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商戶贅婿21
喬家的田莊距離賀家村并不遠,喬楠又讓下人時常關注賀家那邊的動靜。
因此,趙立軒和俞州的争吵,喬楠很快就聽說了,當即就吩咐了雨竹過來堵人。
他要見趙立軒,自然不是餘情未了,而是有正事的。
他重生的時機有些糟糕,為避免前世悲劇發生,他做事情必須有個輕重緩急,先讓父親分家擺脫二房,為應付二房接下來的算計做準備,才最緊要。
其它的,他則直接抛到了腦後,打算以後再說。
既然現在趙立軒主動出現,那他正好趁機會,将他以前送給趙立軒的東西拿回來。
至于對趙立軒的感情……
他前世死時都幾十年沒見過趙立軒,連對方模樣都忘記了,哪裏還有什麽感情可言。
就算是曾經有婚約的時候,他其實對趙立軒也說不上喜歡,當時不過就是未婚夫之間的好感罷了。
畢竟禮教規矩擺着,趙立軒又要努力讀書科考,他們私下裏見面次數并不多,都是書信來往,他更是個理智清冷性格,不可能就此情根深種的。
所以,對喬楠來說,趙立軒就是個曾經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倒是另一邊。
趙立軒在見到雨竹,又聽說喬楠邀自己見面時,心情又喜又憂。
喜的自然是喬楠肯見他,心中定是對他也還有情;憂的則是他負了楠哥兒,若看見楠哥兒充滿恨意的目光,他該如何心如刀割?
帶着這般忐忑心情,趙立軒跟着雨竹到了喬家田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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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家田莊的院落,修得很是漂亮。
清幽竹林,潺潺溪水,院子裏挂滿紗帳随微風飄動,再配上樹梢鳴叫的蟬鳥,着實是個養病的好地方。
喬楠在田莊住了這些天,先前落水留下的病症,除了子嗣方面難以醫治外,其他都好得差不多了,面色紅潤,已經和常人無疑。
身着青衫,坐在石桌前飲茶賞景,端的是清俊昳麗,風華無雙。
趙立軒一直都知道喬楠不僅長得好,氣度更是半點都不像個商戶出身的哥兒,能夠讓人一見傾心,但現在不過數日未見,對方身上的光芒,好像更盛了。
他以為退婚後,楠哥兒會像他一樣心如刀絞,郁郁寡歡;
但事實上,退婚的事情對楠哥兒好似并未有任何影響,楠哥兒對他的感情,也好像并沒有他想象的那麽多。
意識到這個事實,趙立軒只覺得胸口有些發悶。
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将心中情緒壓下,目光貪戀地看着喬楠臉龐,聲音苦澀又躊躇,
“楠哥兒,我……對不起,你現在身體怎麽樣?好些了嗎?前幾天,我向你家遞了帖子,本想去見你,可……”
現在喬家大房恨死他了,他別說見楠哥兒了,連喬父喬母都沒能見到。
喬楠這些天雖住在莊子裏,但關于縣城的消息還是知道的,爹娘擔心他在莊子裏待得悶,時常讓人過來送東西,說些縣城最近發生的趣事。
他并不意外趙立軒會去找他,畢竟對方現在還很喜歡他。
記得前世退婚後,趙立軒也找過他,還說會想辦法幫他重新找一門好親事,将來若能青雲直上,也定照拂他爹娘弟弟,以作彌補。
只是那之後沒多久,家裏就接二連三出了事,讓他不得不嫁到縣令府沖喜。
再後來,他就再也未見過趙立軒了,一輩子被困在縣令府的後院,只能偶爾偷溜出去透個氣。
很顯然,趙立軒又食言了。
說什麽幫助他彌補他,全部都是空話,真心覺得愧疚,怎麽會眼睜睜看着他被關了一輩子。
要知道,趙立軒可是不到三十歲,就成了當朝首輔,權傾天下,救他不過舉手之勞罷了。
既然前世這些人能夠眼睜睜看着他求助無門,那麽這輩子他也能無動于衷的,冷血地看着這些人自己作死……
看見此刻趙立軒臉上一副情深似海的神情,喬楠半點觸動都沒有,只覺得可笑至極。
若不是為了要回他的東西,他真的一句話都不想再跟這個沒有擔當,食言而肥的人說。
放下茶杯,喬楠打斷趙立軒自我感動的煽情,
“趙郎君,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說了,如今你即将另娶,我也即将招婿,再談往日之事無甚意義,若真覺愧疚,那便從此陌路,各自歡喜。”
語氣淡然中盡是決絕之意。
趙立軒只覺胸口痛得難以呼吸,“楠哥兒,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你恨我是應該的,但從此陌路我做不到……你如今處境皆是因為我,我怎能就此放手不管你?”
“楠哥兒你放心,我定幫你重新找門好親事,今生今世護你一輩子,我發誓。”
很美好的承諾,和前世一模一樣。
只可惜都是空話,未來的誓言最是廉價,一點實質性的彌補都沒有。
“可是我不想要,趙郎君莫要再說了,以前的事情到此結束。今日我邀你前來,并不是說這些的,只是想向你讨回一件東西。”
喬楠擡手搖頭,态度看似平和,實則決然強硬。
再也不見往日半分溫潤和情誼。
這一刻,趙立軒後悔了,他後悔退婚了,後悔當初沒能再堅持一下。
他是喜歡喬楠的,到現在都還喜歡着,是他對不起楠哥兒,他不求獲得楠哥兒的原諒,只求今生下半輩子,能夠守護對方就好。
可終究,事情還是走向了他最不願意面對的發展……
趙立軒感覺心髒仿佛被利刃攪碎,好半天才澀啞着聲音詢問,“你要何物?”
“去年七夕,我與公子交換的信物。”
去年七夕節,趙立軒送了他一支玉簪,說是定情信物,那時他們還是未婚夫關系,未婚夫送定情信物,他總不能不收吧,何況他當時對人還挺有好感的。
不過以他當時對趙立軒的感情,還沒有深到送定情信物的程度,所以根本沒有提前準備。
見趙立軒失望,他心中過不去,便将自小佩戴的玉佩送了出去。
這麽重要的東西,必須要回來。
只是收回定情信物這一舉動,對于趙立軒來說,不亞于又一個重錘,讓他幾乎暈厥。
楠哥兒當真對他是再無半分情誼了啊!
如此決然斬斷他們曾經的關系。
不留一絲餘地。
趙立軒嗓子仿佛被灼燒壞了般說不出話,整個人坐在凳子上動彈不得。
喬楠依舊神情平靜,耐心等待他的行動。
好半晌。
确定喬楠心中真的再無自己一絲一毫地位,趙立軒只能将随身戴在身上的玉佩拿出來,顫抖地放到石桌上,留下一句無力的聲音,
“對不起……”
然後頹然離開。
喬楠看着對方的背影,心情依舊毫無所動。
趙立軒這個人就是這樣,看上去永遠情深似海,可實際上毫無作用,在感情和家事上,總是猶豫不決,拖泥帶水,糊塗至極。
不過這都跟他沒關系了。
反正以後不是他的男人,用不着他去改造引導。
搖搖頭,喬楠将人抛到腦後,把注意力放到剛剛拿回來的玉佩上,臉上終于露出笑容。
上輩子他最遺憾的事情,除了爹娘和兩個弟弟,就是沒能要回這塊玉佩了。
他其實不是爹娘的親生孩子。
準确的來說,爹娘應該算是他的姨父姨母,他的親生父母在他剛出生的時候就死了,據說那年鬧瘟疫,死了很多人,他父母就是其中不幸的之一。
很小的時候,爹娘就把真相告訴了他,這玉佩是他父母留下的遺物。
東西不貴重,但意義重大。
今生他定要好好珍惜,再也不能把東西遺失了。
喬楠心情大好朝雨竹吩咐,“雨竹,你去找根紅繩來,這玉佩我要挂頸間才安心,戴腰上容易丢。”
“是公子,這就去。”
雨竹點頭,馬上就轉身小跑去找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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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剛剛離開田莊的趙立軒,和正在縣城準備嫁妝的喬旭,突然齊齊吐出一口鮮血,雙雙暈倒在地。
正好走出賀家村,與趙立軒再次打照面的俞州:……
這主角攻咋回事,天天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