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救援隊趕到
第七十六章救援隊趕到
朝着男人指着的那個方向走去,無名小隊愈發覺得這條路不對勁,沿路雖然沒有冒出來什麽其他的變異生物,但是旁邊的樹長得并不正常。
森林裏的樹大多是沒有變異的,這條路上的卻處于半變異狀态。原本筆挺的樹幹彎曲着,樹皮上突出了不少奇形怪狀的疙瘩,甚至還有一棵長出了一副類似人臉的東西。
耳邊有陣陣風聲,還有一聲賽過一聲高的呼痛聲。
“你幫我看看我身上有沒有蟲,我怎麽這麽痛,蟲子在啃我的身體一樣。”
“好難受,好想喝水好想吃東西。咦,怎麽有人來了?”
“這些人看起來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他們的血肯定很甜。”
“……”
說這話的樹語氣聽起來倒是沒有那麽認真,但讓人不自覺地起一身雞皮疙瘩,好像有充滿惡意的視線黏膩地覆在人身上。
溫雲茗嚴肅了神色,“你們不要往樹邊上走,這些樹可能會攻擊人類。”
她話音落下,無名小隊的隊員頓時臉色一變,跟被驅趕的小雞似的,一窩蜂地遠離了那些樹。
“我就說這些樹長得奇奇怪怪的。”王童棋看起來有些害怕的表情,随即面上驚恐一閃而過:“它們聽不到我說話的吧?”
王童棋一邊要當面說變異樹的壞話,一邊卻又要怕它們聽到。
溫雲茗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嗯了聲:“你以前說的這種話還少嗎?”
從最初的小藤到後來的火雞,還有剛收的霸王花夫婦無一例外受到過他語言上的嫌棄,要是它們能聽得懂,估計第一件事就是把這個嘴欠的大男生揍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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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王童棋憨笑一聲:“也是。”
然後,确定這些樹是真的聽不見後,他大着嗓門又吐槽了好多句,臉上的表情欠兒愣登的,看得無名小隊的其他人忍不住翻了幾個白眼。
男人一直以為溫雲茗是隊伍裏誰的女朋友,因為她太好看了,白皙幹淨的臉蛋就像是被捧在手心裏呵護的,但是根據現在的情況來看她又像好像很有說話權。
她一說這些樹可能攻擊人,這些人就好像聽到聖旨似的一哄而散。
難道這就是美女的權力?
不至于吧,都末世了……男人忍不住亂想。
他的腿還軟着,雖說旁邊幾人都讓開了,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離開自己扶着走着的樹。
他又不是這個隊伍的隊員,沒必要順着這個女人。
這麽想着,他又擡手撐上前面的一棵樹。
這棵樹看起來并沒有異化,樹幹筆直樹葉茂密,就是底部的根凸出來縱橫交錯的兩截,不知道是被什麽給挖出來的。
分明就是普通的樹啊,男人壓下心裏僅存的一點懼意消散,擡手放了上去。
這棵樹的樹皮格外的涼,它應該是很粗糙的觸感,但是男人第一時間感受到的只有涼意,讓他下意識地就想将手收回來。
然而在收手的前一秒,他的掌心就被樹上凹凸不平的表皮給劃了一下,看起來沒有鋒利棱角的樹皮将他的手心劃開了一條口子,樹皮在他手下似濕滑的舌頭滑過,又好像在吮吸他的手掌。
“嘶……”他低呼了一聲,觸電似的縮回了手。
陳傑明聽到他的聲音回頭,關心道:“沒事吧?”
男人面上還帶着一點心驚,他搖了搖頭,緊緊地捂着自己受傷的手掌。
應該只是倒黴被樹劃傷吧,一棵樹怎麽可能會吸血呢?這麽想着他才悄然松一口氣,暗罵自己膽小沉不住氣。
等陳傑明回過頭去,他攤開自己的手掌低頭查看傷勢,不看還好,一看寒意順着腳底直擊天靈蓋,讓他本就有些虛乏的步子更加虛,幾乎不敢再回頭看一眼。
這道傷口有好幾毫米深,他不是沒有被刀劃傷過,這樣的傷口應該是粉色已經開始滲血的,就算還沒有開始變成血滴也應該會有一點點細小的血珠,但是他手上的不是,他的傷口微微外翻,呈現出來的是蒼冷的白,好像裏面的血已經被擠出來擦幹淨了一般。
可是他哪有時間處理自己的血?
方才那被吮吸的感覺神奇的重複在他的腦中,還有那道濕濡的觸感。
“……”
男人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跟着無名小隊往前快步走了幾步。
等到離那棵樹将近十米遠時,他又有些不信邪地回頭看了眼。
樹還是那棵樹,并沒有什麽不一樣的變化,他不自覺地低頭看了眼詭異的露出在外面的根,那兩根縱橫交錯的根好像又露出來更多,還是朝着自己離開的方向。
男人心中咯噔一下,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剛才這根是朝着自己的嗎?好像是的,剛才就朝着自己,現在還是朝着自己……
他好像被兜頭倒了一瓢冷水,忍不住緊緊地抱住了自己。
他總算是明白為什麽這女人說樹有問題這個隊伍的人就自覺的離開這些樹了,因為她沒有亂說,這些樹就是有問題的!說出去誰敢相信樹皮在他的手上劃出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還吸了他的血呢。
也幸虧這棵樹沒有徹底變異,要不然他全身上下那麽多血都不夠它吸一口吧!
這麽想着,男人腳步一踉,趕緊離和兩邊的樹保持距離。
走在前面的溫雲茗并不知道這個男人身上發生了什麽,不過在看到他緊緊地跟着他們的腳步,一步也不敢往兩邊靠的時候,她大概也猜到了。
她并沒有對這個自讨苦吃的人産生同情的心理,而是想着,若是那些樹真的變異成功,會不會也有自己的特性。
要是男人這時候知道她在想什麽,大概心驚膽戰的同時還要罵她一句變态了。
走了五六十米,無名小隊的人開始聞到空氣中開始多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聞着有點腥甜。
陳傑明腳步一頓,拽了一把身後還有些畏畏縮縮的男人,神色嚴肅:“是不是快到了?”
男人沒說話,朝着旁邊左顧右盼,好一會才點點頭:“看我做的标記是快到了,應該還有幾十米。”
聞言,無名小隊的其他人面色也開始變得凝重。
隔得這麽遠都能聞到血腥味,看來這個男惹的隊伍确實受到了不小的攻擊,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人活着。這麽長時間過去,他們的情況必然是不容樂觀的。
溫雲茗對身後幾人招招手,命令道:“走的再快一點。”
身後幾人應了聲,立馬加快了步子,而陳傑明則是拽着這個男人,步子大的快要跑起來。
離得越近,空氣中的血腥味就越濃重,甚至可以看到地上有稍微小型一些的變異蟲和幾只變異老鼠在往那個方向跑,看來也是被血腥味吸引。
在跑過一個轉角以後,無名小隊的人終于看到了男人口中的隊伍。
這個隊伍有兩類人,一類是穿着普通人衣服的異能者,另一類則是溫雲茗幾人昨天才見過的軍隊,就是雷奕幾人。
溫雲茗緩了下呼吸,轉頭問道:“你們是一起進森林的?”
聽她的語氣,好像是認識那其中的什麽人似的,男人忍不住又多看了她幾眼,确定之前沒有見過後才搖頭道:“不是,我們是昨天晚上進的森林,進來以後就迷路了,幸虧找到了一個安全的地上過了一夜。雷隊長他們是早上來的,說是在外面看到了我們走失又恰好找到出路的隊友,聽說那個隊友當時全身是血已經沒有幾口氣了,雷隊長這才問了他情況開車進來找我們。”
見溫雲茗露出了一絲疑惑的表情,他補充道:“我們和雷隊長是一個基地的,他們是中心部隊的人,是我們基地的保護神。”
“原來是這樣。”
溫雲茗神色未變,只是點了一下頭便轉頭繼續查看情況。
這裏的情況顯然是比河上那次要嚴峻更多,上次部隊那些精英雖說狼狽卻是沒有人員傷亡,但是這次傷亡慘重,還有力氣戰鬥的幾個人也是渾身是血,身上的迷彩服都快要被鮮紅的血液滲透,呈現出壓抑的暗紅色。
溫雲茗看了眼地上亂七八糟地躺着的幾具屍體,緊緊地皺起了眉。
“死了這麽多個?”
她并不害怕看到什麽可怕的東西,就算是長相可怖的喪屍和惡心的變異生物都只是讓她嫌棄地皺一下眉,但是面前這幾具屍體,卻是讓她有了一點反胃的難受。
可能也是想到他們不久之前是和自己一樣的人,讓她升起了一股同理心。
只見離他們最近的是一具女屍,之所以能看出來是女性完全只是因為她穿着粉色的棉襖,從稍微嬌小一些的身型來看是女性。
她是倚靠在一棵樹上的,看起來是死後被人安置在這,她的頭發已經沒了,連帶着一整塊頭皮都被撕扯掉,只剩下一個血肉模糊的腦袋,血珠結成塊凝固在頭頂上,臉上通紅一片,看起來格外瘆人。
她沒有了眼睛,眼睛的部位只剩下兩個又空又黑的洞和一些糊糊狀的血肉,不知道是死前還是死後被變異動物摳走。
然而這些都不是她的致命傷,她的致命傷在胸口心髒處,分明已經穿着厚厚的羽絨服,但是這并沒有擋住變異動物的攻擊,她的衣服破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可以看到裏面是血淋淋的一片,本該是心髒的位置空空如也。
她應該是被挖出心髒後才死掉的。
順着溫雲茗的視線看到女屍,跟着他們一起來的男人眼眶頓時紅了,說話都有一些抽噎。
“在我去找人之前她就死了,死在那只尾巴掉了一塊毛的變異猴手上。”
男人伸手往樹上一指,那裏挂了一只将近一米長的變異猴,它的獠牙很長,尾巴處有一塊被火燒過的焦黑。男人看着那只猴子的眼神又懼又恨,嗓音沙啞道:“本來那只猴子是沖着別人去的,小娅為了救他沖它放了一團火。”
回憶到小娅死時的場景,男人很痛苦:“她就是個一階異能者,燒喪屍的時候都不怎麽能放準火。不知道該不該說她運氣好,對上這只連槍都打不着的猴子,她居然放準了。”
變異猴是很惡毒的生物,它們最拿得出手的就是記仇。
尾巴被燒根本不能傷到它,它往地上一滾就将那一點點火星子熄滅了,但是它也不去找最初那個目标了,後爪一踩就朝着對自己放火的小娅撲了上去。
“當時大家都被其他變異猴和那幾只神出鬼沒的變異鼠纏住了,誰也沒想到其中一只會突然朝着小娅過去。”
就連被小娅救下的那個隊友也沒想到,他們當時幾個人團結在一起準備與變異猴決一死戰,因為離她好幾米遠根本來不及過去救她。
小娅異能雖然沒有很高階,但也不是吃不了苦的女孩子,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跟着隊伍一起進來環境這麽險惡的森林。
但是她碰到的是比她厲害十倍百倍的變異猴。
她只是轉身跑了幾步,變異猴就追上了她,她的頭發有一些長,那只變異猴追上她以後一躍就抓住了她的一把頭發往後用力一扯。小娅因為疼痛被迫擡頭,就在她腦袋後仰的這個空檔,那只變異猴一下子攀上了她的肩膀,兩根猴爪子直接朝着她的眼睛挖去。
男人到現在都不敢回憶小娅的尖叫聲,那是刺骨的疼痛加上深深的絕望,是小娅死前最後的幾聲呼聲。
小娅的眼球被變異猴抓出來以後,原本應對這只猴的幾個異能者終于回神将槍口和手指對準了它,但是異能放出去根本傷不到它,甚至将它激怒導致它抓着小娅的頭發直接一撕。
變異猴早就不止原本的那點力氣,這樣的撕扯力度讓小娅的頭發齊根而斷,甚至直接将頭皮撕出了一條口子。
之後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他說,光是猜溫雲茗都能猜出發生了什麽,沒有眼睛頭皮又受傷的小娅就像是變異猴手上的一塊臘肉任它擺弄,它用她當誘餌讓其他人攻擊自己,然後又将她當作出氣筒虐待,最後直接挖走了她的心髒。
之前她就已經聽老樹說過變異猴殘忍,等真的看到時,她才知道老樹一點都沒有誇張,它們殘忍地讓人心驚。
除了小娅,地上還有其他幾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有兩具穿着的正是迷彩服,他們的胳膊被生生扯斷,臉上被啃的面目全非,同樣的他們沒有眼睛和心髒,甚至邊上還有一具屍體被打開了天靈蓋,腦漿亂七八糟地蹭在地上。
無名小隊的成員看過一眼後就不敢再看第二眼,而溏心蛋則是直接被吓得失了聲,無聲地掉着眼淚。
溫爺爺心疼地擋着他的眼睛将他抱在懷裏,可他還是抖個不停,眼淚浸濕了溫爺爺的外套。
對于一個剛走出家門接觸末世的孩子來說,這樣的場景的确會在他的心裏留下很深的陰影。但這又是沒有辦法的,他既然要跟着無名小隊一起走,這個結果是無法避免的。
溫雲茗這幾人過來的動靜加上男人說話的聲音很快驚動了正在激戰的十來個人,最先看過來的是一個身上都是血漬的男人。
在看到好幾個身型嬌小的女人和一個趴在老人懷裏啜泣的小孩時,他震驚地異能都放歪了。
躲過變異猴猴子撈月的攻擊後他一個翻滾躲到安全處,震怒道:“小馬你他媽的是不是腦子有病?!我們讓你去找救援,他媽的不是讓你去找猴子的口糧!你他媽找過來的都是什麽人!”
老的老小的小,還有三個是猴子最喜歡優先攻擊的女人,這怕是閑死的人不夠多吧!
被他這麽一吼,這個叫小馬的男人羞愧地低下了頭,聲音小的在他身邊的溫雲茗都快聽不見了:“我也沒辦法,可是這裏也沒別人了啊……”
這個男人聲音很大,能夠分心往旁邊看的人都轉頭了,而眼神和那個說話的男人一樣,就好像是看到了行動的炮灰。
“什麽情況啊?小馬這人這麽這麽不靠譜!他媽的他是看老子要死了所以給我找幾個女人過來養養眼嗎?媽的老子是喜歡看美女,但也不想一起死啊!”
“真是無語了,都什麽時候了還和我開這種玩笑。”
“會不會是小馬想要用這些老弱病殘引開變異猴給我們更多逃生的機會?”有人忍不住多想。
其他人:“……”
雖然但是,這樣的行為和畜生有什麽差別?
這幾個人各持己見,更多的是對這個找外援男人的唾棄,直接給他貼上了一個不靠譜的标簽。
這樣的議論一直到第一個穿着迷彩服的士兵忍不住順着他們的視線看過去才結束。
這個士兵就是之前在調侃雷奕的小武。
看到溫雲茗幾人,他原本已經開始絕望的臉就好像被重新安上了表情,那雙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他對着沖過來的變異猴開了一槍,趁着它躲避的時機往旁邊躲,一邊躲一邊喊道:“溫小姐!你是來救我們的嗎?!”
他的聲音因為體力的消耗變得沙啞,可是不能阻止他的喜極而泣:“在這裏見到你真的太好了。”
天知道他有多感動,他們的人越來越少傷口越來越多,可是變異猴就死了一只,不用想都能知道最後只有他們被磋磨死的份。
他們無非就是在等小馬找人來救援,可是他能成功的概率太低了。
小武其實已經做好了死掉的準備,他相信他的其他隊友也是。
可是在這樣的時候,他看到了溫雲茗。
這和看到拯救人于水火的天使有什麽差別?
看着他激動到紅眼的神情,還在吐槽溫雲茗幾人跑來送死的幾個其他隊員面上表情一僵,還有出口的話戛然而止。
嘎?他們聽到了什麽?
溫小姐是站在最前面的那個女人?小武在說什麽,救他們?好像是聽懂了,但好像又什麽都沒聽明白。
“小武,你還好嗎?”離小武最近的一個男人擔憂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出現什麽幻覺了?”
然而小武根本沒有理他,而是朝着雷奕大聲喊道:“隊長!溫小姐來了,我們有救了!”
其餘幾人抽出視線朝着渾身是傷的雷奕看過去,小武瘋了,雷隊長總不能也産生幻覺了吧。
這麽想着,他們看到平日裏不茍言笑,甚至在現在這樣危險的環境下還能沉着臉色指揮的部隊隊長對着溫雲茗緩緩地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個生硬的笑容。
他很久沒有松開過的眉頭竟然松展開來,露出了一絲名為輕松的表情。
“你來了。”就三個字,聽起來好像是老朋友相見的熟稔。
其他幾個還在等他發話趕走這些人的隊員:“……”
所以,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而看到迷彩服們對着自己豎大拇指的小馬:“……”
所以,這些人早就和部隊裏的人認識,并且可能是幫助過他們?
越想他的表情就越奇怪,看起來跟便秘了似的。
尼瑪的,我到底質疑了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