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兩個人聊天間, 許飛将門把手安回了原本的位置,嘗試性地擰了一下,這門竟然就這樣打開了。

許飛回頭沖林闵笑道:“這一關的難度好像沒那麽大,沒前一關那麽難啊。”

“因為我們獲得了線索提示, 如果沒有線索提示的話, 在這麽大的一個空間裏, 在這麽多瑣碎的物品中尋找一把鑰匙,怕也沒那麽容易。”

許飛想了想,覺得林闵說得對, 如果沒有剛剛那個紙條上的線索,知道鑰匙在書裏的話,那在生活氣息這麽濃,東西這麽多的一個房間裏,滿屋子的找一把鑰匙, 的确是沒那麽容易找到。

接下來就是最後一個密室了, 再通過這個密室, 就算是徹底通關了。

兩個人的手機在進來的時候就被收走了,房間裏邊也沒有鐘表之類的東西,不太清楚從兩個人進來到現在花費了多少時間。

但從兩個人進入這密室到現在, 都沒有得到任何工作人員的通知來看,他們所耗費的時間應該還不算多,至少沒到需要通知他們剩餘時間不多, 需要抓緊通關的地步。

兩個人進入最後一個密室後的第一感覺就是暗。

整個房間都非常暗, 給人一種到處都黑漆漆的感覺, 唯一明亮的地方, 就是兩個小聚光燈的所在了。

這聚光燈像是舞臺燈光一樣, 分別對準了衣架和旁邊的一個病號床。

這兩個地方在聚光燈的照射下, 能夠讓人看得清楚,而房間的其他地方卻只能隐約看到一個輪廓。

許飛的目光在衣架上停留了片刻,衣架上挂着一個白大褂,白大褂下部還有着一片血跡。

通過這白大褂和旁邊的病號床,就可以推斷出這最後一個密室,應該是校醫室一類的地方了。

許飛之前也有看過些恐怖片,知道一般精神病院、醫療室之類的,都是恐怖事件高發場所。

而這燈光的布置一看就是又要搞事情。

許飛抱住林闵的腰,笑道:“這是最後一關了,應該會比較吓人,哥你抱緊我,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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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闵雖然知道許飛并不會感到害怕,但他還是由着許飛撒嬌,順從地抱緊了他。

兩個人一起走到衣架的位置,林闵将那白大褂取下來,仔細的查看了一下。

這白大褂上并沒有胸牌一類的線索,許飛伸手掏了掏白大卦的兩個口袋,從其中的一個口袋裏掏出了一枚硬幣。

是一塊錢的硬幣。

許飛對着硬幣看了看,問道:“哥,你覺得這個是線索嗎?”

林闵微微搖了搖頭,明顯也不太确定,但他還是說道:“你先收起來。”

許飛聽言,将硬幣扔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在這之後,許飛嘗試性地扭了扭聚光燈燈架,結果發現燈架和燈頭都是被完全固定住的,沒有辦法取下來或者轉個方向。

兩個人又到病號床的位置看了看,許飛笑道:“哥,你覺得這床上會不會也藏了一枚硬幣?”

“有可能。”

整個房間內只有這兩處被聚光燈籠罩着,這兩處應該是有什麽獨特的線索才對,即使沒有硬幣,也應該會有些其他的線索……

許飛在病號床的四周找了找,沒見有什麽線索,也沒見有什麽硬幣。

他對着林闵問道:“要不我們把床墊擡起來看看?”

林闵點頭,跟許飛兩個人一左一右,同時用力,将整個床墊給翻了起來。

許飛在床上看了看說道:“床板上也沒什麽東西。”

林闵卻道:“看床墊下面。”

許飛歪着身子看了一眼,立時看到了大片的血跡。

許飛問道:“哥,咱們将這床墊翻過來?”

“行。”

床墊翻過來之後,兩個人看的就更清晰了。

在聚光燈的映照下,那床墊下方的大片血跡紅得讓人暈眩。

許飛有些不确定的問道:“這不是校醫室嗎?校醫室一般不會處理太過嚴重的傷口吧?而且就算是有血流到床上,也應該是會流到床墊的正面才對,不應該會在床的背面留下這麽多的血跡啊……”

“還是說這裏是案發現場,兇手為了掩藏血跡,刻意将這床墊給翻了過去……”

這并不是一個普通的校醫室,這是密室逃脫裏的場景,因而許飛這樣的猜測聽起來有些不靠譜,但實際上卻很有可能。

許飛在那床上仔細的翻了翻,沒見再有什麽其他的線索之後,才對着林闵道:“哥你先站在這兒別動,我去牆面摸一下,看這個房間裏面有沒有燈。”

“我跟你一起。”

許飛覺得這房間裏面故意布置得這麽暗,說不定就有布置一些吓人的場景,因而他才讓林闵在這兒等他。

但他聽林闵這麽說,轉念想到林闵也不是個會怕這些的人,而且他不久之前才跟林闵說了,他們出來約會就是要時時刻刻黏在一起,不讓林闵單獨行動來着。

他現在自己單獨行動,未免有些不太合适。

于是他只點了點頭說道:“行。”而後就拉住了林闵的手。

一般情況下,燈的開關都會被設置在進門左右手的位置,許飛在他們進門門邊的左右手位置看了看,沒發現有什麽開關。

他們進入密室的門,跟上一個門一樣也是那種彈簧門,這會兒已經自動鎖死了。

許飛拉了下門,沒拉開,就也作罷。

他剛有那麽一瞬間,其實是想回剛那個寝室裏邊,去看看有沒有什麽手電筒一類的東西。

學校晚上會強制熄燈,寝室裏面有些照明設施再正常不過,剛剛他們因為線索明确,所以就沒有再在其他地方翻找過。

手電筒、臺燈一類的東西,想來肯定是有的。

但轉念一想,剛他們就算是找到了,也不一定會想到把手電帶過來,畢竟誰也不會想到這最後一個密室裏邊黑漆漆的需要照明。

不過這個倒也影響不大,畢竟既然将這密室設置成了這個樣子,那這密室裏邊肯定是有照明設施的。

或許是有大燈開關,也或許是有手電筒一類的東西,總之肯定是有的,只不過不知道在什麽地方,在一片昏暗中四處摸索着找,有些難找罷了。

“哥,我先順着牆面摸索一下,看有沒有房間大燈的開關,如果沒有的話,一會兒再去翻櫃子之類的找一找,密室裏肯定是有照明設備的。”

林闵應了一聲,就聽許飛又道:“這裏有光,我們在昏暗的光線下呆的時間長了應該也是能夠看到周圍的情況的,只是剛那兩個聚光燈的光束太過集中又太亮了,所以才會導致我們出現這種看周圍的一切都覺得太過黑暗的感覺。”

“哥,你接吻的時候會閉眼麽?”

許飛這前後兩句話可以說是完全無關了。

林闵還沒來得及回答,許飛就吻了上來。

林闵圈住許飛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許飛不甘示弱,再次搶過了主動權。

兩個人這個吻持續了足有兩分鐘,許飛才終于放開了林闵,他笑着問道:“怎麽樣,現在看周圍是不是感覺清晰點兒了?”

林闵失笑,他們就算是沒有接吻,遠離聚光燈,在這樣的環境下待上一會兒,也會感覺視線變得更清晰了。

這件事跟接吻不接吻本身并沒有什麽關系。

許飛繼續走着,忽的又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疑惑道:“按理來說,那兩個雖然是聚光燈,燈光照射的方向比較集中,但四周的牆面和各種物品應該多少有些反光才對,不至于這麽昏暗啊……”

林闵開口道:“四周的牆面都是黑色的,周圍的物品也大多數是黑色的,基本不反光。”

許飛之前沒注意到,這會兒聽林闵這麽一說,才留意到果然如此,無怪整個空間都顯得這麽暗。

許飛‘啧’了一聲,“一般情況下校醫室和醫院的牆面都是白的,就是為了讓患者能夠鎮定下來,這校醫室搞成這樣簡直就是完全的反其道而行之了,所以說這校醫室裏的醫生是真的有問題吧,不然的話這校醫室怎麽會搞成這個樣子?”

林闵微微點頭,對許飛的話表示贊同。

說到照明開關,許飛最先開始想的就是門的兩側。

密室都是有兩扇門的,他們進入的這扇門的附近沒有,那就極有可能在通往出口的門附近。

然而直到現在,許飛也沒發現這另外一扇門的位置。

林闵跟在許飛的身後,也在摸索查看着周圍的東西,許飛剛要說話,就見林闵從櫃子裏拿出了一支蠟燭。

許飛對着林闵問道:“哥,打火機你帶進來了嗎?”

自從林闵讓許飛戒煙之後,許飛就把自己的打火機和煙盒都放在了林闵那裏,每次想抽煙就過去找他,他已經好長一段時間身上沒有帶煙和打火機了。

說到這個也是有趣,自從許飛把煙盒和打火機放到林闵那裏之後,他甚至都不用自己買煙了,等到他一盒煙快抽完的時候,林闵就會提前給他準備好。

林闵搖頭。

他們進來的時候都是換了衣服的,打火機和煙都在他的褲子口袋裏,沒有被帶進來。

事實上也不會有人想到,密室裏面竟然會有需要點火的時候。

“這回從找照明設施到了找打火機和火柴盒了……”

許飛正這麽說着,就聽林闵道:“這裏邊可能沒有打火機或者火柴,還是先以找手電筒或者其他照明設施為主吧。”

許飛有些迷惑的問道:“都已經找到蠟燭了,這應該就是這個密室裏邊準備的照明工具吧,為什麽說這裏邊可能沒有打火機或者火柴呢?”

“使用蠟燭作為照明的話,比較容易産生安全問題,這裏又是一個密閉的空間,一旦産生火災,很難逃生。”

“另外密室裏這麽多道具,如果燃燒起來的話,那後續的維護成本也很高,如果有相對來說較為安全的照明設備的話,應該不會采用蠟燭作為照明設施。”

許飛倒是沒想過這個,這會兒聽林闵這麽說,一時間覺得林闵這話說的還是挺有道理的。

兩個人繼續一路摸索着,許飛從桌子的一個角落裏找到了火柴盒,然而裏面卻一根火柴都沒有,他這會兒也不得不稱贊林闵的判斷是對的了。

在他找到火柴盒的同時,林闵從櫃子裏拿出了一個鑰匙串,鑰匙串上挂着一個半個手掌大小的袖珍手電筒。

林闵按了下手電筒的開關,手電亮了。

但因為這手電實在是太小,照亮的範圍也有限,不過總比剛才抹黑的情況要好些了。

許飛看了下,這鑰匙串上沒有鑰匙,就挂了一個剪指刀,一個掏耳勺和一個手電,可見這不算是什麽線索。

這會兒有了照明,兩個人就就近從剛林闵找到鑰匙串的寫字桌開始仔細的翻找查看起來。

這抽屜裏剩下的就是幾支筆和幾個空藥瓶了,看着沒有其他的線索了。

林闵把幾個瓶子拿了出來,發現這幾個都是止痛藥和精神類的藥物。

林闵頓時有些了然,這些藥物自然不是給學生服用的,畢竟精神類藥物屬于管制類藥物,如果學生真的有這方面的疾病的話,那也該到醫院就診,而不是到校醫室。

這個校醫本身存在問題,患有精神類的疾病。

桌面上也只放了幾個文件夾,打開一看全是空的,放在這裏也只是做個樣子罷了。

兩個人繼續看向旁邊牆上挂着的一個櫃子。

這櫃子有三個格子和一個櫃門,三個格子裏邊放的都是各種藥物,櫃門的地方沒有上鎖,林闵伸手打開,就看到裏面高高低低地放着幾瓶化學藥劑。

林闵仔細的看了一下上面的包裝,結果發現上面貼的都是空白标簽,看來不屬于線索,只是放在這裏裝裝樣子的道具罷了。

三個格子裏的藥瓶也同樣是這樣。

挂櫃旁邊還立着一個一人多高的櫃子,這櫃子有兩扇玻璃門,許飛伸手拉了拉,發現這玻璃門拉不開,上邊有一個鎖孔,看來是需要鑰匙才能打開

因為是玻璃門的緣故,許飛拿手電筒在裏面照了照,基本上能夠看到裏面的情況。

這裏邊也都是一些藥瓶之類的東西,看起來并沒有什麽異常。

許飛問道:“哥,你說通關線索什麽的,會不會就被鎖在這個櫃子裏?”

“有可能。”

“我們再看看能不能找到鑰匙吧……”

許飛舉着手電筒,換了個方向照。

這樣拿着手電筒一點一點查看周圍情況的樣子,讓人有一種偵探片裏邊偵探查找物證線索的感覺。

手電筒的光線落在牆邊。

牆邊兒有一個工具車,車上放着各種手術用具。

林闵拿起手術刀。

許飛看林闵這動作,又想到了林闵手臂上的傷和他以前是醫生的事情,心裏突然跳了一下,有些擔心這些會激起林闵不太好的回憶。

他伸手攬住林闵剛要安慰,卻聽林闵道:“我剛知道這種手術用品,也有成套的仿真品。”

許飛‘啊’了一聲,就聽林闵繼續說道:“這些全都沒開刃。”

許飛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林闵這個人的注意力居然是放在這上邊,虧他剛剛還在擔心林闵。

不過透過這些細節來看,這密室裏邊真的是很注意安全這方面了,所有的道具,基本上沒有什麽尖銳的東西。

照明也是盡量避免用蠟燭,可見是充分的考慮到了防火以及防止各種尖銳物品弄人的情況。

想到這兒,許飛覺得這不出現尖銳物品,在某些程度上其實是保證了工作人員的安全,畢竟人一旦被驚吓到了某種程度的話,那真是做出什麽事情來都不算稀奇。

檢查過了工具車,發現這裏也沒有什麽線索之後,兩個人繼續往前走,就見到了前面的一個洗手池。

洗手池是櫃式的。

許飛打開裏面的櫃體看了看,發現這裏面放置的都是毛巾一類的雜物。

許飛把東西拿了出來,然後才發現這裏面居然還夾帶着兩個新的白大褂。

許飛拿着白大褂,視線不自覺的就落到了林闵的身上。

他沒見過林闵穿白大褂的樣子,這會兒心裏有些癢癢的。

但他又怕刺激到林闵,不敢将心裏邊的那點小九九說出來。

許飛正猶豫間,就見林闵走到了他的身側,從他手上将那白大褂拿了起來,然後打開抖了一下問道:“怎麽,是這裏邊有什麽線索嗎?”

“ 沒有。”

許飛說完看向林闵,黏黏糊糊的叫了聲‘哥。’

林闵問道:“怎麽了?”

許飛停頓了下,最終還是道:“沒什麽。”

林闵這個時候卻已經大概猜到是怎麽回事了,他問道:“想看我穿這個?”

許飛沒想到林闵這麽敏感,他這還沒有說什麽呢,林闵就已經猜出來了。

這會兒他看着林闵,一時間有些不清楚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該說是還是說不是。

然而林闵沒等他回答,就已經兀自展開了那白大褂,将它穿到了身上。

原本普普通通的一個白大褂,穿在林闵的身上,竟然就莫名的讓他有了幾分清冷禁-欲的感覺。

許飛從上到下觀察着林闵,片刻後,忍不住上前将人抱在了懷裏。

他也是直到這會兒才發現,自己原來還是個制服控。

林闵這樣子實在是太招人了。

想到林闵過往所發生的事情,他不由在心中暗自嘆了口氣,深深地為林闵感到可惜。

如果沒有發生過那件事,林闵或許就不會選擇離開醫院。

而且以林闵這樣沉穩周到的性格,和他細心謹慎照顧人的态度,以及他對于學習方面孜孜不倦的追求,說不定他已經成為一個某方面的專家了。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縮在一個小小的理發店裏,做着理發師的工作。

這倒也不是說許飛看不起理發師這個職業,或者是說他覺得林闵現在這樣的生活有什麽不好的地方,但想到林闵過去所擁有的一切,他卻仍舊在心裏隐隐約約地感覺有那麽幾分難受。

許飛抱着林闵問道:“哥,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我是說如果……你會想要再當醫生嗎?”

林闵微微搖了搖頭。

“是不想還是不能?”

林闵伸手在許飛的耳垂上摸了摸,“如果有可能的話,我願意為患者或者醫療方面的進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但我不太适合做醫生,即使真的有了這樣的機會,我想我也不會再回到那個位置上去了。”

許飛應了一聲。

林闵見他這樣子笑問:“這麽喜歡醫生?”

“沒有,哥,我只是喜歡你,無論你是理發師還是醫生或者是其他的什麽,我都會喜歡你。”

林闵笑了下道:“但你實際上還是個制服控,是不是?”

許飛一時間有點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林闵笑道:“雖然我不做醫生了,但家裏還有一些我過去穿過的白大褂,你喜歡的話可以穿給你看。”

林闵說完之後貼在許飛的耳邊,又輕聲加了一句。

許飛的喉頭動了動,林闵這樣清冷又正經的人說起渾話來,那可真是讓人受不住。

他一時間只覺得自己的耳朵都變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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