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肯定不是個好東西
結束了上半天的工作，裘灼坐進李姐車子的時候明顯的有些疲憊，但眉宇間還是興奮的。
“明天收拾收拾就進組了，”裘灼把劇本一合，他妝還沒卸，淡淡的在臉上，比平常素顏看起來更精致些。
李曉蔓從後視鏡裏看了好幾眼裘灼，心下暗暗稱贊，明明底子就不錯，這麽一打扮，更好看了。真是不知道小灼以前為什麽要浪費這麽好的一張臉。
“我剛剛去咱們原公司，把之前你簽的那份合同給提前結束了。”李姐說，“他們本來就對你不聞不問的，現在更覺得你沒什麽價值了，最近正準備捧一個選秀出來的女孩兒。”
“你被選上這個角色的事情我一直沒和上面說，結束簽約的時候答應的很爽快。”李曉蔓啧了一聲，手打了半圈方向盤，“蒹葭那邊說随時歡迎你過去。”
“辛苦姐了。”裘灼伸手過去幫她揉了揉肩膀說：“那你到時候怎麽辦？一直呆在原公司好像……”
李曉蔓沉默了一會兒，“我也不知道，但是現在肯定以你為主啊，要是能順利簽上蒹葭，拿下正式合同，那你前途就一片光明了小灼。”
心頭動了動，裘灼真的第一次遇見對自己這麽好的經紀人，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不管怎麽說，要不咱們先去蒹葭看看？剛好下午不是沒事嗎？”李姐轉頭看向裘灼，眼裏是真誠的笑意。
“行！”
一陣塵土揚起，擺成一排的靶子逐漸清晰。白底黑圈，最中央的那個紅點落在視網膜上，惹眼的很。
戎澤淮一身黑白的射擊服，寬肩窄腰，一雙腿又長又直。他筆挺的站在十米遠的距離外，拿起了前面臺子上的透明防護眼罩給自己戴上。
這是一家私人的射擊俱樂部，保密性很好，成員也是預約制，所以戎澤淮在這裏丢下了一切僞裝。
“戎總，下午還有一場會議，到時間了我會提醒您。”助理穿着一身同樣的防護裝備，抱着文件夾站在不遠處。
“嗯。”戎澤淮無波瀾的應下，透明防護罩下那雙秋水仁瞳的眼睛冷漠的盯着自己手上的器械。
一顆，兩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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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彈的過程很無聊，但戎澤淮喜歡把這些子彈的質感，那種帶着金屬冰冷的感覺。
“咔噠”一聲，裝彈完成，戎澤淮眼裏露出一點笑意，轉過頭來朝助理揚了揚手上的槍。那雙下垂的眼睛顯得他像小孩子一樣純良，助理卻捂緊了自己的耳罩，往後退了兩步。
戎澤淮戴上耳罩，眯好眼睛，利落的舉槍姿勢。
怕他幹什麽？一個鄉下女人生的孩子。
“砰！”
子彈出膛，帶起空氣間的一陣小旋風，旋轉着朝十米開外的靶心射去，木屑輕微斷裂的聲音。
你和子真要和睦相處啊，能幫的多幫幫他。
你們倆是兄弟。
“砰！砰！”
無論如何，還是得提防着點。
子彈盡數射出，戎澤淮的表情愈加狠厲，原本溫潤的一張笑臉配上這種陰桀的表情，更發瘆人。
彈殼落地的聲音清脆，漆黑的槍|管微燙，洞口處随後飄起一陣青煙。戎澤淮胸膛輕微的起伏着，良久後他笑了一下，摘下眼罩，随性的把槍扔到了地上。
一小陣灰塵濺起來，模糊了十米外中央紅心十環處已經被打穿了的靶子。
“走吧，上班去了。”
戎澤淮開朗的笑了一下，漂亮眼睛眯起來，領着心中餘震未消的助理，大跨步從地下室走到了光明的地方。
“下午有會是吧？”
“嗯嗯，對的。關于收購項目的事情。”
“行啊，我在車上睡一會兒，到了記得叫我啊。”戎澤淮說着就把頭一歪，當真睡了過去。
車裏的空調靜靜的吹，戎澤淮在副駕駛上平靜的呼吸。他今天沒抓頭發，軟軟的發絲耷拉在額頭上，長而濃密的睫毛遮住眼簾，一副有些幼态的乖巧樣子。
車子轉彎的時候，助理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戎總平時在所有人印象裏都是一副笑眯眯的好說話的樣子，可只有貼身接觸的人才會知道，戎澤淮永遠是嘴上說着最好聽的話，手上卻幹着最狠辣的事。
戎澤淮在他眼裏就像一座沾血的彌勒佛。
那些不知道的外人還一直以為戎總是個一直聽戎家話的乖仔，覺得公司也是依靠本家才發達的。
殊不知蒹葭其實是靠着戎澤淮一身手段創辦的，有了今天這樣的發展，和戎子真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想到這裏，助理又把空調稍微調高了一些，從後座拿了張小毯子給戎澤淮蓋上。
“謝謝。”戎澤淮閉着眼睛笑了一下，冷不丁的說話了。
助理小小聲的應回去，握方向盤的時候百感交集。
誰又能想到，這樣一個人物，今年其實才二十二歲呢？
車停在地下停車場，裘灼進公司門的那一刻便狠狠的感受到了蒹葭的員工待遇有多好。
工位寬敞，茶水間還有小點心可以随便吃，健身區器材豐富也就算了，誰能來解釋一下為什麽休閑區還有夾娃娃機啊！
“這個啊，哈哈哈，純粹就是我們戎總比較喜歡。”領着他們進來的前臺小姐姐笑得特別甜。
“這還有個典故呢，說之前戎總去游樂場總夾不到娃娃，一怒之下就在公司安了三臺，閑來無事就會來玩一玩，你們待會兒也可以來試試啊！”
小姐姐說起戎澤淮的時候，眼裏的星星簡直要溢出來了。仿佛戎澤淮是什麽絕世可愛。
而裘灼只能想到戎澤淮那天在廁所威脅他時候的樣子，眼睛裏射出的寒光就像狼，太可怖了！
“你們戎總，平常對你們都很好嗎？”裘灼覺得很有必要問一問。
之後簽了約可就是賣在這裏了，萬一戎澤淮那頭大尾巴狼舊事重提，把他吃幹抹淨了，骨頭都不吐可怎麽辦？
“特別好！”前臺小姐姐恨不得能一蹦三尺高，“戎總平時就笑眯眯的，每天早上碰見了都會和我們溫柔的問好，而且我們公司員工福利也特別棒，戎總自己加班卻體恤員工，我們都不好意思休息！”
哈！萬惡資本主義的把戲罷了！裘灼在心裏默默的想，但是耳朵早就被“五險一金”和“豐厚的年終獎”等關鍵詞給牽着走了。
“待會兒我把人事經理叫過來，咱們在小會議室稍等就好了。”小姐姐推門走的時候留下了兩盞茶，裘灼和李姐坐在會議室裏小小聲讨論。
“不愧是這兩年發展最好的經紀公司，看看人家這排場。”李曉蔓小口嘬着茶，盡量表現出優雅端莊的樣子。
裘灼很難不贊同的點了點頭，他往椅背上靠了靠，心裏的小算盤打的飛快。
蒹葭是自己準備複出後第一個伸出橄榄枝的公司，這幾年發展迅猛，有前途一片光明之勢。
裘灼又自帶劇透的金手指，知道戎澤淮以後會成為本書唯一能和男主顧韓潤比肩的總裁。所以跟着戎澤淮混，吃不上肉也絕對有湯喝。到時候裘灼說不定能躺着挑劇本。
現在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就是戎澤淮本人了，誰能想到，書上說的溫柔男二，私底下居然有兩幅面孔。
裘灼不知道戎澤淮到時候會不會出爾反爾。
正糾結着，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人事經理帶着手夾一本厚厚文件夾的律師健步走來。
而他們還未來得及關上的門外，一道修長的身影突然停了停。
“？”戎澤淮剎車，到退半步歪頭盯住了門內的裘灼，嘴角還帶着笑意。
裘灼身上一股惡寒，瞬間回想起了在衛生間被他用陰森森的笑威脅的時候。
雖然心裏害怕，但是裘灼依舊不甘示弱的笑了回去，雙手托腮，桃花眼潋滟動人，帶着妝的臉一下子明豔起來。
戎澤淮愣了一下，笑了，單手比成槍的姿勢，對準裘灼。口型悄無聲息，“砰！”
……這人絕對是想暗殺我。
裘灼面無表情的看着門靜靜關上，戎澤淮大跨步從會議室門口走開了。
“戎總真的比他們傳的還帥欸。”李曉蔓低椒 膛鏄怼 睹跏 鄭嚟頭和裘灼咬耳朵，“你還說自己不認識他，都這個樣子了，你們倆絕對有交情好吧！”
沒有，真的沒有。我說他裝的你信嗎？
裘灼很無助的捏了捏自己。
雖然對戎澤淮有了一層陰影，但是對于他的領導能力和商業嗅覺來說，裘灼絕對是欣賞和敬仰的态度。
所以簽下自己的名字肯定不是因為五險一金和豐厚的年終獎。
財迷裘灼很“中肯”的評價了一番自己。
“合同簽約之後，如若甲方發現乙方存在任何損害公司利益或者消極怠工的舉動的話，将即刻取消合同效力，并要求乙方賠償三倍違約金”律師把這一條念出來，然後用鉛筆劃了一道“這是戎總剛剛要求加上去的。”
裘灼看着那一百五十萬的違約金，狠狠的肉疼了。剛剛在心裏對戎澤淮的一點點好感迅速煙消雲散？
萬惡的資本家！戎澤淮這種奸商就應該提去挂路燈！
“請仔細閱讀合同內容，有什麽問題現在提出來的話我們可以雙方協商修改。”經理說話很禮貌。
“哦有一個，”裘灼看了李曉蔓一眼，然後開口道：“如果三個月後我的商業價值超出了你們的預期的話，我希望帶着我的經紀人一起簽約蒹葭。”
李曉蔓詫異的看向裘灼，有些感動的抿了抿嘴。
“這個我們可以考慮，但最終還是得看您給我們公司來帶的價值。”經理很爽快的答應。
裘灼點點頭，也利索的簽好了字。
“好了，試簽合同即日起開始生效，”律師公事公辦的念道：“這三個月時間我們将會考察你的各種商業價值，請盡量遠離負面新聞。”
裘灼點點頭，看對面整理并收起了簽着自己名字的文件。
人事和律師走後會議室又恢複了平靜。
總裁辦公室裏也靜悄悄的。
裘灼和戎澤淮坐在椅子上，不約而同的想。
這人當面一套背後一套，肯定不是個好東西。
這人媚眼如絲行為輕佻，肯定不是個好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标題和內容提要請不要連在一起讀，該作者完全沒有對任何讀者的謾罵或者歧視行為，鞠躬。（萬分正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