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
◎二婚領證◎
只可惜徐茂華這一拳被陸沉直接躲了過去,他打了個空。
徐茂華看着陸沉就牙根癢癢。
他現在正在氣頭上,只恨那天打白桃一巴掌太少了太輕了,今天就要把這對狗男女都狠狠打一頓!
反正在鄉下打架不犯法,誰挨得厲害那只能怨自己無能軟包,他今天發誓一定把陸沉打斷一條腿!
但在看到陸沉的一剎那,他又盯上了陸沉的手,大夫?給人看病?那他就廢了陸沉的手!
陸沉語氣溫和:“你來幹什麽?”
他一向對病人溫柔,早就練出了那種焊在臉上的溫文爾雅,幾乎所有人在看他第一眼的時候都會覺得這是個脾氣很好的人。
徐茂華咬咬牙,眼神陰翳:“白桃呢?把那個賤女人喊出來!你們兩個賤種背着我勾搭在一起,現在又害的我前途盡毀,總該付出點代價吧?我呢,也不會跟你們太計較,這筆賬今天一次性算完!”
他活動了下兩只手,之前被白桃打得那一頓才稍微好了些,但徐茂華自認為是部隊出來的練家子,打陸沉綽綽有餘。
陸沉只是笑了笑:“男人有氣沖男人撒,打女人的那都是孬種,徐茂華,你想打架我可以奉陪,但我希望你注意措辭,我跟白桃是你們離婚之後才在一起的,但我既然做了她丈夫,就絕對不會舍得讓任何人欺負她。就如你所說,所有的賬今天一次性算清楚。”
徐茂華聽到“孬種”兩字,怒氣蹭蹭上漲,一拳打了出去,可不知道陸沉咋躲得這麽快,他竟然打了個空!
兩人連着過了幾個招式,都沒有碰到彼此,徐茂華一時間都有些慌了,他發現了陸沉不像是表面看起來那麽弱!
而就是他恍神的這一秒,陸沉對着他的臉頰狠狠地砸了一拳頭上去!
那平時修長白皙給人配藥看病的大夫的手,握成拳打人竟然這麽疼!徐茂華哎喲一聲,接着第二拳第三拳,拳拳打中他的臉!
徐茂華應接不暇,勉強打中陸沉兩拳,還只是打中了他的後頸靠近肩膀的地方,以及微微擦到了陸沉的額角,接着就被陸沉抓住胳膊猛地用力,只聽咔擦一聲,徐茂華的胳膊被卸掉了,而陸沉毫不費力地掄起來他另外一只胳膊,咔擦一聲又卸掉了!
這讓徐茂華害怕得不行,他喝喝喝地怪叫都快吓哭了,難道他兩條胳膊都要斷了?!
陸沉起身,後退幾步,胸口劇烈喘氣,他用手指擦了擦嘴角,瞥了地上躺着的熊貓眼徐茂華一眼。
“放心,你胳膊不會斷,等會兒我會給你接上,但是呢幫你接胳膊也有個要求。”
他回竈房拎起來暖瓶倒了碗水,沖了些涼白開大口大口地一飲而盡,而後走出去蹲在徐茂華面前,帶笑看着他:“往後,離我媳婦遠點,記住了沒?”
徐茂華幾乎都快吓死了,渾身都疼,兩行淚沿着熊貓眼緩慢地往下爬:“好,好……我記住了……”
最終,陸沉掄起來他胳膊輕松幫他接了上去,徐茂華拔腿就跑,一秒鐘也不想在陸家待下去!
徐茂華才到家,就瞧見院子裏站了幾個人吵吵嚷嚷的,他臉色一沉,還想拿出來從前在部隊裏當排長的威嚴:“你們在我家幹什麽?”
可誰知道立即有人說:“徐茂華,你娘偷生産隊的糧食,證據确鑿,徐隊長讓我們來處理這件事,你們家要賠償生産隊所被偷的所有糧食,另外你娘不識字,你替你娘寫一封認罪悔過書貼到村口布告欄裏,如果你們不願意的話,那就只能讓公安局來抓人了!”
要不是怕傳出去也影響整個生産隊的名聲,徐隊長早就上報公安局了!
徐茂華怎麽都不相信,可等走到裏屋瞧見他娘躺在床上裝死,心裏也大致明白了只怕這是事實!
如今他被部隊開除,剛剛跟陸沉打架輸得很慘,家裏又出了這樣的醜事,徐茂華一口氣堵在心口窩半天出不去!
最終,他做主把家裏的存款和糧食拿出來賠償生産隊,他娘趙新蘭聽說了立即從床上彈起來:“不成!茂華,不成,那是咱家的命!你賠出去了咱們吃啥!”
徐茂華重喝一聲:“你還嫌不夠丢人!”
等錢和糧食都交到了生産隊負責人手裏,徐茂華咬牙寫了一封道歉信,那些人才肯離開。
他娘趙新蘭哭天搶地,想到自己的錢和糧食,連自己的親兒子也罵了起來,徐茂華煩不勝煩,回了屋子就坐在床上抽煙。
恰好徐伶俐從外頭回來了,她渾身的牛屎味,熏得人頭疼,趕緊去洗了洗手和臉,換了幹淨的衣裳,見家裏她娘在躺着,徐茂華在屋子裏坐着,徐伶俐心裏打鼓,不知道咋回事,但為了讨好徐茂華,悄悄推開門,溫溫柔柔地問:“俺哥,你想吃點啥飯?今天我做飯。”
她推開門的一瞬間,一股臭氣襲來,徐茂華差點吐了,厭惡地看着她:“滾。”
徐伶俐眼圈一紅,只能縮着脖子出去了,但越想越委屈,坐在竈房抱着膝蓋哭了一通。
徐家過得亂七八糟,而此時白桃卻正高高興興地跟二嫂孫曉梅在食品廠咨詢。
食品廠大門她們根本進不去,白桃幹脆從門口攔了一個剛從裏面出來的女同志。
能在食品廠上班的人都有些小驕傲,圓臉女同志粗略掃她們幾眼:“沒有推薦信和票,不能批發。”
白桃笑眯眯往那女同志口袋裏塞了一顆雞蛋,聲音溫柔:“我們就是問問,那如果有推薦信和票的話,批發大概是啥價格?”
那女同事手插兜摸了一下,态度這才平和了些:“要看你怎麽批發,批發多少,糕點果子種類很多,這眼看着要過年了,都是搶着來批發的,你沒有關系的話只能撿人家剩下來的批發了。”
孫曉梅瞬間就覺得這事兒難的很,她們根本沒有關系,錢也沒多少,這生意感覺鐵定賠錢,她正想勸白桃回去。
可誰知道白桃一點兒沒有想着放棄,還是溫溫柔柔真誠地笑着說:“果然長的好看的人心地也善良,要不是問了您,我這心裏都還沒底兒呢。”
這句話誇都那女同志本身不太好的态度瞬間變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摸摸自己的臉咳嗽一聲:“那你們要是沒有關系,還是趕緊去找找關系吧,現在這年頭沒關系可不好辦事。食品廠的貨很難搶的,誰會放心給不認識的人幫忙哪?”
她說着就要走,白桃卻把小白塞到孫曉梅懷裏,快步跟上去和那女同志并排走在一起,聲音真誠地說道;“多謝您提醒,但說實話我們還真的沒有關系,但我這不是想着如果能找到合适的人幫助牽線讓我進點兒貨,我就拿五塊錢出來當感謝費了。”
那女同志一頓,腳步放緩了,不自在地整理了下圍巾:“啥五塊錢啊?你說說看,我幫你問問。”
白桃跟她站着聊了一會兒,最終直接拿了五塊錢出來遞給她,女同事名字叫丁莉,她拿了錢态度那叫一個好,仔仔細細地把食品廠進糕點的價格告訴了白桃,具體能進到多少也跟白桃說的清清楚楚。
白桃又向丁莉保證,自己就算賣不完也不會來退貨,而且如果利潤賺到十塊錢以上會再給丁莉一塊錢,賺到二十塊錢以上給丁莉兩塊錢,以此例推……
丁莉心裏發癢,沒等白桃主動提,她又低聲說:“其實食品廠進貨價格也不是不能壓,這樣吧,我幫你再找我們主任問問,把價格給你壓低點,當然也不是一定能談成哈。你在這等我一會兒。”
白桃直接塞給她二十塊錢,丁莉拿了錢就回頭匆匆進食品廠了。
等瞧不見人影了,孫曉梅才咂舌:“桃子你真厲害!這麽會兒功夫跟她打得火熱,咱們才開口的時候我見她那冷冰冰的态度我都不敢再講話了,你咋知道她一定會答應跟咱合作的?”
白桃笑笑:“她圍巾很舊,腳上的鞋子也有些開口了,我直接拿出來五塊錢,沒有人能做到拒絕。”
這就是人性中最現實的地方,一擊即中。
許多事你不開口是沒有成功的機會的,開口了可能會被拒絕,但也可能會成功。
孫曉梅感嘆不已,可還是擔心:“她拿了咱五塊錢,現在又拿了二十塊錢進去,會不會……”
的确有這種可能性,白桃卻不害怕:“能在食品廠幹的都很珍惜這份工作,如果她敢昧下這筆錢,那我就敢在食品廠門口鬧,更何況我跟她說了以後可能賺更多的錢,她心裏有念想,肯定不會只貪圖眼前的利益。”
孫曉梅一向謹慎老實,被白桃說的心潮澎湃,甚至都激動了起來。
還不到半個小時,丁莉果然捧着一只紙盒子出來了,二十塊錢,進了滿滿的一大盒子過年走親戚要用的糕點果子。
他們這兒的人過年送禮酒和果子都是必備的,酒一般就是老白幹,果子則是蜜三刀,羊角蜜,大金果等等,無論再咋窮,過年送禮這幾樣是不能少的。
但從前大家都是去鎮上買,鎮上也就那兩三家商店,售價都是差不多的,附近十裏八村的人都去那買。
丁莉低聲說:“這裏面有五十斤,劃下來四毛一斤,票和介紹信我都給你弄好了,你們那邊鎮上的商店來進貨都是四毛五一斤,我看咱倆投緣就幫着你跟我們主任說情,你要是賣得好就再找我。”
白桃一雙杏眼裏都是笑意:“太謝謝你了!等我賣完了我還來找你,到時候給你帶點我們老家的特産!”
丁莉看着眼前的漂亮女人,不知道咋的心底生出來一股羨慕。
本身她瞧着這兩人穿着都是鄉下人才穿的老式花襖,不像是城裏人,可白桃一開口她就發現這姑娘機靈又大膽,說話還好聽,圍巾一拉下去,那張白淨柔美的面龐更是讓人心裏酸溜溜的,但又忍不住對她産生喜愛之情。
箱子打開,裏面是整整齊齊的五種果子,羊角蜜,蜜三刀,大金果,開口笑,芙蓉果,瞧着就又香又甜,小白一瞧見就喜歡得眼睛都變成月牙了,伸着小手要夠。
白桃拿了一只大金果讓她吃,小姑娘開心地咯咯咯直笑,逗得三個大人也都跟着笑了起來。
丁莉還有事要忙,叮囑了一番便走了,白桃跟丁莉便帶着一箱子糕點果子趕緊回家去了。
因為要趕着過年了,汽車站人很多,他們到汽車站之前,有一個年輕姑娘也才到汽車站。
這姑娘長得還算清秀可人,雖然不算特別美的那種,但瞧着很有親和力,是很讨大衆喜歡的那種臉蛋,她身上穿的比較時尚,一看就是外地來的,到處問路,找到了去狗尾巴村的汽車趕緊坐了上去。
去鄉下的汽車不比城裏的公交車,一路都很颠簸,可何清清上了之後卻覺得心潮澎湃。
她原本是怎麽都不會來狗尾巴村的,但幾個月前的一天,她一覺醒來發現了這個世界的古怪之處,原來自己是一本書中的主角,而她就是女主角,跟陸沉按照書中內容取消婚約之後,她立即前往徐茂華的部隊去找徐茂華,發現沒有這個人之後,她便想着來徐茂華的老家來。
書裏他們兩個是男女主,感情好的不行,徐茂華退伍之後做生意賺了大錢,把她幾乎寵上了天,這輩子,她要提前找到徐茂華,跟徐茂華提前戀愛!
還有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關乎她的水蜜桃事業。
書中提到的是徐茂華的前妻死後,留下來一些結果子很甜的水蜜桃樹,徐伶俐把樹買下來送給她,她利用這些樹成就了自己的水蜜桃事業,成為全國知名的女企業家,與徐茂華郎才女貌好不般配!
想到這輩子自己提前把水蜜桃事業搞起來,再提前跟徐茂華好上,親手幫助徐茂華把生意做的更大更強,何清清都忍不住笑出了生意。
車上人都紛紛扭頭看她,何清清這才收起笑意。
未來是很美好,但此時此刻颠簸髒亂的鄉下汽車,還是讓她有些心煩,她又琢磨着自己現在跟茂華不認識,到了狗尾巴村住哪呢?要不還是只能先住陸沉家,但也不能讓人議論,要不就對外說自己是陸沉的表妹吧!
反正,陸沉這個人是個很好說話的人,她到時候聲音大一點,态度強硬一些,陸沉肯定說不出拒絕的話。
等她一步步接近徐茂華,跟徐茂華結婚之後,就可以徹底把陸沉這個絆腳石給甩開了!
何清清坐的那班車跟白桃孫曉梅坐的班車只差了半小時,等白桃孫曉梅到村裏的時候,何清清已經找到了陸家。
一路颠簸得令何清清絕望,到了狗尾巴村又七拐八拐地雇了一輛牛車才到了狗尾巴村,下了牛車,何清清腿腳發軟,要不是靠着那點對徐茂華的幻想,她真是後悔來這裏受苦!
但一想從前徐茂華對自己的寵愛,她想吃什麽徐茂華都給她買,要什麽有什麽,天底下就沒有徐茂華解決不了的問題,他就像是生來就為了寵愛自己的,何清清就咬着牙繼續走下去了。
她一定要在狗尾巴村安頓下來,而後一步步接近徐茂華!
沒一會兒,何清清就問到了陸家在哪裏,她特意告訴自己問路的村裏人自己是陸沉的遠房親戚,為的就是撇清跟陸沉的關系。
何清清在陸家門口站定,思前想後敲了門。
陸沉聽到敲門聲,心想這次肯定是白桃回來了,跑得去開門,可等一開門,他滿臉都是驚愕!
瞧見他這幅活見鬼的樣子,何清清忍不住一笑,搓搓手往裏走,好奇地四處看,一邊嫌棄地說:“陸沉,你老家怎麽這麽破啊?又遠又破,這怎麽住啊!我大老遠過來,你幫我收拾一間屋子出來吧,我要休息休息,對了,有沒有熱乎乎的粥可以吃?我快被凍死了!”
陸沉看着她,心裏七上八下,當初跟何清清訂婚其實是被逼無奈,何清清的大伯是院長,有一次何清清去醫院找她大伯有事,認識了陸沉,兩人也算是朋友了。
有一回陸沉上夜班,何清清大晚上發燒到醫院去看病,正好碰到了陸沉,她不知道咋回事抱着陸沉不松哭得眼淚汪汪的,陸沉還沒來得及掙開她的手,就被偶然路過的院長以及兩位主任看見了,所有人都認定陸沉跟何清清有男女關系。
謠言傳得很厲害,何清清找到陸沉眼淚汪汪地問他怎麽辦,說人家都認為他們兩個有一腿,說她不正經,最終,陸沉心一軟,提出了訂婚。
陸沉本身不想答應,院長也找到了他敲打了一番,又說何清清難過得鬧自殺。
那時候他心裏喜歡的人正好嫁人了,正逢失意的時候,只覺得跟誰結婚都差不多,便點頭答應了。
訂婚之後,何清清要啥陸沉也都盡量滿足,吃穿打扮他都給她出錢,就是兩人之間不夠熱絡,手都沒有牽過,有一次何清清跟他對視故意閉上眼等着他親自己,陸沉卻忽然起身說還有事直接走了。
何清清氣死了,但一邊想着陸沉長得好,工作也好,醫院那麽多年輕姑娘都喜歡他,他卻偏偏跟自己處對象,就覺得倍有面子,一方面卻察覺到了陸沉不是很喜歡自己。
兩人之間的關系說好也不算好,說不好吧,陸沉也滿足她除了親熱之外的一切要求。
原本何清清想着就這樣過吧,也許結婚之後陸沉就熱絡了,可誰知道就發生了陸家哥嫂出事的意外,聽到陸沉跟她說所有存款都給大哥大嫂還債,沒辦法再給她買最新款的連衣裙時,何清清炸毛了!
“陸沉!你大哥大嫂的事情跟你有什麽關系啊?他們的債怎麽輪到你去還了?那兩個拖油瓶送去他們姥姥家不就行了?再不濟送去孤兒院!我可告訴你,我是不會同意你收養他們兩個的!”
那一次,陸沉沒有遷就她,只是聲音淡淡地說:“債我已經替他們還了,倆孩子我也一定會收養。”
何清清氣得不行,回家痛哭一場就做了個夢,夢到自己跟徐茂華的事情,醒來就痛痛快快地跟陸沉選擇了分手,但心中恨意滿滿,分手之後立即找到自己大伯添油加醋哭訴一番,最終又聯合自己哥哥制造了一場醫療事故,逼得陸沉丢了工作回了老家。
除此之外,她到處散步消息說陸沉就不是個男人,拉女人的手都不敢拉,平時生活也娘們唧唧的,肯定是那方面有問題!
她不僅在醫院那邊散步這樣的消息,甚至還找到有親戚在狗尾巴村的人,讓人打電話到老家去說這個事兒,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玄乎,到最後陸沉丢了工作,名聲也變得很差。
但何清清依舊覺得陸沉不會拒絕自己的要求。
“陸沉,你是個大好人,咱們雖然分手了,但還可以做朋友對不對?從前路邊的小狗你都會救,你總不會看着我流落在外面吧?再說了,我也是怕你分手之後想不開,特意來看望你的,回頭你對外就說我是你家遠房親戚吧。好不好?”
可誰知道,陸沉直接攔住了她想進堂屋的腳步,聲音裏都是冷淡。
“何清清,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分手了就是分手了,沒必要再接觸,對你對我都不好。我是對人都挺好,但不代表我傻,當初我們訂婚是你故意的吧,大半夜到急診室抱着我哭,你知道我是一個男的發生了那種事情必須要對你負責,知道我心軟。後來那場醫療事故以及我被醫院開除,也都跟你有關系吧,何清清,我們結束了,我不想跟你再去說從前的對錯,因為我已經結婚了,我現在所有的時間都只想放在我妻子的身上。”
何清清瞬間瞪大眼!
她在那一刻渾身冰涼!
因為陸沉雖然從前對她不怎麽熱絡,但陸沉身邊始終都只有自己啊!更何況那本書裏還說,陸沉在跟她分手之後幾十年都沒有娶過,一直都很消沉!
這是怎麽回事?再聽聽陸沉那滿嘴對他現任妻子的在乎,讓何清清瞬間委屈又憤怒!
“你結婚了?陸沉?你怎麽可能結婚?我們才分手幾個月!你不可能結婚的,你不是會心裏藏着我,永遠都不會喜歡上任何人嗎……”
陸沉有些不耐煩了:“何清清,請你出去,否則會讓人誤會我們之間還有什麽。”
何清清對陸沉确實也并不算多喜歡,她只是喜歡那種擁有別人都得不到的男人的快樂,再加上夢裏的徐茂華那麽好,她現在滿心都是徐茂華,怎麽會喜歡陸沉?
可親耳聽到陸沉這樣對自己說話,還是讓她委屈又難過。
何清清眼淚瞬間掉下來,白淨臉蛋上都是傷心:“可是陸沉,就算以前的事情都不提了,我們好歹也是相識一場,我大冬天的跑到你們村,你不收留我,讓我去哪裏呢?再說了,我就不信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我了,你以前很喜歡我的呀!”
白桃在村口跟孫曉梅分開之後回到陸家,才走到門口就聽到了這幾句又委屈又嗲的撒嬌。
她心中咯噔一下,原本想趕緊離開,給陸沉跟這個姑娘留夠談話的時間,可誰知道懷裏的小白忽然軟軟地說:“媽媽,餓……”
白桃頭皮一麻,而陸沉臉色一沉,趕緊出來開門,他在見到白桃的時候第一時間伸手把小白接過來,而後笑道:“白桃,你們去哪了?我想着去接你們,問一圈也不知道你們去哪裏了。”
小白也是跟着白桃出去轉悠大半天累極了,到了陸沉懷裏靠着陸沉的胳膊簡直是秒睡。
白桃看了一眼何清清,笑了一下說:“我去了一趟縣城有點事。陸沉,這是你朋友嗎?快請家裏坐,外面太冷了。那個,我去裏面哄孩子睡覺,你們在堂屋聊。”
她那樣子像是恨不得趕緊逃開,何清清擦了一把淚,勉強一笑:“你好,我是何清清,是陸沉的前未婚妻。”
本身何清清想隐瞞這個身份的,不知道為啥她看到眼前女人的第一瞬間,就起了嫉妒心,想碾壓這個人,尤其是看到這個女人這麽漂亮!她就想立即告訴她,自己是陸沉之前的未婚妻!
白桃很意外,而她那意外的表情也讓何清清很滿意。
“我們訂婚一年半,因為吵架取消了婚約,但我跟陸沉還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我來看看他,你……不會介意吧?”何清清沖白桃無辜地一笑。
白桃趕緊說:“啊不介意不介意,那個,陸醫生,你們聊,我進去哄孩子!”
可陸沉卻直接把小白放到東廂房的被窩中,給孩子蓋好被子,立即站了出來,把白桃也推着出來了。
他實在是忍無可忍,對着何清清說道:“何清清,我再說一遍,我是一個多月之前跟你取消了婚約的,我們之間的對錯我不想再追究,更不想跟你做什麽好朋友,我們只是陌生人。你聽懂了嗎?這裏現在是我跟我妻子的家,請你馬上離開!”
何清清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陸沉,冷漠無情毫不客氣!跟以前的他完全不像。
從前的陸沉,對什麽事情似乎都不太在乎,旁人占他便宜就好像是無所謂一樣。
他到底是怎麽了?
何清清含着淚,眼睛紅紅的,轉身就跑。
她也是個人,也有自尊心,這樣難聽的話她也受不了!
何清清一走,白桃心裏七上八下,她知道原書劇情,便也知道陸沉對何清清的愛意,兩人婚約取消之後陸沉幾十年未娶,一直都在鄉下對待感情很消極,應當是很喜歡何清清吧。
至于陸沉為什麽現在對何清清态度這麽差,應該是因愛生恨?
白桃琢磨了下,問:“陸醫生,你要不要追上去啊?人家小姑娘畢竟也可憐,你跟她解釋解釋,咱倆是假結婚……”
她才說到這,陸沉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也複雜的很。
“我不會去追的,白桃,咱們既然決定結婚,無論是合作關系,還是真的夫妻,都該領證的,否則回頭生産隊辦事也不方便,明天我們去把證領了吧。”
白桃心中七上八下,其實自己跟陸沉結婚只是當時權宜之計,但如果因為自己跟他結婚耽誤了他追求他的真愛,那豈不是麻煩大了?
雖然按照書裏劇情,何清清跟徐茂華才是官配,但陸沉要是加把勁,也不是不行……
白桃斟酌着開口了:“其實,我們沒有領證,現在也不算結婚,既然她都找來了,你還是跟她說清楚的好,別讓她誤會了……”
陸沉快被氣死了,他深吸一口氣:“她誤會什麽了?”
這是白桃第一次見到這麽嚴肅的陸沉,忽然間莫名理虧,加上跑一天也很累,只能無奈說道:“算了,你,你自己看着辦,我太累了,我去休息一會兒。”
白桃去洗了把熱水臉,才坐下來準備算算賬,看看這一箱子糕點果子自己大概能賺多少錢,才算了一會兒,就聽到輕輕的敲窗戶聲音。
陸沉端着一碗雞蛋茶,聲音裏還帶了些氣:“給你沖了雞蛋茶,你喝不喝?”
白桃有些意外,但她跑半天确實也渴了餓了,趕緊出來了,陸沉把裝了雞蛋茶的碗跟勺子遞給她:“今天夜裏去給大劉村的一個老太太看病,人家給了十個雞蛋當醫藥費,我燒了開水給你沖了一碗,裏頭放了白糖,喝吧。”
他說完就走到院子角落裏,拿起來那幾棵桃樹樹苗,随意地問:“這桃樹苗咋種?有啥講究嗎?”
白桃看着碗裏漂亮的雞蛋花,拿小勺子喝了一口,甜絲絲的香噴噴的,雞蛋花軟滑可口,實在是美味!
她忍不住都帶了笑意:“你放着回頭我來栽吧。”
陸沉想了想,說:“好吧,我先把坑挖好,等你回頭自己栽。”
他本身就個兒高腿長,毫不費力了地挖了幾個坑出來,白桃一邊喝雞蛋茶一邊坐在門口看着他,陸沉挖了坑之後,又開始去翻旁邊的地,留着回頭種菜用,翻完那塊地,他又去劈柴,幹活兒又仔細又好,那劈好的柴都碼得整整齊齊的,說實話,看陸沉幹活還真是賞心悅目。
陸沉幹着幹着冷不丁地擡頭看向白桃,白桃手裏的碗差點滑落,尴尬地看着他一笑:“那個,陸醫生,你幹家務也是挺厲害的,我剛剛想了想,你跟你未婚妻的事情還是要解決下的,你們之前訂婚一年半,肯定是有感情的,我跟你之前是因為偶然狀況被逼無奈,不能因為這個耽誤了你們……”
陸沉冷笑一聲,氣得暗暗咬了下後槽牙,問:“偶然狀況?被逼無奈?白桃,雖然我覺得我們結婚是倉促了些,但我是真心想跟你過日子的,如果說你不是真心的,那我也沒辦法強迫你。這麽的吧,咱倆現在統一口徑,如果你也是真心跟我過日子的,那咱們明天去領證,如果你不是,那咱們就算了。”
白桃怎麽會不是?她感覺陸沉這個人很不錯,他沒啥錢,但結婚辦的不錯,又是個醫生,對小白好的很,她娘兒倆才到陸家他把一切吃的用的都準備的好好的,晚上洗腳水都打好,她真是做夢能夢到這樣的男人都笑醒了。
不說其他的,就說自己手裏的這碗雞蛋茶,那都好喝的很。
白桃猶豫了下,陸沉心一寸寸地冷了下去,他就知道白桃對自己沒有任何雜念。
沒等白桃回答,陸沉直接出去了,白桃嘆了一口氣,心裏也有些悵然。
她不知道陸沉出去是幹什麽了,但很快又回來了,晚上一家子吃了一頓手擀面,等睡覺之前陸沉照例把洗腳水都打好,又給她灌了個熱水瓶子。
第二天白桃才睡醒,正想着去找孫曉梅商量挨家挨戶去推銷糕點果子的時候,陸沉已經穿得整整齊齊地等她了:“今天去領證嗎?我借好了自行車。”
白桃瞪大眼睛,她正猶豫,陸沉把小白抱起來:“叔叔給你做了炖雞蛋,雖然沒你媽做的好吃,但也很香的,滴了芝麻油,你嘗嘗。”
他特意去跟隔壁大嬸請教的,水和雞蛋一比一做出來的,确實還不錯,小白一口一口吃得高興。
等白桃洗好臉刷好牙,發現陸沉煮了些挂面,大毛小毛都已經在吃了,她只能也盛了一碗吃掉。
陸沉給小白喂好炖雞蛋,又給小丫頭擦擦臉洗洗手,接着就目光炯炯地看着白桃。
白桃被他目光壓得直不得勁,只好說:“我去梳梳頭。”
她趕緊進屋對着鏡子輸了梳頭,編了兩個麻花辮又挽成一個發髻,整個人便立即有了另一種清冷的氣質,白桃想了想,換上了結婚那天陸沉給她買的紅襖,又往臉上塗了些蘆荟膠,皮膚顯得水潤了許多,這才有些忐忑地出來了。
雖然說兩人結婚是陰差陽錯,但畢竟是去領證,她還是希望能在這個日子變得好看些。
陸沉瞧見白桃特意收拾了下,心中的郁氣總算微微消散了些,他覺得白桃應當還是注重跟他領證這件事的,否則也不會打扮一下。
這一次還是陸沉騎着自行車,白桃抱着孩子坐在自行車後座上,似乎與上次陸沉帶他們娘兒倆去醫院是一樣的。
但又不太一樣,這次的自行車後座上陸沉特意鋪了棉墊子,坐起來軟乎乎的很舒服,而上次他們是醫生和患者的身份,這次卻是要去領證的,要去成為一家人的。
雖然不知道這一家人會當多久,但這目前短暫的幾天卻也是讓人能明顯感覺到很高興的。
可何清清呢?白桃有些煩躁,她其實想不通何清清為什麽放棄陸沉這樣的男人?難道真的是因為陸沉不行?
想到陸沉幹活兒那個架勢,也不像是不行的樣子啊……白桃猛然打了個冷噤,自己在想啥呢!幸好現在是對着陸沉的背,他看不見自己的紅臉,否則豈不是尴尬!
但再想想,書中世界裏,何清清跟徐茂華才是一對,陸沉只是個男炮灰,何清清大抵是不會回頭的。
白桃輕輕嘆氣,陸沉這個炮灰其實也有點可憐。
她抱着小白胡思亂想了一通,一擡頭就發現快到鎮上了,心中陡然慌了起來,轉頭時瞥見路邊的一株野生的臘梅樹,樹枝上稀稀拉拉幾多臘梅,她立即喊道:“陸醫生,你先停下來!”
陸沉本身也有些緊張,忽然被叫停,立即雙腳點地停了自行車,一顆心在那一霎那不住地亂跳,他艱難地平息自己心裏的驚愕,回頭眼神複雜地看着跳下車子的白桃。
“你反悔了?白桃,結婚不是兒戲,不是一會兒說願意一會兒說不願意的。”
那樣會讓他的心一會兒高興,一會兒疼。
白桃也有些錯愕,趕緊解釋:“不是!我是看見了那棵臘梅樹,我想……去摘一朵臘梅戴頭上,你們男人肯定不能理解,我就是覺得不管咋說這是領證嘛,打扮好看一點也算是個紀念。人活一輩子……這樣的日子也沒幾次,我想鮮亮一些,寓意也好……”
她聲音越來越弱,陸沉卻整個人都放松了,唇角也帶了笑意。
白桃趕緊說:“好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