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晏江瀾見他臉色忽白忽青,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又道:“不過,你想這麽輕易拿到《劍魄》是不可能的。這世間沒有白吃的午餐,也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怎麽做,全由你自己選擇。

柳飛莺看向晏江瀾,氣得牙癢癢。

“什麽條件?你說吧!我考慮一下!”

“往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踏出蒼南宮半步。也不許離開我的視線範圍之內,最重要的是,以後不準再跳瀑布了。”

“就這些?”

“嗯。”

柳飛莺:這人…什麽意思?這怎麽還管起我來了?不許跳瀑布是什麽意思?

“哦,知道了。”

柳飛莺撇嘴,眼皮有些重,他想了想又問:“那你說劍魄在你手中,緋心經也在你手中嗎?”

晏江瀾合上茶蓋:“《緋心經》并不在我手中,我也不知道在哪。”

柳飛莺:“……”

“那《緋心經》要如何找?”

“洛陽,武林大會。”他道。“此前,有人放出消息,若取得今年武林大會的魁首,便可得到《緋心經》的下落和新的橙武劍,嘯風劍。”

“新的橙武劍?”

柳飛莺:我記得劇情歌裏,傳說那嘯風劍能斬龍,是從東海來的。與精血石不同,那是由龍血石鑄成。若是有了嘯風劍,那晏江瀾不就被我輕而易舉給拿下了嗎?

想着,他微微露出笑容,心裏美滋滋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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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飛莺:到時候,一定要狠狠将晏江瀾踩在腳底,讓他看清楚,誰才是真正的強者!

晏江瀾端着茶面無表情地看着一旁癡笑神游的柳飛莺,道:“你以為以現在這個模樣就能奪取武林大會的魁首?然後再打敗我?”說着,噗嗤一聲笑起來。“笑死。”

柳飛莺擦了下口水:“我怎麽啦!我哪裏不行嗎?我哪裏都很厲害!你別瞧不起人好不好!”

晏江瀾放下茶杯:“嗯,你哪裏都很厲害。”

柳飛莺盯着他,見他忽然笑得十分惬意,好似…好似寵溺的樣子。

柳飛莺:靠!清醒一點啊!安枕!柳飛莺!他是你的仇家,他是溫常年,他是晏江瀾那個死變态啊!”

系統:心動值掉落:10點。

柳飛莺:完了……

柳飛莺正了正顏色,問道:“武林大會是什麽時候?”

晏江瀾道:“七月中旬,中元節。”

“那豈不是還有三個月?”

“嗯。”

“我要去!”

“嗯。”

“我要稱霸武林!成為絕世無雙的高手!”

“嗯…?”

柳飛莺:抱歉,我開玩笑的,還是先抱緊死對頭的大腿吧!

晏江瀾站起身,打開箱子,取出一個白瓷瓶。

“哇,晏宮主,你這是什麽啊?看起來挺值錢的!”

“過來。”

“啊?”

晏江瀾将他的褲腿挽起,打開藥瓶塞子,把藥抹了上去。

柳飛莺頓住,見他低頭仔細給自己抹藥的模樣,與剛才在月光下把脈時一樣,雙目低垂,眼含深情。

他一下子慌了神,偏開頭看向窗外。

柳飛莺:我怕個錘子!我為什麽要回避?我可是直男!斷袖的人是他,又不是我!對對對!

系統:心動值掉落:10點。

柳飛莺:?

若想得到秘籍,就得先去武林大會。可柳飛莺如今這樣根本沒有辦法奪魁首,取秘籍。自住在滿山棠居後,他每日睜眼是晏江瀾,閉眼也是他。除了來送膳食的女弟子,每日一換,看得他每次都目不轉睛的。

這日,蒼南宮的女弟子又來送午膳了,柳飛莺叼着狗尾巴草蹲在竹門栅欄上,朝着那女弟子吹口哨。

“姐姐!這位姐姐,又來送飯啊?幾日不見,又變好看啦!”

那女弟子提着食盒害羞的低下頭,從他身旁匆匆走過。将菜擺放整齊後,又轉身出了門。柳飛莺發覺,這滿山棠居,平日裏除了自己和那個死斷袖,便再也沒了人。難道他就不怕有人偷襲,若是有武功高強的人來尋仇,那他自己一人就不害怕嗎?

想着,看着女弟子出來了,他從長滿牽牛花的栅欄上下去,直直站立在女弟子面前。

“姐姐要走啦?”

“要不你等會兒再走吧?”

“我一個人好無聊,你們晏宮主反正今日也沒在,你坐下來陪我說說話吃些菜可好?”

女弟子緊張的将手藏進袖口,不知所措的盯着地面。

柳飛莺疑惑看着她,彎腰低頭去看她。

“怎麽啦?姐姐?你不願意?”

女弟子忽然顫抖起來,竟然有些害怕。

柳飛莺:我這番模樣吓到她了?

他苦惱的蹲下,雙手托着臉望向女弟子,伸出手拉她的袖口。

“你害怕我?”

女弟子搖搖頭。

“那你既然不害怕我,為什麽要低着頭不看我啊?“

女弟子的頭更低了。

柳飛莺:?

“你是不是…很讨厭我啊?”

女弟子瘋狂搖頭。

“那是為何?”

柳飛莺站起來拍拍紅色衣袍,失落道:“那好吧,你走罷,我一個人吃。”說着,他轉過身。

哐的一聲,撞見一個身影。

“晏江瀾?”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吓我一跳!”

接着,那女弟子擡手點了點耳垂行禮道:“晏宮主!”

柳飛莺後知後覺,原來她害怕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一直在他身後無聲無息站着的晏江瀾。

晏江瀾冷眼看向女弟子:“出去罷。”女弟子倉皇而逃,吓得她一路腿軟。

柳飛莺剛要說話,就被他提起後衣領扔進房屋裏。

“晏江瀾!你能不能別把我甩來甩去的,叫外人看了,我多沒面子!我好歹是名震江湖的崆霧峰峰主,柳飛莺!”

“坐下,吃飯!”

“哦……”

柳飛莺坐下,夾起一片青菜,放進嘴裏,氣鼓鼓的開始吃飯。

“你這幾日去哪兒了?”他問道。

晏江瀾端起米粥,吃了一口道:“怎麽?想我了?”

柳飛莺放下筷子,大聲道:“放屁!我想你作甚!我又沒瘋!”接着,他夾了一片白斬雞放到碗裏:“我就是想問問,你什麽時候才把《劍魄》給我。”

“等我喜歡上你。”

“?”

柳飛莺:這是什麽意思?

系統:心動值掉落:10點。

柳飛莺:喂!系統!你壞了嗎?啊?你瘋了吧!我沒心動啊!

柳飛莺吞下白斬雞,吐出骨頭,皺眉道:“這雞骨頭沒剃幹淨,塞牙。”

晏江瀾放下勺子,一把抓過他的下巴道:“張嘴。”

柳飛莺:“啊?”

晏江瀾:“我看看。”

柳飛莺:“卧槽!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來…”

系統:心動值掉落:10點。

柳飛莺尴尬的紅了臉,一口又塞下兩塊雞肉。

“那你到底這幾天去哪裏了?”

“備了些東西,往後要用。”

他漫不經心的挑着青菜裏的蒜,問道:“什麽東西啊?好東西嗎?分享分享呗。”

晏江瀾盯着他握筷子的手道:“一些盤纏和換洗的衣裳。”

柳飛莺将蒜撥到一旁,又問道:“盤纏?你要去哪兒啊?”

他見柳飛莺夾起青菜,又夾了白切雞放在上面,一口吃掉。

“去洛陽,武林大會。”

柳飛莺還沒開始嚼嘴裏的菜,那筷子剛到嘴裏,轉頭驚訝的看向晏江瀾。

“我們現在就要去洛陽嗎?這麽早?”

“這裏離洛陽有些路要走,沒有兩個月怕是走不到。所以我們要提前準備,何況各路英雄彙集,一路上也會發生一些預料之外的事情。早些打算,也早些探探消息的虛實。”

“哦……”

“出去以後,不準離開我,最好是待在我能一眼就看見你的地方。”

“……”

柳飛莺:這話聽起來怎麽怪不好意思的。

“如今你成了全江湖的公敵,沒有我的庇護,你就是廢人一個。該怎麽做,你心裏清楚吧?”

“我?廢人?我好歹…”

“好歹是崆霧峰的峰主,柳飛莺?”

“……”

“不自量力。”

“我不服!”

晏江瀾将白斬雞挪到他跟前:“食不言,寝不語。”

翌日淩晨,天還沒亮。晏江瀾推門而入,走到柳飛莺的竹床前将他從睡夢中拽起。柳飛莺暴躁地踢開被子,将枕頭扔了出去。

“幹嘛!我還沒睡醒呢!吵死了!”

晏江瀾一點兒也不生氣,撿起地上的枕頭就往他臉上壓去。

柳飛莺被堵住呼吸,伸手亂抓,指甲正好刮到晏江瀾的手臂。

“晏江瀾!你這個卑鄙小人!你想殺我給個快活,何必活活悶死我,讓我生不如死!”

晏江瀾一把揪起他的衣領道:“起床了。”

柳飛莺:大哥!能不能叫人起床的方式溫柔點兒?啊?我是去參加武林大會,不是去請別人吃席的。

柳飛莺坐起身:“哦。”

晏江瀾坐在木凳上給自己倒了一盞茶,盯着柳飛莺忙來忙去洗漱的身影若有所思。

只見他站起身慢慢走近柳飛莺,将他按在銅鏡前道:“把木梳給我。”

柳飛莺啊了聲:“你要幫我束發?你會嗎?一看你那張臭臉,肯定沒談過戀愛吧?梳過頭發嗎?”

只見晏江瀾将他的銀發撩起,纖細的指骨穿過發絲,帶着皂角米香氣的木梳從上往下,輕輕梳下。

柳飛莺望着銅鏡中的臉,那雙黑眸垂下,溫柔的,将他反反複複看了個遍。

就是這樣的感覺,他好似躲不過晏江瀾的雙眼,不知道為何,每次看都有種異樣的心情。

柳飛莺:難道是因為我們親過的原因?不對啊,我雖然沒親過別人,但也知道,男人之間肯定不會因為一個親吻就怦然心動的。可這種壓抑在心中,又十分在乎他一舉一動的心情,到底是什麽呢?

“原來,你會梳頭啊。”

“哪裏學的?”

“跟你相好的嗎?”

柳飛莺緊鎖眉頭,眨眨眼看向銅鏡。

晏江瀾不僅幫他束了頭發,還給他系了個發髻,用了根紅色的玉簪。

“哇!玉簪!晏宮主,你這麽有錢啊!什麽時候買的?”

晏江瀾放好木梳,淡然道:“往後出門行走,旁人見你衣衫褴褛,戴根木簪,會以為我蒼南宮委屈了柳峰主。只好花些金銀買點上道的東西,免得被家人笑話。”

柳飛莺一聽,呲牙咧嘴的呸道:“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俗話說得好,人要臉樹要皮。我懂,晏宮主好面子,全江湖誰不知道,連出個門都要顯擺財富。”

晏江瀾叩上茶杯,問:“你的東西收拾好了沒?”

“收拾好了,我哪有什麽東西,來的時候不都被他們給…給那啥了嗎。如今就我一個人,走罷。”

他剛拿起包袱走出門,就被晏江瀾勾住包袱系帶。晏江瀾解開包袱,掏出一本書和繩子,丢在桌上道:“這春宮圖與繩子就不必帶了。”

柳飛莺:“……”

柳飛莺:我的春宮圖!我的道具!嗚嗚嗚!那可是我拼了老命才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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