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分別
劇組拍戲一直有條不紊，在橫店待了已經有一個多月的時光了，顧昔辭還是沒有辦法同喬歆瀾開口。
他們還在熱戀期，如果這時候告訴她要前往英國恐怕……顧昔辭知道喬歆瀾很看重自己的職業，他拍戲不多也已經積累了不少的粉絲，來自粉絲的力量真的可以讓自己有動力，那樣喬歆瀾也就更不會抛下一切同他走。
“異國戀啊……”顧昔辭感嘆一聲，他遲了兩年，想要追回補上就更要花費時間。顧東琛沒有催促他，說好的時間未到，他一定也不着急。
劇組人員今天小聚，主演和導演都到場了。喬歆瀾穿着白色高領毛衣，白色的紗裙和休閑運動鞋，卷曲的頭發垂在肩上，戴着一頂黑色的皮質圓頂帽，褪去了影樓服的喬歆瀾依舊那般光鮮亮麗。
“小辭啊，姜導我很是看好你！”姜導喝的有點高，拿着酒杯站起來發話。
顧昔辭低着頭，好像沒有聽見，喬歆瀾用手肘戳了戳人，顧昔辭這才反應過來，忙不疊地拿起酒杯站起來。
喬歆瀾笑了笑，“我弟弟還年輕，導演你多擔待些！”
“嗨！沒事，年輕好啊！”姜導走過來重重拍了幾下人的背，顧昔辭的酒都撒出來了些許，喬歆瀾笑着看着這一幕。
“我年輕的時候，那也是不容易啊！大學放棄學了兩年的歷史，去學了導演系，那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如今也算是沒辜負自己的一番努力啊！和諸位合作！好啊！”姜導一邊說，一邊喝下了一杯酒。
顧昔辭看着姜導，他的局面就像是姜導曾經一樣。
應酬散了，喬歆瀾和顧昔辭倆人并排走在一起。
“小辭。”喬歆瀾輕輕喚了一聲，顧昔辭沒有回應。
“顧昔辭！”喬歆瀾站住了，看着顧昔辭。顧昔辭往前走了幾步好像才聽見一樣，掉過頭，“我……對不起……”
“你是有什麽心事嗎？和我說說。”
顧昔辭看着喬歆瀾的臉，他無法開口。他看着那張精致的面龐，想起自己想要追逐她的步伐，如今的情形讓他無比窘迫。“沒事，回家吧。”
“有什麽說出來一起解決就好了。”喬歆瀾沒有走的打算。
“……”沉默的些許，江對岸的LED大屏上閃爍到了喬歆瀾的廣告，紅裙女子閃閃發光的笑容，“姐，”顧昔辭的語氣有些沙啞，聲音壓得很小，“我可能……要去英國了。”
喬歆瀾呆愣了，“英國？為什麽？”她終于邁出步伐走近了人。
顧昔辭把人一把攬入懷中，“去學金融。”
喬歆瀾一切都明白了，“你要……回顧氏了？”顧昔辭沒說話，只是靠在喬歆瀾的肩上的頭微微點了點。
下一秒喬歆瀾便把人推開了，輕笑一聲，“顧昔辭你多大了？”
“啊？”顧昔辭懷抱的溫度消失，聽着女人的問題還是回答了一句“二十。”
“顧昔辭，你都二十歲了，就為了這麽一件事勞神傷身？”喬歆瀾歪着頭看着顧昔辭，“我記得我兩年前問過你，為什麽選擇表演系？你說‘想要站在最矚目的地方’。如今我想來，你是為了我吧？”
顧昔辭沒有否認，“站在那……也算是一點。”
“如果當時我知道是這樣，我會告訴你，你會後悔的。顧昔辭，聽着，你是我喬歆瀾的弟弟，是我喬歆瀾的男人，我希望顧昔辭的規劃是為了顧昔辭的未來，而不是我的。”女人後面幾句，一字一句，字字落在顧昔辭心上。
“你才二十歲，現在重讀畢業二十四，遲兩年不是應屆生。但是你身後有顧氏，有喬氏，你從來不會讓我失望，不是嗎？”
喬歆瀾向前走了幾步，回首看着人，發絲揚起，卻在顧昔辭的心中永遠定格這一刻。“放手去做吧，我信你。顧昔辭也好，顧西辭也罷，你都不需要考慮我，我們終會在最矚目的地方相遇的。”
喬歆瀾深吸一口氣，看着周圍，“走吧，回……酒店！畢竟都快要異國戀了。”
顧昔辭釋然一笑，他錯了，他确實不應該擔憂，因為他看上的女人擁有絕對的理智與優秀。
顧昔辭小跑跟上去，一把将女人抱起，只聽見喬歆瀾的笑聲和二人的打鬧。“哈哈……顧昔辭你幹什麽啊！”“珍惜最後的時刻，哈哈……”
春天就要到了，一切都要重新開始。
盡管身邊的人或許不會陪自己度過春日，但至少，未來的春日不會少了最愛的人。
“好了各單位準備一下，今天是最後一場戲了！Action！”
一衆白衣群演到位，将顧昔辭和喬歆瀾二人圍成一圈，兩人看着周遭的情形，背靠着背，他們早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結局。
“妖女！今日我仙家百門留你不得，你最好早些收手，以便留個全屍！”
喬歆瀾聽了大笑幾聲“哈哈哈！收手？你們這些人冠冕堂皇！口口聲聲說着匡扶正義，從始至終卻從來沒有給過我姐弟二人機會！”
“哼，你們姐弟二人罔顧人倫、嗜殺成性！受死！”只見為首的那人拿起弓箭，一箭飛出，顧昔辭飛出，拿起劍劈斷了那只弓箭。
群演一起上場，厮殺開始了，顧昔辭背後被砍了一刀，便單膝跪地，一手拄着劍，劍上的血漿滴滴而下。他看向喬歆瀾的方向，喬歆瀾也早已陷入腹背受敵的狀況，他重新拿起劍過去保護人。
“一個……兩個……”他數着人數，看着人倒下，顧昔辭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多。
姜導看着拍攝點了點頭，應該可以一條過。
可惜寡不敵衆，顧昔辭又連中幾劍，他神情渙散，喬歆瀾後首看見這一幕，心開始揪痛跑了過來“不要！”
顧昔辭倒在了喬歆瀾懷裏，“不要死，我不許你死！”血漿蔓延開來，喬歆瀾的手上都是紅色，她把他抱緊像是珍惜最後的溫暖。
“阿姊……”顧昔辭從衣服中掏出道具，是一支步搖，是劇本中男女主因為變故曾經踩碎的步搖，道具組還專門做了一個裂縫的。“其實我……早就……心悅于你了……”那支步搖沒有戴上，掉在地上再次摔碎。
喬歆瀾眼裏噙着淚，她看着周遭的人，她已經沒有勝算了。
“妖女，還不束手就擒。”
“是你們害死了他……”喬歆瀾放下顧昔辭站起身，準備完成最後一幕，她拿起顧昔辭的劍，一點點看向劍柄，都是很小很小的字，全是她的名字。
“哈哈哈……我輸了。”喬歆瀾一笑，看着顧昔辭，滿臉的凄涼。
“還不認罪！”
“我……絕不認罪！”喬歆瀾拿起劍自刎，倒在顧昔辭身旁。鏡頭貼近，喬歆瀾的半邊臉都在血泊中，她的手一點點過去握住顧昔辭的手，“下輩子……永遠……在一起……”
大概停了一分鐘，所有人都不敢動，姜導也被深深代入，“好卡！”姜導一聲令下，站起來開始鼓掌，周圍的人也都開始鼓掌。兩人攙扶着從血泊中起來，身上還有沙子。
“感謝大家三個月的陪伴，我宣布，這部劇，正式殺青！”掌聲如雷貫耳。
殺青宴結束，二人便開車回了家。三月沒有回去，屋內已經落了灰塵，兩人簡單清理一下就已經是深夜了。
“你大學那邊怎麽辦？”
“退了……”
顧昔辭開始收拾行李，喬歆瀾倚着門框看着人，她心裏不大好受，沒想到真的要走這麽急，也沒想到人走的時候自己真的會難受。
“明天的飛機？”
“嗯……”
“行吧……去那邊要照顧好自己。”喬歆瀾居然有種父母看長大兒子的心情，“我去英國會去看你的，還有銀行卡，上面的錢也都不少。”
顧昔辭都聽笑了“我是去上學，又不是去送死……說的跟生離死別一樣。”
他起身摟着人的腰，下一秒就将人抱起來，喬歆瀾整個人盤踞在他身上，雙手勾着人的脖子，身後靠着牆，羞恥而又暧昧的動作，讓兩人吻得忘我。
顧昔辭輕撬開喬歆瀾的齒貝，一點點想要索取更多來自她的味道，兩抹柔軟的攪拌，早已經忘了屋內的寒冷。
機場內，Lisa陪着喬歆瀾去送顧昔辭。看着顧昔辭拉着黑色行李箱離去，一點點消失在視野裏。喬歆瀾全然不顧身上的黑色A字裙，蹲下把頭埋在臂窩裏，再擡頭時眼睛都紅了，喬歆瀾頭發都有些亂了，看起來有些頹廢。
Lisa陪着人，“還說自己絕對不會傷心的，故作堅強。”
“他長大了。”喬歆瀾起身，重新整理儀容，永遠都要保持最閃耀時候的自己，心裏的柔軟只有身邊人知道。
“回去吧。”“嗯。”
二人從機場出來，飛機的轟鳴吸引了兩人的目光，擡頭看去，客機已經飛向了高空，她們不知道那飛機是飛向哪裏的，只是它劃出一道白色的痕跡，在天空久久不能消散。
“Lisa，你看，春天真的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