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個禍害◎

沈白漪一早是被吓醒的,古色古香的陳設映入眼簾,又一次被迫讓她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實。

原來不是做噩夢。

沈白漪摸了摸後背的薄汗,認清目前的狀況之後,小臉皺成了一團:“這還不如做噩夢來得利索!”

她嗫嚅着嘴,氣得順手就錘了錘床柱。

——咔擦

回應她的是一道木板斷裂的聲音,那根手臂粗細的床柱就這麽硬生生斷了。

沈白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床帳歪歪斜斜撲到她臉上,她愣愣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雖說手心有繭,比細皮嫩肉的大家閨秀要粗糙一些,可也不至于一拳能将床柱錘斷。

而且她剛剛好像都沒有使勁兒,豆……豆腐渣工程?

她翻身下床,圍着床榻仔細看了一圈,要是沒猜錯,這是上好的黃花梨木,确認過眼神是賠不起的床。

所以她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天生神力?這也太離譜了。

沈白漪緊張得要命,甚至開始琢磨要不要梗脖子說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不過,好像還有另外一個法子——逃。

本來侯府就不宜久留,她的殺手身份要是被發現,小命危矣!

沈白漪抿了抿唇,走到門邊蹑手蹑腳開了一條門縫,露出兩只眼睛查探四周一圈,好機會,沒人。

沖出去還沒走幾步路,便被抓了個現行,迎面撞上侯府護衛總管,此人一臉冷漠,問她要去往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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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白漪沒吭聲,他便提到今日侯府護衛比武,問她要不要一道瞧瞧。

他手摩挲着劍柄,表面詢問實則威逼,沈白漪當即表示能屈能伸,欣然前往。

一刻鐘後,沈白漪站在一個大大的擂臺前,将頭狠狠埋着,宛如鴕鳥一樣的姿勢。

她在心裏罵了一路,昨日郁知叢受埋伏差點兒喪命,今日這些人居然有興致比試!

擂臺上挂着大紅布綢,周遭圍了兩三圈圈護衛,個個都精氣神十足,非要在這上頭拔得頭籌的架勢。

沈白漪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是即便如此,衆人的視線還是在她身上流連。

她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個萬衆矚目的大明猩。

擂臺上比試已經過了幾輪,雖說都是自己人,但擂臺上赤手空拳實打實的物理傷害,又是二十來歲的熱血青年,打起來難免要急眼,你一拳我一拳的下手沒個輕重。

上去之後再下來的,缺胳膊少腿都不算重傷。

沈白漪暗自咂舌,這侯府的人有這勁頭幹點兒啥不好,非得跟自己人打。

吃飽了撐的。

擂臺上立着一個大塊頭,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模樣,雄赳赳氣昂昂像只大公雞。

他的目光在下頭巡視,一瞬間沒人再敢應戰,都在左右推搡。

沈白漪瞟了幾眼,咽了咽口水将頭埋得更低了。

“新來的,不如你去!”

新來的?

沈白漪讪讪擡頭,好家夥,這些人的眼睛像在冒綠光,巴不得把她拆骨吞腹一樣。

她這小身板兒,上去給人當沙包嗎?

“聽說昨夜侯爺遇伏,就是他殺出一條血路,将侯爺救了下來。”

他媽的!誰在傳謠。

臺上那個大塊頭冷哼一聲,用中氣十足的聲音喊道:“就憑他?”

“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野小子,昨日要是我跟在侯爺身邊,哪裏輪得到他攬功?”

那人眼神輕蔑,連個正眼也不願意給沈白漪。

不僅如此,幾個護衛推推搡搡,直接将她往臺上推。

沈白漪腿腳發軟,她敢确信,那大塊頭一只手就能把她像小雞仔一樣拎起來。

她看了一眼坐在太師椅上充當裁判的總管,遞過去一個求救的眼神,當事人一臉看戲的模樣,甚至有些嘲諷。

沈白漪一顆心如墜冰窖,這是要她死啊!一群瘋子。

她站在擂臺一角,剛想要說點什麽,敲鑼的人眼疾手快,先一步拿着棒槌重重地敲了下去。

鑼響,比試開始。

大塊頭不屑笑了笑,還得意地朝沈白漪招了招手。

喚狗呢?!

敵不動我不動,沈白漪抿着唇後退兩步,腳後跟都貼到了擂臺的邊緣去。

俗話說胳膊擰不過大腿,可這大塊頭手臂比床柱還粗,擰自己大腿綽綽有餘。

“呸,慫貨。”大塊頭啐了這麽一句。

他還把手裏捏着的利劍扔到一邊去,揉了揉拳頭就直接沖着沈白漪來,是勢在必得的架勢。

沈白漪只覺得身子不太聽使喚,慌慌張張躲躲閃閃,在擂臺上狼狽得要死,不過好在是躲過了幾個拳頭。

趁着大塊頭疑惑的時候,她拍了拍胸口:“好險好險……”

“死猴子!你耍我?”大塊頭目眦盡裂,只覺受到了侮辱,打擂臺哪有不戰反退的道理,況且他還次次都能狡猾地躲過。

沈白漪抿了抿發白的唇,委屈巴巴:“我沒耍你。”

大塊頭更怒了……

他從後腰摸出來一把短刀,在手上轉了幾圈,沈白漪聽見擂臺下有吸氣的聲音。

幾人指指點點:“啧,打急眼了。”

“野小子這麽耍人,合該給他些苦頭吃吃。”

沈白漪耳目聰明,又從短短幾句話中的得到一些信息,這個大塊頭擅長近戰,一把短刀見血封喉,尋常比試不會拿這玩意兒出來傷人。

也就是說,他要她的命。

大塊頭沒準備給她喘氣的機會,沖上來左一刀右一刀,刀刀都是斃命的速度。

沈白漪一個閃身慢了半拍,頭發絲兒都削去了一縷。她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那一縷秀發,心疼得要死。

趁着這時候,大塊頭步步緊逼,将她逼到了擂臺一角,兩人距離不過半米,眼看着那短刀就要往自己面門來,沈白漪手比腦還要快,直接伸手就要去擋。

看戲的人不屑,稍微仁慈一些的已經別開了頭,這小子就要死在擂臺上了。

可下一刻,只見沈白漪兩根手指頭牢牢捏住刀尖,大塊頭臉色蒼白,一臉不敢置信。

別說他,就是沈白漪也呆了,還有這等好事?

有人開始起哄,叫嚣着讓大塊頭将短刀□□,沈白漪指頭輕輕一動,那把飲血的刀就這麽脆生生地斷掉了。

我去!

大塊頭一張老臉臊得通紅,自己比這個慫貨高壯了不知多少,在他眼裏,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螞蟻這麽簡單,會敗?不可能。

沈白漪看出他眼中的殺氣,慌張側身閃過繞到他身後,擡腳一踹,大塊頭咚地一聲滾下了擂臺。

變故來得太快,看戲的衆人都沒有回過神,敲鑼的呆滞不動,護衛總管不耐煩地飛過去一個眼刀,遲到的鑼聲這才響起。

沈白漪緊張兮兮擦了一把汗水,媽耶小命保住了!

她又仔細看着自己的手,這力道,搬磚擡瓦那今後怎樣也餓不死了。

護衛總管盯着沈白漪,眼底閃過幾分詫異,侯府打擂向來不是随意比試,昨日侯爺遇伏,貼身護衛死傷無數,今日特意要選拔一批身手了得的護衛,順道試探這個奇怪之人。

方才他眼睛就沒離開過此人,看起來手腳并用虛得很,可那一招一式都帶着渾然天成的力道。

他低頭默了一會兒,全然不顧那些護衛的叫嚣,擡手制止了今日的比試:“到此結束。”

沈白漪一顆心總算是落了地,這些人就差上臺來扒皮吃肉,既然結束是不是自己能溜了……

“不知小兄弟姓名?”總管指着她,語氣依舊不太客氣。

“家父姓沈,沈白漪。”沈白漪迅速回話,渾身上下都寫着“我要走”三個字!

“郁青。小兄弟救下侯爺保了衆位兄弟的命,暫且多住上幾日。”

沈白漪氣極,在人家的地盤,也只能望着他的背影龇牙咧嘴。

郁青剛下擂臺,一個護衛急匆匆上前來,貼着他的耳朵說了些什麽,郁青眉頭緊皺掀了衣裳便走。他一路拐去了侯府書房,站在門口呼出幾口氣才敢敲門。

良久,裏頭才傳來聲音:“進。”

侯府書房很大,陳設書籍的書架便有十來排,每本書都擺得整整齊齊,沒有一點兒灰塵。

往裏走,一張榆木紅漆桌上放着一盞茶,旁側立着一人正在随意地逗鳥。

往日那只叽叽喳喳的鹦鹉,這會兒耷拉着腦袋,大氣兒不敢出,更別提學舌了。

郁青見怪不怪,在郁知叢三步遠的距離停了下來:“侯爺,今日比試已經結束。”

他頓了頓,才道:“昨日帶回來那人,身手了得。”

一動未動的身影嗤笑一聲:“她?”

“屬下不曾看錯,力道遒勁、招式淩厲,是個練家子。”郁青微微搖頭,“況且方才有人來報,說是在麥田中尋到了一身夜行衣,這樣來路不明的人,恐成禍害。”

郁知叢伸手輕撫着鹦鹉的羽毛,鹦鹉縮了縮身子不敢吱聲,他似自言自語:“是禍害,看來命硬。”

“命硬又如何,殺了便是。”

一道不鹹不淡的聲音落入耳中:“先留着。”

郁青怔楞,侯爺向來殺人如麻,那姓沈的擺明了就是殺手組織的一員,不殺了扔去喂狗難不成真要留在府中?

假意救人,不就是為了在侯府中潛伏,他都能看明白的障眼法,沒道理侯爺看不清。

沒等郁青想通其中關節,郁知叢又添上一句:“讓她近身來護衛。”

郁青一瞬瞠目結舌,勸道:“侯爺……”

郁知叢倏地轉身,眸子像狼一樣盯着郁青,他脊背一涼将話都咽了回去,咬着牙回話:“是。”

◎最新評論:

【我不是大明猩,我是小公主…】

【我越過高山,爬過鐵網,潛伏而來,只為用一顆地雷砸中你!】

【打卡】

【沈白漪: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沈白漪:放我走(臉色蒼白)】

【啊不夠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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