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太累了
另一邊！
洛小小扶着姜寧離開別墅的時候，郝袂已經等在門外了。
她接到周嫂的電話就匆匆趕來，楚君臨就讓郝袂送她過來看看，看着洛小小扶着姜寧出來，郝袂趕緊從車上走下來，小跑過去扶住姜寧。
姜寧打起精神，“這位是？”
“我朋友。”
姜寧審視的目光在郝袂身上轉了一圈，那目光怎麽看怎麽像丈母娘看女婿，郝袂被看的頭皮發麻，趕緊扶住她，也打斷了她的視線。
“小小，我們要去哪裏？”
“先去醫院！”
姜寧一愣，“不用……”
“不行！你這腿必須處理！”
姜寧搖頭失笑，沉默的靠在洛小小的肩膀上，沒再說什麽。
車子穩穩的駛向醫院。
姜寧安心的閉上眼睛。
曾幾何時，女兒還窩在她懷裏甜甜的喊媽媽，現在她的肩膀已經能為她遮風擋雨了。
“媽，痛嗎？”
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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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吧，但是她已經感受不到了，比起身上的疼痛，她的心早就千瘡百孔了。
幾人去醫院把姜寧腿上的碎片一點點挑出來，又用紗布包紮起來，等一切都弄好已經到午飯時間了，姜寧和洛小小都沒有吃飯的心情，郝袂也不好說什麽。
“接下來要去哪裏？”
姜寧茫然的想了想，最後想到一個地方，“去月亮灣。”
洛小小抿住嘴唇。
月亮灣是外公外婆去世之前住的房子，他們在蘇婉如去世之前就已經去世，去世之後把家裏所有的財産都留給了母親。她記得，當時父親的公司正好出現了資金運轉問題，母親繼承了遺産之後，立馬把所有的財産都變成現金，把現金投進了公司，公司這才度過了難關。
而月亮灣是母親唯一沒有變賣的房産。
月亮灣是一棟老舊的小區，斑駁的牆皮，攀爬的藤蔓，怎麽看怎麽破舊。
車子穩穩的停在樓下。
姜寧坐在車子裏，仰頭看着樓上，滿臉懷念。
洛小小沒有打斷她。
大概，人最脆弱的時候想到的都是父母吧。
記憶中，她還是很小很小的時候來過這裏，後來，外公外婆去世之後就沒有再來過了。
郝袂背着姜寧上樓。
洛小小還記得，外公外婆的家住在二樓。
幾個人到門口，卻尴尬了。
沒有鑰匙。
“媽……要不你還是住酒店吧，住酒店比較方便，而且這裏已經十多年都沒有住人了，房間肯定也很多灰塵，水電什麽的也不一定通……”
姜寧搖頭，“我就住這裏。”
洛小小坳不過她，只好打電話叫來了開鎖匠。
幾人進了屋子。
簡簡單單的三室一廳，只有一百二十個平方左右，裝修的是簡約風，出乎衆人的預料，房間裏四面窗子都打開，通風很好，屋子裏也不潮濕，地板上沒有蒙塵，大理石地板擦的光可鑒人。
揭開沙發的罩布，米白的沙發也幹幹淨淨的不然灰塵。
郝袂把姜寧放到沙發上。
洛小小驚訝了一下，她看向姜寧，發現她的表情也有些驚訝，驚訝之後很快就歸于平靜。
洛小小明了。
這裏肯定是有人定期打掃，不是她不是媽媽，那肯定就是父親了。
洛小小嘆息一聲。
父親其實非常愛母親，對她的任何事情都非常上心，唯一一點，太過愚孝，要不然他們一家三口該多幸福快樂。
“媽，我也住這裏陪你吧！”
郝袂一臉驚恐，“小小……”
他出門的時候總裁可是特意交代過的，如果他把人帶出來卻沒帶回去！
郝袂打個寒顫！
他一定會死的很慘的。
“不用了！”姜寧笑看着郝袂一眼，“我一個人可以的。”
“可是你腿上還有傷呢。”
“真沒事！”姜寧閉上眼，“這裏是媽媽從小長到大的地方，閉着眼媽媽都知道什麽東西擺在什麽地方，而且這個小區裏都是以前的老鄰居，互相都有個照應。你不是要發奮圖強好好學習嗎，剛剛搬到學校才幾天，怎麽能半途而廢！更何況，這裏離你學校那麽遠，又沒有司機接送，你一個女孩子跑來跑回的，媽媽也不放心。”
“媽……”
“別說了，就這麽決定了。”
洛小小無奈，只能同意下來。
她打發郝袂去買一些生活用品，郝袂也機靈，知道母女兩個是有話說，立馬屁颠屁颠的跑出去了。
“小小，這個郝袂挺不錯的，人長的斯文白淨，又有禮貌還勤快……”
洛小小哭笑不得的打斷她，“媽，你別亂說，我跟他就是普通朋友！”
姜寧笑笑沒說話。
洛小小蹲在她腳邊仰頭看着她，“媽……你真的……打算跟我爸離婚嗎？”
姜寧指尖猛然一頓。
空氣都沉默了下來。
半晌，她垂下頭摸摸女兒的頭發，“小小，你長大了，有些事我也不瞞你了，媽媽有這想法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了。這些年……媽媽真的太累太累了，在那個家裏，我好像不管做什麽事情都是錯的，剛開始我覺得是她們故意找茬，可慢慢的，我陷入一種很可怕的自我否定！否定自己所有的行為，你知道嗎，那種感覺有多恐怖，就好像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完全是多餘的一樣。”
她當然知道！
前世的她結婚之後，也有這樣的遭遇。
洛小小感同身受，握緊了母親的手。
“有一段時間我精神都快崩潰了，我偷偷去看了心理醫生，醫生說我患了抑郁症。”
洛小小抱住母親！
盡管重生之後她就已經知道這件事，可從母親平靜的聲音中說出來，她還是覺得愧疚。
母親的抑郁症，她也有責任。
“對不起媽媽！”
“傻孩子，媽媽是永遠都不會生孩子的氣的。”
“媽……爸爸昨天的事情肯定是被蘇婉如算計的。”
姜寧點頭，“我知道！”
洛小小驚訝的擡頭。
姜寧的笑容越發苦澀，“我知道你爸爸不會主動背叛我，可是小小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只有蘇婉如，她能成功的了嗎！家裏那麽多傭人，有那麽多雙眼睛看着，如果沒有人幫她，她根本不可能近你爸爸的身！”
“您是說那個死老太婆？！”
姜寧點頭，“這些年她們一次又一次的算計我，每次都我都盡全力去躲！可只有千年做賊的，哪有千年防賊的，我躲得了這一次也躲不了下一次，這次，我終究還是被她們算計了。我受夠了這種爾虞我詐你來我去的日子，以前我怕我走了就沒人護得住你了，現在看你這麽懂事，媽媽也放心了。”
“媽……”
“我原本也打算跟你爸提離婚了，這次的事……只能算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小小，別怪媽媽，媽媽真的太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