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五條悟這個「摯友愛喝飲料之術」的搖晃時間持續了半分鐘, 時間一到，他潇灑一停, 手腕一轉, 将壺嘴對着一個空杯子，橙紅色的混合果汁就傾倒進杯子中，滿滿一杯。
“傑, 喝這個。”五條悟沖夏油傑一笑，熱情地推薦道, “這比玄米茶好喝多了。”
這可是上輩子他們一起任務外出時, 五條悟靈光一閃搞出來的飲料，得到摯友“悟你可真是一個小機靈鬼呢”的誇贊。
夏油傑：“我其實……”喝玄米茶就行了, 他跟五條悟這嘴刁的大少爺不同, 他本身就很喜歡玄米茶的味道。
推拒的話沒能說出口，因為五條悟那家夥也手腳利落地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混合果汁，然後一仰脖, 豪邁地一口噸完了。
夏油傑默了默, 最終還是舉起杯子，小心翼翼地湊到唇邊, 喝了一小口
。
五條悟都喝了, 他要是不喝, 顯得他很不給對方面子。雖然五條悟是一個自我又臭屁的家夥, 但夏油傑認真地考慮一下，決定不跟他一般見識。
喝了一口後, 夏油傑沉默半晌，然後由衷地說道：“能喝, 但下次別做了。”
明明沒有難喝的果汁, 但搭配起來, 不能說難喝，只能說味道怪怪的，讓夏油傑形容不出來。
“別客氣啊，傑，我們可是摯友呢。”五條悟笑眯眯地說道，“所以，喜歡的啊，不喜歡的啊，絕對要說真心話，不要敷衍哦。”
夏油傑莫名其妙地看了五條悟一眼，這家夥說話怎麽怪怪的，中二病？
他晃了晃玻璃杯中的混合果汁，秉承着不浪費的理念，他又喝了一口。多喝兩口後，仿佛習慣了這混合果汁的特殊風味呢。
佐伯俊雄恨恨地瞪了五條悟一眼，他捧起玄米茶，一口悶。
臭顯擺的白毛，有什麽了不起，哼。
……可惡，為什麽他覺得夏油大人跟那白毛打了一架後，反而沒有之前那麽讨厭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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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伯俊雄牙齒一合，“咔噠”一下，咬住了茶杯邊緣。
夏油傑看了佐伯俊雄一眼。
佐伯俊雄連忙松開牙齒，裝作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地放下茶杯。
而在這時，夏油傑的籠屜荞麥面、佐伯俊雄的狐貍荞麥面和五條悟的天婦羅荞麥面上桌了。
***
吃完了面條，之前聲稱“好餓，沒力氣解釋”的五條悟喝了一口混合果汁，意有所指地來了一句“飯後要是有和果子或是蛋糕就好了”卻慘遭無視後，他扁了扁嘴，以着女高中生的口吻，委屈地嘀咕道：“好嘛好嘛，小氣的傑。”
雖然之前沒能如願讓夏油傑跟自己一起去甜品店吃東西，還帶了佐伯俊雄這麽大一個電燈泡，看在夏油傑很給面子地喝了一杯他親手調配的果汁，五條悟決定暫時不跟夏油傑計較甜品和佐伯·電燈泡·俊雄的事情。
夏油傑将杯子往桌子上一撂，緩緩道：“說正事。”
“好嘛。”五條悟拖長了嗓音，他伸出手，以着夏油傑都始料未及的速度，猛地探向夏油傑。
等夏油傑意識到五條悟的小動作，下意識想要閃避的時候，五條悟的指尖已經觸到了夏油傑耳垂的位置。
夏油傑的耳垂唰地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五條悟！”夏油傑一巴掌拍過去，而五條悟已經嗖地一下收回了手，臉上露出貓科動物偷到小魚幹似的狡黠笑容。
夏油傑頓時攥住了拳頭。
硬了，他的拳頭硬了！
因為帝丹高中的校規，夏油傑今天并沒有戴耳釘，耳洞的位置只帶了透明的塑料耳棒，以免長時間不戴耳釘導致耳洞愈合。剛才被五條悟一碰，雖然這家夥沒有用力，但耳垂還是受到了
外來刺激，不可避免地變紅了。
都不用照鏡子，夏油傑就已經感覺到耳垂肯定紅透了。而因為剛才那一嗓子，拉面館裏吃吃喝喝的客人都看了過來，那麽多陌生又好奇的視線，他只覺得自己的耳垂似乎更燙了。
夏油傑：混蛋！！！
欠揍的六眼，為什麽連這點身體上的小毛病都能夠發現！
夏油傑對五條悟怒目而視。
夏油傑的耳垂有一個算不上毛病但很讓他苦惱的小問題，那就是他有一對福耳，耳垂較大，所以那個部位的毛細血管特別多，局部的神經也非常密集……說人話就是，他的耳垂特別敏感，容易因為各種原因變紅。
夏油傑原本不覺得這算什麽，直到他無意間聽到某些女生暗搓搓地議論他，說他耳垂時不時就一紅很可愛什麽的，這還得了！
沒法改變身體的本能反應，夏油傑幹脆趁着國中畢業的時候去打了耳洞，戴上大釘面的黑曜石耳釘，即使因為一些亂七八糟的原因再紅耳垂，有耳釘擋着，應該不會跟往常那麽顯眼。
只是，高中開學後就沒辦法了，校規禁止，夏油傑只能暫時放下遮蔽物耳釘。沒關系，只要小心隔絕外來刺激，應該大概可能，不會那麽容易耳垂紅。
萬萬沒有想到……
夏油傑瞪向五條悟，沉聲道：“五條，到外面去說吧。”
耳垂是能夠随便亂碰的嗎？
他非得狠狠揍一頓這混蛋不可！
五條·外來刺激·悟故作遲疑，慢吞吞地道：“是‘悟’啦，傑，老子倒是很願意陪怕寂寞的傑出去說話，但正事呢，說好要談正事的。”
夏油傑：“……”這家夥還好意思跟他講正事？
“而且，老子只是給傑指一下那個詛咒印記在哪裏啊。”五條悟歪了歪頭，一臉無辜，語氣中還帶上了一點抱怨，“都怪傑突然轉頭啦，害得我不小心指錯了地方。”
內心：重大發現重大發現，傑的耳垂居然這麽敏感。都怪傑上輩子一直戴着耳釘，他都沒有發現！
夏油傑定定地看着五條悟，注意到對方眼神的認真，本來有些羞惱的夏油傑遲疑了一下，他擡起手，摸上了自己剛才被戳碰到的耳垂，低聲道：“詛咒印記……在這裏？”
“是這裏啦。”五條悟擡手指了指自己的外耳道，語氣微微認真了些，“那個詛咒是通過鑽進耳道裏來對傑施加影響。傑的咒力很強大，在對方的咒力進入得更深之前，絞碎了那個咒力。”
那一點點殘穢，一般咒術師都看不出來，也就是六眼足夠特殊又強大，才注意到了這微小的異狀。
夏油傑頓時覺得頭皮發麻，只覺得那個詛咒像極了會鑽人耳朵裏的蟲子，一想到那個畫面，他後頸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但看了一眼對面那個笑嘻嘻的五條悟，不想露怯的夏油傑努力做淡定狀，淡淡地“哦”了一聲。
五條悟繼續說道：“除了傑耳朵上的殘穢以外，那個米丹高中裏……”
“是帝丹高中。”夏油傑糾正，米丹高中是什麽鬼啊。
“哦哦，帝丹高中。”五條悟笑嘻嘻，“老子剛到那所學校的時候，還有兩處跟傑身上這個詛咒印記同源的咒力，一個被那輛救護車帶走了，另一個，在教學樓頂的天臺上。”
夏油傑的神情微微一變，被救護車帶走的是南條道三，天臺上的那個是誰？是受害人還是幕後兇手？若是幕後兇手，那他/她跟半年前泉川公寓1104號房間大倉裕介的死有沒有關系？
好麻煩，他又不是什麽偵探！
夏油傑默了默，沉聲道：“我明白了，多謝告知。”
雖然不喜歡偵探調查推理的那一套，但哪怕只是為了自己和身邊人的安全，他都要将那個暗地裏搞事的家夥揪出來
。
“需要幫忙嗎，傑？”五條悟湊過來，眨了眨眼睛，“如果傑希望，老子很樂意幫忙哦。”
夏油傑涼涼地瞥向五條悟，他才不覺得這個白毛是一個樂于助人的性子，天知道會提出什麽條件。他故意用探究的眼神很無禮放肆地打量了五條悟一番，而後才慢吞吞地道：“從剛才我就想問了，五條先生，你到底是從哪裏認識的我？”黑發紫眸的少年勾了勾唇，皮笑肉不笑，“在下只是一個不值一提的小人物，不覺得跟您這樣的大少爺有過什麽交集。”
五條悟挺了挺胸膛，還特意調整了一下角度，讓夏油傑可以看到每一個角度下的自己，反正無論怎麽看他都是如此完美，給傑看看多養眼，而後他理直氣壯地說道：“當然是上輩子，我跟傑可是從上輩子開始就是摯友了，one and only的那種，在我覺醒了上輩子記憶後，當然要立刻來找傑。”
夏油傑：“……”
這家夥說話能不能靠譜點？
佐伯俊雄冷哼一聲，這說法毫無新意，擠破頭想要加入夏油大人後援團的男生女生們，有一大半聲稱他們一定是上輩子就拜倒在夏油大人的光輝之下，所以這輩子看到夏油大人就想要追随。
默了默，夏油傑道：“五條……”
“是‘悟’，傑，是‘悟’啊！”五條悟“啪啪”地拍桌子，不滿地說道：“京都一堆五條，都不知道傑叫的是哪個五條。”
五條悟一拍桌子，桌子上的盤碟頓時跟着噼裏啪啦蹦蹦跳跳，引來面館裏其他人的下意識注視。
夏油傑連忙伸手阻止五條悟拍桌子，一疊聲地說道：“好好好，悟，是悟！”
“傑！”聽到了熟悉的呼喚，五條悟抖擻精神，聲音響亮地回了一聲。
夏油傑：“……”
這個叫五條悟的幼稚小鬼，真的是禪院甚爾口中的那個六眼神子？不是普通撞名的精神病咒術師嗎？咒術界的神子都這麽一個德性，難怪禪院甚爾說咒術界沒救了。
夏油傑不敢在面館裏談話了，他立刻叫來服務員結賬後，轉戰附近街道的米花公園。
坐在公園的長椅上，談話繼續。
成功将夏油傑的“五條先生”扭轉成“悟”後，五條悟春風得意，不待夏油傑追問，他反過來問道：“傑，你為什麽沒來高專上學？老子在校門口等了你好久啊。”
夏油傑瞥了五條悟一眼，他十分自然地濾過五條悟口中的在校門口等他很久的話，他眼睫微垂，語氣淡淡地道：“宗教高專不在我的人生規劃中。”頓了頓，他還是沒能忍住刺一把，“再者，貴組織的行事風格，實在是讓我欣賞不來的。”
五條悟微微瞪大眼睛，恍然大悟：“所以，傑是因為讨厭爛橘子所以才沒來高專嗎？”
“爛橘子？”夏油傑愣了一下。
“就是那群都老掉牙還把持着咒術界，無恥坑害年輕花花草草的封建糟粕老頭子老太太啊！”五條悟手舞足蹈，毫不掩飾語氣裏的嫌棄與厭惡，“就他們靈魂散發出來的惡心氣味，比橘子爛掉時的氣味還要惡心百倍！”
“哦，這樣啊。”夏油傑表示了解，對方這個形容還蠻确切的，他雖然沒有親身接觸過那群掌權大人物，但從對方推行的那些遍地飄臭的封建糟粕便可窺見一斑。
五條悟臉上的笑容微斂，他湊過去，在距離又超過基本社交禮貌的時候，被夏油傑擡手抵開。
白發藍眸的少年郁悶摯友又拒絕跟他貼貼了，但想着這才是他們重逢的第一天，總有機會貼貼，頓時又心情明媚起來。他彎着眼睛，笑眯眯地問道：“爛橘子們雖然很惡心，但垃圾的歸宿是垃圾桶，他們污染不了這個世界多長時間。老子保證，未來的世界肯定能讓傑真心地笑起來。”
夏油
傑怔了怔，五條悟這話聽着怪怪的，但讓他真心地笑出來應該算是祝福吧？
考慮到對方的腦回路可能不太正常，夏油傑索性不去多想，幹脆祭出萬能句式來：“謝謝。”
五條悟一揮手，義正言辭地道：“傑永遠不用跟老子說‘謝謝’，太見外了，老子可是傑的摯友，親摯友！”
夏油傑：“……”
所以，這世上有後摯友嗎？
……不對，他跟五條悟連朋友都還算不上，哪裏來的摯友！
差點被這家夥帶偏了。
這自來熟的家夥還真是難纏。
就在這時，夏油傑聽到對面那個不死心還想貼過來的五條悟說道：“還有啊還有，傑，你覺不覺得，咒術是為了保護非術師而存在，什麽、咒術師的使命就是為了對抗咒靈保護非術師什麽什麽的？”
抵住五條悟腦袋的手掌一松。
夏油傑慢慢放下手，他看着湊得極近的五條悟，沒有像是剛才那樣嫌棄地将人推開，反而一臉納罕地打量着他，語帶驚奇地說道：“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覺悟。”
這白毛怎麽看也不像是一個憂國憂民大義凜然的性格啊。
五條悟立刻就想要咧嘴做嫌棄狀，這可不是他的覺悟，而是上一世傑的正論。腦中倏然閃過上一世摯友選擇分道揚镳時的畫面，五條悟在心裏啧了一聲，然後擺擺手，理直氣壯地說道：“還好啦。”
“有如此宏願還能夠做到的是英雄。”夏油傑攤手，無奈一笑，“而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很樂意用我的力量幫助其他人，但我會挑剔那些人是否值得救助，會不會牽扯到別的勢力傷害到我重視的親友。”
夏油傑決意不接觸咒術界，就是因為他聽多了咒術界的龌龊事，擔心他一頭紮進去後會引來某些別有用心的渣滓通過脅迫傷害他的親友來對付他。
從那時起，夏油傑就意識到了，他只是一個有私心的普通人，更想要保護家人朋友。
夏油傑慢慢地吐出一口氣，冷靜地說道：“進入咒術界所帶來的弊端太多了，我不想打亂現在的生活步調。”頓了頓，他看向沉默不語的五條悟，緩緩道：“你明白嗎……悟？”
他不會成為官方層面的咒術師，不會進入咒術界，更不會跟五條悟一起去咒術高專上學。
五條悟凝視着少年極具古韻的秀麗臉龐，他慢慢地笑起來，笑容格外燦爛，饒是試圖狠下心腸決意拒絕他的夏油傑都不禁晃了下神，然後就被五條悟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
夏油傑：“五條悟！”
一沒留神被撲了個正着，夏油傑氣極，擡手就将對方往外推。
五條悟手腳并用，他牢牢抱住夏油傑，扯着嗓子就開始嚎，裝腔作勢地嗚嗚假哭道：“傑啊，你終于長大了，老子好高興啊。”
夏油傑：“滾啊——！！！”
原本坐在一旁當壁紙的佐伯俊雄立刻站起來，撲過去想要将五條悟從夏油傑身上撕下來，他怒氣沖沖地大吼道：“你這家夥，快點放開夏油大人啊！！”
萬萬沒有想到，佐伯俊雄一伸手竟抓了個空。明明五條悟就在眼前，他一抓二抓三抓，手指就是碰不到五條悟的身體，仿佛他的身上隔着一層無形的屏障，不管他如何努力，始終無法觸碰，只能夠停留在咫尺之間。
可惡！
佐伯俊雄咬牙。
這個膽敢占夏油大人便宜的無恥之徒！！
佐伯俊雄不死心地再抓。
耗時三分鐘将某個幹打雷不下雨的白毛從身上撕了下去，夏油傑什麽話都不想跟他說了，他招呼一聲努力營救自己卻無果的佐伯俊雄，毫不猶豫地将五條悟扔在小公園裏。
讓夏油傑暗暗松了口氣的是，五條悟沒有颠颠
跟過來，他只是一臉惡心欣慰表情，沖夏油傑的背影熱情地揮手，大聲道：“回見啊，傑。”
夏油傑頭也不回，只反過手，對五條悟比了一個中指。
比完之後，夏油傑就後悔了。
因為五條悟半點也沒有被侮辱到，反而嘻嘻哈哈，笑得更大聲了。
夏油傑：跟那混蛋計較這些事的他，才是笨蛋吧。
夏油傑加快了離開的腳步，佐伯俊雄緊随其後，将五條悟過于嚣張的笑聲抛之身後。走到公園外的一條無人小巷時，夏油傑站住腳步。
“俊雄。”
“是，夏油大人！”
夏油傑擡起手，一個五官扭曲又醜陋的大頭咒靈自他掌心中析出。它有着正常人頭顱一般大小的腦袋、稀疏的頭發、醜陋的五官以及長長的舌頭。它的身軀則又短又小，跟它的腦袋完全不成比例，好似成年人的腦袋長在剛出生嬰兒的脖子上。
【嘻嘻嘻，傑，喜歡傑，最喜歡傑了呦～】大腦袋咒靈懸浮在半空中，用長長的舌頭舔着嘴唇，笑嘻嘻地說道。
夏油傑只當自己沒有聽到這只咒靈的話，直接用術式下了命令，強行讓它閉嘴，而後他看向離開公園後一直很沉默的幼馴染，溫聲道：“這段時間，讓詭靥跟着你吧。”
一級咒靈詭靥，誕生于人們對川上富江扭曲的愛意與仇恨中，原本只是一只三級咒靈，但随着夏油傑每隔一段時間就投喂一次同源咒靈，詭靥打破了「咒靈操術」凡收服咒靈就不能再成長的規則，一路成長到了一級水平，還是夏油傑手底下唯一有着精神系術式的咒靈。
相較于有着一級咒術師實力的夏油傑，身體孱弱咒力也稀少的佐伯俊雄太弱，為免他被那個詛咒标記，夏油傑幹脆派出咒靈來保護他。
那個詛咒與精神控制有關，若是佐伯俊雄不幸中招，說不定同為精神系咒靈的詭靥能更快讓他擺脫操控。再不濟，詭靥一腦袋也能夠将佐伯俊雄撞暈過去，讓他失去自殘的行動力。
佐伯俊雄知道夏油傑的意思，雖然高興夏油大人對他的愛護，但想一想剛才那個能夠在體術上跟夏油大人不相上下、還有着強大觀察能力，能夠注意到某些針對夏油大人詛咒的白毛，而自己卻連揍對方一拳都做不到，佐伯俊雄背在身後的拳頭用力攥緊。
讓夏油大人反過來保護自己，他真的是太差勁了！
“謝謝夏油大人。”
“還有，最近接到來自未知號碼的短信時，盡量不要回。尤其收到黑底綠字的彩信時，不要猶豫，直接删除。”
“是，夏油大人。”
佐伯俊雄表情嚴肅地點頭。
絕對、絕對要變強！
……哪怕要打破現在的平靜生活，也在所不惜！
***
夏油傑暫時不回四丁目的家裏住，他和佐伯俊雄在路口分開後就坐上了前往新宿區的公交車。
公交車上，夏油傑拿出手機，點進短信垃圾箱。
那條號碼未知還讓手機自動閱讀的訊息，果然還在垃圾箱中，等待着被徹底清空或是還原。
漸漸暗下來的手機屏幕映出少年有些郁悶的表情來。
剛才在公園的時候，他其實還想着讓五條悟用六眼看看這條短信的，大倉裕介的被迫自殺、自動閱讀措辭詭異的短信還有險些讓他中招的惡毒詛咒可能存在着關聯，這條短信是不是詛咒傳播媒介，或許六眼能夠看出來。
但是！
“那家夥那麽欠揍。”夏油傑小聲嘀咕，氣得他都忘記短信這碼事了。等他想起來的時候，他人已經和佐伯俊雄走出公園，總不能回去求助吧？
夏油傑撇了撇嘴，将手機揣進衣兜裏。
如果他真的是目标，對方這次沒能傷
到他，肯定會找其他的機會。他原本想着除掉了咒靈和惡靈後，在1104號公寓住滿一個月就離開，但相似的詛咒突然找上他，看來他這一回得努力客串一把偵探了。
可惡，他是真的不擅長這個。
夏油傑嘆了口氣。
公交車在西新宿五丁目站停下。
夏油傑下車後，先到附近的店鋪買了新的手機和電話卡，然後删除了舊手機裏面的所有聯系方式和短信記錄。
舊手機裏裝着一條可能是詛咒作祟的短信，自然要小心為上，反正他記得電話簿上所有聯系人的電話號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