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老夫人的身份
白莫生在燕國待了很長一段時間， 收到消息， 聽說何瓊已經在趕往燕國的路上，他立刻翻身上馬。
“公子， 老夫人有請……”
突然，有仆人帶來了老夫人的命令，讓他立刻前去見她。
白莫生微微皺眉， 只是這樣一來，去接何瓊的事就得擱置一段時間了。
“走吧。”
老夫人那邊的事也不能違抗， 思忖片刻， 他去了燕國皇宮。
皇宮上下， 所有人見到他都很是尊敬，皆都跪地行禮。
白莫生今日着一身白衣，頗有些翩翩公子的姿态，象牙的發簪顯得他格外顯貴，孤立而高冷。
“喲， 孤當是誰， 原是大名鼎鼎的白公子來了！”
“見過太子殿下！”
白莫生心中微沉， 沒想到這次又會遇到燕國太子， 這一次遇到是巧合，第二次，第三次，那就是刻意了。
燕國太子長得有些妖媚，他邪邪的眼神如眼鏡蛇，盯上了白莫生就不放手。
“你怎麽還不回大衛？”
語氣冷漠， 嚣張無比。
白莫生冷漠朝他鞠鞠躬，回道：“老夫人召見，不敢不從。”
“你倒是聽她的話！”燕國太子突然變得暴怒無比，他紅着眼，朝白莫生吼道，“那你怎麽從來都不肯聽孤一句勸？孤讓你不要去大衛，你非要去，孤讓你不要入宮大衛皇宮，你偏要去當那個勞什子看星星數月亮的。”
“你呀你，白莫生，這整個燕國，甚至天下都會是孤的，你哪裏來的膽子，竟敢不從？！”
“殿下贖罪。“白莫生跪在地上，雙手擡起，低看地上的青花石板，卻不看他，“老夫人還在等着。”
“你！”燕國太子氣極，“我讓你起來！”
他火氣不小，見白莫生跪在地上一動不動，想到這個時節了，這樣一直跪地上，肯定對雙腿不好，這才将語氣變柔了些。
“你先起來回話。”
白莫生這才看了他一眼，緩緩起身，整個動作，優雅而不急躁，仿佛方才下跪請罰的那個人，不是他。
燕國太子屏退左右，招了招手，讓白莫生再靠近他一些。
白莫生微微蹙眉，猶豫幾分後，還是上前了幾步。
最是讨厭他這副磨磨唧唧的模樣，燕國太子一臉不喜，直接手一撈，搭在白莫生的肩膀上，将他掰扯了過來。
二人距離十分親近，下人們見到了，更是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多看。
“哥……你說你，總是一副冷冷淡淡毫不在乎的模樣，顯擺給誰看呢？聽說這個大衛瓊公主是個美人兒，跟你在大衛還有婚約？那可正好了，日後你可以是得喊她弟媳了，真是風水輪流轉，蒼天有眼啊！”
說完這番話，燕國太子哈哈大笑，搖着折扇，好不風流，頭也不回，走了。
白莫生臉色陰沉，黑得不行。
“母後可還等着你呢，孤就不耽誤你正事了！”
耳旁還回蕩着燕國太子痞痞的笑聲。
“白……公子……”仆人緊張地詢問。
“走吧。”
白莫生輕輕撫了撫衣袖。
也是，那混小子說得很對，現在何瓊跟燕國太子有婚約在身……
但……
白莫生眼眸裏閃過一絲算計。凡事都要講究先來後到，不是？
他可是與何瓊那個小丫頭早有婚約在身的。
……
燕國情況比較複雜，燕王逝去後，本該是燕國太子繼位。
無奈太子孝順，哭訴着說要為燕王守孝一年，一年後才繼承王位。
是以，燕國只有儲君，暫無君主，這也是造成了後來，燕國太子的生母，燕國太後長達許久的把持朝政的局面。
包括這次與大衛聯姻，雖少不了大衛皇後在其中的作用，但主要也是太後的意思。
“你來了。”太後見到白莫生，嚴峻的眉梢有些松動，“來人，上養生茶。”
最近天氣驟變，很容易感染風寒。
“謝老夫人。”白莫生疏離客氣的模樣，令太後不悅，她放下手中的茶盞，意有所指問道，“來的時候遇到太子了？”
“是。”
習慣了白莫生的沉默寡言，太後摘下甲套，甲套上鑲的寶石閃亮奪目，白莫生看了一眼。
他記得這個寶石，是五年前，他去西域那邊闖蕩，游歷了很多地方，這才找尋回來，送給太後的。
當時，太後還是燕國王後，顧着燕國大王的存在，他們的母子關系不能公之于衆，是以，那時的太後收到這份禮物，也只是點點頭，從神色上看不出一絲歡喜。
五年前的白莫生一雙閃亮的眼眸，在太後這樣的神色下，漸漸暗淡了下來。
他以為她不喜歡他的禮物。
可沒想到，她把寶石做成了甲套，除了晚上，平日裏都戴在手上……
思緒漸漸回籠，白莫生主動說起了何瓊與燕國聯姻的事。
“聽說大衛的瓊公主要嫁給太子殿下？”
太後正在護理手，聞言，手一頓，沉沉的目光看向他：“這是哀家的意思。”
“可這是為什麽？”白莫生第一次鎮定的臉上出現破裂的情緒，“她為什麽一定要嫁給太子？”
“這不是你操心的事！哀家有個不成氣候的女兒，以為人家喊她一聲尊主，她就真的高貴無比了，都忘記了她親生母親不過是個低賤的宮女。”
“最近她到處興風作浪，聽說還跟大衛那邊有些人勾結在了一起，你前去了解一下，将她處理了帶回來。”
又是這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白莫生真是受夠了。
從小到大，她總是覺得他對她的服從，對她的好，都是理所當然。很多時候，他都對這個母親感覺到陌生，究竟他是她的兒子，還是她手上的一把刀。
為她披荊斬棘，為她的小兒子燕國太子，鋪路。
“上次白城那件事，哀家很不滿意，這一次你要是再失敗，就不用回來了。”
白莫生心一寒，他極力克制情緒，緊緊抿住唇：“這是最後一次我為您做事，希望日後，您也不要再幹涉我的生活！”
“你這是什麽話？”太後勃然大怒，手一揮，茶盞清脆的摔碎在地的聲音，令周圍的宮人膽戰心驚。
“為了一個女人，你想與我決裂不成？！”
從小到大，這麽多年，白莫生何曾忤逆過她，何曾對她說過一句重話，她已經習慣了他的順從，卻忘記了他跟他的生父一樣，擁有一個倔強說一不二的性子。
一旦認準一件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這也是為什麽當初，她求着白蕭，讓他帶她走，他們一起逃走，可白蕭卻固執地搖頭，一套一逃君君臣臣的理念，不管大衛皇帝對他存在怎樣的龌龊心思，他都不肯離開！
最後，她懷着尚在肚子裏的白莫生，離開了大衛。在燕國，她獨自一人生下白莫生，吃盡苦楚，被燕國國主看上，入了宮，當了娘娘。
為了不妨礙她未來的人生，也是為了保障白莫生的安全，怕他被人發現，被宮裏那群妖精拿來當做争寵攻擊她的武器，這才将白莫生送回了大衛……
後來的事情，就是白蕭離世，白莫生長大，她與他相認，卻讓他潛伏在大衛皇帝身邊，靜觀其變。
白莫生從來沒有違抗過她的命令，除了上次在白城，她找人調查後，才發現都是因為這個何瓊！
“老夫人，請慎言！”白莫生看了一眼周圍的宮人，宮人皆都紛紛低頭，退了下去，“您已經貴為燕國太後了，還有什麽是求而不得的？我只想追求我自己真正想要的，僅此而已。”
“哀家這個太後來得有多不容易，你最清楚！哀家現在最需要的人是你，沒有你在哀家身旁做事，會多了很多麻煩。”
“所以，在您心目當中，我就是一個只會替你做事的工具嗎？”白莫生聲音顫抖，“連燕國太子都知道我是他同母異父的哥哥，連他都會擔心我，可您呢？難道因為我父親的緣故，你也連帶我都恨上？”
提到白蕭，無疑是觸碰到了太後的逆鱗。
“你給哀家住口！”她失聲咆哮，“他對不起哀家，你也要抛棄哀家嗎？你不是喜歡那個瓊公主嗎？正好，哀家就告訴你，燕國公主，哀家那個不成器的女兒，正在趕往路上準備殺她滅口！孰輕孰重，你仔細掂量！”
還未等白莫生從這個震驚的消息中反應過來，太後已然下了逐客令。
“哀家累人，送客。”
從太後宮殿出來，白莫生碰了一鼻子灰，臉色更是不佳。
太子得知後，撫掌大笑：“有他的！讓他整天一副高高在上，聖人模樣，整得跟全天下其他人都是個傻子。”
侍從在一旁擦冷汗，不敢附和太子。
要知道，太子雖然嘴上這樣說說，但心底可是将那位真真地放在心窩子裏，可是重視。他記得，上回有個小太監為了讨好太子，就輕輕附和了一句，立刻就被太子厭棄，現在都在幹雜役活，這輩子都升不上去。
“快去！把孤的那位好大哥喊來，就說孤有要事找他。”
“嗻。”
遞給白莫生一張令牌，太子眨了眨眼，邀功道：“還是我對你好吧？”
白莫生看着那張能調動燕國所以兵馬五司的令牌，額頭上直冒汗。
“胡鬧！”
這種只有儲君才能持有的令牌，怎麽能随随便便給人。
燕國太子還沒熱上去的眼眸瞬間黯淡了，他冷笑：“你以為燕國的公主都是些什麽好角色？燕國的尊主，手上的殺手可不少，你确定真的不需要孤的幫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