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th Q（二修）

黑子......

在聽到這樣的稱呼以後，黑子不自覺地微微睜大了自己的雙眼。

少年面上雖然還是冷冰冰的，并沒有将一絲一毫的情緒寫在上邊，唯獨他的一雙眸子在短暫得來不及計算的瞬間裏滑過幾縷愕然。

赤司征十郎當下恰好站在他面前，并且基于慣性緊盯着少年，自然沒有錯過這麽微弱的變化，只是他似乎沒有将此點破的意圖，接下來便似是有意撇開話題般低下頭，在草草地掃了一眼硬質書皮上印着的文字，用嘆息般的聲音說：“嗯...原來黑子喜歡魏爾倫的詩麽。”

“又來了。”在這個時候，即使冷靜如黑子哲也也不由得因為赤司對自身在稱謂上的改變微微晃神。

這種情況絕對會叫人不得不為此稱奇，畢竟在黑子的印象中，他和赤司向來都是以姓氏作為稱呼的，然而他并沒有聽過赤司用這樣的語氣來念這兩個字。

他不過是有些意外罷了，不同于青峰一意孤行為他取的接近于昵稱的“阿哲”，赤司的稱謂更顯鄭重，同時又能叫人從鄭重中體味到此間的溫柔。

稍顯細柔的嗓音聽上去顯得有些泠然，有時候太過悅耳了，總覺得會讓人不自覺地被它抽離了思緒，根本無法保持精神上的集中狀态。

“總覺得自己的感知似乎變得有些遲鈍呢。”黑子哲也在心底裏想了想，此時卻仍然保持着面無表情的狀态，像是挂了個面具一般，叫人完全想不透當下他究竟在想些什麽。

“并沒有特別喜歡，只是感興趣而已。”黑子規規矩矩地回答，一雙眼眸基于本身良好的教養，在說話的時候一直直直地看着赤司，并沒有半分半秒的轉移。

這樣的眼神按理來說應該會讓人覺得有些過于灼熱，然而面前少年的神情太過呆板，倒真叫人什麽都看不清。

“但是...也唯有這樣才能勾起人的興趣吧......”赤司忍不住想道。

赤司自認是個敢作敢當的人，所以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否認自身對黑子哲也不期然産生的興趣。

從現今已經捕捉到某些細節來看，赤司隐隐感覺到黑子的某方面志趣，而不知道是不是自身的性格使然，黑子總能夠借由自身低得可怕的存在感，無聲無息地對身邊的人進行全面的觀察。

對于少年這種獨特的愛好，赤司倒能夠理解。

他自己也是愛觀察他人的人，只不過黑子的行為出于好奇，而他的心思來自于無時無刻都在彰顯自我存在的/掌/控/欲。

這其中包含的其實是一個非常簡單的道理，只有在觀測中捕獲到盡可能多的信息，才可以進一步加以分析與整合，從而得出最确切的結論，并以此對人實行/操/縱。

沒有人比赤司更清楚期間互相作用的微妙化學反應，而赤司本身完美的僞裝在冥冥間就足以叫人察覺不出他的心思，唯獨不久前才認識的黑子哲也能夠憑依自己與赤司同樣敏銳的觀察力，多多少少感覺到少年深深藏起來的這種近乎冷酷的險惡心理。

赤司如此确信，根本就對自己這種自然而然生出的觀點抽不出任何的懷疑。

畢竟他和黑子存在如此多相近之處，而黑子在觀察他的時候，他也沒有放松過對少年的分析。

這種不應該算在情理之中的額外分析顯然能在當下的情況中起到不一般的作用。

“黑子要等我一會麽...想去拿本書再走呢。”少年突然說道。

他的語氣仍然是極為淡漠的，只不過這種突發的要求會讓黑子感到疑惑罷了。

赤司這一段話說得簡短而模糊，只不過機敏如黑子哲也，不可能猜不出他話語裏暗藏的意思。

黑子當下微微一愣，顯然根本沒有料想到赤司會做出這樣的邀請。

赤司向來很注重和其他人保持一定的距離感，這還是黑子哲也第一次聽見他在非關公務的前提下邀請別人。

黑子非常意外，然而在稍稍的呆愣過後，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那個氣度去拒絕少年的要求。

赤司的能力實在太強悍了，他總能讓一些看上去極其不可思議的事情在他的修飾下發生得平凡且自然。

這一次明明是赤司主動對黑子發出了同行的邀請，少年的語氣卻冷靜沉着得一點也顯現不出曾貿然開口的樣子。

少年的表現溫和有禮，嘴角勾起的弧度清淡如柔風，唯獨一雙眼眸鋒利如刃，詭豔若血。

赤司平日裏的做派究竟是怎麽一個模樣黑子并不想考慮，黑子在這個時候通常只會相信自己的直覺：赤司雙眸之間因為自身的不避忌直接透出來的鋒利，絕不僅出于他過于鮮豔的眸色。

偏偏少年靜靜稍側着臉看着他的姿态恬靜而溫柔，倒真讓黑子在相信自己的直覺之餘又不禁因此稍稍感覺疑惑。

此時此刻站在黑子面前的仿佛不是那個有意無意對黑子表示出莫名善意的赤司征十郎，由黑子的角度來看，赤司更似是極其自然地沿着當下的氣氛提出了一個符合自身禮儀教養要求的建議，并且從容而安靜地等待黑子給予他答複。

黑子不由自主地答應下來了，而赤司看起來對此也并不感到驚訝，少年輕輕地抿了抿唇，竟是不等黑子有下一步反應就轉身往反方向走去。

他似乎已算準了黑子會跟過來，步伐也因之顯得格外的從容。

在這個時候，黑子對于赤司性格中的那點果斷幹練已經稍微有些适應了，倒沒有對此有什麽怨言。

說來這還是黑子和赤司撇除籃球運動以外的第一次獨處，黑子難得變得有些緊張，可他并不準備将這些表現出來，少年沉默地緊跟着赤司的步伐，刻意的與前者保持着不近不遠的距離。

赤司看上去并沒有将這樣一段特意保有的距離放在眼裏，少年自顧自地走到被他當做目标的書架前邊，稍微擡了擡手就将想要借閱的書本取了出來，并沒有給黑子多餘的時間去考慮下一步該做些什麽，他已經先黑子一步轉身離開，其目的地很顯然是借閱室的外邊。

當下黑子被自己的反射神經逼迫着，也加快了腳步，跟着赤司離開了這個地方。

兩人雖說沒有在圖書館逗留很久，但是當赤司和黑子從室內走出來以後，天色已然暗沉，而月亮則在高空刺下斑駁淡影。

他們饒有默契地走在路上，卻沒有做任何交談。

此時彼此之間的陌生感似乎一下子就被放大了幾十倍，生生地橫在了這兩個人之間，黑子稍微因此有些不自在，卻又說不出自己究竟為什麽會不自在。

赤司征十郎并不是沒有發覺這一狀況，少年确實有密切關注黑子的舉動，不過在當下他不可能将之表現出來。

這樣的沉默實在叫人感覺尴尬，如果此時面對着的青峰，黑子或許還有可能從自己一方去開啓話題，但是對着赤司，少年顯然是做不出這一舉動的。

觀察确實為他帶來了許多赤司的信息，卻教不會他主動去接觸赤司，這一次的相遇叫黑子感到措手不及，他變得十分被動，只能渾渾噩噩地等待赤司的下一步動作。

就好似在不知不覺中被人操縱了一般。

被動而又無力抵抗。

作者有話要說： ======================

我終于寫到這裏來了，我想好多人都該抱怨情節發展好慢了，但是我真的好想這樣寫，我想将赤司情緒上的表情上的變化一個個放大來寫，因為黑子和赤司的情緒都不好猜，所以更要将每個表情都揣度好了~

話說這一篇還有人看麽，這麽少票好寂寞啊，書櫃訂閱也少，寫的我好沒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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