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亂(07)
尤家有兩輛勞斯萊斯,一輛是黑色的在白天尤連城喜歡黑色的勞斯萊斯,而另一輛是銀白色的,尤連城晚上出門的時候會選擇那銀米白色的勞斯萊斯,他覺得銀白色的勞斯萊斯行駛在路上就像月光下海洋的磷光。
銀白色的勞斯萊斯的車廂是巧克力色和米色兩種色調,她躺在巧克力色的後車椅上,黑色的頭發散開着,車廂裏優柔的燈光落在了她的身上,照出了她帶着一絲絲的茫然驚慌的表情,她的腿因為車椅的長度有限只能微微的卷縮着,她的手護住了自己的胸部。
關于女人的身體,尤連城見過,活生生在面前的,圖紙上的,高清攝像頭締造出來的,三維動畫模拟出了的,等等等,五花八門,無一營造出來的都是令人遐想的,在面對着這些時尤連城可以和自己的朋友一邊談笑風生一邊品頭論足。
他的朋友說他是一臺冰冷的機器,可他的朋友們不知道當你擁有一個每時每刻都在高速運轉的腦子時你在面對着那些活色生香時你總是怎麽也集中不了自己的注意力。
有些人天生對于某些事物有免疫力。
而好像林慕梅是不同的,起碼,此時此刻,她把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她的身體上了,甚至于他有點迫不及待的想去輕吻她的每一寸肌膚,甚至于。。。
甚至于想進入她,甚至于他隐隐的知道她的身體會為他帶來了他朋友所形容的那種極致的狂歡。
尤連城脫掉了自己的外衣,然後是穿在外衣裏的T恤,貼上了她的身體,觸碰到她身體的那一瞬間時,他産生了某種的錯覺。
尤連城覺得他們的身體裏的每一個毛孔仿佛都是相愛的,都在相愛着。
唇就這樣聽從了自己的感官,沿着她的唇一路往下,來到了她平坦的小腹,手也開始從她的大腿內側延伸,觸到那和胸衣同款的蕾絲時,尤連城宛如站在了狂歡的臨界點。
車廂裏,仿佛一切都是靜止的,那從他襯衫裏頭掉落了的物體打破了這種靜止。
那是他的皮夾,裏面有着一直忠于他的,一直在等待着他小小向日葵。
在皮夾掉落的聲響同時驚醒了兩個人,還沒有等慕梅去推開身上的人,尤連城就從她的身體離開了。
他低下頭撿起了掉落的皮夾小心翼翼的打開再小心翼翼的合上然後再小心翼翼的重新放進了外衣的口袋裏。
慕梅從一邊拿着剛剛被脫掉的洋裝來掩蓋住自己的身體,看着尤連城穿上了T恤,外衣,慢條斯理的整理外衣那些剛剛糾纏的褶皺。
完畢,他眼睛望着車窗外,聲音恢複了那種清冷:“林慕梅,把衣服穿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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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車椅上起來,慕梅穿上了衣服,和尤連城肩并肩坐在,手指在整理着那些被他揉亂的頭發,臉對着另一邊的車窗,車窗外果然是公園,只是公園裏沒有慕梅想象中的那片花海。
仿佛,慕梅聽見了自己心裏頭的嘆息。
“為什麽,剛剛不推開我,不提醒我?”尤連城的聲音染上了不悅:“就像每一次我快要控制不住的那樣。”
“是啊?”慕梅對着公園上裏又遠又近的燈光,幽幽的說着:“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不推開你,為什麽不提醒你,我們說好不上床的。”
說完這些話時慕梅轉過頭來看着尤連城,而尤連城也正在看着她,嘆了一口氣,慕梅向他靠近了過去,把頭擱在了他的肩上。
“連城,你說會不會是我因為更愛你了,因為更愛你了所以我忘了去提醒你包挂我自己,十幾歲的時候我這樣告訴自己來着一定要把我的第一次獻給我的丈夫因為他會是我孩子的爸爸,會是溫暖的家的男主人,可是,連城,好像,我現在舍不得把自己給他了,我這麽的愛你我覺得。。。”
“別說傻話!”他叱喝着她,在叱喝着她的同時拉開了和她的距離,皺眉。
林慕梅今晚的臉皮好像特別的厚,膽子也特別的大,她用力的把尤連城的臉轉到自己的這邊來。
“不許皺眉,一個人一旦常常皺眉了會提前變成老頭子的。”慕梅撅嘴,嬌嗔。
尤連城的眉頭皺得更兇了,眼裏的聚集的戾氣在昭示着他不高興了,他要發脾氣了,慕梅嘆着氣。
“好了,好了,我不說傻話了,你也不需要生氣,我剛剛的話其實我也不确定我只是猜猜而已。”
在尤連城冷冷的目光下,慕梅放下了貼上他臉頰的手,垂目,低低的問出。
“連城,你有沒有一點點的喜歡我。”
“林-慕-梅-”
“連城,你有沒有哪怕是短短的一霎那和我在一起時想不起她來。”
“閉嘴!”
車廂裏迎來了短暫的沉默。
“林慕梅,你不适合問這種蠢問題。”
慕梅重新拉開了和尤連城的距離,把臉貼在了車窗的玻璃上,自言自語着:“是啊,因為是林慕梅所以不能說一些傻話,因為是林慕梅也不可以問出一些蠢問題,那麽,連城,你告訴我,林慕梅應該做些什麽?”
尤少爺開始不悅了,慕梅從玻璃的反光中見到尤連城不耐煩的解開了他外衣上面的兩顆扣子。
尤少爺說話了:“林慕梅,好像,你今晚變笨了,你以為今晚沒有把你交換出去就代表你對于我就是那個特殊的存在了,不錯,我是很喜歡你,你聰明,善解人意,永遠知道我需要什麽,可是,我也喜歡尤藍,我也不會拿尤藍去交換任何東西的,我這樣說你應該明白吧?所以,不要憑着你所說的你愛企圖去改變什麽,明年,你的合約期滿,我和你的關系就結束了,也許,在你走後的我會花一點的心情來想念你,畢竟我們相處了這麽漫長的時間,只是,我真的不敢肯定那些想念能延續多久,也許一個月,也許是三個月,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那些想念會很快就煙消雲散的。”
原來,還真是的,林慕梅對于尤連城就像是那叫尤金尤藍的波斯貓。
慕梅覺得十分的頭疼,不知道椿媽媽聽到了尤連城此刻說的話會不會指着她的腦袋大罵她是一個蠢蛋,許久以前教她的那位日本女人說得沒錯,讓那一個男人迷戀你的身體很容易但讓一個男人迷戀你的靈魂卻是最困難的,也許就是你窮盡一生也追尋不到。
椿媽媽,到底要怎麽辦?能怎麽辦?
“林慕梅。”尤少爺冷冷的發出指令:“你下去吧,我覺得你需要一點時間來思考。”
慕梅坐在公園的長椅上,銀白色的勞斯萊斯如一道白月光般的從她的面前揚長而去,大不列颠帝國上的星空稀稀落落的,在淩晨時分極亮。
他讓她思考,是啊,她的确需要時間來思考,今晚的林慕梅到底是怎麽了,夜風從她的耳邊經過,慕梅低頭看着路燈下自己的影子,有點寂寞的樣子。
拿起了手機,在自己少得可憐的手機聯系人名單裏找出了排着最後一位的趙錦書,過了好長一會電話才被接起。
顯然,鄰居家頑皮的搗蛋鬼趙錦書生氣了。
“錦書,姐姐讓你快起床尿尿。”慕梅咯咯的笑着,然後把手機拉離自己的耳邊,果不其然,震耳欲聾的譴責排山倒海。
等他用中英語發洩完了,慕梅用一直很吝啬給予趙錦書的溫柔聲音說着:“錦書,給我講講北京的事情吧。”
慕梅很喜歡聽趙錦書講北京的事情,他孜孜不倦的講着,她孜孜不倦的聽着。
于是,隔着電話趙錦書開始講北京的後海,講北京裏的三裏屯,講留在他童年時代時的北京天橋,講天橋上下棋侃大山的老人們,講那些讓他懷念的棉花糖。
“慕梅,為什麽這麽喜歡聽我講北京。”仿佛他講到口水幹了,最後,他問。
“北京啊。。”慕梅擡頭望着星空:“錦書,我覺得我會不會也像你一樣其實是一個北京人,宋修女說我被發現的時候包着我的大毛巾上有北京青年賓館這樣的字樣,錦書,你說會不會我的父母是北京人,或許,他們在你說的北京的天橋邊開了一家叫做北京青年賓館,你說,會不會他們是一對不被祝福的戀人,類似羅密歐和朱麗葉那樣的,所以放棄我其實他們很心疼,是不是他們現在每天都在想念着我就像我在想念着他們一樣,嗯?錦書,你說,會不會是這樣子啊?”
“慕梅。。”啞着聲音,趙錦書喃喃的說着:“慕梅,林慕梅。。”
“錦書,你說對不對?”慕梅卷縮起了腳,把臉擱在膝蓋上。
“嗯!”電話這端,趙錦書拼命的點着頭:“是的是的,慕梅,一定是那樣的,你瞧,你長得多漂亮啊,他們一定是逼不得已才這樣的,他們現在一定在滿世界的找你的,一定是的。”
這邊,慕梅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低低的和趙錦書說了一聲再見就挂斷了電話。
他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她低下頭。
“為什麽來,不是說讓我思考嗎?我還以為你又要讓我思考一整夜呢,尤少爺,為什麽來?”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