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6)

淚啪啪落。

“唉!”張娴把話又吞回腹中,幸而公交上人不多,夏月然和她坐在一起,又坐在裏面,躲也沒處躲,張娴輕易地就握住了她手腕,“月然……”

夏月然紅着眼眶不理她。

公交車停了下來,她們還沒到站,夏月然就推開張娴疾步跳下車去。張娴連忙追上去,“月然,月然~!”

夏月然哪裏管她,自顧走得快,張娴小跑着追上去,牢牢地抓住她手臂,“月然,你聽我說!”

“我不想聽!”夏月然用力甩她手,卻甩不開,“不想看見你!”

“不是,沒有,我沒有……”張娴急了,“就是你給我打電話我說在散步那次,在那之前,我就已經跑出來了,我沒有做。月然,月然……嘶——”夏月然越聽心上越疼,張娴說着,她用力掙脫張娴的手,掙不脫竟然直接一口咬了上去。張娴吃疼手一抖,剛要下意識的松手甩開,然而卻瞬間回神,任憑夏月然怎麽咬她都不松手。

夏月然聽着她的話,是真的發了狠,很快就覺察到口中的血腥味,她松開牙齒,卻見張娴死死咬着自己的唇,手背已經被夏月然咬出血來,疼的淚眼朦胧的就是不松手。夏月然又是心疼又是委屈,惱恨的用力踢了張娴一腳。

“月然……”張娴真是疼的手臂發抖,她艱難地開口,“就那一次,我……我到最後就想到了你,沒有繼續下去……你相信我……”

她說一句,夏月然踢她一腳,沒多大會兒,張娴忍不住地躲了下,右小腿部分都被夏月然踢得有些發顫了。

夏月然沒踢到,心裏更難過,低頭又去咬張娴的手。張娴剛剛被咬過,手背還火辣辣地疼呢,夏月然又突然下口,她條件反射地連忙手一松,躲了過去,夏月然掙脫束縛轉身就走。

“月然!”張娴想追,可是她右腿被踢得很疼,走起來竟然趕不上夏月然,還有些一瘸一拐的。夏月然走的快,張娴幾乎快要看不見她了,于是大急,“夏月然!”

夏月然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夏月然!”張娴急的跺腳,顧不得小腿還在發顫,慌忙就去追。她只顧着看夏月然,不料正跑呢,一輛自行車沖了過來,張娴沒注意,那騎車的人大喊,“快讓開!”

張娴卻傻眼了。雖然是輛自行車,但她卻幾乎同一時刻就好像回到了若幹年前的那天傍晚,也是自己走的急,也是面前一輛車沖了過來,她的心跳在這一刻好像都停止了。

“噼裏啪啦”一陣聲響,是騎車的人連同自行車一起狠狠地摔倒在地,那人拐彎不及,也擦到了張娴手臂,把張娴撞到了。于是路邊就倒了一片,動靜很大。只能說,幸好這裏不是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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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什麽呢!走路不長眼啊!”摔倒在地的騎車人罵罵咧咧,捂着腿痛呼不已,“撞到你是算我的還是算你自己的?沒長眼睛啊!”

張娴驚魂未定,愣愣的盯着那人。

“看什麽看,神經病吧!”那人艱難地爬起來,推起自行車,罵罵咧咧地推着自己一瘸一拐的走。

“張娴!”遠遠聽見動靜,夏月然急急趕過來,一眼就看到她被血跡浸透的衣袖。于是忙把她袖子捋上去,就見被自行車把手上的鐵片刮出了深深的一條血痕,鮮紅色的血液正汩汩地流,“呀!”夏月然看着都覺得疼,連忙扶起她,“快起來,我們去醫院給你包紮一下!”

“月然!”張娴卻擡臂緊緊抱住了她,“月然……”

夏月然幾乎被她勒地喘不過氣來,又是心疼又是生氣,卻還是緩聲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不走了。你快起來,我們去看醫生。”

張娴被她扶着站了起來,回神時才覺得胳膊好像要廢了一樣地疼。她咬緊牙關,忍住不吭聲。

夏月然扶着她走,待到紅綠燈路口正要走時,張娴卻抓緊了夏月然的手不肯向前。

“怎麽了?”夏月然擔憂地問她,張娴猶豫了下,低聲說,“月然,我……我腿軟……”

“嗯?”夏月然有些後悔剛才生氣踢她太重,嘆氣說,“對不起,剛剛我……”

“不,不是,我……我是害怕……”張娴咬唇說,“我害怕過馬路……”

夏月然一怔。

張娴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她低頭說,“對不起……我是不是很沒用?”

“娴兒……”夏月然心疼地抱住她。

“本來那天之後,我就有點害怕過馬路,所以每次在街道上穿行時,我都特別緊張。”張娴苦着臉,“可是……可是剛剛又被撞了下……我……我這會兒看見馬路就腿軟……”

“有我呢。”夏月然在她唇上印了下,“我帶你一起。”

“別!”張娴連忙拉住她,“看你過,我……我也……”她有點受不了自己這小膽兒,可是到現在真的是一點都不敢踏進路中去,張娴握着夏月然的手說,“我們……我們還是等一會兒吧……”

“可你手臂在流血!”夏月然急了,“萬一感染了怎麽辦?”

“哪有這麽容易感染……”張娴忍着疼,小臉已經煞白了,卻還是對夏月然擠出笑臉來,“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坐一會兒,你讓我緩緩……”

“唉!”夏月然無奈,想了想,只好扶着她到旁邊的麥當勞裏去坐坐。

張娴蔫蔫地趴在桌子上,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夏月然卻只是盯着她的手臂,那血都快浸透半個袖子了。她坐不住了,借口要去衛生間,讓張娴等着,向店員打聽了下跑到對面最近的診所去買了消毒紗布和棉簽藥水等。

一路小跑回來,夏月然額上都是汗。張娴正等的着急,猛一擡頭竟然就看見了她,又見她手裏的東西,頓時明白夏月然幹什麽去了。

“月然……”張娴剛開口,夏月然就瞪了她一眼,“老實待着,別動!”她小心翼翼地掀開張娴的袖子,看到那道口子登時又是一陣倒抽氣。夏月然用棉簽小心翼翼地清理傷口,卻忍不住屏住呼吸有些手抖,她長長吐出一口氣,柔聲吩咐張娴,“你忍一會兒,可能會疼。”

張娴點點頭。

夏月然棉簽還沒剛剛放到傷口上去,張娴手臂就抖了抖,夏月然唬了一跳,“你別動!”張娴抽着嘴角,她不是故意要動的……

“都腫了!”夏月然眼中滿是疼惜,清理完一邊上藥一邊說,“又青又紫。再耽誤一會兒,指不定能變成什麽樣呢!”她倒是學過一點包紮的皮毛,動作輕柔地給張娴包紮着,卻望着傷口皺眉嚴肅地說,“待會兒必須去醫院!”

張娴打量着夏月然的神情,等她包紮完立刻握住了她的手,“月然……”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樣看得夏月然心酸,“我都沒委屈完呢,你還委屈!”

“月然,我錯了,你原諒我吧!絕對沒有下一次。”張娴擡手就要發誓,可一動,立時痛“嘶”一聲。

“你老實點,別亂動!”夏月然沒好氣地抓住她的手,“你要是有下次,就直接給你自己準備好骨灰盒!”

張娴嘿嘿地笑,“不用你動手,我自裁以謝罪!”

“……”夏月然瞥她一眼,十分不滿意張娴嘻嘻笑的态度,“我沒跟你開玩笑,反正跟你耗這麽多年了,你要是真傷了我的心,我真跟你同歸于盡!”

張娴見她皺着眉說的認真,嘆了口氣道,“放心!我也沒有開玩笑。那次實在是我腦子不正常,那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情,所以我一直就像神經病一樣。月然,我不看重那些。有愛才有的做,不然,我還真覺得反感。”她用臉頰蹭了蹭夏月然的手,低聲說,“月然,我只喜歡和你做……”

夏月然眼皮一跳,忍不住臉上一燙,手一擡捂住張娴的嘴,“瞎說什麽呢!”

“唔……”張娴擡眼笑盈盈地望着夏月然,伸出舌尖舔了舔她手心。夏月然手心一顫,暗自深深嘆了口氣。遂磨牙望着她,湊到她耳邊咬牙說,“今晚回去你等着!”

張娴笑而不語。

“起來,去醫院!然後回去!”夏月然把她拽了起來,拖着走。

“月然月然,我還沒緩過來呢!”張娴說着,夏月然卻不管,回頭瞪了她一眼,“我看你緩地很過來!”

134公關最後絕殺招

兩天的時間,一眨眼就沒了。晚上八點鐘的時候,張娴猶豫着問夏月然,“你真的要去嗎?”

夏月然點了點頭。

“萬一把秦文惹急了……”張娴很擔心。

“捉賊拿贓,捉奸成雙,”夏月然嘆口氣,“譚琳琳已經跟我說了,不去的話,多可惜!”

“萬一你到地方什麽都沒抓到,然後,這麽晚了,不就等于自投羅網?”張娴的腦細胞蠢蠢欲動,每條神經都張牙舞爪地發散起來,“十點多,你到地方,要是譚琳琳不在,秦文不肯放你走怎麽辦?他要是為難你怎麽辦?再要是像上次那樣……”

“停!”夏月然無奈扶額,“你安安心心地待着,不要發散思維。我一定能安然無恙地回來!”

“我不放心,”張娴皺眉,“我要跟你一起去。”

“那到時候就不是我拿他,而且他捉我們了。”夏月然嘆氣,捧住張娴的臉和她對視,“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發誓!”

“發誓有個鬼用!”張娴固執地望着夏月然,“我們一起去。大不了到時候,我在外面等着你,這總行了吧?”

“這深更半夜的,秋天哎!外面那麽冷,我要是跟他攤牌的話,你得等到什麽時候!不行,你這手臂上的傷還沒好呢,不能吹風。”夏月然按着她的肩頭,“你就老老實實的待着!”

“你不讓我去,我不安心。”張娴不肯妥協,“我可以多穿點衣服!”

“……”夏月然認真看了張娴一會兒,終究退了一步,嘆氣道,“好吧,我們一起。”

******

秦文剛回來,譚琳琳就已經在他住處做好了飯等他。一打開門就能聞到飯菜香,就能看到一個柔柔弱弱的女人在滿心期待地等自己回來,這是份兒怎樣的心情?

秦文嘆了口氣。他被譚琳琳感動了不止一次,可是感動這種情緒總也太弱,它在的時候,秦文對譚琳琳滿心憐惜,它若不在,秦文心裏滿滿牽念着的都是夏月然。譚琳琳又能感動他多久呢?

不過不可否認,一打開門就見到她,而不是那個空蕩蕩冷冰冰的房間,秦文心裏暖暖的。他只嘆息,等在房間裏的人不是夏月然。其實,就算他當真跟夏月然結婚了,恐怕做飯什麽的,那個人也不會是夏月然。夏月然要強,秦文是知道的,可即便這樣,他也願意,他心裏愛慕夏月然,所以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情。就像譚琳琳心裏愛他,所以也自願為他付出,對他好。

“秦哥,你回來了。”譚琳琳忙上前接過他的公文包,拿過他的外套,溫柔地笑,“真巧,飯剛做好不久。你嘗嘗合不合口味!”

秦文望着面前這個女人,不由憐惜地吻了吻她的額頭。譚琳琳又羞澀又開心,輕輕推開了他,低聲說,“先去洗洗吃飯嘛!你都累了一天了。”

“不累,”秦文笑笑,“只是有點乏。”他說罷,也不等譚琳琳再開口,就去衛生間洗手。

再出來時,譚琳琳已經替他把飯菜盛好,連湯都放在了他面前,見他出來,譚琳琳歡喜地喊他,“快來嘗嘗!我親手做的哦!今天剛剛在家跟我媽學的!”

她極為用心,致力于做一個合格的全職主婦,所以摒棄了以往惡習,一心一意只為着秦文好。譚家父母也都很滿意秦文,只是關于秦文有未婚妻的事情,卻被譚琳琳有心瞞在鼓裏。

秦文嘗了一口,點點頭贊道,“的确不錯。”

只為他一句話,譚琳琳就已經開心地眼睛裏全是笑意。

一頓飯吃得無比和諧。晚飯畢,譚琳琳主動去收拾家務,秦文攔住了她,“我來吧。你也累了一天了。”他看出來自己的房間是被認真清理過,床褥、被單都還帶着陽光的暖意,想必是譚琳琳一整天都在為他的回來忙活。

譚琳琳沒料到秦文會主動開口幫自己做家務,頓時驚喜地不行,忍不住摟住了秦文的腰,親吻他的後頸,“秦哥,你真好!”

秦文後頸一陣陣發熱,惹得整個人都有些心神不定。他定了定神,沉着聲音說,“別鬧,我先刷碗。”

譚琳琳于是乖乖地在一旁等他,“我陪你!”

時間過得飛快啊,轉眼就已經要九點了。

譚琳琳悄悄瞥了一眼時鐘,暗自深呼吸一口氣,等秦文整理好文件,又去洗澡。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她刻意的計劃裏啊。

九點四十,秦文洗完澡正在卧室看雜志,譚琳琳已經從衛生間洗浴完畢出來,身上只穿着一件半透明的絲質睡衣,身材籠在那睡衣裏若隐若現,反而更撩人。她渾身散發着香氣,從卧室門口走過,都帶着陣陣馨香。雪白的大腿從秦文面前晃過,胸前的飽滿幾乎要擠出那層薄紗,兩粒嫣紅頂在薄紗上,看得秦文頓時小腹升起一股熱流。他望着譚琳琳從門口走過去,忍不住開口說了句,“這麽晚了,今晚……就別回去了吧。”

譚琳琳一頓,站在門口嫣然一笑,“好。”于是袅袅婷婷地從卧室門口走過。

“你去哪兒?”秦文不由出聲喚她,譚琳琳勾唇不知是苦笑還是開心,柔柔回了句,“關門!”

她合上了門,卻沒有鎖,只要一扭把手就能打開。

譚琳琳擡頭望了望挂在客廳裏的大始終,九點四十五,很好。她深呼吸一口氣,又回頭望一眼一扭就開的房門,轉身進了秦文卧室。

“秦哥,”譚琳琳坐到床邊,探過頭去看秦文的雜志,“你在看什麽?”

“市場推廣策略。”秦文穩着心神答了句,譚琳琳散開的頭發撩過他脖子,滿是女人的體香包裹了他。他回答完,譚琳琳仰頭望着他,笑盈盈地說,“秦哥真努力……啊!”

等不及了。秦文不再跟她說話,大手摟過她纖腰就壓了過去。兩人倒在床上。

缱绻春/意自不必贅述。

譚琳琳身上的睡衣有等同于無,秦文卻已經脫得幹淨。春/情正盛時,秦文伸手去關燈,譚琳琳喘息着抓住了他的手,“別……這樣,更好……”

秦文猶豫了一下,微微擡身看了看滿面暈紅的譚琳琳,見她說不出的風韻迷人,頓時心頭大動,小腹一緊,于是收回了手,緊緊摟住她的腰,挺進她的身體。

譚琳琳喘息不定,嬌呼連連。

夏月然早就來了,她只不過是等在了樓下,看着快到十點鐘了才上樓。然而,還沒剛到門口,輕輕扭開了把手,就已經聽到譚琳琳的叫聲,夏月然立時頓住了腳步,有些猶豫自己現在到底要不要進去。

她只停頓了一秒,想到樓下張娴還在等着,于是深呼吸一口氣,一步步走到了卧室門口。

觀看現場活春宮圖的感覺,并不是十分美妙。譚琳琳有意連卧室的門也都是虛掩着的,夏月然輕輕一碰,門就開了。于是她觀看了真人版高清無/碼。

譚琳琳心中早在等她,因此見着她也不足以奇。可是,秦文卻正沉醉,緊貼着譚琳琳的□律動的厲害。譚琳琳睜開眼睛望着夏月然,她倒是絲毫不覺得被夏月然看有什麽難為情。倒是夏月然看着那麽“坦蕩”的譚琳琳,有些難堪地清咳了一聲。

她這聲清咳于秦文聽來簡直有如五雷轟頂。

他轉頭看到站在門口的夏月然,登時僵住,身子一洩,猛地跳了起來。太突兀也太不溫柔,疼的譚琳琳痛呼了一聲。

“月……月……”秦文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一張臉紅黑紅黑的幾乎要成豬肝色。

夏月然還從來沒見過秦文這樣狼狽的模樣,她只是皺眉說了句,“穿件衣裳。”随即走了出去。

反應太冷靜了,連譚琳琳都忍不住皺眉。

秦文卻是深呼吸,又深呼吸,看都沒看譚琳琳一眼,扯過襯衫套在身上,又穿睡褲。

他走得那樣義無反顧,登時讓譚琳琳心寒成一片。靜靜地躺在床上時,忍不住眼淚無聲地流。

“月然……”秦文的聲音還帶着欲望未盡的喑啞,忙清了清嗓子,站在夏月然身後喊她,“月然。”

“秦文,你現在過得很好。”夏月然轉過身來,平靜地看着他,“你已經有了女人。為什麽還不願意放手呢?”

秦文一愣。

夏月然說,“我們都有各自的生活,何必為了一個婚約耽誤彼此呢?秦文,退婚吧。”

“……”秦文握緊了拳頭,忽然“砰”一聲重重一拳砸在了旁邊的櫃子上,他強壓着怒氣道,“我跟別的女人睡了,你都絲毫沒有反應?嗯?”咄咄逼人的口氣聽得夏月然皺眉,“我早跟你說過,我當你是哥哥。”

“我不會跟你退婚的!”秦文吼了出來,“我跟別人睡了,你也跟張娴睡了,好了,現在我們兩清了!我一定會娶你!”

“那,”夏月然垂眸,指了指卧室,“她呢?”

秦文一噎,轉頭望一眼卧室,咬牙恨聲道,“她自己貼過來的,我沒強求!”

“嗬!”夏月然聽了不由冷笑,“那意思是,你占了人家的身子,卻不想負責任了?秦先生,我還真是對您刮目相看哪!”

秦文還沒答話,譚琳琳穿好衣服從卧室走出來,一臉冷漠地走到秦文面前,聲音寒地不見底,“我自己沒臉沒皮地貼過來的,所以,你不用負責。”她說着話,眼眶裏淚珠滾滾落下,十分絕然地轉身走,“從今以後,我不會再這麽作踐自己。我愛你,願意付出我的一切對你好,可我不能接受你對我的踐踏。秦先生,永不再見。”

“啪”——重重地摔門聲,宣示着譚琳琳的決裂。

秦文怔怔地望着譚琳琳離去的背影,半晌,卻忽然擡手捂住了心髒。也許,他早就移情別戀了卻不自知。只因為一個從未得到的執念而對夏月然執着不休,卻不知道那個不顧一切闖進他生活中的女人才是他這輩子真正該用心愛護的人。

“你不去追她?”夏月然淺淺嘆口氣,“這麽晚了……”

秦文怔了怔,忽然朝着夏月然走了幾步,夏月然警覺地後退。秦文卻突然用力扯過她吻了過來,夏月然手臂一擡,甩他一巴掌。

秦文卻突然笑了。一個大男人竟然流下淚來,他定定地看着夏月然,緩了聲音說,“退婚吧。”好像一下子老了許多歲一樣。

夏月然沒料到他突然會說出這句話,有些沒反應過來,“……什麽?”

“退婚。”秦文深吸一口氣,擡手要給夏月然斂頭發,夏月然下意識地躲了過去,秦文的手僵在半空中,卻釋然又自嘲的笑笑,“我說退婚。我會主動去退婚,我想,現在我知道在我心裏的人,到底是誰了。”他說完,抓起桌子上的鑰匙就往外跑。

夏月然望着他恨不得飛起來的架勢,放松地笑了笑,喊了句,“秦文哥,加油!”

秦文停步,回頭看她一眼,“月然,你和張娴好好的。”他說完,腳步愈發急了些,去追他的女人。

夏月然長長吐出一口氣,身上輕松地不得了,給秦文帶上門,下去找張娴。

135可憐天下父母心

李元元竭力穩住陳秀,聽陳秀說要把張娴掰回正道上了,不由嘆了口氣。這幾日,陳秀總是長籲短嘆,連張爸爸都看出不對來,問她她又只搖頭抹淚不肯說,可把張爸爸急壞了。

幸而張爸爸有夏媽媽的手機,他知道自己妻子和夏媽媽交好,擔心之下便想到了去問夏媽媽。

夏月然不在,夏媽媽索性也回家了。畢竟,家這個地方,還是不能離開太久的。接到張爸爸的電話,夏媽媽正好閑的發慌,于是幹脆跑來看望陳秀。

兩個媽媽一見面,陳秀哭得更厲害了。讓張爸爸看了,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實在沒辦法,就給李元元打了個電話。唉,他們總說張娴有煩心事不肯告訴他們,可是張家父母也是一個樣。家裏有事情,如果不是非要張娴出面不可的話,他們也同樣盡量不去打擾張娴。正如張娴不想讓他們擔心,他們也不想讓女兒為自己擔心。李元元離得近,做事又大方得體,比張娴更得兩個老人的心,于是平時有點解決不了的事情,兩個老人也更願意告訴李元元。

李元元的父母早就看開了,他們知道張家的遭遇,也深感同情,平時還勸着李元元能照看點就多費費心。李家父母很開明,這些年來看着張娴盡心盡力照顧李元元和他們的外甥,李家父母也就漸漸放下心來。李元元不願意做的事情,他們也不強迫。李元元小時候不懂事,人愛哭卻不軟弱,後來長大了,就很讓李家父母放心。他們秉承着“兒孫自有兒孫福”的宗旨,雖然不間斷地給李元元物色對象,但也不過是盡一份做父母的心力罷了。李元元不去見,不願意,他們也随她去。兩個老人有自己的生活,年輕時為兒女操碎了心,如今老了,他們更願意去過自己的生活,于是跑到了鄉下,買了個院子,兩個老人倒也過得樂呵。畢竟兒女也有兒女的生活,也不能總陪在自己身邊,尤其是李元元這樣的單親媽媽外加女強人,平日裏能抽出時間來看他們的時間就更少得可憐了。二老看得透,也不想讓女兒多憂心,李元元給他們生活費,他們也不推辭,那是女兒的心意,他們懂。可兩個老人基本不怎麽花錢,李元元給了錢,他們也是存了起來,說是日後備用。李元元嘆氣,卻沒辦法,索性以後就多給他們買吃的和用的。但是這些東西他們也不缺,李元元就想盡心思想讓兩個老人開心點,他們要買院子,李元元就拿出自己的積蓄要幫他們,可是兩個老人哪裏會願意!李元元這還有個孩子呢!他們自己半輩子的積蓄買個院子還是綽綽有餘的。後來,李元元看到了“老年游”項目,說是很多人年輕時都有旅行的夢想,但因為這樣那樣的願意擱淺,等到年老時又重拾青春什麽的,李元元問自家父母有沒有這個意願,李家父母表示很開心,他們于是報了名,認識了很多一起旅行的老年人,反正也沒有時間限制,于是大家一起慢慢地玩,走遍祖國的大江南北山山水水,不亦樂乎!李元元每次也都只能通過他們發過來的明信片來感受父母絢爛多姿的晚年生活了。

李元元對自家父母是牽挂着,卻不是很擔心,她為父母開心。可是張家父母卻讓李元元多花了不少心思。如今接到電話,聽張爸爸說,陳秀在夏媽媽面前哭得更厲害了,李元元當即心裏一咯噔,她可還記得夏媽媽心髒不好呢!這萬一要是陳秀一個不留神刺激了人家……

夏媽媽要是出了什麽事情的話,這個攤子該怎麽收啊!

李元元顧不得別的,忙從單位裏請了假,急急忙忙地往張家趕。

陳秀雖然難過,但心裏也有底。她這兩天在李元元的幫助下,看了很多資料。——那全是李元元當初知道張娴是同性戀時,專門查找的資料。如今給陳秀看的,自然是經過李元元精挑細選的了。陳秀看了很多“權威”的資料,時間長了些,也就漸漸能放平些心态。只是仍舊不想讓張娴走這條路。可她卻在李元元的勸解下,心結也慢慢開了些。

“張媽媽,你這是怎麽了?快別哭了,眼都哭腫了!”夏媽媽一見到陳秀,看她果然哭得雙眼紅腫,不由嘆口氣,“發生什麽事情了?是不是張娴出什麽事情了?”

陳秀搖搖頭,又點點頭。

“哭多了傷身哪!”夏媽媽勸着她。

陳秀抹了抹眼淚,握住夏媽媽的手說,“妹子啊,我……唉!”她欲言又止,看看夏媽媽說,“妹子,聽說你心髒不好,現在怎麽樣了?”

“也就那麽回事吧。沒那麽嚴重,”夏媽媽給陳秀擦眼淚,笑笑說,“別聽月然和她爸危言聳聽,我自己的身子我還能不清楚嗎?”說完,拍了拍陳秀的手,“你要是有什麽難事,就跟我說說。我能幫一定幫,不能幫,你跟我說了也比自己擔着強啊!”

“唉!”陳秀重重嘆氣,“可不就是我家囡囡嘛!”

“張娴怎麽了?”夏媽媽給她倒了杯水,寬慰她說,“別急,慢慢說。”

“我……唉!”陳秀猶豫了下,開口說,“妹子,你知道同性戀嗎?”

夏媽媽心裏一咯噔,臉色頓時有些僵,随即緩了神色,試探地說,“囡囡她……”

“唉!”陳秀重重嘆氣,“造孽啊!”

“老姐姐你是為了這個難過嗎?”夏媽媽嘆口氣,勸她說,“這也沒什麽。現在的孩子啊,都有自己的主見。跟咱們這個年代不一樣喽!同性戀也沒什麽,左右不都是要過一輩子嘛!”

“可是,這樣她們連個孩子都沒有,萬一以後分了,她們該怎麽辦啊!”陳秀還是語氣沉重,“再說了,總還是要受人指點的……我和她爸老了,別人說點什麽倒也無所謂了,只是囡囡那麽年輕,被人在背後戳戳指指的,妹妹啊,我想想就難受!”

“唉!”夏媽媽也跟着嘆氣,“可不是就這樣嘛!但話又說回來,孩子自己願意,咱們做父母的也不必太拘着她們,能改過來當然最好不過了,可要是改不過來,少不得咱們要多費點心,給她物色個好孩子。我前陣子還看過一個調查報告,有的同性戀啊,是天生的,改不過來。那能有什麽辦法?咱們做父母的,不就是盼着孩子過得好,少受點苦嗎?”夏媽媽緊緊握着陳秀的手勸她,“要是張娴是天生的,你也不必太強求。不然的話,現在的孩子承受能力這麽差,萬一弄巧成拙,後悔就晚啦!老姐姐,你可千萬要看開點,不能亂來!我記得什麽時候我看過電視上一個新聞,說的就是什麽……同性戀被自己父母逼死的事情!”

夏媽媽是電視機的忠誠用戶,有時候她追的劇在電視上錯過了,夏媽媽就會跑到電腦上找來看。于是,電腦嘛!各種第一手新聞層出不窮,夏媽媽可也算是被網絡浸染的新新老人了。

“那……”陳秀猶豫又猶豫,望着夏媽媽的眼睛問,“要是……要是月然跟囡囡一樣,你會怎麽辦?”

夏媽媽一愣。

“我只是假設!”陳秀連忙握住她的手,“你千萬別多想,我只是實在不知道該拿囡囡怎麽辦!”

“也……也沒什麽……”夏媽媽笑的有些勉強,她剛剛真的心髒猛地一跳,險些抽了過去。她重重嘆了口氣,“要是換成月然,我也就能給她改過來就改,實在沒辦法,唉,也就只能随她去了。盼她找個好人啊!”

聽她這麽說,陳秀不知道怎麽回事,心裏竟然悄悄松了口氣。她暗想,如果這樣的話,要是囡囡實在別不過來的話,也能少吃點苦頭。

陳秀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天平已經漸漸被李元元帶斜了。

“哎,對了,”夏媽媽問,“你剛剛說,她們……囡囡是……找了誰啊?”

陳秀一僵,嘴角抽動着,卻答不上話來。夏媽媽見狀,心裏一緊。

兩人正沉默着,李元元匆匆趕來,見到兩人面對面坐着,連忙喊道,“媽!阿姨!”

“元元啊!你怎麽來了?”陳秀連忙起身,李元元卻已經快步走了過來,讓她在原地坐好,“媽,我就是來看看你和阿姨。”她對夏媽媽點點頭,“阿姨好!”

“元元好啊,”夏媽媽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剛剛陳秀那反應,讓她心裏有很不好的感覺,一顆心被吊了起來,連給李元元打招呼都有些勉強了,“樂小果沒來啊?”

“哎呀,阿姨,您和我媽一樣,都只愛樂小果!我就這麽不招人待見啊!”李元元嬌嗔的埋怨了句,倒是真把兩個老人惹笑了,忙說,“哪裏話!你和樂小果一樣招人疼!”

李元元笑笑,“真的啊?媽,阿姨,你們可別為了哄我開心就騙我。”

“哎呦,元元你這張嘴啊!”夏媽媽放松下來,搖頭嘆氣,“真是能說會道!”

“阿姨您這是誇我呢,我可就全收了!”李元元眨眨眼,“我最愛聽老人誇我了!”

她帶着年輕的活力和成人的沉穩,一席話說得兩個老人哈哈笑。氣氛頓時緩和多了。

李元元說,“阿姨,難得您今天有空來玩,不如就留下來住幾天好了。”

“我也想呢,可還得趕回去呢。”夏媽媽笑着說,“唉,月然她爸看得緊,我要是出來久了,他一定又要擔心的睡不着覺了。”

“叔叔真疼您。”李元元語帶羨慕的說着,夏媽媽于是說,“你也該找個好人家啦!”

“阿姨要是有合适的好人家,可要給我惦記着。”她還是頭一次說這種話,為的不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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