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閉嘴吧
夏瑜給的果子酸不拉幾的，程二清咔嚓咔嚓幾口吞下肚子，然後迅速悶了兩大口水緩了緩。
“這裏距離大本營就450公裏，明天我們早上六點準時出發，争取上午十點之前到達大本營。就這樣。歐葉，今天你守夜，淩晨兩點叫我。好了，休息吧。”
夏瑜對程二清他們說。
張曼說：“這次就我來接歐葉的班吧，昨天你已經幫程小二守過了。”
“不用了。”夏瑜幹淨利落的拒絕，也不等張曼多說什麽，起身走向旁邊的帳篷，鑽了進去。
帳篷裏面很快就沒有了動靜。
張曼瞪着程二清。
“你能不能別這麽弱，趕緊強大起來行不行？不要老是需要讓人照顧你。這是可裏末世，不是什麽成人幼兒園。”
歐葉趕緊笑着說道：
“程小二本來就是弱不禁風死宅大學生嘛，不要要求太高啦，再說，他也會努力的嘛，畢竟誰不想活到最後啊？對吧？”
說到這裏，他還專門給了程二清一個眼色。
程二清：“……謝謝曼曼姐，我會努力！”
張曼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歐葉湊過來笑眯眯拍了拍程二清的肩膀。
“放心，我會罩着你的。對了，小二，老大讓我跟你說，你不要把你那個異能跟別人說，馬上就到新地方了，一定保密。知不知道？”
程二清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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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曉得。”
——財不露白嘛，再說，雖然是個不怎麽樣的小異能，但确實跟這個世界有點格格不入，全世界就他這一個人“拿到”了，說出去，誰都會動心啊。
畢竟，好奇之心，人人有知。
“行，那你趕緊去睡覺吧。還有六個小時休息時間，別浪費了。”歐葉催促道。
程二清看了看歐葉指着的那個方向——
“我跟夏哥……睡？”
程二清懷疑自己的判斷，不禁問道。
“啊，對啊。難道你還想單獨睡？”歐葉反問。
系統：“從前都是這樣。在室外的話，兩個男的睡帳篷，剩下一男一女的話就一個人守夜，另一個人睡車裏。總之保證要安全第一。”
所以今天晚上歐葉守夜，張曼是個女生睡車裏面，就只能是他跟夏瑜睡一塊兒了？
程二清：“……那我去睡了。”
“去吧去吧。”歐葉笑眯眯的揮揮手。
程二清走到帳篷邊上，深呼吸一口氣。
系統：“夏瑜睡眠淺，你要進就進，不進趕緊滾！”
程二清：“……”
——其實自家系統更愛夏瑜多一點對吧？至少還從來沒聽見系統說過夏瑜半句壞話。
程二清輕手輕腳鑽進了帳篷。
帳篷裏，夏瑜背對着他，弓着背，似乎睡着的樣子。
将帳篷拉鏈拉上，蹑手蹑腳的程二清看準位置，在盡量不會擠着夏瑜的地方合衣躺下，面朝上，看着帳篷頂，有點發呆。
火光已經熄滅了很久，月光倒是透了點進來，照着小小的帳篷裏面，有點虛虛的“暖光”。
程二清下意識伸出手，去碰了碰那點光芒。
他有點……想家了。
本來他以為自己不會想家的，畢竟完成任務之後他就能回家，那個世界的時間不會流逝，人物沒有消亡，走的時候什麽樣子，回去時候還是什麽樣，不會有什麽變化。
所有不必擔心，不必想。
本來之前那幾個世界他都是這樣安慰自己就過來了的，可不知怎麽的，可能因為末世時代看不到足夠多的人，到處所見荒涼冷酷，才更容易激起那點……小小的思念吧。
忽然，身邊的人輕輕動了一下。
程二清還沒反應過來，身邊的家夥已經轉過身，伸出手，抱住了他。
程二清大氣都不敢出來了。
“不用怕，有我在。”夏瑜淡淡的說。
他的呼吸近在耳畔，讓程二清甚至感覺自己耳朵都在發燒了。
系統啧啧感嘆：“你看，你就呼吸稍微重一點，他都能感受到，是不是很貼心？”
程二清：“……我呼吸重了嗎？”
系統嘲笑：“你剛才想家想到快哭出來了，呼吸重一點很正常啊。”
程二清：“……”
有種莫名的羞恥感，好想時光倒流，怎麽幹？在線等，急！
被夏瑜這麽一搞，程二清那點小心思立馬也煙消雲散。
只是——
他瞟了一眼擱在自己胸口的那只胳膊，在推開和不推開之間猶豫不決。
“夏瑜啊。”
最終，他還是決定坦誠不公更好點。
結果一出口，他忽然覺得哪裏不對。
夏瑜睜開眼睛，看着程二清。
程二清立刻反應過來！
媽的，他為什麽直呼夏瑜的大名，這個世界的程二清都是叫夏瑜“夏哥“好嗎？他是不是傻？上幾個世界習慣腦殘了嗎？
“啊，夏哥，我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想要實現的願望？”
說着，程二清“順勢”推開夏瑜的手，從自己懷裏“拿出”那面鏡子，對着夏瑜方向晃了晃，臉上笑嘻嘻的，一副很是期待的樣——
雖然黑暗裏估計夏瑜也看不見他那表情。
夏瑜微不可見的抿了抿嘴，收回了自己的手，不在意的看了眼那面鏡子。
月光被鏡子反射了一點進眼睛，晃得他不爽的很。
所以他冷冷的說：
“給我安靜——”
“睡覺”兩個字還在後面正要說出來，一道柔和的白色光芒瞬間自鏡面閃過。
跟着閃過程二清喉嚨。
程二清：“……”
夏瑜：“……”
系統哇哇亂叫：“瞎搞什麽啊你？！”
夏瑜看向程二清，表情不好看：“你身體哪裏有沒有不對勁？”
程二清張嘴回答了兩個字：“……”
什麽聲音都沒有從那嘴裏發出來。
他的臉色變得比夏瑜更難看。
——所以剛才他只是為了找個由頭推開夏瑜的胳膊，結果夏瑜真的說了一個真心的願望，然後那個讓他閉嘴的無聊願望就這麽輕易的實現了？
呵呵，坑爹嗎？
只見夏瑜臉色一沉。
他瞪着程二清還拿在手裏那面鏡子，眼睛裏似乎能冒出火。
深呼吸，仿佛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氣，幾秒後，他才對着那鏡子很認真的說：
“我第二個願望是想讓程二清徹底恢複說話能力。”
沒有光芒閃過。
夏瑜看程二清，又看看那面鏡子，再看程二清。
系統嚎叫：“願望與願望之間不能相互矛盾，否則不僅浪費掉一次許願的機會，而且，後許下的願望也不能實現。”
程二清欲哭無淚。
可他現在還不能哭。
至少先安撫了眼前這頭看起來分分鐘要暴起的大魔王先說。
程二清伸出手，握住夏瑜靠近他這邊的手。
夏瑜身體不由自主震了一下。
程二清：“……”
至于嗎？他又不是洪水野獸！就是握一下手！至于身體都發抖嗎？！再說，之前那三個世界握手擁抱甚至都親吻了，怎麽沒見抖一下？
啊！
系統哈哈大笑：“這輩子的夏瑜還是第一次被自己在意的人這麽親近啊你要理解理解啊！”
程二清：“……”
所以他剛才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坑對嗎？
系統：“跳坑愉快。”
夏瑜看着程二清。
“對不起，我沒想到——”
——會發生這樣的事。
程二清沒有聽夏瑜說完這句愧疚的話——夏瑜不需要對他說這種話的。
永遠都不需要。
他伸出手指，在那只被自己握着的手掌上寫了幾個字。
夏瑜不再說話，安靜的感受着程二清寫的一筆一劃。
——願望跟願望之間不能是相互矛盾的，所以你的第二個願望雖然許過了，但不能實現。
夏瑜的瞳孔不由收縮了一下。
程二清繼續寫。
——不過沒關系，你至少還剩下最後一個願望。下次好好許。
另外，這面鏡子有跟我說，雖然第一個願望實現了，但那個願望的力量很小，所以，不能說話這點事，最多就過幾個月就好了。
程二清想明白了，反正從前幾個世界的經驗來看，任務搞定的時間不會太長的，那他剛才對夏瑜說的謊話就不存在被揭穿的風險了。
哈哈哈哈，他好聰明啊！
系統：宿主永遠這麽傻白甜的天真，好想打醒他，怎麽做，在線等，不着急啊。
寫好之後，程二清立刻松開了夏瑜的手。
不想，夏瑜卻反手抓住了程二清的手。
抓得很緊。
程二清忽然覺得這個畫面有種蜜汁眼熟。
“對不起。”
夏瑜還是說出了那幾個字。
程二清只好伸出另一只手，安撫性的拍了拍夏瑜握住自己的那只手。
夏瑜慢慢松手。
“我不會讓你因此遭受危險的。”他一字一句的說。
程二清：“……”
系統拍掌：“四舍五入等于告白！撒花！撒花！”
——心好累，系統是個智障求解脫啊！
夏瑜說：“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
暫時成為一個啞巴的程二清只能點點頭。
夜視能力很好的夏瑜摸了摸程二清的腦袋，表示欣慰。
被這個熟悉的動作吓了一跳的程二清心跳加速。
“怎麽了？”夏瑜問。
程二清趕緊搖頭，忽然意識到什麽，純粹肌肉記憶那樣的，用腦袋上的呆毛蹭了蹭還在不遠處的夏瑜的手掌心。
做完之後才發現自己做了個啥的程二清：“……”
夏瑜：“……”
又摸了摸程二清的腦袋，這次的力度稍微大了一些。
他對程二清淡淡說道：“晚安，程二清。”
看着那張熟悉的臉，雖然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程二清總覺得在月光下，此時的夏瑜笑了一下。
可能很淺，但真的，笑了一下吧。
以至于，那幾乎淺到看不清晰的笑容，卻像是一根貓尾草，悄悄撩了他心髒一下，讓他整顆心都蹦次蹦次的亂跳到不安。
他趕緊閉上了眼睛，不再去看那張英俊好看得實在過分的臉。
——媽的智障！
他對自己默默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