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院子中心長着一顆大樹,繁密的樹枝上長滿了宋綿叫不出名字的白花,随風從窗飄進來。

宋綿很嗜睡,他的肚子慢慢大了起來,薄薄的肚皮被頂起,上衣的扣子沒扣緊,敞開的衣擺被風吹得浮動,露出圓滾孕婦上清晰的血絲脈絡。

他睡得并不安穩,鼻尖出了密密的熱汗,眉心緊鎖着,嘴裏不停呢喃着“不”,腦袋跟着不停晃動着。

宋綿最後在急促的呼吸中掙紮醒來,他又做夢了,又夢到自己生出來了個怪胎,同樣的夢從他懷孕之後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

三頭六臂,印堂發黑,找不到一點人的模樣。

他驚醒的第一時間就是在房間裏找季辭川的身影,沒看見之後,眼淚忽然之間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從床上爬下來光着腳就要出去找人。

門“吱呀——”一聲。

季辭川就像是能透過牆壁看到屋內的動靜一樣,推開門走了進來。

孕期的激素分泌,宋綿黏季辭川黏到了極致,他小跑着一下子載進他的懷中:

季辭川問他:“怎麽又哭了?”

“我、我……”

宋綿支支吾吾着,卻不敢說出實話。

他厭惡、讨厭、害怕肚子裏的胚胎,他恨不得這血肉變成一團爛泥從他身下流出來,可這卻是季辭川想要的,是他唯一的籌碼。

他只能期盼着肚子裏的鬼胎平安出生,像個人一樣,會叫他媽媽。

宋綿只低下頭,小聲地說:“因為醒來看不見你,我難過。”

門又被人“扣扣”地機械性敲了幾下,等到季辭川的指令之後,端着盤子的傭人才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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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臉上都沒有表情,白面紅腮,卻又雙死氣沉沉的黑眼睛,動作也一節節地僵硬,不像是活人。

宋綿問過這個問題。

季辭川的手指在空中輕點,他眼前的大活人在突然之間變成張紙片,輕輕揚揚地飄落在地上,落在地上紙片,死氣沉沉的眼睛卻依舊牢牢地盯着他。

“紙人。”

宋綿一驚一乍地又叫了一聲,猛一下撲進季辭川的懷裏,被他摟着肩安慰了許久才好。

宋綿腹中的胚胎像是個寄生蟲,吸食着他身體裏的血肉。他這段時間吃不下飯,吃下來也吐,只能吃些清涼的甜點。

他瘦了許多,四肢纖瘦,就顯得孕肚更加大,長在他男人的身軀上也更加詭異別扭。

季辭川說到做到,他像以前對宋綿好,輕輕地把他抱起來,把他放到床上。

他蹲下身,想要幫他穿鞋。

他的手指冰涼,沒一點人類的溫度,讓宋綿本能地躲了一下,意識到之後又忐忑不安地重新把腳放了回去,踩在了季辭川的膝蓋上。

季辭川的面色如常,只問道:“怎麽還是像以前一樣不穿鞋?”

他幫宋綿穿完鞋,又把人抱在懷裏,耐心細心地喂給他桌上放着的綠豆沙。

宋綿忽然之間緊緊掐住季辭川的手,确認道:“只要我生下它……我們就和以前一樣是嗎?”

季辭川擡起眸,他又看了宋綿的孕肚一眼,看着他說: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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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午接了只小鹦鹉回來,把他從手上放下他就一直叫,啊啊啊啊啊啊啊,抱歉啊他真的太可愛了,我撸到現在,剛才把他放進了保溫箱裏才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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