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難道原書出錯了?
第八十八章難道原書出錯了?
說話的,是兩名女子中年紀稍大一些的白衣女子。
此時,鵲坊外夜色正濃,鵲坊內卻燈火通明,伴随着不知何處傳來的曼妙歌聲,與絲竹管弦之音交纏在一起,聲聲入耳,聽之如醉。
原主居然沒來過青樓?
顧瀾想了想,哦對,她一個女的,來了也沒什麽用。
“我是來找人的。”
顧瀾目光落到鵲坊內部,這裏分為三層,第一層與尋常酒樓沒什麽兩樣,只是中間建着一座高臺,臺上,一名身姿妖嬈,面覆輕紗的紅衣少女正在彈奏古琴。
另外兩層是回廊包廂的配置,每個包廂似乎對應着不同的姑娘,有的擅長琴棋書畫,有的擅長撫琴吹簫。
“找人?這位公子來鵲坊找什麽人?是要找茯苓還是杜若,找青黛,還是要找我們鵲坊的花魁蟬衣呢?”白衣女子掩唇笑着,靠近着顧瀾,在她頸間深深地吸了一口,如癡如醉,“公子,你比奴還要香呢。”
她說着,樓閣二層便依次走出幾名美貌女子,環肥燕瘦各不相同,對顧瀾微微颔首,眼中透着打量。
“公子如此英俊倜傥,是哪位大人家的小公子?”
顧瀾不動聲色的拉開與女子之間的距離,彎着唇,低聲道:“我要找的,是個男人——”
“嘶......沒想到公子年紀輕輕,居然走向了那分桃斷袖之路,真是......真是口味不同。不過,我們鵲坊也有伶人小倌,不知公子喜歡什麽類型的,是粗狂豪邁一些的呢,還是溫柔優雅的?”
顧瀾:......
這兩名纏住她的女子倒沒有什麽惡意,只是将她當成了古代純良少男,試圖推銷生意。
顧瀾伸出手,輕輕地捏住了對方的下巴,水眸帶着笑,每個字清晰而溫柔:
“我找我哥,他與我一般大,頭戴鬥笠,相貌不凡。
姐姐若是見到他了,就告訴他,嫂子聽說他來逛青樓,已經在我房中哭了半宿,要與他和離......讓他趕緊回家離婚,好換我來娶。”
“哥......嫂子......”白衣女子睜大了眼睛,好長時間才反應過來顧瀾的話,眼中全是問號。
沒想到看着單純的小少年,玩的這麽花?
“公子要找人的話,請跟我來。”
這時,一道低沉的男聲響起。
顧瀾擡起頭,就見閣樓臺階處,立着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二十出頭的模樣,一身黑色勁裝,鷹隼般的黑眸透着兇煞之氣,面容僵硬而淡漠。
“你是什麽人?”顧瀾問道,目光看見了男子腰間別着的短棍。
“坊主有請,公子不必在意小人的身份。”男子說着,讓開了一條路。
白衣女子見這個男人出現,驚奇的問:“游鷹,這小公子究竟是什麽人,坊主居然請她上去。”
游鷹!
顧瀾垂下眸子,确定了這鵲坊,還真是後來容珩手中的情報機構烏鵲樓。
原書中說過,游鷹就是烏鵲樓的統領之一。
游鷹冷冷的說:“待你的恩客,此事不該你打聽就不要打聽。”
顧瀾皺了皺眉,不動聲色的摸了一下背後的長劍。
坊主?若鵲坊的幕後之人是容珩,那他應該就是坊主。
費這麽大勁,請自己來做什麽?
他直接說一句咱們一起去逛青樓不就好了,她肯定奉陪,畢竟以後就還能吹,她和容珩是一起扛過槍的兄弟了。
顧瀾邁開腳步,跟在游鷹身後。
鵲坊的二樓是一個個或大或小的包廂,每個包廂都取了個文雅的名字,從中傳出動聽的琴聲,曲聲。
游鷹沒有在二樓停留,顧瀾跟着他直接上了三樓,兩人一路上遇見的鵲坊女子,紛紛好奇的打量着顧瀾。
游鷹走到一處門前,主動為她推開門,道:“公子,請在此稍後。”
門內,是一處簡單陳設的廂房,裏面空無一人,桌上擺着一壺茶,一份茶杯,和一個熟悉的錢袋子,一只小小的包袱。
這錢袋子是容珩的,顧瀾見他将自己送他的東珠裝在了裏面。
包袱也是他的,她和容珩的衣服在訓練場都沾了泥,容珩就把外衣換下後收進包袱裏。
她走上前,果然,裏面的東珠還在,還有可憐兮兮的幾文錢。
“哪有來此不帶錢的道理?這位......游鷹兄弟,你還是快帶我去見我哥哥吧,他錢袋都沒拿,萬一诓騙了待客的姐姐呢。”
顧瀾雙眸微彎,笑着說道,清俊的面容顯得格外無害。
游鷹卻冷漠的板着臉,絲毫不近人情:“請公子在此處稍後,這是我們坊主的意思。”
說着,他走出去,關上了房門。
顧瀾磨了磨牙,不知道容珩到底在賣什麽關子。
她倒了一杯茶,在鼻息之間晃了晃。
是上好的碧螺春,溫熱适口。
顧瀾沒有喝,放下茶,深吸一口氣,猛地瞳仁微凝。
她聞見了容珩身上的味道,是淡淡的藥味,卻不是從包袱和錢袋上散發出的。
顧瀾站起身,緩緩走到一面牆壁旁。
輕輕敲了敲,牆壁不厚,可是隔音很好,她什麽都聽不見。
那藥味,就是從隔壁傳來。
顧瀾驀地拉開房門,走到隔壁房間的門口。
這房間門口,守着兩個年輕的小丫頭。
剛剛的游鷹立即出現,道:“公子,你要做什麽!”
顧瀾拔出劍:“讓開。”
一道寒光閃過,長劍發出一聲嘶鳴,仿佛龍吟,讓游鷹凝了凝眸子,拿出黑色的短棍攔在身前,厲聲道:
“坊主讓你稍等片刻,我不能讓你進去!”
長劍和鐵棍碰撞,迸發出激烈的火星,讓兩個小丫頭慌張跪了下來求饒。
“我管你什麽坊主樓主,敢攔我,明日我定遠侯府便踏平這裏。”
顧瀾的聲音平淡,眼中蘊藏着藐視萬物的桀骜。
她說完,就趁游鷹愣神的時候推開了房門。
這屋子很大,一打開,一股濃重的藥味混着熏香氣息撲面而來。
屋子正中,擺着一張很大的床。
這是一張女人的床,床簾緋紅,床頭覆着帶花紋的薄紗。
容珩正坐在床榻一側,攪動着手中的藥碗。
他長長的墨發束在腦後,衣衫整齊,清冷淡漠的面容半隐在紅色床簾裏,看不清其中的眼神。
顧瀾見到容珩之後,才松了一口氣。
容珩擰着眉頭,太過專注的配藥,甚至沒聽見門外的聲音。
“游鷹,你退下,讓顧小侯爺進來吧。”
一道輕柔而微微沙啞的聲音響起,顧瀾下意識看向容珩身後的床榻,卻發現床上沒人,那聲音是在另一半的珠簾後傳來。
“可是——”游鷹低着頭,還要說些什麽。
“退下。”
“是!”游鷹離開時,還不忘關上房門,看向顧瀾的眼神充滿敵意。
顧瀾順着說話的聲音望去,驀地,瞳孔微微一縮。
一個女人,從珠簾背後的木桶中站了起來!
女子三千青絲濃墨似的鋪陳開來,未用任何簪釵固定,随意的散落在豐腴雪白的後背上,黑的濃郁,白的耀目。
“顧小侯爺,非禮勿視,你不懂嗎?”女子說着,慢慢的轉過身,露出一張戴着小半邊銀色面具的容貌,音色中帶着調笑的味道。
芙蓉面,柳葉眉,美豔異常,紅唇妖冶的上揚,一雙黑眸仿佛滴了墨,能将人的心神誘惑進去。
那銀色的面具只遮蓋了女子一小半的左臉,為她平添幾分神秘。
她未着寸縷,只不過身前隐藏在木桶內升騰而起的白霧中,看的不太真切。
顧瀾倒吸一口涼氣,并沒有要非禮勿視的打算,反而看得更仔細了。
女子見顧瀾直勾勾的眼神,眼底帶着笑。
顧瀾的目光在女子和還在做藥的容珩身上移動——這......
她是不是不應該相信原書了,還是說,男主不近女色,是因為心有所屬?
原書中提過這個人嗎?烏鵲樓有兩大統領,一個名叫游鷹,一個名叫臨鶴,都是男的!
眼前的女子着實美貌,仿佛在原本就人間絕色的容貌中,糅進了三分妖氣,越發勾魂奪魄,讓她都被驚豔到了。
與她一比,顧瀾曾見到以容貌豔麗着稱的錢貴妃,完全不值一提。
熟悉的氣息走進來,容珩擡起頭,臉色比平時還要白上幾分,在顧瀾看來,更像是......做了什麽。
“你怎麽來了?”他的聲音也有一些沙啞,見到顧瀾,雖然驚訝,卻沒有太多情緒洩露。
“珩兄,你背着我來這鵲坊吃獨食,可不夠朋友。”顧瀾快速定下心神,彎唇笑道。
容珩愣了愣,仿佛才反應過來。
他視線移動,便看見了女子從木桶中站起來的身影,面色驟然一變,冷冷的吼道:“念夏,你瘋了?”
說着,他掌心微動,扯過身後的棉被用力揚起,棉被騰空而起,落到女子的肩頭,“噗通”一聲,把她壓進了木桶裏。
“容珩,你弄疼我了!”
女子從木桶中露出個濕漉漉的腦袋,身子裹到了棉被裏,聲音嬌柔入骨,面容透着潮紅。
女子的聲音很好聽,雖然柔媚,卻泛着一絲沙啞低沉的色澤,顧瀾餘光看見桌上搭着的一杆水煙,這女子的聲音如此,想必是抽煙所致。
容珩叫她念夏,名字聽上去和什麽茯苓蟬衣差不多,只是念夏的年齡稍長一些,不能稱之為少女,看起來,要比她和容珩都年長幾歲。
“疼就對了,你不長記性不知死活被人算計,下次若我不在,你就去冰窖挑一塊好看的冰一頭撞死在上面,還能做個豔鬼。”
容珩毫不留情的嘲諷,然後将手中的藥碗擲到桌上,濃黑的藥湯晃動,濺落了幾滴。
顧瀾看見桌上的污漬,一下子潔癖發作,大腦沒轉過來,下意識皺着眉頭拿起抹布擦掉了藥湯。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她生生地用五指将抹布抓住五個小洞,她擡起頭看向容珩,眼中有着錯愕。
——女人還沒說話,容珩反倒率先開口了。
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容珩在宗學裏,對自己兩個貌美如花的大侄女都不理不睬,今天居然主動接話了,雖然,說的不是什麽好話。
聽這語氣,兩人很是熟悉。
鵲坊若是烏鵲樓的前身,而游鷹聽從她的話,這就意味着,剛剛說坊主叫自己等候,是念夏讓自己等候。
若她等下去,這屋裏會發生什麽?
念夏是鵲坊坊主,鵲坊是烏鵲樓的前身,意味着念夏是容珩的人。
顧瀾心中第一次升起了一絲惶恐,這惶恐來的莫名,她不知道劇情出了什麽錯,容珩怎麽會有一名女手下。
容朔明明告訴她,因為那名宮女的背叛......容珩厭惡這世上的女人。
可是他卻有個美貌如妖的女手下。
就算有,兩人也沒必要......一個兩個不穿衣服待在一個房間裏吧。
難道,容珩對女人充滿厭惡,是喜歡年紀大些,成熟一些的?
她努力平複着心情,告訴自己,這是個好事。
若容珩對女子沒有偏見,那要是有一天自己恢複了身份,也不用擔心被砍死了。
顧瀾攥緊了拳頭,聽見念夏笑着說:“豔鬼?容珩,你對我可真好,還讓我選個好看的冰塊呢。”
容珩冷笑一聲:“我是怕替你收屍時候,污了自己的眼。”
顧瀾低垂下眸子,維持着淡笑的表情。
原來容珩還會替女人收屍呢......
顧瀾後退一步,幹脆利索的打開房門走出去,面容一點點被房門關在外面,聲音平靜一如既往:
“打擾了,二位繼續......療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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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話
莫慌,念夏小姐姐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