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罪證确鑿

噢，他也沒幹什麽。

只不過被程家人找出“證據”——證明是他制造的病毒，并進行了傳播。

至于之後獻出血清拯救世界什麽的，不過是他為了獲得國王的嘉獎，所做的一系列卑鄙無恥的行為罷了。

總之一句話，病毒跟血清都是他暗地裏聘請瘋狂科學家所造的，傳播是他弄的，而進獻血清的目的超級惡劣，也很卑劣。

所以，他就是程家人在全國性的社交媒體上所評價的那樣，是個十惡不赦，品質爛到了塵埃裏的壞人。

——程二清怔然看着大屏幕上關于他的種種罪行的證據，那些畫面、聲音，那些所謂的佐證資料……真的，即使是身為當事人的他，也很想對搜集到這麽多“證據”的人說句“真厲害”。

太厲害了。

每個證據之間邏輯之嚴密，鏈條之完整，類別之齊全，可證度之高，簡直都可以上帝國法學院的名師講堂，拿來開課了。

“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在那場病毒感染中失去妻子的大法官沖着程二清憤怒的問道。

——呵，無話可說。

程家人真的好手段，不過半個月時間，就給他整了這種大罪名，真是辛苦他們了。

從在樓梯口那場颠倒黑白的“戲”開始，他為財産推倒親弟，到現在僞裝自己是帝國拯救者結束，這一切的事件，無非就是為了不讓他成為貨真價實的“帝國之光”，繼而可能脫離程家控制，甚至會為了那個因為程家而死的媽媽對抗程家——

這種腦補出來的理由，程家竟然也會當真，最後還采取措施想弄死他——

他也只能大寫出一個“服”字吧。

如果不是系統跟他解釋，說實話啊，他還真不能想象出來，這所謂“世家人的心思”，能這麽離奇肮髒，而費這麽多功夫栽贓他的真相，竟會是這麽狗血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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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媽夠了。

“說話！再不說話，我視你認罪！”

大法官不耐煩的催促道。

程二清慢慢看了一眼審判席上的人們，看了一圈參加訴訟在旁聽着的民衆們。

他們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差不多。

憤怒，仇恨，還有……根本就不想遮住的濃烈的殺意。

——他們都恨不得他立刻去死呢。

程二清笑了笑，看向大法官。

“法官先生，如果我說我不認罪，你會怎麽判？”

“根據證據裁判規則，不管犯罪嫌疑人最終是否認罪，只要證據确鑿，程序正當，那就能判定罪行成立。所以，你不認罪也沒關系，我們依然能夠依法判決。”

大法官頓了頓，冷笑着看着程二清道：

“而且，即便你認罪了，你也不可能被輕判。你知道因為你的行為，最終在這次事件中死去的人有多少嗎？又有多少家庭，從此支離破碎，永生都再難團圓嗎？！”

——他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嘿，系統，想想辦法啊。”

程二清繼續嘗試呼喚裝死了半天的系統。

從他被帶到法庭開始，系統就在那裝死不理他了。

系統：“……”

好吧，還在裝死。

怎麽着，這是讓他自救啊？

“溫馨提示一下宿主——如果宿主不能活到目标修複成功那刻，那我就只能判定宿主本世界任務失敗，并給予宿主相應的懲罰了。”

系統忽然吭聲。

被吓了一跳的程二清：“……”

“相應懲罰”不就是抹殺掉他嗎？

呵呵，好怕怕，救命啊。

“鑒于犯罪嫌疑人已放棄申訴和抗辯的權利，現在，本席正式宣判——”

诶——等一下啊，大爺我還沒說話呢！

剛想說話，程二清手上的電子手铐電能釋放，電得程二清頓時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這時，電子攝像鏡頭适時轉向看不到程二清的那一方，開始拍攝空鏡。

所有旁聽者，還有陪審團，以及審判席上的人們都把目光放在看不見程二清的地方，表情肅穆，一臉莊重。

掙紮無果的程二清：“……”

——媽的。還真集體眼瞎啊。

“……判決如下：犯罪嫌疑人程二，危害公共安全罪罪名成立，因其對國家和社會破壞極其嚴重，給國家和社會造成了極大損失，故，根據《王國憲令》第39條，第148條，以及《王國刑令》第130條、第135條的相關規定，判處程二清剮刑。三月後行刑。”

——剮刑？等一下，是他知道的那個千刀萬剮的剮刑嗎？

呵呵……WTF!

……

“哥，跟你講，很奇怪，就是我啊，一下子竟然就有四千多歲了——可我一點兒都不記得這四千多歲裏自己經歷了些什麽。你說，這是怎麽回事啊？”

意識裏，夏瑜的語氣中帶着對未知的好奇和興趣，問着程二清。

呆在重犯牢房裏的程二清悠悠看着窗外的月光，想象着此時在靈瓶中夏瑜的模樣，笑着：

“古人曾說，一夢三千年。那就說明你睡一覺之後就活過幾千歲很正常的。不用擔心。”

系統告訴他，夏瑜每時每刻都在成長，但是因為成長太快，而靈瓶并不負責記憶這一部分的融合，所以夏瑜空有年歲，但卻暫時沒有關于那些漫長歲月的記憶。

當然，夏瑜畢竟是純正的大魔王，記憶再不能完全找回，關于人世的必要的一些知識，還是存留着的。

如果不是他程二清是給夏瑜身體恢複提供“養料”的人，其實，夏瑜應該是連他也不會記得的。

另外，雖然夏瑜也記得一些關于他的事，但也很模糊。模糊到，只知道他程二清是“哥哥”，是他夏瑜最親近的人這等程度罷了。

“古人說過這樣的話啊？”

夏瑜猶猶豫豫的說着。

頓了一下，他又說道：

“那哥哥，你是我的哥哥，是不是也活了很多很多年？那哥哥今年到底多少歲啊？”

——就比你年輕一點點。哈哈哈哈！

“當然是跟夏瑜差不多年紀啊。”程二清笑嘻嘻的說。

“也對。哥哥是哥哥啊，肯定比我老的。”

被“老”字徹底斃得服氣的程二清表示心好累。

就在此時，忽然之間，他的身體深處傳來一陣熟悉的疼痛，在那痛席卷全身之前，程二清趕緊說道：

“我要工作了。下次再聊！”

不等夏瑜回話，程二清急忙讓系統中斷了信息傳輸。

下個瞬間，他就蜷起了身體，像只蝦米一樣縮在床上，死死咬着牙忍耐着。

好了好了，就快了，還有九天，夏瑜就能被修複好了，到時候他也就能徹底解脫了。

所以沒關系，再忍忍。

很快就好了。

嗯，很快的。

……

真的很快。

“根據本席所獲多項新的證據可證，現宣判如下：程二猥亵未成年人罪名成立，根據《王國刑令》第328條規定，判處程二有期徒刑七年。按照數罪并罰原則，以及王國89%國民書面請願訴求，經請示國王陛下，本席現予同意，提前執行對程二的死刑。刑期定于三日之後。”

這一次，程二清全程保持沉默，安靜如雞的聽完了對“自己”的新的審判。

此時此刻，他無比懷念自己來的那個世界。

至少公平和正義這兩樣東西，還是真實存在着的。

回到監所，系統告訴他夏瑜找他。

程二清兌換了對話時間五分鐘。

“怎麽，想哥哥啦？”然後笑眯眯的問。

“哥，我聽到他們說你做壞事了，說你欺負了一個跟我同名的小男孩……是怎麽回事啊？”

懵逼了一下的程二清問系統：“他怎麽會知道？”

系統解釋：“他現在已經八千多歲了，身體跟魂魄的融合已經達到95%以上，自身魔力恢複了九成多，還學會了大部分靈瓶中傳承的頂級術式——你覺得這樣一個魔物，還能不突破點靈瓶的限制，知道點外面的情況？”

——好吧好吧，就他是廢雞，在這個世界什麽都學不會，連受個傷都只能自己好，行了吧？

想了想，程二清告訴夏瑜：

“他們亂說的。別聽他們瞎說啊。你哥哥是什麽人你還不清楚嗎？哪會幹那種事！”

——程家找的“新證據”不過是不知道誰拍攝的，關于他跟夏瑜呆在一塊兒的一些照片。

當然，經過一點“小加工”了的。

合成效果挺好，合出了他“吻”夏瑜，還有暗搓搓的“拉”夏瑜的衣服，以及類似相關的一些場景。

以假亂真做的極棒。

如果他不是當事人，相信他也會在看到那些照片後，得出跟大家相同的結論——

下流無恥、卑鄙惡心的他，利用了這個國家最無辜的“玩具規則”，欺負了一個叫做夏瑜的、未成年男孩。

面對這些招數，程二清不由感慨萬千。

如果電視劇裏的反派都能像程家人這樣一出手就下狠招，不趕緊弄死敵人就絕不罷休的話，哪還有正派的活路。

不過事情的真相還是別跟夏瑜說的好。對夏瑜來說，當前最重要的是就是好好修複，所謂真相之類，不重要。

“他們還說，哥哥被判處死刑了。三天之後行刑。哥哥是不是也要說這個是假的？”夏瑜又問。

語氣裏冷冷的，帶着藏不住的怒氣。

吓了一跳的程二清趕緊呼喚系統：

“幫個忙，把夏瑜能感知到外面的所有信息都修正成我說的那個樣子。”

系統：“十個積分。”

“成交！”

——大不了他這三天多做一點善事，多攢一些積分好了。

系統匿了一秒，随即告訴程二清“行了”。

程二清立馬表情回暖，帶上微笑。

“夏瑜，他們說的那個人肯定不是我。你是不是聽岔了？肯定是聽成了另外個也叫做程二的家夥。跟你說啊，那家夥跟我同名同姓，但真是個貨真價實的壞蛋，但他幹的那些壞事，可跟我沒有半點關系。你絕不能冤枉了我啊。”

“咦？”

夏瑜在那邊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遲疑了兩三秒後，才又不好意思的說：

“好像——我真的搞錯了。”

知道這是系統剛才篡改信息的功勞的程二清給系統豎了一個大拇指。

系統：“……不客氣，職責所在。”

“哥哥，那你還好嗎？我很擔心你。”

夏瑜沒有說出口的還有這幾天的心緒不寧。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是忽然覺得可能要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是他絕對不想看到的那種事，心裏很擔心。

所以在聽到有人這樣說起關于“程二”的事情的時候，他慌了。

雖然第一時間聯系到了哥哥，問清楚了情況，确定了真假，但說實話，他現在只想快點離開這個瓶子世界，去親眼看看哥哥，确認哥哥的安全。

可惜他力量還不夠，還差一點點。

不過，好在哥哥說的和他剛才所探知的信息是一致的。真的就如同哥哥所說那樣，是他聽岔了。

還好。

還好只是聽岔了，否則他真不知道自己會怎麽樣。

程二清哈哈的笑着。

“不用擔心。你哥哥我可是個很厲害的人啊。不會有事的。”

“可是哥哥怎麽看都是個普通人吧。或者——哥哥你現在就過來好不好？至少在這裏我能保護你！”

說着說着，夏瑜的話裏竟然多了一些急迫的催促着程二清，希望他能答應的味道。

程二清趕緊拒絕：

“不行。我這邊還有很重要的工作。你知道的，這份工作對我很重要，而且，很多人都需要我快點把工作做好，拿出工作成果……所以對不起嘛，我真的現在不能過去找你。”

——拜托啊，夏瑜，求你別再說這樣的話，讓他聽着感覺很抱歉。

“——不過快了，夏瑜！總之你再忍耐一下啊，再等等，最多也就……兩個星期！對，兩個星期，我就去找你。不，到時候我去接你出來，咱們一起回家，好嗎？”

夏瑜似乎在那裏想了想這個提議。

最後還是有點不太高興的說：

“好吧，那哥哥說到做到啊。哥哥知道的，我可是天生的魔物，你剛才的話我就當做是你跟我訂的約定。如果哥哥最後違背了，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在違背約定邊緣瘋狂試探的程二清：

“……呵呵，我不會的。你放心。”

總之完成任務之後，夏瑜關于這個世界的記憶就會自動被系統封起來，所以說，“違背約定會受到懲罰”這種FLAG，對他來說應該是無所謂的，對吧？

系統：“……呵呵。”

程二清：“——不是系統大哥，你這是幾個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