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你在安慰我?

第四十七章你在安慰我?

最近溫度只降不升,很多人都凍的手腳發麻行動不便,然而喪屍和其他那些變異物種好像都沒有受到天氣的影響,甚至河流結冰後方便了很多喪屍的通行。

今天看守大門的是一個四五十歲的大叔,他和溫雲茗不熟但也知道她是基地很重要的人物,得知她要親自出去滅喪屍的時候,他并沒有第一時間開門,而是很擔憂地往外面看了幾眼,不确定道:“林隊知道這件事嗎?最近外面不太平,包括我們基地在內已經折損了不下五個異能者了,我擔心……”

他們倆一個是沒有攻擊性異能的女孩子,一個是小孩,在那群喪屍眼裏都不夠看的。

“還是先問過林隊吧,多派幾個人一起。”他搖了搖頭,憂心忡忡的模樣。

倒不是他想對溫雲茗搞特殊,只是現在在末世沒辦法,實力強的人被保護好了才能有更多的人活下去。

他準備從高臺上下來,誰知道溫雲茗遠遠的就沖他打了個手勢,阻止道:“不用通知他的,我不走遠晚上就回來了。”見看守員還是不贊同的模樣,她抿着唇笑了笑,有點不太好意思的樣子:“要是派人跟着我,我倒是施展不開了。你懂的我們女孩子臉皮都薄。”

看守員:……?難道是不好意思和男異能者接觸?那要不找幾個厲害點的女異能者……

還沒等他想明白要怎麽去申請,就見溫雲茗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一把與她形象毫不相符的斧子,她拿着斧子掂了掂,害羞似的低下頭:“我不想太多人看到我砍喪屍的樣子,敗壞我的形象。”

看守員:……

不得不說,身材纖細長相絕美的女孩子拿着斧子的樣子确實有點紮眼,尤其是那斧子頭上閃着的森冷的光,讓他這麽個大男人都不由得脖子一涼。

最後,可能是這把斧子太具有說服力,看守員還是沒有去找林左,而是給她放了行。

“天色變暗以前你一定要回來,不然我就要派人去找你了。”在她出去之前看守員這樣叮囑,還不忘對症下藥地傲嬌着警告:“到時候可就有一群人看到你揮斧子,臉皮薄也沒辦法了。”

溫雲茗:……講真我還真不怕。

不過理由都編出去了當然沒有打自己臉的道理,她乖巧地笑了笑,聽話地應了聲好,然後就帶着祈瑾出了基地。

這是溫雲茗第二次出基地,比起上一次的坐車出行,這次出基地帶來的差異感更加直接,幾乎是身後大門剛一阖上她頭皮就緊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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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視覺和嗅覺好像變得更好,鼻尖萦繞着一股若有若無的腐臭味和血腥味,眼睛似乎也能看到很遠處有虛影晃過,也有可能是錯覺。

這種精神緊繃的狀态溫雲茗并不陌生,剛來到這個異世的時候她就是這樣的。

她身體的僵硬并沒有逃過祈瑾的眼睛,他眸光微黯,不動聲色地往她靠近半步,只是那嘴裏說出來的話卻是懶洋洋的:“怕?門就在身後。”

鼓勵的話沒有,潑冷水倒是挺有一套的。

溫雲茗心裏有點氣,下意識地回:“你個妖王大人都來給我當保镖了,我就這麽回去多丢人?”

果然,她就是把自己當保镖了,祈瑾氣這女人的大膽,他嗤了聲,語調慵懶:“那你還怕什麽?”

溫雲茗神色微微一頓,她沒理解錯吧,他這是在變相的安慰自己?

見她不動,祈瑾好像有些不耐煩地皺了皺眉,催促道:“走近一點,你離我這麽遠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

說着,他又靠近她半步。

看着兩人之間不到一米的距離,溫雲茗無語凝噎。要不然說是妖王大人呢,發脾氣都是莫名其妙的,當初他隔着好幾米遠都能把喪屍擋了,怎麽到她就是天王老子救不了?

真是個雙标的男人。

不過被他這麽一打岔,溫雲茗心裏還真沒有那麽怕了,雖然精神一直緊繃,但不至于慌得沒法思考。

兩人沒再原地多留,朝着避難所比較多的方向走去。異能者們清理喪屍有個不成名的規定,首先清理的一定是人比較多的地方,這不僅是無形中幫助了那些普通人,也是減少了普通人被咬傷變異的可能性。

兩人并肩而行,要不是周圍時不時出現骨肉和血跡,俊男美女走在一起無異于一道靓麗的風景線。

越遠離基地,鼻尖的血腥味就越重,溫雲茗心中越是有壓抑的感覺。

這是異世太殘酷了,完全就是類似原始社會的弱肉強食。

為了能夠清楚地看清基地附近有沒有危險,基地外不少地方的建築都被推倒清理,兩人走了将近五分鐘才看到一些矮矮平房,這是附近的一個小村子,以前這裏就不住什麽人,現在就更加蕭條了。

溫雲茗對這裏并不熟悉,怕忘記回去的路,她走十幾米就要做一個記號。

在做到大概第十個記號的時候,她見到了今天的第一只喪屍。

這是一只獨眼喪屍,臉上一塊一塊的腐肉墜着,空掉的那只眼窩裏爬滿了白色的肥蛆,啃噬着他僅剩的一點腐肉。

他藏身在矮木叢裏,僵化的手裏捧着一個小小的血肉模糊的頭。在和溫雲茗對視前,他正啃兔頭似的吮吸着這個腦袋裏的腦髓。

而溫雲茗之所以會遇上他,是因為她在他旁邊的路燈柱子上做記號,這知道轉角遇到愛。

“……”她只覺得眼睛痛,還有些後悔沒等吃進去的飯再消化一點再出來。

這只喪屍大概也是沒想到突然會有兩個香噴噴的人出現在自己面前,他木讷地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上的腦袋,又擡頭看了看溫雲茗,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吼!”他掙紮着從灌木叢裏爬出來,動作僵硬艱難卻舍不得丢下手裏的人頭。

真是一只貪心的惡心東西。

等他擠出來一點,溫雲茗才看清被他擋在身後的深陷矮叢的一大一小兩句屍體,從屍體的殘骸來看,這是一對母子。

大一些的屍體已經完全看不出人形,棕色幹枯的長發連着頭皮被扯下來扔在一邊,只有碎裂的衣服片還能證明她曾經人的身份。

小的屍體被她死死地壓在身下,哪怕血肉都快被分食光了她也依舊沒有松開手,因此下面的那具屍體保留地相對完整一些,也就便宜了這只獨眼喪屍。

如果在末世前,這一定是感情很好的母子,在像這樣平常的一天他們應該正常生活,還能去商店逛逛買點衣服玩具。

可是他們此時躺在在冰冷的矮木叢裏,連模樣都看不清……

溫雲茗只看了一眼便不再願意多看。

獨眼喪屍從矮木叢裏出來了,沒了絆腳的樹枝,他的動作快了起來,沒幾秒就逼近了溫雲茗。

祈瑾站在溫雲茗身後,看那喪屍靠近,他手指一動就要使用妖力,結界都要凝起來時他眸光一頓,硬生生地忍了下來。

他想起來她出基地的目的,消滅喪屍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她要鍛煉提升自己,如果這麽一只普通的獨眼喪屍她都對付不了,之後又怎麽能對付其他更多更厲害的喪屍?

他沒再有動作,但那雙帶着一絲淩厲的眼睛也始終沒有離開過她,只要那只喪屍對她的生命造成一絲威脅,他就能讓這東西碎屍萬段。

不過溫雲茗也沒讓他失望,就在獨眼喪屍的爪子抓過來之時,一道冷光閃過,速度快得讓人都看不清那是什麽。

“吼!”随着一聲怒吼,喪屍帶着一截小臂的手就掉在了地上,“啪嗒”一聲。

這只喪屍智商不高,沒有疼痛他也不知道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只知道自己的手好像沒了一截,伸出去都是空落落的。

他有一瞬間的茫然,随之而來的是更強烈地想要吃了這個人類的欲望,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朝着她的方向走幾步,脖子就一涼……

獨眼喪屍的頭掉落在地上,滾了幾圈一直到撞上水泥圍欄才停下,在頭掉落後,他還眨着眼睛,一直到他的身體也轟然倒地後才失去最後一點呼吸。

而溫雲茗,除了砍他頭的時候看了他一眼,其餘時候都在看自己手上冷光凜凜的斧頭。

她可太心疼了,這可是從她自己的世界帶過來的斧頭,她沒能用最上等的精油來保養愛護它就算了,還用它來砍這麽惡心的東西。

喪屍沒有體溫,但他們身體裏的血液還是會流動的,砍了他們的頭雖然不至于血液飛濺,斧頭上不可避免的還是沾了不少血,腥臭得味道像極了魚場臭了好幾天的帶魚。

上次砍過喪屍以後,她把這斧子在消毒水裏泡了好幾天,又擦又磨的,這斧子要是有皮估計都得掉好幾層。

而這一次……

祈瑾看着她蹲在一邊一遍一遍地在雪地上擦拭斧頭,額間滑下了兩條黑線。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斧子是誰給她的定情信物!

在她第不知道多少遍把斧頭按進幹淨的雪堆的時候,祈瑾終于忍不住浪費妖力捏了個清潔訣。

他走過去把蹲在地上的人拉起來,“行了,它幹淨了。”

低頭一看,果然斧子蹭光發亮,剛剛沾在縫裏的血沒了,融化的血水沒了,就連木頭杆子上的印上去的紋理都少了點。

她有些驚喜:“你的妖力?”

“嗯。”

祈瑾沒有隐瞞,而就在他話音落下,他就覺得溫雲茗看着他的眼神就跟要把他吃了似的,閃閃發亮。

他隐約覺得不對勁,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好像被餓狼盯上的小羊羔。

好在溫雲茗并沒有一直這樣看他,她指了指掉落在喪屍身體旁的那個腦袋,輕推了一下祈瑾,問道:“你能把他送到他媽媽身邊嗎?”

祈瑾眸光微閃,并沒有拒絕。他只是輕輕擡了一下手指,那個小小的腦袋就飛回了原處,他甚至難得細心地把頭和身體接在了一起。

“謝謝。”溫雲茗道。

雖然新聞裏經常看到偉大的母愛,但親眼所見帶來的震撼又有所不同,這個母親應該到死都不知道,她柔弱的身軀沒能護住她的孩子。

祈瑾沒說話,她的神色沒有太大變化,但他看得出來她并不開心,是因為那對死去的母子?

他回頭看了眼,腦中突然飛快地閃過些什麽。

他不是什麽話多的人,但還是淡聲對溫雲茗講起了自己在妖界看到過的事:“在我們妖界有一個種族,他們的族人因為弱小一直被欺壓,為了尋求庇護,他們的王就和強大的種族簽訂了合約,每年供奉一個陰年陰月陰日生的初生兒做貢品。”

用孩子做貢品?

溫雲茗有些不适地皺了皺眉:“為什麽是陰年陰月陰日,這個孩子被供奉以後會怎麽樣?”

“這樣的孩子在妖界被認為是大補。”祈瑾眉頭輕皺,淡淡道:“在供奉當天那個孩子會被生抽出筋骨,血液也會被那些所謂的強者分食。”

溫雲茗眼底掩飾不了的詫異,幾乎無法表達自己心中的震驚,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祈瑾突然和她說這個,難道只是一時興起?

還沒等她想明白,祈瑾又話音一轉:“這個妖族最後一個貢品就是妖王的兒子。”他不疾不徐地講着,溫雲茗不由得聽得更加認真。

“妖後是個剛烈的女人,她的孩子被殺害的那天她沒哭也沒鬧,但在這一天她用劍刺死了自己的男人,那些分食了她孩子的人也在同一天被毒死放血。”

溫雲茗下意識地追問:“她怎麽做到的?”

祈瑾沉默了一瞬,才道:“她早就知道妖王想要犧牲她的孩子,她沒有能力保住孩子,就在孩子的奶裏下了劇毒,這個破落的種族一夜之間被強者的種族屠盡,妖後和她的孩子死在一起。”

溫雲茗的心情又沉重了一分,她不是什麽傷春悲秋的人,也沒有什麽過人的同理心,但這樣的事依舊能讓她動容。

“為什麽和我說這個?”溫雲茗看着他,神色認真。

祈瑾也沒有躲避她的視線,地上有一攤幹涸的血跡,見她沒注意他便伸手将她往自己這邊拉了拉,等她避過那一塊以後才淡着聲音解釋。

“就連妖都沒辦法逃過宿命,何況是人?但哪怕逃不過她們也做出了努力,一屆小妖也能殺死大妖為兒報仇。”頓了頓,祈瑾側頭看了眼身後的方向,“那位母親也是如此,她用生命保護過孩子,所以在她死的那一刻心是安的,而她的孩子沒有獨活于世也不一定是壞事。”

“這是他們的命,你沒必要如此傷懷。”

他的語調不疾不徐,分明是不含感情的淡聲,溫雲茗卻聽出了內裏的安撫。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祈瑾耐心地講這麽多話,詫異之餘是說不上來的暖。

方才的那一絲對世界的無奈好像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她嘴角忍不住揚起一絲笑意,歪頭注視着他,語氣輕快:“你是在安慰我?”

“……”祈瑾倒是沒想到她會這麽直接,安慰就安慰了,問出來又是幹什麽?

他腳步一頓,英明威武的妖王差點左腳拌右腳。

餘光看到她始終沒有移開視線,他故作不耐地“啧”了聲,沉聲強調:“安慰?我不過是不喜歡看到有人苦着臉走在我身邊罷了。”

不愧是祈瑾,好端端的溫馨氛圍都能被他一句話破壞得幹幹淨淨。

溫雲茗有些無趣地收回視線,也不調侃他了。

就在祈瑾以為她相信了自己的說辭的時候,又聽到她輕笑了聲,漫不經心又信心滿滿地說出了幾個字:“死鴨子嘴硬。”

剛準備松口氣的祈瑾:“……”

死鴨子?我看你是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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