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日後
“再最後問一次，那位姑娘在哪兒！”何徐對女人提出的條件毫不所動，手中的劍又離她的脖子更近了。
女人對何徐這樣的反應感到意外，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脖子的劍已經微微刺破肌膚，幾乎可以不用懷疑，何徐動怒了。
“沒想到你們兄妹感情倒是真的。”冷笑了一聲，女人指了指後院的那片竹林，“我派了幾批人進去，無一人回來。”
何瓊在竹林？
這怎麽可能。
他分明去那裏看過了，什麽都沒有。
何徐皺着眉，卻沒有打算放過女人。
二人就在月老像前弩張劍拔，氣氛緊張。
“怎麽？八皇子想單槍匹馬欺負女人？”女人魅惑一笑，如果忽略她極具滄桑嘶啞難聽的聲音，她真真算是一個完美的大美人。
直覺告訴何徐，這個女人不簡單。
“你究竟是誰？”
“關于我是誰這個問題。”女人伸出白皙的指尖，将脖子上的劍輕輕撥開，“下次見面再告訴你。”
不知打哪兒來的迷霧彈突然滾落在他們二人周圍，迷霧充斥着整個月老廟，何徐視線受阻，什麽都看不見。
待迷霧消失後，他發現那個女人也已不見蹤影。
他眯着眼，語氣捉摸不定：“她究竟是誰……”
被手下救走後，女人被帶到安全的地方。手下頭頭跪在地上請罪：“尊主恕罪，是屬下保護不力。”
女人沒有動怒，臉上卻閃過他們以前從未見過的喜悅和歡愉：“瓊公主她人呢？”
“應該還在祁陽山附近。”手下道，“只是我們的人在阻攔光瑾一行人時，傷亡慘重……”
冷肅的目光突然就落在了手下身上，令他不敢掉以輕心。
“有人活着被捉了？”
手下忙道：“尊主放心，無一活口，即使有，也是沒有。”
女人臉上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腦海中卻突然閃現何徐的影子。
見女人臉上露出只有小女人家家才會有的嬌羞的笑容，手下頓時心驚膽戰。
只是那嬌羞的笑并沒有持續太久，女人的柔指輕輕撫摸在咽喉處，似是想到了什麽，眼裏僅存的那份溫柔瞬間化作了冷刀子。
“還不快去将瓊公主給本尊帶回來！”
“屬下領命！”手下渾身一震，不敢懈怠，立刻帶人動身去祁陽山。
無人之時，女人的眸子裏頓時又變得十分憂傷。
如果她的嗓子也想一個正常人一樣的聲音，那該多好。
會不會等她的嗓子好了，她的兄長也會愛護她，呵護她，就如何徐對待何瓊一樣，不顧一切，拼盡全力，甚至連皇位都可以不要。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活捉何瓊，拿到火龍珠，醫治好她的嗓子。
山路慢慢，崎岖且長。
何瓊從來沒有走過這麽遠的路，腳趾頭應該被磨出了幾個水泡，好疼。
但她卻沒有抱怨一句，見白莫生一字不吭地埋頭走着路，何徐心中覺得她更沒有什麽好抱怨的了。
天漸漸黑了，但她們卻還沒走完一半的山路，別無他法，白莫生只好找了一個山洞，二人準備在那裏休息一晚再趕路。
将外衣脫了下來，撲在地上，白莫生跟何瓊兩個人一起坐在上面。
“都怪我，走得實在太慢了……”何瓊有些自責，肚子卻很不争氣地叫了起來，在寂靜的夜裏發出一陣陣“咕嚕”的聲音。
白莫生低頭輕笑，見何瓊埋着頭，從而耳根到脖子處都是一片紅，他說：“我出去揀點柴火回來。”
何瓊聲若蚊蠅地“嗯”了一聲。
等白莫生一出去，她就從地上跳了起來：“丢死人了！丢死人了！真是要死了，要死了！”
“咳咳。”白莫生站在洞口，沒出去一會兒就折了回來。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何瓊嘴角一抽，很久之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怎麽又回來了。”
“對不起，打擾了。”白莫生攥拳的手放在嘴邊，不自覺地又輕咳了一聲，“是這樣的，我只是想過來問你，你想吃魚還是野兔。”
在山裏，他們這個環境，還能吃這麽好？
何瓊眼睛都不眨。
白莫生道：“情況特殊，先将就将就。”
能吃到白大廚親手做的美食，這必須将就啊！
何瓊眼睛都亮了，催促道：“我都可以，都可以，你快去快回。”
等白莫生真的走了，何瓊卻後悔了。
山洞裏面黑漆漆的，好可怕……
咦，那邊兩個閃着光的是什麽東西？不會是白莫生說的……狼……
何瓊自己吓得自己瑟瑟發抖，她蜷縮成一個團子，嘴裏不忘念叨：“不要吃我，我不好吃……”
以至于當一雙手放在了何瓊的肩膀上搭着時，何瓊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唰地一下從地上撐了起來，渾身上下進入了備戰狀态。
“嗷嗚～嗷嗚～”何瓊眼睛都不帶睜開的，聲音哆嗦，“狼大哥不要吃我，我是你的人，不，你的狼……”
白莫生：“……”
“是我。”他點燃了柴火，燭光照亮了整個山洞。
何瓊從白莫生的眼裏看到了那個膽小懦弱，瑟瑟發抖的自己，還有他那一臉傲嬌的笑意。
“你、你走路都不帶聲音的。”何瓊倒打一耙，“怎麽回來得那麽快，人吓人，吓死人，你曉不曉得。”
白莫生一邊用樹枝串着獵物，一邊翻白眼：“是你想當狼大哥的人想得太過投入了，自然就聽不到我走路的聲音了。”
“白莫生、你、你、你……”
“我怎麽了？”将獵物放在簡易搭好的火架上，白莫生笑眼眯眯地望着何瓊，“我知道！”
擡擡眼角，他的聲音狂妄無疑：“你都已經承認，你是我的人。日後，我會好好對得起‘狼大哥’這個稱呼的。”
何瓊說不過他，反而被弄了一個大紅臉。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今日的白莫生看起來與平常有些不太一樣。
還有，他那都是說的一些什麽話。
什麽你的人，我的人，還“日後”，這、這到底是哪個“日後”。
哎呀，總歸是羞死人。
何瓊總算知道什麽叫不作就不會死，臉上的紅暈久久不退，引起了白莫生的疑惑。
“你的臉，怎麽那麽紅？”
“我沒事！”果然否認，何瓊雙手捧着臉，将原本微圓的臉蛋擠壓出了一道道輕微的痕跡。
放在白莫生眼裏，這簡直是引誘他犯罪。
他漆黑的眸子變得幽深，裏面如一個個黑色的漩渦，将何瓊的臉，嘴巴，鼻子，眼睛，不斷放大……
何瓊只能聽到心跳的噗通聲，還有旁邊柴火被火燒着了的霹靂霹靂聲，被白莫生突然壓在身下後，渾身上下就像被人給點了穴，身子動彈不得。
她想要去抗拒，心底卻有一絲舍不得。
她想去期待，身子卻微微在顫抖。
緊緊地閉上了眼，何瓊腦袋一片空白。
冰涼不帶一絲溫度的唇落在她的額頭上，就如蜻蜓點水。
白莫生沒有下一步行動，卻依舊抱她在懷。
這就完了？
何瓊睜大眼睛，朝他眨了眨眼。
白莫生輕笑地點了點她的腦袋：“這樣還不夠。”
語氣裏卻聽不出是肯定句還是反問句。
又給鬧了一個大紅臉，何瓊眼淚都要被燙出來了，她想一把推開白莫生，卻因為身量差距，動他一分不得。
“你從我身體上起開！”
白莫生眸子裏暗下去的那攤火苗猛然間又給竄起，被何瓊剛剛不經意地一撩撥，兩條大腿內側中間的那東西，倏然變得膨脹起來。
他總算是知道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看來……”白莫生眸子裏的神色晦暗難懂，清冷的聲音第一次出現裂痕，低沉中帶着一分嘶啞，“還是不夠。”
“白莫生、你……”
唇被封住，何瓊瞪大眼睛，再也說不出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