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些溫柔碎片
“嗯，本來就是有租出去的意思，想着降點價的話會快一些。”
今天周六，戎澤淮穿了一身比較居家的衣服，駝色高領毛衣，襯得他整個人都散發着暖融融的溫柔。
來都來了，先看看房子也行。裘灼于是在戎澤淮的帶領下參觀了一會兒室內的格局。
不得不說，這房子是真的好。裝修簡潔而有品味，兩室兩廳還有獨衛和書房，朝向也特別棒。
大概是戎澤淮之前偶爾會來這裏住，家具看起來一應俱全的樣子，要是搬進來的話應該就能直接住了。
裘灼心想這樣的價格哪裏是降一點價，這完全就是吐血甩賣了。
參觀完了之後，裘灼又和戎澤淮回到最初的餐桌前。
“裘先生如果能租下來的話我覺得再好不過了，”戎澤淮私底下說話的時候，聲音和語調聽着都很讓人舒服，“畢竟是我自己的房子，是要對簽合同的另一方有所了解的。”
話是這樣說沒錯，裘灼咬了咬唇。但是這房子畢竟是戎澤淮的，未來老板的房子，之後住着不知道會不會有點膈應。
“這是我們這邊拟的合同，裘先生看一看。”助理适時的把文件翻開，推到裘灼面前。
裘灼的目光瞬間就被那堪稱骨折的價格給吸引的轉不動了。他猶猶豫豫的再次打量了一會兒這個各方面都很合适的屋子，握着筆有些下不了決心。
籠子裏的小黑貓這時候期期艾艾的叫了幾聲，探着頭想看看外面什麽情況。
裘灼低下頭去和貓咪對視，被它圓溜溜的大眼睛給瞪得微笑起來。
裘灼一笑，身上警惕和緊張的感覺就散了不少，握着筆的手也堪堪松了松。
戎澤淮坐在正對面看着裘灼的表情變化，忽然覺得這人挺神奇的。
他從小在草木皆兵的環境下長大，最擅長觀察別人的微表情了。有人為了利益笑着哭，有人為了權勢哭着笑。可只要是心中有目的，就一定會露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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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裘灼不一樣，他是個演員，這人好像處處都在演戲，卻又好像處處都是真實。
“好了。定金是現在就給嗎？”裘灼還是沒能忍住價格的誘惑，一手摸着貓貓的尾巴，一手簽下了租房合同。
戎澤淮從發愣中回過神來，定了定心開了個玩笑說：“什麽時候都行，反正你還有另一個合同，跑不掉。”
裘灼在心裏“啧”了一聲，暗暗罵了句：怎麽一不留神就和這人簽了兩個合同了。
“我最多能照顧半個月到一個月左右，戎總到時候還是得多找個人。”
“嗯，這個還是得考慮一下。”
事情都談妥了之後，裘灼把戎澤淮送到門口，看這人慢條斯理的披上風衣，細長的手指在衣帶上繞一繞。賞心悅目。
“戎總不會是說等我一沒時間在家了，就迅速把我連人帶行李的給踢出來了吧？”裘灼扶着門框，心情有些好的問。
戎澤淮頓了一下，稍稍低下頭來，思索後道：“說不定呢。畢竟我租這個房子就是為了有人來照顧貓的。”
那種緊盯着獵物的狼狗眼神又出現了，裘灼很不自在的避開了目光。随後只聽戎澤淮笑了兩聲說：“合同都簽了，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鑰匙給你。”
裘灼伸出手，戎澤淮把一枚冰涼的鑰匙放到了他手心。
“房東您慢走。”裘灼煞有介事的鞠了鞠躬，戎澤淮等門關上之後便輕笑出了聲，直到坐上電梯的時候嘴角還一直是彎着的。
“您看起來心情很好。”助理掌握了戎澤淮的情緒密碼，很大膽的發問。
“是嗎？”戎澤淮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電梯門“叮”的一聲開了，露出外面的天空，“可能是因為今天晚上的天氣特別好吧。”
助理點頭笑笑，我聽你瞎編。
簡單收拾了一下之後裘灼又回了趟酒店，把東西都拿過來了。
反正自己現在有空，可以慢慢的把東西都騰到這邊來。
之前租的房子已經快到期了，裘灼明明沒住幾次，卻還是有種被深深欺騙了的感覺。
可惜了定金。裘灼暗自握拳。
洗漱完了之後已經到了要睡覺的時間了，裘灼去給貓貓換了水和貓砂，還喂了它一小盆的牛奶。
裘灼穿着睡衣蹲在地上，盯着小黑貓拖着一條腿在努力的舔牛奶。
“戎總對你還蠻好的嘛。”裘灼有一搭沒一搭的撓着小貓的頭頂，“為了找人養你還直接出租房子，這我沒想到的。”
小黑貓喝完了牛奶，肚子圓鼓鼓的，翻身趴下來，任由裘灼撓肚皮，短短的爪子安靜的縮着。
“噗。”裘灼哭笑不得的把手放上去，“你還挺會碰瓷。”
“那就叫碰瓷怎麽樣？”
小貓叫了兩聲，不知道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裘灼把它安頓好便去睡覺了，躺在床上的時候軟綿綿的舒展身體。
戎澤淮這是買的席夢思嗎？未免太舒服了一點。他模模糊糊的蹭了蹭床單。
可算是能好好休息半個月了。
車緩緩的開向目的地，戎澤淮被暖氣吹得有些困了，眯了眯眼睛。
“明天空出時間來，我去趟醫院。”他今天從公寓出來之後莫名的心裏有些情緒化，于是吩咐了一句助理。
“上午嗎？給您安排午餐。”助理轉過頭來問。
“行。”戎澤淮稍微坐直了身子，手指突然觸碰到一個柔軟的東西。
低下頭來看，原來是裘灼之前的那條圍巾。
今天忘記給了。戎澤淮突然有些懊惱，把圍巾拿起來疊了疊。心想以後再還給他吧。
星期天的天氣意外的晴朗，太陽挂在瓦藍的天上，像一枚安靜溫暖的荷包蛋。
這是一家私人開的醫院，開在半山腰上，環境很好也沒有人打擾。
戎澤淮站在醫院門口，把身上的手機遞給了助理。
“有消息進來的話你就幫我先回，等我出來再處理。”
助理點點頭。
戎澤淮整了整自己的衣領，深吸一口氣之後才邁進了醫院的大門。
前臺的護士小姐姐對他笑得很燦爛，領着人走到了病房旁邊的陽臺上。
陽臺前放着一輛輪椅，上面坐着一個瘦小的背影。
“老太太最近心情不錯，話也多了起來。”
戎澤淮對護士點點頭，調整一下笑容之後便迎了上去。
半白的頭發迎着微風飄起來，戎澤淮蹲下的時候幫她挽到了耳朵後面。
“哦，你來啦。”老太太轉過身來，看見戎澤淮的時候眼睛明顯的亮了一下，迫不及待的伸出手。
戎澤淮笑笑，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張小小的照片，放到老太太手裏。
老太太珍惜的接過來，朝着陽光微微揚起手，眯着眼睛仔細辨認這上面的內容。
這是戎澤淮從戎家老宅裏拿出來的照片，上面是一位看起來年輕的女人，她懷裏抱着孩子，旁邊站着的男人攬住了她的肩膀。
“這是我，”老太太指了指照片上的女人，一臉開心的和戎澤淮分享，“這是我家寶寶，叫戎澤淮，很可愛吧。”
戎澤淮垂下眼睫，嘴角的微笑還揚着，點了點頭。
戎父年輕時奉母成婚，和刁惠英生下戎子真。後來又在外面遇見了戎澤淮的媽媽，相戀一年之後有了戎澤淮。
刁惠英面上無光，趁戎父不在時狠狠羞辱了戎澤淮的媽媽，逼得她羞憤跳海。還以家族利益威脅戎父，把戎澤淮這個私生子帶回了老宅，母子只能一個月見一次。
後來戎澤淮才知道，原來當時刁惠英根本就沒有想大發善心把自己帶回去，而是想直接把只有一歲不到的戎澤淮處理掉。
母親以生命許諾，才讓戎澤淮活了下來。
只是當時從海裏救回來之後，母親的腦子就受到了影響，到了現在越來越嚴重，偶爾已經會忘記戎澤淮的樣子了。
“他還只有六個月呢，”老太太仰起頭來看戎澤淮，疾病将她的容顏一點點摧毀，明明還是可以談笑的年紀，卻已經憔悴成這樣了。
“嗯，真可愛。”戎澤淮不去想其他的什麽豪門恩怨，順着母親的手指去仔細端詳那張照片。
醫院院子裏的小花園打理的很漂亮，雖然已經是深秋了，但依舊有應季的花朵在開放，
助理那邊吩咐準備好的午餐已經推上來了，母子兩個就坐在陽臺上沐浴着深秋的陽光，溫馨的吃完了今天的午飯。
“我以後多來看看您。”戎澤淮拿起手邊的紙巾，輕輕幫母親擦幹淨嘴角的碎屑。
母親這時候的眼神清明，終于認出來了面前這人是自己的兒子，雀躍的點了點頭，“澤淮最近工作累不累啊？”
“一點都不累。”戎澤淮眯着眼睛笑了，親昵的用手指蹭了蹭母親的胳膊。
他說：“公司那麽多人在呢，我就做做決定什麽的。”
老太太點了點頭，對戎澤淮這樣的小動作很是受用，摸了摸他的頭頂。
“還是要多交幾個朋友啊，這樣好。”母親拍拍戎澤淮的胳膊，示意他看院子下叽叽喳喳的麻雀。
戎澤淮腦子裏忽然浮現出了裘灼低下頭去逗貓時的側臉，心頭一動。
“知道了。”戎澤淮答應了之後，又陪着她坐了幾個小時才下樓來。
助理已經在門外候着了，遞手機過來的時候彙報說：“榮盛那邊說是要撤了我們公司藝人的幾個代言。”
戎澤淮一身的溫柔消失殆盡，他接過手機，臉上已經看不出喜怒了，“回公司，召集開個會。”
“好的。”助理迅速去辦，轉身時戎澤淮狠狠的攥緊了手機，臨走前回身深深望了一眼醫院。
再等一等吧，所有事情都會有一個結果的。
作者有話要說：為了貓貓骨折價出租房子…戎總！你公司還缺人嗎？我可以的！貓貓也可以！房子更可以！
（這一章是對于絨絨的人設補充，希望大家看到一個更立體的戎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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