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章節

位,給熙兒一個最無憂的未來!

六月十七,夏。

太液池。

今年夏日比往日更熱了些,但太液池中的荷花卻是開得更好了。

趁着午時閑來無事,段玉姝帶着秋心和小喜來禦花園轉轉,誰知看到那一池芙蓉,就坐到了水上的九曲回廊中觀賞。

“小姐,您看那一支開得最好呢。”秋心興致勃勃的遙指這遠處那一朵盛開到了極致的荷花,對段玉姝道“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盛放罷?”

“好是好。”沒待段玉姝說什麽,小喜先開口了“開到了極致,也就到了要凋落的時候了,不若那些含苞待放的。總是給人以希望呢。”

二人誰也不服對方的說法,于是都等着段玉姝的“裁決”。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菡萏香銷翠葉殘,西風愁起碧波間,還與韶華共憔悴,不堪看。”

“秋陰不散霜飛晚,留得枯荷聽雨聲。”

段玉姝接連念了四句詩,看着二人反而更是一頭霧水的模樣,不由搖頭笑道“這花如同人一般,無論是開放和直到凋謝,都是它們所存在的意義所體味的過程,都是別有風致。好與壞,端得看賞花人的心境了。”

“娘娘說的有理。”小喜最先反應過來,“正是這個理兒呢。”

“你就會附和小姐。”秋心也不甘示弱的道“怎麽沒見你說出什麽大道理來呢?”

“你——”小喜氣不過,但一時只見卻不知要反駁什麽好,只是氣呼呼的看着秋心。

見二人在一起鬧着,段玉姝非但不惱,還饒有興致的看着二人,笑道“不許動手,看看你們二人誰能說過誰?”

小喜剛想應聲,卻發現在那一瞬間段玉姝收斂了笑,直直的望着前面。她很奇怪,好奇的轉過身去看她到底再看什麽,原來是不遠處一衆人擁着一個粉衣的宮裝美人過來了。

秋心也回過身去看,待她們走得近了,才發現,竟然是宮中的新貴,懷了身孕的司才人。

“小姐,我們——”秋心正想問段玉姝是不是要離開,卻發現司才人一行人正向她們這邊走來,是以就住了口,安靜的垂首侍立。

見司才人走進,段玉姝仍然是穩穩當當的坐在回廊上,漫不經心的看着那一池搖曳的荷花。

“妾身見過麗妃娘娘,給娘娘請安。”一個溫柔得能掐出水的聲音在身側響起,段玉姝轉過頭,司才人已經走到了自己身前。

司才人因為懷的是雙胎,是以不過六個多月的身孕,就已經挺着一個正常孕婦足月的肚子了。見段玉姝看她,她又嬌聲道“妾身身子沉重,不能給娘娘見禮了,還望娘娘原諒則個。”

“無妨。”段玉姝淡淡的道,“凡事要以皇嗣危重。”

見了段玉姝這番淡漠的神情,司才人多少是有些不滿的。她早因為她報出有喜的當日,唐景明不顧她的苦苦哀求還是回了段玉姝熹景宮,這讓她很沒面子。

她有了身孕,而且一次還懷了兩個,按理說皇上應該多加以重視才對。雖然皇上表現出了一定的重視,去芷惠閣的次數也多了些,但多數時候仍是留宿熹景宮。

“妾身謝娘娘。”司才人壓抑下不滿的情緒。這個三年不被寵幸的女人,一朝得寵後步步高升,到如今的寵冠後宮,定然不是常人,自己在她面前可不能失了分寸。

“司才人,你如今身懷皇嗣,該多注意一些才是。”段玉姝仍是淡淡的,她不知道自己該以怎樣的情緒應對才是,她不可能興高采烈的祝賀,那些拼命被壓抑的情緒,她不想多想。“正午這大熱天,小心中了暑,可就不好了。”

“妾身謝娘娘關心。”司才人忽然眉頭一動,計上心來,“皇上今日賜妾身的糕點,妾身喜歡就多用了些,正好出來消消食。皇上指派給妾身的那幾個禦醫都說,妾身這是雙胎,多走動走動,将來也好生産。”

司才人這一句話中提了兩個“皇上給她如何如何”,炫耀之意不言而喻,只是她用錯了地方。

段玉姝在宮中什麽大風大浪沒有經歷過,豈會在乎這些。她仍是面不改色,眉都沒有皺一下,“是該多注意些。”

司才人見自己的話絲毫不起作用,不禁有些氣悶。一時又生一計。“哎呦,孩子動得厲害。”她雙手撫着圓隆高聳的大腹表情誇張的道“肚子疼的緊。”

“娘娘,可否容妾身坐下休息一下?兩個孩子鬧騰起來,妾身還真是受不住。”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襯得段玉姝仿若什麽兇神惡煞欺負她一般。

“司才人請坐。”段玉姝不緊不慢的站了起來,扶上小喜的手道“即使如此,本宮就不打擾司才人休息了,司才人若是有任何不适,都還請即使傳召禦醫才是。”

“妾身謝娘娘關心。”司才人這句話幾乎是說得咬牙切齒。這個麗妃果然是個不好相與的。

而段玉姝則是不理這一切。她說完那句話後,就徑自的帶着小喜和秋心離開了。

她沒有看見身後那雙怨毒的眼睛,是以怎樣仇恨的眼神盯着她看。

只是那些也都不是她關心的了。皇上不是她一個人的,皇上的女人只會越來越多,子嗣也會越來越多。

她要适應這一切。她可以做到完美無缺,如果能忽略那些痛心的話。

命運是何其殘忍,她才以為自己已經找了幸福的機會,那薄弱的幻夢卻被深深的擊碎。

封閉住感情。只讓自己做到最好,做到最合适。現在宮中賢妃和淑妃的勢力是有目共睹的衰弱。當然除了自己的勢力日漸壯大,還有一個人不可忽略,馨妃馮欣悅。

無論唐景明是不是寵愛自己。有一個人一直都是緊追在自己身後的,那就是馮欣悅。

而無論唐景明對自己真心還是假意,他永遠都不會放棄制衡。而馮欣悅就是很好的制衡自己的那個人。她時時都要小心,若是棋差一招,就會被取代。

她絕不會讓那一天到來。

紛争再起九重闕(二)

九月初三。是夜。

子時才過,“啊——”一聲凄厲的慘叫劃破長夜,在芷惠閣響起。

司才人捂着肚子,癱坐在椅子上起不來。她那碩大渾圓的肚子高高聳着,隔着衣服還能看着裏面一動一動的。

早就算到她會在這幾日臨盆,沒想到是在夜裏。因為這是她的第一胎,又是雙胎,加上她身量不足,産程更是難上加難。

禦醫建議宮女扶着她下地活動活動,誰知兩個貼身宮女竟然是扶她不住,還是叫來了兩個守夜的嬷嬷才勉強攙着她在地上走動。

汗水打濕了她的黑發,大顆大顆的汗珠順着臉頰滑落,而她也幾近脫力,只是孩子仍然沒有下來的跡象。

“是不是要禀報皇上?”李禦醫見她折騰了許久也沒有能生的跡象,不禁着急了,皇嗣的安危可是大事,他們可擔不起責任。“我看情況不妙啊。”

“确實是。我看這次,大小這能保一方了。”陳禦醫也皺着眉道“我們還是去禀報皇上吧。出了什麽事,咱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不多時,皇上就派貼身大太監福喜過來傳話,“大小都要保住。”

幾個禦醫不僅有些心下絕望,大小都保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了。若是皇上更看重大人,萬不得已之策就是把胎兒生拉硬拽出來,這樣胎兒就活不成了;若是皇上更看重皇嗣,那麽就不顧大人的死活。下下策就是剖腹取子,母死子留。

一時間,他們都是為難的看着福喜。

福喜自然也看出了,他跟在唐景明身邊已是多年,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他只是加重語氣,又強調了一次“大小都保。明白了嗎?”

這是一個稍年長些的劉禦醫,眉頭略微舒展了些。起碼他領會了唐景明的意思。若是皇上更看重大人的話,那麽一定會說保司才人。皇上正是說了如此肯定的二個都保,看來皇上的重點還是要皇子啊。

只是直白的說保皇子,未免太寒人心,是以才如此傳話。

他首先對福喜打了個千兒道“公公放心,微臣等自然不會有負皇上所托。”

其餘人看到劉禦醫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也稍稍安心了。只要是知道怎樣的結果是對的,他們就好辦了。

而司才人還在痛苦的掙紮中,她隐約知道派人去找皇上了。她還期待着和唐景明見上一面,聽他軟語安慰自己。等了不知又多久,卻仍然是沒有人來。

她在從來沒有體會過的疼痛中掙紮着,等待着,直到力竭,也沒有等到那個人。

東方既白,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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