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二更】穿高跟鞋的糊逼……
小瑾被吓到語無倫次,兩人瑟瑟發抖,抱在一起,顫抖的手指指向了陸浮笙。
“寧采臣怎麽也變成鬼了?還會吃人?”
姜姒不樂意了。
陸浮笙怎麽配得上她?
姜姒皺着一張小臉,糾正道:“你們說錯了,他才不是寧采臣,他是黑山老妖。”
陸浮笙莫名被扣上了一個妖怪頭銜。
黑山老妖這個詞,明顯和他妖美的面容不符合。
他微眯起眼,眼底閃過不知深淺的幽光。
冷冷的一聲笑,落進沁涼的空氣中。
墓園前落下了笑聲,驚得小瑾她們一陣哆嗦。
這時,姜姒朝着她們的方向走了一步。
她們後退。
姜姒又走近。
她們再退。
清冷的月光下,姜姒皎白的肌膚,似乎多了幾分纖柔。
下一秒,姜姒笑着勾掉了頭上的發簪,錦緞般的黑發傾瀉而下,素來豔紅的唇,被她微微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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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不乖的話,是會被女鬼吃掉的。”
姜姒手張成爪子的形狀,假裝要伸向那兩人。
瑟瑟寒風中,姜姒的長發被吹起。
恰好拂過小瑾的臉。
這兩人怔怔地看着姜姒,下意識地感嘆了一句。
“好香啊。”
姜姒一怔,沒想到,她的吓人舉動,竟然得到了這樣的回答。
姜大小姐不高興,用鼻音哼了一聲:“無趣。”
“我不玩了。”
姜姒把頭一甩,走到了一邊。
她随意攏起長發,垂到一側的肩上。
司機還沒過來,姜姒收到信息,他差不多會在五分鐘後抵達。
姜姒記起她先前點的蛋糕,朝陸浮笙伸出手:“還給我。”
姜姒打開盒子,許久沒開口。
陸浮笙的視線也落了下來,和姜姒的目光撞到一塊。
他們不約而同地開口。
“好醜啊。”
語氣盡是濃濃的嫌棄之意。
其中兩個蛋糕已經稀爛了,根本看不清原本的模樣,也無處下口,奶油都蹭到了紙盒的壁上。
在配送過程中,騎手搖晃才會導致蛋糕摔爛。
姜姒看了一眼陸浮笙,做出了決定,這兩個摔爛的蛋糕就由陸浮笙解決吧……
陸浮笙感知到姜姒的意圖,嫌棄地移開視線。
陸浮笙有一點和姜姒很像,他們都讨厭醜東西。
就算餓着,也絕對不會吃。
總共就四個蛋糕,兩個沒了。
姜姒挑了個最漂亮的,開始小口地吃了起來。
味道還算過關。
小瑾和雯雯站在一旁,盯着姜姒優雅的動作,看着看着,她們也餓了。
為了跟蹤姜姒,她倆連午飯和晚飯都沒吃。
果然,做壞事是有報應的。
而且,姜姒的蛋糕看上去很好吃。
想到這點,兩人的肚子同時咕嚕叫了幾聲。
姜姒吃完了一個。
她将剩下完整的那個蛋糕,遞給了陸浮笙。
陸浮笙默然接過。
姜姒掃了一圈附近,垃圾桶離她有點遠,她皺起了眉。
“拿着。”姜姒捏着蛋糕盒的一角,朝小瑾她們遞了過去。
她倨傲地仰起下巴,朝她們身後垃圾桶的位置,示意了一下:“把蛋糕處理掉。”
姜姒說的處理,是讓她們幫忙扔到垃圾桶裏。
小瑾她們理解錯了。
也許,人處在極度饑餓的狀态下,思想多少是有點危險的。
陸太太省下這兩個蛋糕,是為了給她們吃?
一種不可名狀的感動,從心底升了起來。
姜姒遞完東西,陸家的車子剛好抵達。
今天的事情算是結束了,姜姒和陸浮笙上了車,車子揚長而去。
小瑾她們通知父母過來,在電話裏,父母把她倆劈頭蓋臉一頓罵後,讓她們乖乖待在殡儀館,不要亂跑。
不遠處就是保安亭,她們寧願站在冷風中等人,也不要進殡儀館了。
沒別的原因,她們實在不想再體驗一次夜晚的墓園了。
次日,小瑾在大號上發了一條微博。
所有人都知道,小瑾發的衆多微博,幾乎都和她的偶像姜錦月有關。
連分享生活中的小事,她也能和姜錦月扯上關系。
這天,她卻破天荒發了一條與姜錦月無關的微博。
【感謝人美心善的陸太太,她将迷路的我領出墓園,還給了我甜甜的小蛋糕,陸太太好親切,也好溫暖。】
配圖特別奇特,是一個面目全非的小蛋糕。
衆所周知,小瑾是姜錦月的大粉。
罵姜姒的時候,她哪次不是沖在最前面?就算不是,她也是戰鬥力最強的那個。
這件離奇的事情,放在其他人身上,她們或許還會相信。
可偏偏落在小瑾頭上,她們只有一個懷疑。
小瑾被盜號了!
姜錦月的粉絲細細推算一番,很有可能是姜姒做的。
這條微博下,全是姜錦月粉絲抗議的聲音。
【姜姒滾出來挨罵,連小瑾的號都盜,還有沒有人性了!】
【小瑾你去了一趟墓園,不會被鬼附身了吧?給你蛋糕的人是姜姒,是姜姒啊!】
【姜姒肯定是故意的,她給你的蛋糕這麽醜,你別被騙了!】
一看評論,小瑾氣不打一處來。她發揮出多年來為姜錦月沖鋒陷陣的實力。
她将每個罵姜姒的評論,都認真地回複了。
她很有耐心,語氣也溫和,不想讓網友對姜姒産生不好的印象。
【聲明一下,我知道我感謝的人是陸太太,也沒有被鬼附身。】
【是我在陸太太的車上做了手腳,還跟了她一路。陸太太大人不記小人過,把唯四的兩個蛋糕給了我們,就是怕我們餓肚子。】
【最重要的一點,摘下口罩的陸太太,很美。】
作為唯一一個見過姜姒真容的人,小瑾當然受到了衆多網友的提問。
每一條,她都會認真回複,唯獨網友問到姜姒是否比姜錦月好看的時候,她全都避開了。
難不成小瑾默認姜姒比自家偶像好看?
可她又礙于偶像的尊嚴,才選擇了不回答嗎?
這樣欲蓋彌彰,更顯得可疑啊!
網友的畫風逐漸跑偏,她們想起了,發布會上戴着口罩的姜姒。
比姜錦月還美的人,會是怎樣的容貌?
小瑾頻頻語出驚人,百般維護姜姒的行為,讓姜錦月後援會群裏的人,徹底沉默了。
她們的群主已經拉不回來了。
無論她們挽回多少次,小瑾也不為所動。
她甚至還苦口婆心地勸她們,放下對姜姒的成見。
小瑾特地宣布了一點。
以後她還會是錦月的粉絲,但不會再無腦黑陸太太了。
網友第一次對姜姒産生了懷疑和好奇。
陸太太的脾氣,怎麽和傳言中的不一樣?
她有這麽大的魅力嗎?
如若不然,短短一夜之間,姜錦月大粉的口風被逆轉,她還積極地幫姜姒說話。
這樣的事真的可能發生嗎?
陸宅。
嚴幼初激動地來到了姜姒家裏。
她纏着姜姒,就是想讓姜姒陪她出去玩:“陸太太,我想請你看一場男團的表演。”
嚴幼初對這個男團癡迷得緊,幾乎每次表演她都會去,堪稱鐵粉。
這樣的愛好,她也想和陸太太分享。
“男團?”姜姒疑惑地問了一遍。
她好像不是很感興趣。
姜姒拒絕的态度很堅決:“我不去。”
話音剛落,姜姒看着嚴幼初眼底黯淡了幾分,委屈巴巴地貼在她旁邊,似乎想張嘴說些什麽。
姜姒忽然想到了電梯裏的魔音繞耳,只覺得頭疼。
姜姒決定堵上嚴幼初的嘴。
不然,嚴幼初定會喋喋不休,說一個上午。
姜姒問:“這男團紅嗎?”
嚴幼初一怔,沒明白姜姒的意思,但她還是認認真真地回答:“不紅,一點都不紅。”
“加上我,總共才十幾個粉絲。”
一聽到不紅這兩個字,姜姒眼睛一亮,突然來了興趣。
姜姒直起身子:“這團出道了多少年了?”
姜姒得看看,這些人是不是未經人打磨過的璞玉。
如果他們是丁星安這類的掃地僧怎麽辦?
掃地僧只要被人注意到,就會出彩。
時間一長,是金子早就被發現了。
嚴幼初掐着手指數:“差不多三年了。”
姜姒抿住笑。
三年!整整三年還在糊逼的警戒線上掙紮!
嚴幼初還解釋了一句:“這些人很有實力的。”
姜姒目光一凝,有實力的人她可不要。
姜姒試探地問道:“有實力?也就是說他們這個團走的路線,和其他人不一樣咯。”
嚴幼初猛地點頭:“當然,他們的風格獨一無二,一般人根本欣賞不來。”
姜姒極為滿意地點頭。
欣賞不來那就對了。
嚴幼初年紀尚小,喜歡一些小衆的風格,也不稀奇。
不被大多數人欣賞的男團,就算再有才華也沒用。
看來,這次不會出現失誤了。
姜姒對這個男團産生了強烈的好奇,她決定去看一眼,再決定要不要在他們身上投資。
“所以,你有門票嗎?”
嚴幼初以為,因為她剛才說了那些話,姜姒才動搖了。
她怕姜姒變心,立即回答:“根本不需要門票,在門口登記一下,直接就能進去。”
姜姒:“……”
她知道這團不紅,就是沒猜到會糊成這樣。
不過,這個神秘的糊團徹底勾起了姜姒的興趣。
姜姒不準備打擊嚴幼初的特殊愛好。
她的語氣稍微委婉了一點:“我答應了,反正我今天有空。”
嚴幼初開心得都要跳起來了。
之前她讓姜錦月陪她的時候,從來都是被拒絕的。
她拉着姜姒的胳膊,歡呼一句。
“我就知道,陸太太和我的品位一樣!”
看出嚴幼初的想法,姜姒趕緊把她罪惡的小苗頭扼住。
姜姒一把抓住嚴幼初的肩,直視她的眼睛。
“我要先澄清一點,”姜姒的語氣相當鄭重,極力撇清關系,“我對你的男團可沒興趣。”
嚴幼初笑眯眯地盯着姜姒。
她乖乖地閉上了嘴,屁颠屁颠地跟在了姜姒身後。
陸太太也太可愛了吧。
果然傲嬌嘴硬,喜歡就喜歡呗,她又不會笑她。
不過,她很善解人意,絕對不會拆穿陸太太。
姜姒和嚴幼初浩浩蕩蕩地出門。
陸司越剛好回家,只聽到幾個模糊的字眼。
男團?
姜姒突然提到男團做什麽?
陸司越沒去當面問姜姒,而是一把拉住了鄭管家:“什麽男團?她們要出門嗎?”
鄭管家神秘地笑着:“太太去追星了。”
陸司越瞳孔微張。
姜姒還會粉人?
那怎麽不來看他的演唱會?
陸司越不清楚是哪個男團,可在心上已經給他們記上了一筆。
他猶豫了幾秒,便跟了上去。
嚴幼初報了一個地點,車子駛出陸宅。
十五分鐘後,車子停在了某處。
姜姒看了眼大門口的簡陋裝扮,她不得不在心裏,感慨了一句。
這團看來是真糊。
姜姒往裏走去,差點被随意倒在地上的廣告牌絆倒。
她定睛一看,不是廣告牌,還是張海報。也不知道膠水多劣質,貼了沒多久,就掉在地上了。
這張海報上沒有照片,只有風格迥異的刺眼顏色,各種撞色,像是顏料盤打翻了一樣。
姜姒仔細辨認,才從中瞧見一個名字。
《怪物》。
姜姒福至心靈,看向嚴幼初:“你說的男團,是不是就叫怪物?”
嚴幼初驚喜:“陸太太怎麽知道?你以前也關注過他們嗎?”
姜姒默默地搖了搖頭,沒有,她絕對沒有。
很好,只是一張海報,就把姜姒的期待值拉到了頂點。
姜姒再往裏走,啧啧稱奇。
舞臺狹窄簡陋,底下零散的幾把塑料椅子,連幾圈麻将桌都湊不齊。
觀衆除了她們兩個,就沒人了。
看來這個男團對自己有着清晰的認知。
他們知道,如果多買幾把椅子,可能連本都撈不回來了。
姜姒簡直要拍手叫好,樣樣都符合她的預期。
希望待會人出來的時候,千萬別讓她失望。
姜姒嫌棄地落座,身後的塑料椅子吱呀一聲。
一道身影覆了下來。
陸司越,他來這裏幹什麽?
陸司越對上姜姒驚異的目光,他心虛地挪開視線:“我也是樂隊的,來這裏取取經不行嗎?”
姜姒眯着眼看他,明顯不信。
陸司越來這裏取經,他能找個更靠譜的理由嗎?
過了一會,《怪物》男團走上了窄小的舞臺。
姜姒看了過去,有些怔住。
他們每個人的頭發都是五顏六色的,有銀灰色、粉紅色和綠色。
而且他們畫着濃濃的煙熏妝,深黑的眼影和睫毛糊了一臉,完全看不清楚他們的五官。
乍一看他們像是熬了好幾天的夜。
嚴幼初看到他們,她激動地揮舞着手裏的熒光棒,尖叫着喊道。
“哥哥好帥啊啊啊!”
姜姒疑惑道:“你能看得清他們的臉?”
嚴幼初興奮地喊道:“我當然能看清啦。”
她靠近姜姒,手往臺上一指:“陸太太,您看,左邊的哥哥是長頭發,又陰柔又帥氣。”
“他每次甩頭發的時候,都好像能甩到我心裏。”
姜姒感慨,頭發是真長,她連他的眼睛都看不見了。
嚴幼初握着拳,激情昂揚地開口:“右邊的哥哥眼妝最濃,他眼睛非常深邃,他看我一眼,我的心就中槍了。”
姜姒眨了眨眼。
是燈光太暗了嗎?為什麽那人眼睛周圍全是黑的,她好像看不清那人的眼白?
嚴幼初一臉陶醉地看着臺上。
“中間的哥哥最喜歡穿漁網襪和高跟鞋,他的腿好長哦。”
姜姒眯着眼看過去。
那人穿着紅色的漁網襪和亮黃色的高跟鞋,高跟鞋上還鑲着藍綠色的亮片。
姜姒沒想到,她竟然在一個人身上看到了彩虹的顏色。
姜姒陷入了沉思。
很明顯,這個男團有着非常突出的個人特色。
在發型和妝容方面,他們恨不得把所有顏色都堆在一起。
在着裝方面,他們的風格特立獨行,什麽大膽的元素都敢嘗試。
最重要的是,他們的粉絲少得可憐,說明能接受這種風格的人非常少。
而打造一個男團,是一件非常耗錢的事情。
錢花得多,進來得少,那賠錢不是妥妥的?
姜姒滿意地笑了。
陸司越一直在注意姜姒和嚴幼初的動靜,嚴幼初毫不吝啬對這個男團的贊美之情。
但是姜姒一直沒有說話。
陸司越猜不透,姜姒在想什麽?
終于,他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你覺得……這個男團怎麽樣?”
姜姒轉頭看陸司越,她烏黑的眼睛亮極了,語氣又嬌又脆。
“他們真是太有個性了,我為什麽沒有早點發現這個寶藏男團?”
陸司越:“!!!”
聽姜姒的意思,她好像很欣賞這個男團,這不對勁啊。
陸司越對自己的審美,再一次産生了迷茫。
這時,《怪物》開始表演了。
原本只有中間的人穿着高跟鞋,這時,旁邊那兩個人把腳上的鞋子一踢,他們也換上了高跟鞋。
三個穿高跟鞋的男人,三重震撼。
然後,他們在臺上跳起了妖嬈的舞步,近乎蛇形的步伐,身體柔軟得不像話。
跳到中間,他們甚至躺在地上,他們像沒有骨頭似的,在地面上毫無章法地拖行。
然後,他們咧着嘴,朝觀衆們伸出手,似乎想和觀衆互動。
嚴幼初看到這一幕,她的熒光棒都激動得掉在了地上。
“啊啊啊太絕了吧,我可太愛了!”
配合嚴幼初的尖叫,恐怖電影的氛圍一下子點滿了。
姜姒看了一眼周圍,《怪物》表演前,現場還有幾十個粉絲。現在倒好,一首歌還沒表演完呢,觀衆們一下子少了一半。
她眼睛亮了亮,粉絲流失這麽嚴重啊。
一首歌結束,姜姒忍不住鼓掌:“太精彩了!”
這樣的男團,她的虧錢計劃絕對穩了。
她決定了,一定要簽下《怪物》!
臺上的三人怔住,他們看到一個這麽漂亮的人為他們鼓掌。
他們的臉,“唰”地一下紅了。
陸司越麻木地看着姜姒。
姜姒看上去這麽激動,難道說……他的審美又落後了?
又看了幾首歌,嚴幼初和姜姒告別後,她回家了。
姜姒和陸司越也準備離開,這時,一個人從他們前面走過。
姜姒腳步一頓,她眯了眯眼。等等,這人好像有點眼熟?
這臉型,這五官,還有這鬼祟的神态……
姜姒篤定,她肯定見過這人。
但到底在哪裏見過呢?
姜姒低頭,努力回憶着。
陸司越見姜姒忽然停了,他問道:“怎麽了?”
這時,姜姒驀地擡起頭,她想起來了。
她前幾天在新聞上看到過,這個人叫付廣昌,因為盜竊民國文物被捕。
兩天前,付廣昌越獄了。現在,他正在被全城通緝!
姜姒直直看向陸司越,嬌聲道。
“快,攔住門口,不要讓這人跑了。”
陸司越沒問姜姒為什麽要追那人,他下意識就聽着姜姒的話,擋在門口,不讓那人過去。
付廣昌拔腿就跑,門口被堵住了,他只往樓上跑。
他剛離開監獄,想找個解壓的東西看看。于是,他特地找到《怪物》這個完全沒人看的小糊團,來看他們表演。
付廣昌不明白,為什麽在這裏都會有人發現他?
姜姒發號施令道:“陸司越,你把那人抓回來。”
陸司越邁開長腿,追了過去。
他疾速往前跑了一段路後,忽然意識到不對勁。
這個地方太亂了,他怎麽可以把姜姒一個人留在那裏?
陸司越立即轉過身,往回跑。
他眸間掠過擔憂,唇角抿着銳利的弧度。
姜姒看見陸司越追過去了,她心下微松。
過了一會,她一怔。
那個修長的身影,重新在拐角處出現,他直直朝姜姒跑來。他跑得很快,黑色的碎發,淩亂地垂落在他額間。
陸司越跑至姜姒面前,姜姒貓眼一瞪,不大高興道。
“你回來幹什麽?那人都跑遠了。”
陸司越剛才跑得很急,他發現姜姒沒事,緊繃的心才放松了下來。
他彎下腰,修長的手撐在腿上。他輕輕喘着氣,胸膛起伏着。
昏昏暗暗中,陸司越擡起一雙狹長的瑞鳳眼,直直望着姜姒。
“你相信我,我不會讓他跑遠的。”
姜姒不滿地撇了撇嘴:“那個人偷了民國的文物,我一定要抓到他。”
陸司越沒什麽表情地瞥了一眼周圍。
然後,他看向姜姒,漫不經心的聲線斂了下來。
“這裏太亂了,你一個人待在這裏可以嗎?”
“你再說下去,那人就真的跑遠了。”姜姒嬌聲道,“我跟你一起去。”
這時,陸司越深吸了一口氣,他似乎有些緊張,尾音輕微繃着。
“抱歉,得罪了。”
下一秒,陸司越忽地伸手,修長的手朝姜姒靠近。隔着羊毛鬥篷,他小心翼翼地抓住了姜姒的衣角。
他十分有分寸,完全沒有碰到姜姒的皮膚。
陸司越看向姜姒,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似乎帶着幽光。
“我會保證你的安全。”
姜姒低頭看了一眼。
陸司越很有禮貌,掌心沒有完全覆上,有些空懸着。
姜姒擡眸:“下不為例。”
陸司越笑了聲,他帶着姜姒往上面跑去。
姜姒如瀑的黑色長發,在空氣中揚起,發尾有玫瑰的清淺冷香。
陸司越不敢看姜姒,視線只快速搜尋着付廣昌的身影。
他們一邊跑,一邊找付廣昌,終于,在三樓的走廊發現了他。
付廣昌原本以為,他們沒追過來,是因為放棄了。沒想到,他們竟然追他追到了這裏。
付廣昌繼續往前跑,到了頂樓,他發現無路可走了。
他暗罵一聲,回頭看去,追他的那兩個人也來到了頂樓。
一到頂樓,陸司越立馬松了手。他站在姜姒的面前,警惕地看着付廣昌。
付廣昌心力交瘁,他扶着牆,氣喘籲籲道。
“你們……到底……為什麽追着我不放?”
姜姒輕輕笑了聲:“誰叫你偷了文物?”
付廣昌知道,這兩人今天是鐵了心要抓住他了。
他心裏忽然起了一個念頭,只見他上前幾步,眼看他朝姜姒沖了過來。
陸司越眼神一冷,他一腳踹在付廣昌的膝蓋上。
付廣昌跪在地上,陸司越正要制服他。
驀地,身後響起一道驕橫的嬌聲。
“讓開。”
陸司越下意識一偏頭。
下一秒,姜姒拿起包裏的防狼噴霧,對着付廣昌的臉噴了過去。
付廣昌痛苦地閉上眼睛,陸司越把他的手反折到身後。
過了一會,付廣昌聽到了遠處響起的警笛聲,由遠及近。
付廣昌快奔潰了:“我只是來看個糊團的表演,為什麽也會被抓?”
姜姒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她笑眯眯地開口。
“誰讓你遇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