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雛菊

◎這是釣過幾個姑娘了。◎

陳景遲的動作還是快。

一只手扶住她肩膀,另一只手墊在了馬上就要撞上牆壁的後腦勺上,發出一聲悶響。

這下,譚卿即使是睡神附體,也醒了。

眼睛還有些澀,她本能地擡手揉了揉,然而當視線裏浮現出那張好看的臉,并且近在咫尺時,睡意瞬間消散。

下意識就要站起來。

但實際上肩膀被他握住,絲毫未動。

掌心的熱度透過輕薄的襯衫傳過來,譚卿心跳得飛快,而他們之間的距離又前所未有的近,生怕被他聽了去,發現什麽。

“陳景遲。”她叫了一聲,聲音可能是剛醒來的緣故,泛着啞。

他低低嗯了聲,撤回按在她肩膀處的手,托着她後腦勺的那只手也稍稍活動了一下關節。

等到那陣麻木的感覺過去,繞到前面,扶了扶她歪掉的帽檐,解釋說:“剛剛看你差點摔倒,所以扶了一下。”

譚卿沒說話,或者語言功能一時沒跟上。

好在口袋裏的手機适時地震動起來。

她摸出看了眼,接起,穿透力強的女聲掀翻了那頭嘈雜的背景音傳出:“你們怎麽還沒到?在路上車被搶了嗎?”

“......快了,你那邊太吵我先挂了。”她倉促應付完,挂斷。

陳景遲顯然也聽到了,拍了拍膝蓋起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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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駛上寬闊空蕩的道路,車載音響放着曾經挺火的一首歌《以父之名》,是她特別喜歡的曲風和旋律。

但此時,她完全沒心思聽,目光只注意着握着方向盤的那只手。

骨節修長,冷白的皮膚上青筋利落分明,很符合手控審美的一雙手,但手背關節處有幾道細微的破口。

來時還沒有,受傷的原因不明而喻。

這讓她有些坐如針氈。

終于在車子駛過一個街口時,忍不住開口:“前面能不能停一下?”

陳景遲聞言停車,側過頭本想問一句怎麽了,女孩已經先一步推開副駕駛的門,往前面的一家藥店跑去。

很快又折返回來,手上多出一個白色塑料袋。

能看清上面藥房幾個字。

譚卿把袋子遞過去,指了指他受傷的手背:“要不要先處理一下?”帶着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

陳景遲沒接,而是直接把手伸了過去:“我左手不太靈活。”

潛臺詞就是:你幫我。

譚卿錯愕了一瞬,但下一秒,擡頭對上那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時,又沒了拒絕的定力。

她拿出袋子裏的碘酒,棉簽和一盒創口貼,小心地沾濕棉簽,然後有些緊張地握住他指節。

觸感溫熱,手心很快滲出黏膩的汗。

她低着頭,咬了咬唇,又松開一點。

之前沒這麽近距離看,沒注意到那些破了皮的地方還蹭上點灰白的牆灰。

心裏更愧疚了,譚卿不自覺地将動作又放輕了些,不時地用餘光打量他的表情,倘若皺眉,就再輕一點。

但似乎沒有。

“好了。”處理完,她終于松了口氣。

“嗯,謝謝。”陳景遲打量着手背上的兩個創口貼,又看了眼耳根泛紅的女孩,突然又輕嘆了聲,“這個——”

譚卿立馬緊張起來:“怎麽了,很痛嗎?”

“沒事,就是以為你們女孩子會買那種有可愛圖案的創口貼。”

他不說,譚卿壓根沒意識到,自己一向用的就是這種棕黃色的普通版,而且剛才進去得急,随便拿了一盒就付錢了。

“這家只有這種。”她又撒了個謊,密長的眼睫半遮着裏面烏黑清亮的眼眸,從包裏翻出了一支馬克筆,思忖着說,“不過我可以給你畫。”

陳景遲把手舉到她面前,一副任她為之的意思。

譚卿也不負所望。

很快,看着上面Q萌的兩只小雞,陳景遲問:“你喜歡雞?”

“不是,送給你的。”不對,好像有點歧義。

“你屬雞,所以我就畫了你的生肖。”

陳景遲眯了眯眼,有那麽點鄭重其事的意思:“譚卿。”

“嗯?”

“我不屬雞,屬狗。”

聽着怎麽更像罵人了呢,譚卿有點尴尬:“那潘潇總叫你陳——”後面一個字被她自動消音,接着說,“是因為你屬狗嗎?”

“你要這麽想,也行。”

另一邊,狹小的包廂裏,酒和菜都已經上桌了。

一群人看兩人遲遲不來,餓得頭暈眼花,潘潇忍不住了:“不等了,我們先吃吧,阿遲待會來付錢就行。”

江奇:“那遲哥要是不來呢?”

“那我付,行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有魔力,剛說完,門就被推了開。

陳景遲絲毫沒有姍姍來遲的不好意思,一貫散漫地走向空着的位置坐下,順便還拉開了邊上的另一把空椅子。

譚卿關上門,坐過去。

“你倆這幹嘛去了?”大概是察覺到空氣突然安靜,潘潇目光在兩人之間穿梭了一遍,笑得饒有意味。

陳景遲:“沒幹嘛。”

“沒幹嘛這麽慢?我之前給你打電話也不接,你就裝吧你。”

“那時候在開車,騰不出手。”

潘潇顯然不信:“這才多遠啊,那時候就在開車結果現在到?你別說黎川堵車啊。”

“是沒堵車,車半路熄火了,我下車推了半裏地。”他語氣一貫的平淡,就好像真的在陳述事實。

“...你就放屁吧。”潘潇也不和他繼續鬼扯,拿起桌上的開瓶器,連開了三瓶啤酒,分別擺到倆人面前,“遲到了,先自罰三杯不過分吧?還有譚卿也要哦。”

說着,對其他人抛了個眼色。

江奇立馬收到:“對,男女平等,不得有別。”

陳景遲飛了個眼刀過去,他又讪讪改口:“不過,遲哥願意代你喝,也是可以的,對吧老汪?”

老汪剝着小蝶上的花生,已經喝上了:“沒錯,陳導這麽憐香惜玉的人,怎麽會讓女生喝酒呢。”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又把矛頭都甩向了陳景遲。

他悠悠地嘆了口氣:“我們組什麽時候有的這規矩?”

“一直都有啊,潛在規定。”潘潇料定他要耍賴,“現在廢來不及了啊,今天人數不全沒法投票,改個法條也得講求民主不是。”

劇組今晚來的就八人。

除了老汪,江奇,許蔚還有她們四個外,還有美術組另一個女生,叫劉飛逸,一米七六,短發,人如其名,又酷又帥的一女生。

“行吧。”陳景遲也不推脫了,伸手拿走譚卿面前的酒。

看這架勢,是要替她喝。

其實不太意外他會為自己解圍,換成任何他認識的女生朋友,估計都會這樣。

但譚卿還是把自己的杯子往他那邊推了推,小聲拒絕:“我自己喝吧。”

“真的嗎?”陳景遲倒酒的手頓了頓。。

譚卿:“嗯,三杯,應該可以。”

他不輕不重地哦了一聲,接過她的杯子,然後拿過桌上的一罐椰子汁,拉開拉環,倒滿又放回她面前:“喝吧,三杯可以慢慢喝。”

是在故意逗她嗎?

譚卿指尖輕輕搭在杯壁上,沒說話。

倒是她身邊的劉飛逸,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打趣起來:“可以啊,陳老板,這是釣過幾個姑娘了?這麽會。”

“無可奉告。”

她又将目光投向潘潇:“潘總,爆料一下?”

“爆料多沒意思,待會你們找機會讓他自己說。”潘潇一語帶過,看着陳景遲草率地喝完一杯,忙不疊搶過他手裏的酒瓶,“我來,你他媽倒的半杯都是泡泡,作弊啊。”

“......”

酒精是個能催化氣氛的東西。

很快,大家就玩起了酒桌上的小游戲——猜點數。

骰蠱裏一共十個骰子,玩家搖前先報一個數,開蓋後把猜中的點數拿走,給下一個玩家。

若是一個沒猜中的人就要接受懲罰,也就是潘潇說的那個“機會”,真心話or大冒險。

第一輪從劉飛逸開始搖,她報了3,開了後2個3。骰蠱裏還剩八個骰子,遞給許蔚。

許蔚報的是5,中了三個,溫婉笑了笑,遞給江奇。

“靠,果然玫瑰都是帶刺的,狠啊。”江奇猶豫地報了個2,還好開蓋後有一個2,松了口氣。

越到後面,越是戰戰兢兢。

輪到潘潇這,只剩下2個骰子了,他做法似的搖了半天,沒中。

“真心話,問吧。”不等其他人說話,他自己先選了。

老汪:“真慫啊你。”

江奇:“和上一任分手的原因是什麽?”

“她說我指甲蓋上沒有月牙,活不長,不想守寡。”

“草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一群人沒忍住笑了起來,潘潇煩躁地把骰蠱丢給陳景遲,“笑屁啊,快點陳狗,到你了。就兩個,我不信你能猜中。”

陳景遲随口說了個六,不緊不慢地蓋上骰蠱,搖了幾下,打開。

兩個骰子上下疊在了一起,朝上那面正好是六個點。

“草,你今天踩到狗屎了?”潘潇損了句,又同情地看向譚卿,“記得待會的仇都算到他身上。”

“不是還有一個嗎?”陳景遲散漫地笑了下,撥開上面那個。

潘潇驚嘆地看着又一個六:“你他媽老實說,是不是作弊了?”

“沒有。”

到譚卿這又是新的一輪,最安穩的開局。

她悄悄地打量了一眼陳景遲,一連幾輪下來,其他人都快把黑歷史掏光了,可偏偏就避過了這倆人。

其他人眼都綠了,臨時改了規則。

一輪中若是骰子中途就猜完了,不得直接從後面一個人重新開始,而是沒參與的都要接受懲罰。

這一來,終于坑到了陳景遲。

最後一個骰子,他前面的潘潇,陰差陽錯地猜對了。

“選吧,真心話還是大冒險?”潘潇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大冒險吧。”

江奇:“卧槽,遲哥勇啊,快出題。”

老汪也跟腔:“不能太容易啊。”

機會來之不易,一行人立馬有如面臨機密大事,壓着聲音商量起來。

經過一番緊鑼密鼓地交流。

最後,劉飛逸陰險地笑了笑,宣布:“陳老板,現場選一個人接吻,怎麽樣?”

作者有話說:

陳狗:玩得就是心跳。

卿卿揣着刀暗中觀察:他會選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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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狗加油沖卿卿在手中!】

【撒花撒花撒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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