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男朋友可以吃醋的
這麽好的氛圍，程澄的消息來得實在有些不合時宜。
舒有一瞥一眼屏幕，在和于裴分開時很快地摁滅了。
于裴沒注意他的小動作，問：“你想看電影嗎？”
“現在？” 舒有一問，“不用直播嗎？”
“今天不播。” 于裴說，“想體驗新投影儀。”
“昨晚不是體驗過了嗎？” 舒有一提醒，“《真愛至上》。”
“沒看。” 于裴說，“忙着看你了。”
他一本正經地把鍋甩給舒有一，舒有一也不反駁，只笑着說：“那真是抱歉了。”
“所以現在看嗎？”
“嗯…… 我還有個策劃案要收尾。” 舒有一有點遺憾地說，“今天大概是不行，要不你自己先看着？”
于裴在他拒絕的一瞬間，嘴角就微微向下撇了些，雖然舒有一給出了正當理由，但于裴顯然不想讓任何東西擠占他剛剛獲得的、合法合理與戀人相處的時間，工作也不行。
舒有一看出他的情緒，手指輕輕一戳把他嘴角往上拉了拉，然後安撫似地在他肩膀上拍拍，哄小孩似地道：“明天陪你看。”
于裴畢竟也不真是小孩，不樂意歸不樂意，還是默許了。
舒有一見他同意就回房了，他打開電腦，在等開機時回複程澄【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程澄回了個問號，又問【方便接電話嗎】
舒有一【不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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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在鍵盤上輸入【我在忙工作】，沒打完，程澄一通語音通話就怼了進來。
舒有一無奈地看一眼屏幕，接起來：“晚上好。”
程澄卻不跟他客套：“你什麽情況？”
“戀愛呗，很尋常嘛。” 舒有一語氣尋常，“我不能談戀愛嗎？”
“你和你室友戀愛就很不正常。” 程澄不吃他這一套，“何況你昨晚還勾三搭四，怎麽可能一個晚上就從良了。”
說到這，她頓一下，語氣帶上些古怪：“你室友…… 這麽強嗎？”
“你想哪去了。” 舒有一被她逗樂了，“我是那種會為一時歡愉放縱自我的人嗎？”
“你是啊。” 程澄毫不猶豫。
“……” 舒有一不願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說，“我确實昨天還有些猶豫，但是他還挺用心的，知道我吃不了奶油還準備了慕斯，我就想，要不試試，試試也不吃虧。”
“呵呵。” 程澄不會被他看似冒着粉紅氣泡的話語迷惑，“別來，這些年給你送慕斯的人多了去，還差這一個？而且你室友怎麽知道的你奶油過敏？他是不是有點太了解你了。”
舒有一聽着她語氣，笑着問：“聽起來你對他成見很大啊，有人和你說了什麽嗎？”
昨晚程澄對于裴态度還不差，今天忽然這麽針對，舒有一覺得肯定有誰說了什麽。
果然，程澄道：“陸睿明和我說，你那個室友不對勁。”
她頓一下，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但最後還是開口：“你之前不是說他是主播，那你知道他是 ONE 嗎？你們公司最近有在合作的那個主播。”
程澄得知于裴真實身份後大吃一驚，尤其在知曉于裴還和舒有一有工作交集後更覺不安。她不清楚舒有一具體的工作，但知道舒有一在公司裏有一定話語權，之前也出現過有網紅想扒拉上舒有一蹭他公司資源的事，這個于裴這麽處心積慮湊過來，一向清醒的好友又一反常态地不排斥他，程澄怎麽想怎麽不對勁，這才出言提醒舒有一，希望他別被坑了。
程澄苦口婆心，哪想舒有一卻笑了，說：“這種事我當然知道。”
“你知道你還？！” 程澄驚愕。
“你為什麽會知道？” 舒有一反問，“這件事應該知道的人不多吧。”
“…… 也是陸睿明說的。”
舒有一頓一下：“怎麽又和他聯系上了？”
他語氣轉低道：“哇，我生日欸，你居然還背着我聯系我前任，是不是朋友了。”
“不是。” 程澄無語了，解釋道，“昨天拍照發完朋友圈，他看見那蛋糕是奶油的，私聊我要不要再送一個慕斯或者植物奶油的蛋糕過來，我讓他直接問你，他又說你聯系不上，我說你和室友回去了…… 他就和我說了你室友的事，讓我提醒你注意一下。”
“哦。” 舒有一沒什麽表情，“那他為什麽不自己來說。”
“覺得我和你是朋友，我來說你能接受一些，畢竟有個陌生人摸到身邊住下還是挺吓人的……” 程澄沒好氣地說，“看來你的接受能力比他想象中要好太多了。”
舒有一笑着搖搖頭：“你們想太多了，談個戀愛而已，談個戀愛還能把我談成傻子嗎，我心裏有數。”
“反正你已經做決定了。” 他覺得沒問題，程澄也不再勸，都是成年人，怎麽做都有分寸，她只說，“你覺得 OK 就行，分手別鬧得太難看，人家畢竟大主播，惹急了上網帶波節奏夠你喝好一壺了。”
程澄頓一下，沒好氣地再開口：“你不會要說‘我們不會分手’這一類的惡心話吧。”
“沒，你還不清楚我嗎。” 舒有一仍然笑着，說，“我會好好處理的，別擔心了。”
挂掉程澄電話，舒有一嘆口氣，自己不過又開始一段戀愛，怎麽一個兩個都如臨大敵地來警告呢。好像他被迷得神魂颠倒，馬上就會喪失理智似的。
反而是處在風暴中心的，他男朋友本人，還不太敢相信兩人之間的關系。
真的好奇怪。
戀愛在其他人看來是像洪水猛獸一樣需要這麽嚴陣以待的事嗎？
舒有一笑着搖搖頭，坐下握上鼠标，投入工作了。
他改策劃案改到很晚，中途于裴問他睡了嗎，舒有一回【還沒呢，你先睡吧】，收獲了一句【晚安】，也奠定了交往第二天就分居的事實。
舒有一對這個結果沒啥意見，他以往就喜歡把工作放在愛情前面，更何況于裴有點太黏人，時時刻刻要回應他感情的話會讓舒有一倍感壓力。
何況明天還要上班，舒有一還是比較想睡個好覺。
不過舒有一雖然貴為海王，作為戀人時也基本是無可挑剔的，他對每一任男友都很溫柔包容，更不會犯任何道德上的失誤…… 至少不會犯得太越軌。
這種多年養成的自欺欺人式三好戀人習慣讓舒有一躺上床時對于裴産生了些愧疚，不過也就一點點，很快就被疲憊和睡意壓過去了。
第二天又是周一，舒有一大早去了公司，連開三個會議後匆匆扒了兩口飯，再和贊助商連線談了一下午贊助的事，中途陸睿明來談合作，特意跑過來和舒有一打個招呼。
他好似沒看到舒有一和于裴的官宣朋友圈似的，依舊和以前一樣熱情，舒有一便也裝作不知道他查了于裴老底，客套地和其寒暄好幾句。随後陸睿明進了總監辦公室，和舒有一的領導談了許久，等兩人出來時，領導顯然心情不錯，拍拍手說今晚請吃飯，陸睿明一起。
舒有一對聚餐不怎麽感冒，但團建意味着不用加班，便也很配合地跟着歡呼的同事嚎了幾聲。
他起哄時陸睿明笑着往這邊看，舒有一沒看見似地扭頭，和小李笑道：“終于有個不加班的周一了。”
小李非常高興，笑得合不攏嘴，說：“太好了，要是吃完飯雨還停了就更完美了，我可不想弄濕鞋。”
“下雨了嗎？”
小李這一句提醒了舒有一，舒有一往窗外看，發覺真下雨了，還不小。他想到什麽，給于裴發微信【你來接我嗎？】
于裴秒回【在樓下了】
舒有一看着信息，雖然有預料但還是有點無奈，他往前滑下椅子，撥過去語音電話。
于裴接了：“今天這麽早？”
“還沒下班呢。” 舒有一說，“怎麽不和我說一聲？”
“怕打擾你工作。” 于裴說，“你先忙，我等你。”
他就要挂，舒有一趕忙叫住，說：“別等了，你先回去吧。”
于裴頓了頓，說：“嗯？”
“今天公司團建聚餐，不知道要搞多久。” 舒有一說。
于裴好一會兒才說：“哦。”
又很平淡地問：“陸睿明也去嗎，我看他的車停在樓下，人應該還在你們公司吧。”
舒有一有點好奇他怎麽知道陸睿明開什麽車，但想了想忍住沒問，只說：“去啊，你要是介意的話……”
“我不介意。” 于裴很冷淡地說。
“那好。” 舒有一順從地聽了反話，“我還有事要忙，先挂了。”
于裴說了聲拜，搶先一步挂了電話。
舒有一看着挂斷的界面輕輕挑下眉尖，把手機放到一邊，繼續進行手上策劃案的收尾。
沒過兩分鐘，他手機又開始震動，于裴打了過來。
舒有一接起，開口時聲音已經帶着笑，他說：“喂。”
“我沒帶鑰匙。” 于裴在那側說，“你有帶嗎？”
“我看看啊。” 舒有一慢吞吞想了想，說，“帶了。”
“哦。” 于裴也頓一下，沒頭沒尾說，“我晚上要直播，昨天和觀衆說了。”
“晚上不是要看電影嗎？昨天說的。” 舒有一樂了。
“先陪你看，再直播。”
“這樣啊…… 那要不我不去團建了，和你一起回去吧。” 舒有一靠上椅子，他能感覺遠處陸睿明還在看自己，但他不在意，也懶得擡眼，只很溫柔地說，“正好我也不想去。”
于裴停頓一秒，說：“你決定。”
“我決定嗎？” 舒有一忍不住扶下鼻尖，輕輕笑了聲，然後開口說，“其實可以你決定的。”
“你現在是我男朋友，不想讓我見前男友是正常的，你可以直接說‘我不想你去聚會，我們回家看電影吧’…… 這樣。”
雖然于裴看不見，但舒有一還是彎彎了眼眸，很輕快地說：“你可以不忘帶鑰匙的，男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