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最終定角
“是的，那邊是這樣說的，只要男二是裘灼，他就立刻棄演。”李曉蔓為這件事情發愁了整個晚上，連打電話時候的聲音都能明顯聽出來疲憊。
他們甚至願意無償接這部電影，但裘景只有一個要求，就是男二必須不能是裘灼。
裘景背靠着強大的榮盛，而制作公司嘉茂娛樂又極其想要保住“裘景回國首映”的這塊肥肉，兩邊一施加壓力，最後的犧牲品只能是裘灼。
“我大概了解情況了。”裘灼關鍵時刻保持冷靜，繼續發問說：“戎總那邊現在情況怎麽樣？”
“他們今天打算開會讨論一下這個事情。”李曉蔓嘆了口氣說：“要是實在不行，咱們就換一個片子。資源多得是，沒必要和那小氣鬼争。”
裘灼輕輕應下，告訴李曉蔓不用擔心，然後說：“李姐待會兒有時間嗎？嗯，我想去蒹葭看看。”
戎澤淮昨天晚上沒睡好，今天又趕上這檔子事情，急急忙忙，連早餐都還沒來得及吃就到公司開會。
其實也不是說裘灼手上的這個資源有多不可替代，主要是榮盛目前又是撤代言又是搶資源，可以說是明晃晃的欺壓到蒹葭頭上來了。
看來戎子真這次是很認真的想把自己弄垮。
越是這樣就越不能示弱。戎澤淮揉了揉眼睛，戴好眼鏡之後抱着桌面上整理好的文件，走進了會議室。
會議持續了大概兩個小時左右，策劃部和運營部從各個方面解析了目前的形式對于蒹葭來說不容樂觀。
擁有一塊蛋糕久了，當出現新的人來分享的時候，擁有者們往往會顯得不那麽樂意。
而蒹葭明顯就是目前新參與進來的分蛋糕者。
蒹葭最近如日中天的發展讓各個公司都紅了眼，他們巴不得有人來收拾蒹葭一頓。雖然自己分不到，但別人最好也別想能搶走。于是這次大家都縮頭畏尾，蒹葭幾乎要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
說白了，蒹葭能成長到今天這樣的地步，一切都是靠戎澤淮在撐着。
再這麽讓榮盛明着欺負，到處壓上一頭，過不了多久，蒹葭就會處處窘迫，因為資金鏈斷節而難以維持下去。
Advertisement
小小的一個轉機，成了公司目前最迫切希望看到的東西。
“這個資源不能讓。”戎澤淮把文件壓下去，沉沉的對着會議室裏的大家說：“我會再去想辦法，你們把目前手頭上的工作都做好，特別是公關部。”
員工們遲疑的應下，然後在戎澤淮的一聲令下散了會。
他等最後一個人走出去之後，便擡手揉了揉太陽穴。不知道怎麽回事，今天頭暈的厲害，剛剛開會廢了些心神，現在就更難受了。
“把這部片子制作組和投資方的名單全都整理好，發到我這裏來。”戎澤淮緩了會兒，幾分鐘之後便收到了助理發來的名單。
“一些主要的人員我先發給您了，待會兒會有一份更詳細的。”助理擡頭看向戎澤淮。
戎澤淮點點頭，繼續在會議室裏坐着，浏覽這些文件。
一部電影，可以有三種成分。
純粹追求藝術，或純粹追求商業價值，又或者是兩者妥協程度下的結合。
而眼前這一部的構成并不複雜——嘉茂娛樂提供版權和制作班底，投資方負責提供經濟支撐，各大傳媒提供藝人演員。
這其中，最有話語權的，無非就是出錢的那一方。
戎澤淮滑動鼠标，把目光放到了其中的一個名字上。
——融奇娛樂公司執行總裁，劉宏闊。
“劉宏闊。”戎澤淮輕輕念着這個人的名字，眼前出現了那天在他在慶祝會上給裘灼灌酒時的猥瑣樣子。
戎澤淮沉思片刻，輕點了一會兒鼠标，腦海中出現了一個不那麽堅定的念頭。
“公關部十分鐘後有會議要開，您待會兒要旁聽嗎？”助理接到通知，然後小聲的提醒。
“回辦公室。”戎澤淮把桌面上的資料收好，站起身的時候撐了一下桌子，眼前有些發黑。
他使勁眨了眨眼睛，然後一邊推門一邊對助理囑咐瑣事，一回頭，看見了在會客廳沙發上坐着的裘灼。
戎澤淮頓了一下，然後朝起身的那位點點頭。
裘灼站起來，似乎要往他這邊走，于是戎澤淮放慢了腳步。
“怎麽樣？”裘灼和戎澤淮并肩走，保持着一個恰當的距離。
“其實如果實在不行我可以換資源，不一定非要和裘景搶。以我現在的實力争不過他是肯定的，資本也會自動選擇更有價值的棋子，我無所謂，有戲能讓我演就夠了……”
裘灼還在自顧自地說着，沒注意到戎澤淮聽到他這些話便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正對着裘灼。
“其實這個東西……”裘灼下意識的跟着身邊的人停下來，慢半拍的轉過身，說話遲鈍，疑惑的朝戎澤淮歪了歪頭。
“來樓梯間，我有些話要和你說。”戎澤淮順手推開了旁邊應急通道的門，撐着讓裘灼先進去。
“昂。”裘灼回頭看了李曉蔓一眼，然後走了進去。
戎澤淮把手一松，這裏就形成了一個适合兩個人說話的比較隐秘的空間，他踱了踱腳，把樓道裏的感應燈弄亮。
“你覺得你自己争不過裘景？”戎澤淮站在樓梯正對的地方，抱手向裘灼問。
強大的氣場合着他的影子一塊兒朝裘灼撲蓋下來，裘灼瞬間反應過來，最近對戎澤淮警惕放松了，居然想都沒想就跟着人進來了。
他有些僵硬的往後挪了挪，然後清清嗓子說：“嗯，現在人氣雖然也還不錯，但客觀上的流量短板還是得承認的。”
“要是放棄了，你的那些筆記怎麽辦？你不是很喜歡那本書嗎？”戎澤淮的語氣溫柔下來，他低下頭來的時候，長長的睫毛就攏下一小片陰影。
裘灼被他這種突如其來的語氣轉換搞應激了，支支吾吾的回答說：“筆記可以再做嘛，喜歡的書可以珍藏啊，多看幾遍，就當個遺憾也挺好。”
戎澤淮安靜了幾秒鐘，呢喃說：“我覺得你比他更好，更有價值……我有辦法，我可以有辦法。”
感應燈倏的滅了，周圍迅速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靜谧像溫柔的水流包裹住他們，呼吸在這一刻變得清晰可聞。
裘灼呆在原地，還沒咂摸出這句話到底什麽意思，戎澤淮突然往旁邊一歪，整個人眼看着就要掉下樓梯口去！
“哎！”裘灼身體動作比腦子反應快，下意識的伸手去摟住了戎澤淮的腰，結果被他的體重帶了個趔趄，好在及時扶住旁邊的欄杆，才沒釀成兩個人抱着滾樓梯的慘劇。
“李姐！姐！快來幫個忙！”裘灼吃力的把戎澤淮的身體往旁邊挪，然後扯着嗓子往外面喊。
這一八八的大高個，可把裘灼壓的不輕。
外面的李曉蔓和助理聽到動靜迅速趕過來，七手八腳的把戎澤淮戎裘灼手上接過來，扛着他往辦公室走。
“不是，他說着說着話就突然暈了。”裘灼還在為剛剛的驚險後怕，眼睛時不時瞥着在小房間裏躺着的戎澤淮，旁邊已經有醫生在給他檢查身體了。
“戎總是不是有什麽隐藏的大病啊？”裘灼側過身子，悄悄的和助理咬耳朵。
助理瞬間挺直脊背，做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嚴肅道：“我們戎總體質很好。上個月體檢各項檢查都非常優秀，是智商和身體雙重高标的好男人。裘先生不能刻板印象。”
“哦。”裘灼撇撇嘴，瞄了一眼還在躺的戎澤淮，心道這人倒是招了個忠心耿耿的助理。
醫生那邊結束檢查了，辦公室裏的幾個人紛紛圍過去。
“沒什麽大問題，病人就是工作壓力太大，再加上飲食不規律，熬夜，不吃早飯等原因引起的輕微眩暈和低燒。現在多讓他休息一會兒就好了。”醫生收拾好，然後留下了一張注意事項就風風火火的走了。
“上面說，得有人悉心照料。”助理捏着那張單子，緩緩擡頭望向辦公室裏剩下的兩個人。
“我是女生，不方便。”李姐才要上前看看的腳步急剎，一個轉身，華麗麗的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還有份戎總要的資料沒整理，我很忙的。”助理把單子塞到了裘灼手裏，幹幹淨淨的來，幹幹淨淨的走。
剩下裘灼一個人捏着單子，懵了半天。
“行吧。”裘灼看了一遍單子上的內容，發現也不是太麻煩，就當是給老板搞點特殊了。
“冷水敷額頭，二十分鐘換一次毛巾。”裘灼輕聲念着上面的內容，東張西望了好久，發現這個總裁休息室簡樸的很，除了一張床和一點必需品之外，其他的什麽都沒有。
裘灼打開格局，因地制宜的抽了五六張紙巾，沾濕了之後直接敷到了戎澤淮的額頭上。
“困難時刻，将就着用吧。”裘灼說着，又往戎澤淮腦門拍了張紙，跟古代法師貼符一樣幹脆利落。
貼完之後，他的目光往下移，再一次被戎澤淮的臉吸引住。
人總是喜歡美麗的事物，而裘灼身處娛樂圈這麽多年，審美高的不是一點兩點，任憑這樣，他還是不由自主的仔細端詳起戎澤淮的臉龐來。
這人閉眼的時候顯得極其乖巧，五官雖然深邃，卻在這時候沒什麽攻擊性，一切都乖順的低垂着，包括他額前的頭發。
“這樣多好，非得搞出那吓人的兇相。”裘灼啧了一聲，看着戎澤淮的長睫毛，心裏癢癢的，惡向膽邊生，上手撩撥了兩下。
……朦胧中，戎澤淮總感覺有人在自己耳邊碎碎念。聲音很絮叨，但是他一點都不讨厭。
眼睛癢癢的，戎澤淮皺了皺眉，碎碎念應聲而止，沒過一會兒又繼續起來，只是比剛才的更小聲，更輕了。
戎澤淮平穩的呼吸着，心裏從未有過的沉靜。
這感覺就像是兒時呆在母親身邊一樣，熟悉而溫暖的安全感。
他聽着聽着，就陷入了沉沉的夢境。
一覺醒來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裘灼應該回去了，小休息室裏空蕩蕩的。
戎澤淮坐起來，在床上呆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擡手撕掉自己額頭上早就幹掉的紙巾。
助理及時進來，給他端了一碗熱騰騰的湯。
“裘先生照顧了您一下午，剛剛才走，我讓他回去休息了。”助理坐在旁邊，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戎澤淮的臉色。
“嗯。”戎澤淮睡起來之後腦子清醒了不少，他認真的喝完湯之後接過旁邊的藥吞掉，轉頭對助理安排道：“明天準備一桌酒店裏最高規格的菜，我要請融奇娛樂的劉總吃飯。”
富麗堂皇的酒店包廂內，戎澤淮笑着和面前肥頭大耳的男人推杯換盞。
一桌珍馐沒怎麽動筷，手邊卻已經空掉了兩瓶茅|臺。
劉宏闊今天難得盡興，手邊摟着給他準備的美人，臉上酡紅，笑出褶子來。
專程來陪酒的戎澤淮喝得猛，也不勸人，一個勁兒的往裏灌，看得劉宏闊心裏舒坦的不行。
心情舒暢了，嘴上的事情就松多了。
“是啊，我是這片子最大的投資人嘛！給你老弟塞個人還不容易？”
劉宏闊大着舌頭朝戎澤淮比劃，說什麽今日就當是親兄弟了，敞開喝，不醉不歸之類的屁話。
戎澤淮不論他說什麽都笑，酒一杯一杯的下肚，臉早就燒了起來。他緊繃着一根神經讓自己保持清醒，腦子裏時刻記着今天來的目的。
終于，兩個小時之後，他靠自己一個人把劉宏闊這個酒鬼灌得服服帖帖，趴在桌子上說胡話了。
戎澤淮吸了口氣，手在口袋裏亂摸，顫抖着打開了錄音筆。
“不就是個電影男二的名額嗎？你老弟要……瓦就給你。”
“今兒這頓，嗝，咱喝高興了，下次接着來。”
“瓦……嗝，瓦答應你的事兒還有假？放心好了！”
戎澤淮甩了甩頭，把錄音筆放回去，又連哄帶騙的拉着劉宏闊簽了份承諾書，這才終于松下勁兒來。
他望着頭頂璀璨的吊燈，眼神發暈，伸手去觸的時候，腦子裏忽然遲鈍的想起來好像自己也有顆星星。
被助理拉死屍一樣拖回家已經是淩晨，戎澤淮搖搖晃晃的走到玄關，胃裏一陣上湧。
他跌跌撞撞的扒開廁所門，手摸索着摸到旁邊疊好的圍巾時頓了頓。戎澤淮摸到另外的位置，随意抽了幾張紙巾，往地上一跪，抱着馬桶稀裏嘩啦的吐起來。
第二天早上，制作組那邊終于給出了敲定的演員名單。
由席立小說《一生一世》改編的電影最終定角——
男一號：裘景。
男二號：裘灼。
作者有話要說：戎·嬌花實錘！
最近天氣變化大，姐妹們記得穿好衣服，不要感冒！
阿嚏！（揉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