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季優眉眼秾秀唇紅齒白,舞臺燈光下一點也沒有被削弱光彩,穿着中世紀貴族的複古宮廷燕尾服,俊秀風流,和他本人骨子裏流淌的驕矜和傲氣完美融為一體。
季優一露面,就引燃全場,尖叫聲令坐在貴賓席上的校領導陷入一瞬間的懵逼。
秦森南一邊垂涎臺上那個矜貴得仿佛不容人亵玩的少年,一邊暗戳戳磨牙,有種自己私藏的寶貝被別人看光了的憤懑和不甘。
演出結束,帷幕正要降下,左側舞臺入口處卻有一大捧鮮紅色的玫瑰被穿着花店工作服的兩人擡上了舞臺。
吃瓜群衆靜止兩秒後爆發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激情歡呼。
在場的都是學生,校領導一時間有些驚惶。
季優在快要回後臺的地方駐留了一下,也等着吃瓜看戲,并且猜測到底是告白先成功還是校領導先炸毛。
然後那捧超大花束就徑直朝他移動過來了。
于是起哄聲更大。
兩個穿着花店工作服的男人,其中一人棒球帽的帽檐壓得極低,蓋住大半張臉。
季優一下就辨認出來,迅速拿下了那人的帽子。
燈光師也很會搞事情,直接把聚光燈打在季優所在的這一出舞臺角落。
棒球帽取下後,秦森南那張臉清清楚楚地暴露在季優以及觀衆面前。
那張臉不比季優的臉在學校辨識度低,前不久這倆雙雙跌落倒數一二名的英勇事跡引起的讨論熱度還未消散,現在又公然搞事。
吃瓜群衆在沸騰,老校長在咆哮。
奪過話筒後的老校長朝臺上“深情對望”的兩人發出靈魂拷問:“你們三個卷子刷完了嗎又在這裏玩什麽游戲!?”
秦森南厚着臉皮說:“今天學校過生日,我要為它歡慶。”
校長:“你們三個是為學校歡慶,還是為愛情歡慶啊!快把那庸俗的紅玫瑰給我搬走,我要上臺致辭了!”
秦森南灰溜溜地帶着季優下臺。
一直藏在另一側的送花小哥艱難地從花堆裏探出腦袋,對校長解釋:“我……我是正經花店職工啊,校長有需要記得來我們花店啊,全球直送,新鮮及時啊……”
那捧直徑足足有一米的玫瑰花在三人的齊心協力之下被搬回公寓。
送花小哥簽單告別,公寓裏安靜下來。
季優坐在玫瑰花旁邊冷笑,玫瑰花瓣襯得他容色豔麗。
秦森南站在沙發對面,被他看得莫名有些慌張。
季優帶着命令的語氣:“你過來。”
秦森南掌心貼着自己的褲子上下擦着,笑:“我還是不過去了吧。”
季優站起來,朝他走過去,“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什麽事,我暗戀你的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秦森南避開他的目光。
季優已經懷疑一個晚上了,這時候越看秦森南的反應,越是覺得有貓膩。
秦森南說:“好吧我不對,你別生氣了,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公然出糗,玫瑰花我待會兒會處理掉。”
季優:“我沒跟你說這個。”
秦森南怔怔的:“那你在跟我說什麽?”
季優幹脆開門見山地問:“你是不是從十年後穿越回來了?”
秦森南“啊”了一聲,驚疑不定地盯着季優一頓猛瞧:“你你你、你也……”意識到自己承認得太早,連忙又住了嘴,甚至雙手擡起來捂住了自己的嘴,劇烈搖頭,“不不不,不我沒有穿越,這個世上哪有穿越,都是鬼扯。”
到這一步,季優還看不出來秦森南在撒謊,那就太對不起兩人一起待過的十年了。
他扯下秦森南擋在嘴邊的手,把人推到後面的牆上,揪着他的領口,惡狠狠地說:“既然你也穿回來了,那我就不用再想什麽借口了,從現在開始我們各走各的路,誰也不要幹擾誰。”
秦森南抓着他的手,委委屈屈地做最後掙紮:“我不是,我沒有,我真的只是個單純的十八歲高中生,你說的什麽穿越,什麽重生,我聽都沒聽過。”
季優淡定地說:“沒聽說過沒關系,聽說過和平分手好聚好散就行,希望我們彼此都有一點分手後的自覺。”
現在秦森南的腦子裏混亂不堪,心髒突突地跳着,快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原來季優最近的反常不是因為他記岔了什麽事情,而是也從十年後重生回來了!
一切反常的态度和言行都解釋得通了,然而一切也都變得和秦森南的願想不一樣了。他失去了和十八歲的季優重新來過的機會。
現在站在他面前的,是已經被他的疏忽和魯莽磨去所有耐心和容忍的季優,一個對他失望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