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88章

“你有心事?”許黎看着面前的喻霖言,見他一直在拿勺子攪拌着咖啡,便知道有事情難住他了。

喻霖言看着咖啡杯裏面被自己攪出來的一圈圈漣漪,嘆了口氣:“是啊。”

“因為喻家的事情?”許黎猜測道,“你別擔心,我已經找人幫你說好了,這事情扯不到你身上,倒黴的只有喻家老大。”

“和他們有什麽關系?”喻霖言搖頭。

喻家的事情對他到底算是麻煩,但也妨礙不到自己,畢竟在現實世界裏面喻家都涼了好幾年了。

尤其是那個喻家老大,都被關在牢裏好幾年了,自己都快忘記自己還有這一門親戚了。

“那你在糾結什麽?”許黎不解。

“我在想能不能讓周浔标記我。”

許黎拿在手裏的杯子砰得一聲掉在桌子上,翻了一桌子的咖啡,不過好在沒翻在桌子上。

“這麽激動?”喻霖言有些無奈,忙叫來了清潔機器,讓它把這裏擦幹淨。

“你是不是怕喻家把你嫁出去,所以急着和那小子在一起,最好是直接标記了,省的之後麻煩?”

“……不是,”喻霖言覺得在許黎的角度,這個理由的确是合理的,也很符合自己的性子,“關鍵是我覺得周浔太好了,我不早點趁他年紀小,趕緊定下來,日後被人搶了,哭的還是我。”

許黎重新點了一杯咖啡,冷笑道:“你也知道人家年紀小?剛成年幾個月,的确挺小的。”

“啊?”喻霖言一愣,“他不是……”

“你不會連人家多大都不知道吧?他跳過一級,所以就比同屆生小了一歲,你別和我說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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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霖言忙算了算,發現的确如此。

自己到了這個虛拟世界竟然沒想到這麽大一個漏洞,自己和周浔差四歲,怎麽都不可能在學校裏面當學長學弟啊,除非這小子跳級了。

這事還是得回到現實再去問周浔,喻霖言此時便尴尬地笑了一聲:“我知道啊,這不是成年了嗎?我沒犯法。”

“……那你也知道标記是可以洗的吧?洗标記對Omega有多大的影響,你不清楚嗎?”

“我知道。”喻霖言嘆了口氣。

他自己當然知道,畢竟自己也洗過——還是自己對面那人給自己洗的。

“喻家不會考慮對你的損害問題,你到時候被強制拉過去洗标記怎麽辦?”

“不會。”喻霖言肯定地搖頭。

畢竟标記完自己就拍屁股走人了,怎麽可能留下來給喻家洗标記的機會?

許黎對這人也是無奈了,他恨不得拿個什麽東西敲一敲喻霖言的腦袋,不過,他最後還是嘆息道:“就算你沒有意見,你小男朋友也不會同意,你還是別想這些少兒不宜的事情了。”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許黎并沒有說出來。

周浔年紀還小,喻霖言怎就确定這是那個可以陪他一輩子的人?若是最後發現自己錯了,還不是得去洗标記?不如再等個幾年,大家都成熟了,再想這些。

之後,兩人也沒再聊什麽,喻霖言起身,打算回去找周浔,可剛出咖啡店門口就看見了周浔。

“來接我?”喻霖言眼裏帶上笑意,“你下課了?”

“嗯,一下課就過來了,想和你說些事情。”周浔的面色似乎有些嚴肅,他主動拉住喻霖言的手道。

什麽事情?喻霖言覺得周浔似是有些心事,不過,既然他願意同自己說,自己聽着便是,說不定可以給他排憂解難呢。

“霖言,我現在還太弱了,你還得等我很多年,”周浔嘆了口氣,雖然說着喪氣話,但抓着喻霖言的手卻是越來越緊了,“所以我打算試試能不能跳級。”

跳級?

喻霖言嘴角抽了一下。

你小子跳了一次還沒跳夠嗎?以前在高中的時候跳級也就算了。你上大學還想跳?怎麽不當個竄天猴直接上天得了?

“基礎一定要打好,不要好高骛遠,”喻霖言無奈道,“你現在才大一,真不用想這麽多。”

周浔沒有回答自己,但喻霖言知道這人估計沒聽進去。

“阿浔,你把我想得太弱了,”喻霖言順手撸了一把這人的腦袋,“喻家再怎麽過分,我都能拖到你功成名就回來娶我,更何況現在喻家焦頭爛額的,可沒有時間來管我。”

“再說了,我就不能有所作為?我今年就該畢業了,喻家的手伸不到那麽遠,想管我也沒法管,沒他們礙事,我當一個大将軍應當是綽綽有餘的,怎麽在你想象中我就是一個小可憐?”

“瞧不起誰呢?”

周浔自然沒那意思,他有些倉皇地想要解釋,卻對上了那人帶着笑意的眸子,方才明白這人是在開玩笑。

“……你別開這玩笑。”周浔有些無奈。

“我知道,不過……”喻霖言突然把嘴湊到周浔耳邊,輕聲道,“你這麽沒安全感讓我想到一個解決辦法。”

周浔一愣,也沒來得及為了那呼在他耳邊的熱氣而心猿意馬,便下意識問道:“什麽辦法?”

喻霖言也不害羞,直接在周浔耳朵旁說了自己的想法,末了,也沒忘記補上一句,“我沒和你開玩笑,認真的。”

周浔整個人都僵硬了,耳朵以肉眼看見的速度變紅。

太清純了。喻霖言嘆了口氣,他這個三十幾歲的老男人已經不能理解這種少年的青澀了,不過,他還是覺得挺可愛的。

“阿浔,你覺得怎麽樣?”喻霖言眉眼中帶着笑意,饒有興趣地看着周浔。

周浔下意識道:“……不行。”

“為什麽不行?你不喜歡我還是我不喜歡你?是你不想和我過一輩子還是我不想和你過一輩子?嗯?實話實說,你對我沒那方面的沖動嗎?”

周浔:“……”

見周浔不說話,喻霖言也不敢再說下去,心裏想着這孩子太清純,還是接受不了這事。

剛想扯一個話題将方才的事情蓋過去,就聽周浔搖頭道:“只是想給你最好的。”

喻霖言一愣,忽然明白了這個男人獨有的深情。

什麽樣的人才能頂着攀高枝的嘲諷将自己這個破爛賠錢貨娶回家,然後一聲不吭地和自己玩着所謂的交易游戲,過着看得見吃不着,還得被自己冷嘲熱諷的日子?

但凡身份對調,自己一定會先讓對方履行一下伴侶的義務,而不是像周浔那樣默默地對自己好,回報和收入顯然不成正比,喻霖言可不願意做這種買賣。

但也就是換位思考了,喻霖言才覺得周浔真的是個“聖人”,只是單純指對自己這一方面。聖人到喻霖言都想揪着他耳朵問他腦子是不是被門擠兌過的份上。

想到這裏,喻霖言想起自己還做過一件“過分”的事情,即便在當時那個角度上看,喻霖言覺得委屈的是自己,但現在一想覺得自己才是一個憨憨。

當時結婚之後,周浔對自己的确很好,加上他的确是自己喜歡的那一卦,便也就動心了。

動心一事,來得迅速,喻霖言本人還處于措手不及的狀态,畢竟他也是第一次。

沒有什麽戀愛的經驗,也沒有可供參考的教程,就是喜歡了,能有什麽辦法?只能硬着頭皮上。

可自己之前說了,只打算和周浔保持合作關系,其他的伴侶義務自己死活不可能做。

結果,現在……

真香……

喻霖言是個行動派,他花了不少時間,開始研究自己丈夫的喜好,竟驚訝地發現周浔的生日快到了。

這是破冰的關鍵,喻霖言也自然是貼心地準備了一番,以至于周浔回來之後整個人都呆滞了。

“……霖言,你這是做什麽?”

喻霖言至今都記得那人不可置信的面龐,沒辦法,在一個并不和睦的家庭之中,妻子對丈夫突然和顏悅色,百分之七十的概率是想謀殺——取自《當今帝國家庭情況分析》。

現在想來當時周浔的心情大抵可以與赴鴻門宴的心情一較高下了。

不過,忽略當事人較為忐忑不安的心情,那個夜晚總體來說還是挺愉快的。

更何況之後,恰好碰上了某人沒打抑制劑,喻霖言想着這也許也是個機會,便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把伴侶的名分給落實了。

本來周浔是沒做到标記那一步的,喻霖言自己卻把後頸送到周浔的嘴下,嘴裏說出現在想來都讓他面紅耳赤的話。

之後,自然就是幹柴烈火,弄得一屋子的缱绻暧昧。

按照原來的預計,兩人的關系應當越來越好,至少也當恢複到尋常伴侶的那種親密。

可是,大概是老天覺得他們這帝國第一怨侶的名頭還得繼續下去,一日喻霖言偷偷去軍區看望周浔,順便送飯,給他一些驚喜。

可在周浔門外,喻霖言卻聽見了一段對話。

這段對話倒是讓喻霖言這個近幾天不問世事,只想着如何和周浔破冰的人知道了不少大事。

比如說喻家作天作地那麽久,終于被人拉下馬了。

換作平時,喻霖言大概會覺得天道有輪回,自己得好好慶祝一番。只是好巧不巧趕上這個時間點,讓周浔以為自己是為了喻家才如此殷勤。

這其實沒什麽,解釋開就好了,喻霖言犯不着因為這種事情和周浔生氣。

可後來周浔說了一句:“從一開始就是是我欠他的,我自然有責任對他好。”

責任?

喻霖言面色微變,覺得有些可笑。

周浔欠自己什麽了?自己怎麽不知道?需要他來給自己負責任?

喻霖言以為周浔對自己這麽好,應當是有些喜歡自己的,可沒想到,後來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人家對你根本沒有什麽喜歡,多看你一眼不過是因為你是喻家的少爺,成了他事業路上的墊腳石。

又是喻家。

喻霖言覺得惡心,他這輩子最厭惡的就是喻家,可自己喜歡的人卻是因為家族才對自己好。

一開始,生怕漏聽了什麽,喻霖言便一直站在門口,直到周浔走了出來,與自己目光對視,喻霖言才挪動了腳步。

“給你送的飯,”喻霖言突然覺得有些嘲諷,他咬了咬下唇,面上卻仍舊挂着虛假的笑容,“我先回去了。”

之後,他直接把飯扔下,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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