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姜還是老的辣

狹窄的山道上,一邊是山,一邊是河。中間的羊腸小道上,一隊人馬裝備整齊地行走其中。

領頭的是一個年近古稀的老人,花白的胡須與溝壑縱橫的臉上彰顯了歲月的足跡。頭上戴了一頂皮帽,腳下踩着一雙黃綠色的解放鞋。

鞋子還有幾分新,一看就是不經常穿的,右肩上挎着一把老舊的□□和一個麻布口袋。左手牽着一匹馬,身後跟了一群老老少少的漢子。

在他們進山的山口上,有一塊不知伫立多少年的巨石。仿佛從第一批村民移居來時,它就在此地了。

所有人都看不見,巨石上一頭超出一般體型認知的華南虎,正目光如炬地盯着他們。

李辭辛看着全副武裝的打虎隊,想起來之前所見的山裏地形,又注意的腳下的巨石,心頭有了一個主意。

一個小時後,李辭辛加快速度,趕上了打虎隊。此時的打虎隊已經走了一個多小時。衆人正蹲在一塊空地上休息,吃着手裏的幹糧,有兩個人在小河邊飲馬。

李辭辛想了想,迅速朝山嶺爬去。

等他到了嶺坡上時,此時的打虎隊已經重新啓程,李辭辛當即發出一聲咆哮。一陣陣的聲浪如同風卷殘雲般回蕩在山林裏。

打虎隊因此停下了腳步,紛紛看向聲音來源的坡嶺。

“楊老爹,這是……老蟲叫?”一個打虎隊的人問到。

領頭的楊老爹點點頭:“是,聽這響聲,估計是個大家夥。”

“哪我們還進山去嗎?”

“不進了!上去看看,這是個什麽東西。”

說完,老獵人囑咐幾個年輕人守着馬和行李,帶領着其他人開始沿着獸道爬坡。

南方山區的植被往往荊棘叢生,根本沒有什麽可供人上去的空間,加上蛇蟲鼠蟻,所以大家身上遮得都嚴嚴實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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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兩兩一組,互相照應着朝山頭包抄,脖子上還戴了一個尖刺的鐵項圈,每個人嘴裏還叼着一根哨子,用來相互聯系。

半個小時後,這群漢子終于靠近了聲音來源的地方,李辭辛也等待多時。

離他最近的兩個男人正相隔兩米,并齊着爬上來,年紀看上去不是很大,二十出頭的樣子。其中一個人說:

“強子,你看,那裏有一顆羊開口樹,我去看看有沒有熟的。”

“別去,你忘了楊老爹說的,不能單獨行動啊。”

“怕什麽,這麽多人進山,管它什麽妖精老蟲都躲起來了,好久沒吃羊開口了,實在是饞了,再說我們還有槍呢。”

說完,年輕男子便離開夥伴,橫着朝野果的所在走去。

兩個人都看不見,就在離他們幾米的地方,一只巨虎正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們。

羊開口已經有不少熟透炸開了口,因此一些地方也叫“八月炸”。

男子喜出望外 ,天氣炎熱,看到果子難免把饞蟲勾出來。

于是他将槍背在背上,騰出手來摘果子。這時只感覺耳邊一陣風掠過,背後的槍帶居然憑空斷開。□□一下子墜到了地上。

等年輕男子急匆匆地回頭,居然發現,槍支憑空而起,只聽得咔嚓一聲,碎成了兩節!

男子緊張地吞了口唾沫,驚恐地四下環顧。大喊:

“強子,快來!”

“怎麽了?”叫強子的青年端着槍跑了過來,望着地上斷成兩節的老土槍,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就在兩人準備吹哨子通知其他人的時候,強子手裏的槍也突然好像被什麽力量往前拽了一般,從手裏硬生生地脫落。

咔嚓,也斷成了兩節掉在地上。

咻!兩個人同時抽出腰間別着的砍刀,常年勞作的肌肉緊繃着。背靠着背環顧周圍,仿佛如果那個暗中隐藏的怪物一出來就會被亂刀砍死。

兩個人拼命吹起了哨子,聲音急促而尖銳。

不遠處的人聽到後也開始吹哨子,一個傳一個,這也引起了獵狗的吼叫,馬上整個山頭就充斥了哨子聲和狗叫聲。

随着不遠處的人和獵犬紛紛趕到,兩個人松了一口氣。

此刻,離他們大約三十米的地方,又有兩個人吹起了哨子,原本會合的幾個人,紛紛朝那個方向趕去。

一路上穿越荊棘刺叢,裸露的皮膚都或多或少添了一些傷痕。到那一看,居然和強子兩個人一樣,槍支都裂成了兩節。

這一下子讓衆人安靜了下來,這老虎還沒有打到就平白無故失去了四把土槍,這可是村裏重要的財産。

躲在暗處的李辭辛,看着衆人圍着一起,又聽他們說了一些話:

“楊老爹,這是怎麽回事?之前進山可沒有碰到這樣的怪事!”

“會不會真的有山神?”一個少年講,“我昨天聽山裏袁奶奶講,她家裏進了老蟲,然後被山神趕走了,她還燒了紙錢。”

一個中年男子聽了,一臉嚴肅地說:

“後生仔,不要亂講話,我們現在是社會主義國家,這種封建迷信要不得。”

“那怎麽辦……”

年長的楊老爹一直沒有說話,而是拿起斷掉的□□看了一會兒,說到:

“這老蟲還是要打滴,這上面這頭既然沒有找到,我們就不找了。我們繼續往裏去。終有一天會碰到的。”

衆人一無所獲地下了山,最後在坡腳集合,繼續組隊往山裏走。李辭辛思索了片刻,也依舊跟了上去。

可能是頂級猛獸的存在,讓獵犬和馬匹焦躁不安,時不時會出現停步亂叫的情況。李辭辛索性故意落下一些距離,而經驗豐富的楊老爹也時不時回頭張望。

又進去很遠,打虎隊終于發現了一頭老虎。

衆人齊心協力将老虎一步一步地逼上窮途末路,李辭辛發現這頭倒黴的老虎就是之前襲擊老太太一家的那“一只耳”。

當李辭辛比打虎隊先一步找到它時,它正如困獸之鬥,枯燥不安。

李辭辛的身體顯現出來,熟悉地感覺一下子鎮住了“一只耳”,只見他四肢伏地,把頭顱低了下來,露出脖頸,以示臣服。

望着臣服的老虎,李辭辛把它趕到了一個石洞裏,并警告它不要到處亂走動。自己則轉身走了出去。

這一次還是和上次差不多的戰術,不過這次是三個人一組,多了一個照應。

李辭辛想了想,故技重施,又毀壞了一把土槍,當他想再毀一把時,其他人也反應了過來。子彈上膛,随時準備在槍支懸浮之時将子彈打出去。

這樣一來,李辭辛也不敢輕舉妄動,就在他找準機會撲倒一個人搶奪他手裏的槍時。突然空中降起白霧,将自己和身下這個人籠罩其中。

通過敏銳的嗅覺,他立馬感覺到不對勁,這是……石灰!

不好,當李辭辛回過頭來,發現楊老爹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他身後不遠處,手上沾滿了白色的石灰。眼神如同鷹隼般銳利。

周圍在場的幾個人紛紛看向自己,是的,是直接看向李辭辛。

因為石灰沾在皮毛上,立刻将隐身功能破壞了。不過礙于身下壓着的人,其他人都還沒有準備開槍,免得誤傷。

與此同時,李辭辛也注意到了衆人眼中的恐懼。

他反應也不慢,等在場的人都沒有人開槍,他立馬叼起那個人擋在自己的面前。

鋒利的牙齒刺入那人肩膀,鮮血流入了李辭辛的嘴裏,勾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仿佛自己叼着的人是塊上好的羊排,他将這種嗜血感壓了下來。一點一點往後退卻。

他不知道的是,在打虎隊的眼裏,他現在是個什麽樣的可怕存在:

石灰撒的不是很多,所有李辭辛有一部分顯出原型,而另一部還是完全隐身透明,流淌的鮮血染紅了一張大嘴巴,十分可怖。

只是現在打虎隊的人,還不知道什麽叫投影技術,他們所見的這頭若隐若現的巨虎大概就是如此。如同狐鬼小說中的妖怪,虛實難辨。

即使是打了一輩子獵的楊老爹,也沒有碰到這麽詭異的一幕。

李辭辛一邊退,一邊四周觀察着周圍的環境,就在楊老爹不小心踩空時,他知道機會來了。

他立馬将人質丢了過去,朝荊棘林裏一溜煙鑽進去,聽着身後傳來的槍聲。跑的如同風一樣快,在林子裏掀起了一道綠浪。

跑了一會兒,确定沒有人跟上,他便找了個陰涼的地方開始舔去身上的石灰。

而對于打虎隊來說,今天可謂出師不利。損失了五把土槍不說,還有一個人受了傷。只好連忙下坡整隊,準備返回村裏。

舔完毛的李辭辛,站着一塊石頭上,望着打虎隊出山。

诶?怎麽回事,年紀最大的楊老爹呢?

難不成他還留在這裏?

李辭辛搖了搖頭:不可能,明明知道這裏還有老虎,還敢一個人留守山林,怕不是找死。

想了想,他重新找了個隐蔽的地方休息了起來。

就這樣平安無事的過去了兩天,打虎隊的人沒有再一次進山,而一只耳也順利的成為了李辭辛的小弟。

上午,李辭辛漫步在獸道間,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他四下觀察了一番,卻也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便想下山喝口水。

突然!他的腹部傳來一陣刺痛。

他低頭一看,居然是一枚紅色的老式的飛镖。他再朝飛镖來源地看去,原本綠油油的植被中,突然一堆草動了起來。

看身形,居然是消失的楊老爹,只見他臉上塗得深綠,頭上背上粘滿了野草枯葉。身上散發着一股濃烈的植物味道,因此躲過了李辭辛的鼻子。

而楊老爹手裏正拿着一根竹子做的吹管。

這一下子,李辭辛終于意識到,不好,這镖有問題!!!

可是對方是怎麽發現隐身的自己?為什麽不直接開槍?

此刻李辭辛已經來不及多想,因為對方已經端起了□□,子彈上膛的聲音格外清脆。

這個老人此刻就像一條蟄伏許久的毒蛇,正要發起他的二次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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