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楚子凱

客廳裏的氣氛極熱,衆人尖嘯地嘶叫,客廳中央,年輕的女孩衣衫半解,露出肩頭跪在地上扭動上身,妩媚性感。燈影淩亂,音樂都變成了催情的藥劑。

這是個夜晚的妖魔窟,荷爾蒙在酒和藥的撩撥下無極限釋放。

路語茗抓起一個酒瓶,用盡全力敲在了音響上,破碎的聲音刺耳,四周驀然安靜下來。路語茗盯着吉如和景樂晔,冷冷地說:“跟我走!”

他們來的時候一切還很正常。私人別墅的客廳很大,顯眼的位置還放着鋼琴。

景樂晔也來了,穿着風衣戴着口罩眼鏡,進了門才摘下。景樂晔看到路語茗,先是有些驚奇,但之後立刻恢複平靜,代James向路語茗道歉。

路語茗在劇組和景樂晔交流不多,只聽說這人出了名的沒脾氣,但看到認識的人,心裏莫名的不安倒是少了幾分。

吉如的朋友,大多是學生打扮,大家坐在沙發上,聊些電影上的話題,溫馴又安良。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話題就開始變味,氣氛也變得微妙起來。有人跑去跳舞,音樂也變得吵鬧。

吉如笑着稱路語茗是自己最近的目标,雖然有玩笑的意味,但路語茗并不喜歡,冷臉反駁,卻被衆人哄笑。

路語茗的臉更冷,景樂晔靠上來打圓場:“小路,本來就是來玩的,你不要這麽認真。”

“這種玩笑,我不喜歡。”路語茗避開了景樂晔的觸碰,“我想我們還是早點離開,明天還要拍戲。”

正這麽說着,有人把一顆球狀的小藥丸扔進了吉如的酒杯。路語茗恰好看到,第一反應就是某種致幻劑,做樂隊的在這方面總是有些了解,圈內實在不缺少被它毀掉的人。

那人把酒杯遞上來:“如如,加了料的,和小路來一點,大家都放松放松。”

“嗯哼。”

路語茗扣住吉如的手,不給他去動那杯酒。但吉如大笑着撫開:“說好來玩的,小路你不要這麽掃興嘛!”

笑完吉如仰頭喝幹了那杯酒。四周一片叫好。路語茗意識到自己今天進錯了場,吉如為什麽要騙自己來,這裏有太多的可能,讓他不得不防。

路語茗立刻轉頭去找景樂晔,卻發現他近乎饑渴地抓起一杯“加料”的酒灌了下去,但喝得太急,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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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語茗臉色大變,景樂晔也是被吉如勸來的,現在這個樣子卻根本不像是新手,更像瘾發作了在找藥!

景樂晔是《不不劍》的主角,卻可能有毒瘾,這幹系太大。

路語茗撲上去,跪在景樂晔的身邊,抓住他肩膀:“你給我把酒吐出來!”

“小路你幹什麽呀!”吉如不高興了,居高臨下,拉開路語茗,“一起來嘛!”

說完,吉如抓了一杯酒又喝下去,居高臨下,捧起路語茗的臉,不由分說親了上去。

吉如的動作極快,力氣極大,猛然一擊,路語茗淬不及防竟然讓他得逞。吉如撬開路語茗的牙,一口酒渡過去。

淡淡的酒精味沖到路語茗口腔,路語茗只覺得惡心到極點,揮手就是一拳,推開吉如,吐出那口酒,抓起手邊的茶水漱口。沒想到,那水的味道也變得奇怪。

吉如被路語茗一拳擊翻,翻過身也不追,就近和景樂晔滾成了一團。路語茗站起來猛退了幾步,再看四周,不知道什麽時候這群人已經開始妖魔化了。

路語茗只覺得心跳過速,滿身找手機,但卻找不到。路語茗匆匆往門外走,門口有臺座機電話,他進門時是注意到的。路語茗走到一半,卻被個男人抓住胳膊。

路語茗眼前模糊,當機立斷,一腳就踹了出去,但力道卻變得輕飄飄。路語茗發現自己眼睛發花,知道是誤吞的迷幻劑發作了。

幸好路語茗吞下的迷幻劑是一點點,現在只是想睡得厲害,周身都泡在溫水裏般舒服松弛。就好像楚修寧在自己身邊,不需要說話,就覺得安心溫暖。

路語茗反應變得遲鈍,眼前重重疊疊竟然都是楚修寧。他被那人拉住了胳膊:“寶貝兒,來喝水。”

“嗯。”路語茗變得乖巧,但下一秒路語茗抓起送到自己唇邊的水杯,狠狠扔到牆上,碎片落了一地,路語茗推開身邊的人,撲上去抓起一片攥在手心。

血順着指縫流出來,痛感把路語茗帶回現實,路語茗跪在地上,面前一片水漬,和純黑色的大理石地板合成一面鏡子,映出人影。他盯着倒影的眼睛,漆黑卻帶着迷蒙水氣,強烈的嘲笑滿溢出來:“開什麽玩笑,他怎麽可能叫我寶貝……真惡心。”

路語茗自嘲完,緩慢站直,手心還攥着玻璃碎片,恰好看到座機電話,抓起來,居然只是個擺設,什麽聲音都沒有。路語茗失望至極,扔了電話,走回到場中間,推開滾出一團的幾個人,拉出吉如和景樂晔,擡手就各給了兩人幾巴掌。

吉如似乎感到疼,咬了咬牙;景樂晔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扭來扭曲,根本沒有一絲清醒的跡象。

路語茗餘光裏又看到剛才抓他的男人,那人抱着肩,一副坐山觀虎鬥的模樣。

路語茗氣急,松開手心的玻璃片,拿過手邊的酒瓶,反手敲在了身後的音響設備上,“吱啦”一聲拉長音,*的音樂消失了,全場安靜下來,連*的聲音都消失了,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覺。

路語茗不管,抓着半截酒瓶,淩厲的鋒口按在了吉如的脖子上,他看着趴在他腳下的景樂晔和吉如,冷冰冰地說:“跟我走。”

景樂晔兀自自我沉迷着,伏在地上,抓酒杯要喝。路語茗揮手去攔。

吉如被按在他脖子上的玻璃吓得夠嗆,見路語茗轉頭,立刻爬了幾步,想到剛才路語茗甩手,滴到臉上的液體熱乎乎的,再伸手摸,“卧槽”一聲跳起來。

吉如已經完全沒有迷醉的樣子了,只是被他抹開的紅色液體在他臉上,拉開一條線,長長的,顯得滑稽又血腥。吉如看着路語茗滿手血,回頭就大嚷:“老大,我演不下去啦!”

路語茗還在和景樂晔較勁,猛然聽到吉如元氣滿滿的聲音,轉過頭,看到吉如沖着個男人嚷嚷,就是剛才攔着自己叫“寶貝”的那個,路語茗愣了一下。

男人大喇喇坐在一張高背椅上,一張臉鋒利冷銳,眼眉、鼻梁、嘴唇都如刀削,直且薄情。男人雙腿交疊,十指交叉握住抵住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路語茗,動作間一股居高臨下盡在掌控的優越自信,刻薄邪氣。

但這人的眉梢眼角,确确實實有楚修寧的影子。

路語茗不傻,心念轉了幾轉,從容推翻景樂晔面前的酒杯,站起來,腰背筆直,看向男人:“楚子凱,你找我做什麽?”

楚子凱,楚修寧的哥哥。能讓祁天霸帶話給楚修寧,讓他回家的人。路語茗沒想到和楚修寧的家人初次會面,竟然用這種方式。

楚子凱被認出來也不驚訝,倒是對路語茗更欣賞了:“找你來,當然是為了我那個消失三年,久不歸家的弟弟。”

“你找他做什麽?”

“哥哥找弟弟,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楚子凱的聲音低沉陰冷,語調輕忽散漫,“比如聊聊三年前他喜歡的人,比如問問他的肩膀還疼不疼,又比如說說童年。”

“據我所知,他不想見你。”路語茗冷笑,“所以你說的那些,大概都沒機會聊。”

“想不想見,是他的事。見不見得了,卻不只是他的事情了。”楚子凱似笑非笑,漫不經心,“不然,我為什麽要費勁找你來呢。”

正說着,大門就被一腳踹開,楚修寧沖進來,身後跟着潘昌。

潘昌一眼看到路語茗和吉如都好好站着,松了口氣。楚修寧聽劇組的人說路語茗找他,再回找,就聽說跟吉如去玩了。楚修寧擔心,開着車就沖來了。現在兩人都沒事,白擔心了。潘昌想着,轉頭就見景樂晔狗一樣趴着舔酒,差點沒瘋。

楚修寧不管什麽吉如、景樂晔,連楚子凱他都沒看一眼,徑直走到路語茗身邊。楚修寧抓起路語茗的手,攤開,看到血肉模糊一片。

路語茗想起楚修寧說過,保護身體是演員的職業道德,有些心虛,卻還強硬地說:“沒事。”

楚修寧問:“除了手,還有哪裏?”

路語茗搖頭,身體卻不自主地打晃,強撐的一口氣早就在楚修寧進屋的時候卸了。迷幻劑的效力又開始占據主導,暈暈乎乎地,路語茗握了握拳,這次卻連痛都感覺不到了。他只好抓着楚修寧的胳膊,頭抵在楚修寧胸口。

這樣的示弱姿态,路語茗之前從來沒有過。

楚修寧扶住路語茗,攬住他的腰,把路語茗按在自己懷裏,擡頭看向楚子凱:“你到底對小路做什麽了。”

聲音低沉,甚至聽不出怒火。

楚子凱卻驀然坐直身體,眯起眼望着楚修寧。兩兄弟像仇人,四目相接,無數交鋒閃過。

楚子凱松了勁,嗤笑一聲:“做什麽?我要是告訴你,我給他下迷情的藥,你是不是得獻身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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