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正文完
第40章 正文完
121、大年三十這天, 一大早就聽郝不聞在外面喊:“快點起床,貼對聯了。”
郝易睡得正香,皺眉哼唧着, 眼睛沒睜, 翻了個身,繼續睡。
過了一會兒, 他迷迷糊糊聽見卧室門開了。
不滿嘟囔,“起起起,讓我再睡一會兒,馬上就起。”
耳邊猝然響起一道含着笑意的聲音,“昨晚又熬夜了吧。”
“嗯——”郝易轉過來, 揉着眼睛,“你怎麽來了。”聲音還帶着剛醒的喑啞。
步槐蹲在床邊,給他整理睡亂的頭發,“昨晚上跟我說你11點就睡,騙我呢,又熬夜看小說了吧。”
郝易慢慢睜開眼,微阖着,看着他,道:“本來是打算睡的, 但是突然找到一本很好看的,不看完我睡不着, 就睡晚了。”
步槐親了下他的額頭,“那你再睡一會兒,對聯我來貼。”
“不要。”郝易搖頭,“不想睡了, 中午再睡, 要跟你一起貼對聯。”
說着,胳膊從被窩裏伸出來。
要抱。
步槐笑了笑,剛想去抱,他又把手縮回去了,驚道:“不行不行,我爸媽都在家呢,被他們看見就死定了,我還沒跟我爸媽說咱兩的事情呢,他們肯定接受不了。”
他滿臉沮喪,步槐只覺得好笑,這個小傻蛋。
“他們在我家跟我爸媽說話呢,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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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年,兩家人都是一起吃年夜飯,過年三十,去年是在郝易家吃的,所以今年就在步槐家,爸媽們都在商議着晚上的菜單。
大早上就要忙碌起來。
“真的?”郝易不放心地問道。
“真的。”步槐說:“我主動跟郝叔說要來咱家貼對聯,所以現在就咱兩在家,你要是不想睡就起床吧,咱兩一起把對聯貼了。”
郝易開心了,嘻嘻笑,又把胳膊伸出來。
步槐架着他的胳膊,把他從被窩裏撈出來。
親手給他脫了睡衣,再套上秋衣秋褲,給他穿襪子,再穿毛衣外褲。
郝易只需要坐着,讓他擡手就擡手,讓擡腳就擡腳。
等穿好了,又被豎着抱起來,抱小孩似的,抱到洗手間洗漱。
步槐給他擠好牙膏,又打開水龍頭,把冷水放了,等出熱水了再關掉。
“你先洗,我先去把對聯拆開。”
郝易點頭,老老實實刷牙洗臉。
洗好就精神了,看着紅彤彤的對聯和福字,心情都變好了。
“紅燈籠買了嗎?”
“買了。”步槐把裝着紅燈籠的袋子遞給他。
郝易興沖沖地打開袋子,把裏面的燈籠拿出來,再展開,一甩。
一個燈籠就成型了,他每年過年最喜歡玩這個。
“去年是挂在客廳,今年我要在卧室挂一個。”
挂好了,還要步槐賞評,非得誇個天花亂墜才罷休。
真是拿他沒辦法。
“這樣直嗎?”兩人正在貼大門的對聯。
步槐貼,郝易幫忙看。
“往左邊點。”
步槐依言照辦。
“再往上點。”
照辦。
“再上。”
好的。
“再上。”
步槐無奈道:“再上就出去了。”
“你兇我。”郝易撅起嘴,哼了聲。
不真生氣,就為了掩飾自己的指導錯誤。
步槐扭頭看他,無辜道:“我什麽時候兇你了。”
“就剛剛,剛剛兇了。”開始無理取鬧。
行吧,又開始了。
步槐心中覺得好笑,又覺得他這模樣可愛的要命。
于是他,彎下腰,撅起嘴。
郝易往樓道看了眼,沒人。
湊上去吧唧吧唧親了好幾口。
高興了。
他經常鬧小別扭,但又特別好哄。
步槐樂意慣着,又能精準知道哄他的點。
所以兩人在一起,經常上一秒鬧別扭,下一秒又好了,明天再鬧別扭,然後又好。
步槐管這個叫:情趣。
他覺得郝易特別有情趣,跟他互補,簡直是人間絕配。
大門貼好,兩人分工貼福字,郝易挑了一個燙金的福字,去自己卧室貼大衣櫃。
衣服也得沾沾福氣,來年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好看。
貼完,準備貼下一個,就看見了桌上的小零食。
算了,先吃點吧。
吃着吃着就懶了。
不幹了,開始指揮步槐幹。
吃完了,又覺得嘴巴幹,去喝水。
嘴裏不幹了,可嘴皮幹,還有點起皮。
于是他就拿起了茶幾上一個管狀的東西,跟唇膏的形狀一模一樣,上面光溜溜,一個字都沒有。
他以為是唇膏,就去鏡子前美美地塗了嘴唇。
怎麽黏黏的。
他撅起嘴,晾幹。
趁着這個空檔,去陽臺找步槐,“親親。”
一刻都閑不住。
步槐剛把玻璃上的福字貼好,聞言彎下腰來親他。
親就親吧。
可親完了松不開了。
完蛋。
“嗚嗚嗚……”郝易震驚。
步槐也懵了。
兩人的嘴唇被粘在一起,由于親的時候特別用力,粘的還異常牢固。
一扯就疼,像是要把嘴皮整個扯下來一樣。
不能動了。
步槐還算淡定,忙掐住他的腰,把他抱起來往衛生間去。
可冷水涼水都試了,一點用也沒有。
“你們幹什麽呢?”郝不聞不知何時上來了,一進門見到兩人嘴唇貼着嘴唇,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知道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郝易被吓到,心想完蛋了,這下徹底完了。
眼淚唰唰往下掉。
步槐忙摟着他安撫,也沒法說話。
“還不快點松開。”郝不聞都震驚了,怎麽能這麽猖狂。
他都進來了,還你侬我侬,到底有沒有把他這個老父親放在眼裏。
步槐把那個讓兩人黏在一起的管狀罪證拿給他,又指了指兩人黏在一起的嘴。
哦。
明白了。
郝不聞氣道:“這是膠水,你媽媽用來粘衣服上的飾品的,你沒事用它來塗什麽嘴。”不用問,一定是郝易幹的。
這麽一說,郝易哭得更傷心了,直往步槐懷裏縮,壓根就不敢看他。
他曾經想過無數個出櫃的場景,可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
沒一會兒,秦不問也上來了,還有步槐的爸媽,步一名和白念。
此刻郝易只想化為一縷青煙,消散在人世間。
步槐起初也尴尬,但現在只想着別把郝易傷到了。
說真的,他心裏其實還挺美。
把兩人的關系擺到明面上來,以後就不用偷偷摸摸。
他沒跟郝易說,就是想等郝易自己的決定,他也擔心郝易自己沒想清楚,年紀小,還想着玩,不想給他壓力,雖然他絕對不會放郝易走,但也想讓他輕松幾年,他怕擺到臺面上一說,郝易見到他爸媽都會不好意思。
而且兩家的大人也沒有開誠布公的在一起交談過這件事,雖然都心知肚明,但兩家人心裏都擔心他們這種關系到底能不能走得長久。
兩人年紀還小,若是談幾年分手了,他們就當不知道,不會影響兩家的關系。
他清楚父母間的心思,本來想着,若是郝易一直都這麽瞞着,他會等畢業,把他的整個人生規劃一一列好,整個規劃中,每一條都有郝易。
他會把規劃詳細到一百歲,詳細到衰老死亡,他一定保重身體,走在郝易後面,不會讓他一個人孤孤單單。
然後把這些東西交給郝易的爸媽,向他們提親。
現在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他反倒松了口氣。
想笑,但嘴巴粘住了,笑不出來。
只能在眼中含着。
兩人一個痛哭,一個忍笑。
大人們也慌亂起來,試了好幾種方法都沒用,最後只能決定——去醫院。
郝易人都麻了,眼淚也流幹了,整個人直抽抽。
郝不聞拿了個外套,蓋住兩人的腦袋,才帶着他們往外走。
唉聲嘆氣。
沒眼看,真是沒眼看。
用腳指頭想想,都是郝易自己塗了膠,去找步槐親嘴。
自己養的玩意是什麽德性,心裏還是清楚的。
到了醫院,把醫生都給驚着了,說現在的小同志們可真是開放。
郝易一聽,又哭了。
剛一分開,就迅速趴在地上,往桌子底下鑽,嗚嗚嗚哭個不停。
“我不活了,嗚嗚嗚,我沒臉活了,啊啊啊,殺了我吧。”
秦不問和白念去拽他,郝易甩胳膊踢腿,就是不讓碰。
還得是步槐。
把人整個拎起來,抱在懷裏,揉着腦袋哄。
郝不聞簡直恨鐵不成鋼,人家兒子滿臉微笑,他兒子在這鬼哭狼嚎,“哭什麽哭,別哭了,沒用的玩意。”
郝易哭聲減弱,抽噎着,慢慢扭頭,從步槐懷裏露出一只眼睛,看着郝不聞,癟着嘴,小心翼翼道:“爸,你以後沒孫子了,步槐不能生。”
下一秒,衆人哄堂大笑。
郝不聞切了聲,嫌棄道:“別說不能生,就算能生,難道不是你生?”
算了,沒臉了,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家兒子這幅鬼樣子,一看就是小0,還是永遠翻不了身的那種。
衆人又是一陣大笑。
他迷迷糊糊明白過來,仰頭看步槐,“他們,他們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步槐低着頭,給他擦眼淚,笑說:“也就你這個小寶貝還以為他們不知道。”
郝易又哭又笑,把步槐摟的更緊了。
緩了緩,扭頭道:“爸,要不我明年給你生一個孫子吧,我屁股大,估摸能生。”
郝不聞氣的,脫了鞋子就往他身上砸。
丢人的玩意兒。
122、晚上,兩家人一起吃飯,舉杯說着跟往年一樣的祝福語。
不同的是,今年又加了新的話題。
酒過三巡後。
郝不聞:“我市中心那套房子就給他兩當新房了。”
步一名:“不用不用,我跟他媽今年去看了樓盤,讓倆孩子選,喜歡哪套我們買哪套。”
郝不聞:“彩禮就不要了,陪嫁我們陪輛車。”
步一名:“不行不行,彩禮必須要,車就讓小槐自己掙錢買,等小易一畢業,我就給他買輛車代步,咱家絕對不會虧待兒媳婦。”
郝不聞:“我們家也沒有虧待女婿的,車子必須要,我就這一個閨……不,兒子,房子也給他。”
……
兩個醉醺醺的一家之主,為了兒子的聘禮和嫁妝暢聊起來。
倆媽媽就在商讨以後的婚禮怎麽辦,在哪裏辦,要請哪些人,哪家的菜色不錯……
秦不問想給兩人做龍鳳褂。
郝易忍不住糾正,是龍龍褂。
步狗der正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昨天咬壞了爸爸的鞋子,被打了一巴掌,生氣了。
此刻不想參與話題,但耳朵尖還是豎起來,悄悄聽着他們商讨着它爹和它爸的婚事。
它爸滿面春風,吃飯還要它爹喂。
嘁。
哼。
吃完飯,兩家人一起鬥地主。
郝不聞,步一名,秦不問和白念一家,步槐和郝易一家。
郝易是地主,步槐坐在他身後,攬着他,給他看牌。
“三個九。”
“三個十。”
……
打到最後,郝易癟着嘴,可憐兮兮道:“爸,你行行好,讓讓我吧。”他搖了搖手裏僅剩的一張牌。
郝不聞坐在他上家,聞言滿臉嫌棄,“不讓。”
郝易哼道:“我算是看透你了,咱倆可是一家人。”
“誰跟你一家的,你都要嫁出去了,找你當家的,別找我,兩個二。”
肯定輸了,郝易趕忙把手裏那個四塞到桌上攤開的牌裏面,嚷嚷着,“不玩了不玩了,沒意思。”
轉過身,抱住步槐,“走,當家的,背我出去放仙女棒。”
步槐笑着捏他的臉,“遵命,領導。”
——正文完。
作者有話說:
想了想,正文還是純甜的吧,可是再好的情侶也是會吵架的,兩人吵架的部分就放在番外啦,還有求婚,婚禮,第一次,婚後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