擦着朱砂,一旦忍不住擡頭或者提臀觸碰到,就會在身上留下痕跡,意味着“受傷”了。

顧瀾想起唐戰的話,想到,鄞州那原裝的訓練場,大概擺的不是木劍木刀,而是真的鋼刀利斧。

顧瀾倒是放飛自我了,從泥潭中爬出來後,直接扔掉了外袍。

容珩不知不覺趕了上來,和她一樣脫掉沾滿泥污的外衣,然後認真的疊好衣服,放到地上。

這衣服,是顧瀾送他的。

容珩不經意間看了一眼顧瀾,然後,狠狠地擰住了眉頭。

“他們倆怎麽不動彈了?”

遠處圍觀的将士急忙問道。

“是啊,怎麽容五公子看起來很嚴肅的樣子。

唐戰見此,輕哼一聲,很懂的回答:“當然是歇息片刻,這一口氣走完一半,鐵人也得倒下啊,顧瀾肯定體力耗盡了。”

“顧瀾......你剛剛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容珩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開口了,目光費解的從顧瀾的身上移開。

顧瀾不知道容珩看見了什麽,順着他的視線看了看自己。

然後,她看見了自己的衣擺。呃,自己女扮男裝在泥裏待了太久,腰帶移位了。

“呵呵,哈哈,嘿嘿,我,我沒看你啊......反正我沒看你。”顧瀾結結巴巴的回答。

她先把自己全是泥的手擦幹淨,然後撓了撓頭,露出幾分迷之笑意:“珩兄,意外,這是它自己的問題,與我本人無關。”

“你不想什麽,它會如此?”容珩冷冷的問,唯有嫣紅的耳根,暴露着他此時不平靜的內心。

顧瀾面不改色的提了提褲子,然後背過身,把腰帶調整好。

一頓操作之後,她又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假喉結,發現還牢牢貼着。

她眨着眼睛,指着自己,雙眸剔透明亮,“你看!剛剛真的只是意外。”

容珩:“我不看。”

顧瀾會不會因為自卑,亂吃藥了?

容珩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顧瀾放棄解釋,默默地感受了一下,覺得腰帶有些松了。

為了避免再出現什麽更離譜的意外,她沒再管容珩,輕輕甩了甩散落在臉頰周圍的發絲,目光一凜,身影如離弦之箭般蹿了出去。

圍觀的衆人看向唐戰:“這就是你說的,體力耗盡在休息?”

在軍營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顧瀾已經腳步飛旋的踩在搖晃細長的鐵索之上。

她的雙眸澄澈如水,卻又冷靜的像是摻雜了冰雪,身影快如疾風。

容珩回過神,看到顧瀾越上鐵索後,自己也沖了上去。

月白色的長袍肆意飛揚,迎着寒風和落日,仿佛在末尾染上一抹金色的披風,很快,便趕上了顧瀾。

“放箭!”

唐戰不信邪,一聲令下,讓準備好的弓箭手放箭。

這些弓箭的箭頭是平整的木頭,和之前的木刀木劍一樣,頂頭點了朱砂,碰到身上就是一個紅印子。

但這木箭本身就帶有慣性,真要被射中,雖然不會千瘡百孔,但是也絕不好受。

唐戰已經想好,等顧瀾等下受傷求饒,他就停止放箭,羞辱她一番。

然而,他沒等到他們受傷。

兩人在漫天箭雨中飛快的穿梭着,身影飛揚,如輕快的白鶴,完全不将腳下搖晃不止的鐵索當回事,讓容朔都懷疑自己的鐵索壞了,變結實了。

過了一會兒陳大趕來,剛踏上去就在一陣搖晃中被摔了下去,他才确定,自己設置的關卡沒事,是五弟和顧老弟有病!

這難道就是天才的世界?

終于,顧瀾走完了鐵鎖陣,白色的外衣纖塵不染,沒有一點紅痕。

容珩則故意讓幾支箭碰到自己,衣袍染了星星點點的朱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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