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隐秘】

因為還要統計初賽、複賽的成績,決賽的成績和頒獎典禮要在周五早上進行。

散場時已經過了9點半。

于菲菲下了臺,興奮地回味着:“老師,子星真的是太牛了!是不是?簡直我偶像啊!”

我笑笑:“你們兩個這場表現也很不錯,可圈可點。”

我們皆向臺上看去,子星還沒下來,被幾個嘉賓和導師圍在中間,不知在談論什麽,引得某個大拿哈哈大笑,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見她一時半會無法脫身,對話框裏給她留言:【我們先回房了。】

子星沒法回複。

我帶着于菲菲她倆先行回了房間。

結束了一天的忙忙碌碌,現下獨自坐在床沿上勾着背發呆,暖黃的燈光充盈着房間,玄關頂上的那盞小燈不知何時因為接觸不良而忽閃忽閃,惹得我也恍恍惚惚的。

過了一會,才緩過來起身去沖了個澡,因為暖氣很足,沒穿內衣,只換了身絲質的薄睡袍就出來了。

恰在此時,“咚咚咚——”叩門聲響起。

“誰?”這酒店的房門沒有貓眼。

“我。”

我下意識抓了件毛衣外套披上後才去開門,玄關頂上閃爍的小燈還沒關上,一閃一閃的十分詭異,子星擡頭瞥了瞥,進門小半步伸手去關了。于是玄關這塊兒又相對黯淡了些。

我站着沒動:“怎麽了?什麽事?”

“我房裏熱水器壞了,來你這洗個澡。”子星一本正經地說明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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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半信半疑:“你跟前臺說了沒?讓水電工來修。”

“太晚了。”

“那……那你去隔壁于菲菲那吧。我累了,想睡了。”

“于菲菲睡了。”子星快嘴道。

“那……”

還沒等我說完,子星已然厚着臉皮從我身邊擠進來了,走到暖黃的亮處,站在床邊,泯然一笑:“我就要在這洗。”

“那你趕緊的,洗完了回去。”我一陣無奈,不自覺又攏了攏滑下肩膀的外套。

子星捕捉到我的小動作,視線從我臉上逡巡到我鎖骨以下,好像發現了什麽,一絲不自然閃過她的眼睛後,才又擡眸看着我小聲嘟囔:

“嗷,我又不會賴在你這。”

這哪還是剛剛那個臺上氣場一米八的子星,不就是個耍無賴的小屁孩……

單人間的浴室和大床之間,是一層磨砂玻璃,我一直不明白這種設計是為了什麽,營造氛圍嗎?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子星的身影隐隐約約地凹凸顯現,房間就這麽大,我的視線簡直沒處擱,披着的毛衣外套更加惹得人潮熱,索性脫了,鑽進被窩,遠離浴室這一邊躺下。

還不夠,側身拉起被子蒙住了耳朵,才稍稍隔絕了些。

過了一會兒,水聲停了,門開了,子星從一股氤氲的水霧中,攜着沐浴露的芬芳,晃到房間靠窗的這邊。

餘光中,能偷偷看見她瘦削的身軀套在一件有點長的白T恤裏,筆直的兩條腿光腳杵着,一彎腰,黑色的小褲無意露出了邊角。

她把濕漉漉的頭發甩到前面,拿着純白的大浴巾搓來搓去,瀝去水分,然後又唰地一下,動作幹脆地把頭發往後一甩,邊拿梳子順着邊問我一句:

“睡了?”

我微微動了動腳,沒回。

子星了然,插上電吹風,熱風“呼呼”地吹,她五指攏着頭發抖動着,洗發水的香味瞬間彌漫萦繞在這房間的邊邊角角。

過了一會,子星收起吹風機,走去放進浴室,又出來打開電視櫃裏的小冰箱,取了罐可樂邊往房門那走邊喝着。

我以為她這就離開了,剛打算起身,子星倏地已經鑽進了被子,左手從背後抓住我的手又重新躺下,一只光滑的長腿伸進我側躺曲疊着的雙腿之間,肌膚緊密地相觸,被她牢牢地扣着。

我一吓,條件反射地掙了掙雙手,逃脫不開,只好斥聲:“洗好了還不走?”

“不走,我要賴你這兒。”

“無賴啊你!”我全身仍緊繃着,用力抗拒。

這回,是子星先軟和了,她松了松手勁,沒完全放開,只聽身後輕輕嘆息了一聲:

“姐姐,今天好累哦,想抱抱你,可以嗎?”

軟乎乎的口吻,輕易卸下了我的心理防備,整個人也疲軟下來,實實在在地陷入了床裏。

貼得太近,彼此力道的微妙角逐被輕易感知,此刻子星也完全不使勁兒了,宛如得了某種允許,更加緊密地把我攏進她的懷裏,潮熱的鼻息噴灑在我頸後。

我默然地閉起雙眼,不一會兒,眼前的光影也消失了,徹底的黑色,子星伸手關了燈。

黑夜裏,一切感知被無形放大,稍稍一動,連布料互相摩挲的聲音都無比清晰。

我有點緊張,心跳不自覺加快,勉力鎮定,怕一不小心,連心跳的聲音都被聽到,極力控制着情緒,控制着場面。

眼下,我更像是子星唾手可得的獵物。一聯想到這,我竟有點羞惱。

獵人已經開始行動,她的唇貼了貼我的頸後,而後放肆地伸出一點小舌,緩緩地打着濕潤的轉轉,無法控制的生理酥麻沖上了天靈蓋,整個頭皮都發麻。

“子星……”我壓抑地喊了一句她的名字,本意是想叫停,說出來的語氣卻有點變形,更像是蠱惑。

無論她如何領會,子星沉浸着,沒有停下。

她的手不安分地撫着我的鎖骨,再往上,虎口扣着滑過我的喉嚨骨節,指尖觸在我的耳後,迫使我仰起下巴向後靠向她。

我顫顫巍巍地站在深淵的邊緣,神志不清。

“子星……”我幾近哀求,停下吧,子星……

子星的手頓了頓,重新緩緩一路往下退回到了腰際,這回只輕輕地搭着。

“姐姐,睡吧。”

許是真的疲累了,沒一會兒,身後就傳來沉穩的呼吸聲。

只是子星不知道,我根本睡不着。

我無法,無法坦然這一刻的處境,也無法拒絕子星的靠近,更無法否認生理上的欲望。

壞習慣又犯病了,我忍不住在子星懷裏微微曲了曲身體。

子星睡眼惺忪,啞着聲音問:“怎麽了?睡不着?”

見她醒了,我更沒顧忌,像只燙熟的蝦一樣把自己完全曲起來。

子星這下徹底醒了,開了床頭夜燈,把我翻轉過去,認真問道:

“到底怎麽了?肚子痛?胃痛?”

我搖搖頭,猶豫片刻,心虛地如實說了:“我……不喝酒……睡不着覺的。”

子星到底還是年輕,聞此便剎那愣怔,有點反應不過來怎麽辦,難道給我買酒解瘾?

我縮了縮身子,勉力扯了扯嘴角安慰道:“沒事,忍一會就過去了。”

子星無聲,攬過我的肩頭,下巴抵着我的頭,把我實實在在地擁入懷中,輕輕拍着我的背,一如我從前那樣對她。

拍啊,拍啊,猶如月色下的海潮,一波而來,一波退去,幹裂的沙礫被漸漸撫慰,最終濕潤而平滑,映着靜谧的銀色月華……

“南喬,南喬?”

“喬喬?”

“南教授?”

“姐姐?”

……

耳朵裏充斥着混雜模糊的聲音,由遠及近,虛幻的,真實的。

“姐姐?”

我皺着眉,有點醒不過來,眯着一只眼,擡了擡另一只眼皮子,子星的臉湊得可近。

今天應該是個陽光明媚的日子,窗簾抵不住強光,房間裏浮着一層薄薄的淡黃色,幾小束微弱的陽光斜斜穿入。

昨晚把秘密告訴子星的記憶還深刻,只是後來痛楚是如何消失的,又是何時睡去的,竟毫無知覺。

夢亦夢,卻非光怪陸離,只是最後将醒之際,眼皮外重重疊疊的人影有些許詭谲。

子星拂去了垂落在我眼前的一縷發,對臨睡前的隐秘閉口不談,只提醒道:

“該起床了,一會兒還要去現場。”

“嗯。”

她起身走到窗邊,雙手一展,拉開窗簾,天光大亮。忽如而至的強光刺得我不得不眯眼,适應了幾秒。

子星轉過身,嘴一咧,燦然地對着我笑:“早啊,姐姐。”

頒獎典禮上,子星毫無懸念地獲獎了,只是出了一點小小的插曲。

原本賽制是設置一等獎的,但由于子星的表現過于優異,主辦方忍不住要給她加成,又給她個人特別頒發了一座新星獎,于是臺上就她一個人傻乎乎地舉着兩手水晶獎杯,一衆評委嘉賓由衷地露出了欣慰滿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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