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解毒

我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那句話的。我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确，或許會直接害死夫人，哪怕僥幸成功了，也只是令世上多了一個像我一樣不幸的人罷了。但席巴和伊爾迷都是我看着長大的孩子，眼看他們沉浸在悲傷裏無可自拔，我實在做不到袖手旁觀。

“……你有解藥？”席巴的聲音低沉黯啞，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從喉嚨裏擠出這幾個字。我垂下眼簾：“在我的國家，有一種古老的方法，叫‘以毒攻毒’。只要操作得當，就可以讓人起死回生。”當然，也不是随便什麽毒藥都可以的。

“沒用的！你說的方法我們都試過了，可是夫人對大部分的毒藥都有抗體，根本無法産生作用！”醫生們否決了我的建議，但我并未理會他們，只是用堅定的眼神與席巴對視。席巴大概也察覺到我話裏的意思，揮手制止了醫生們的叫嚷，一字一頓地說：“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也要讓她試試。總不會比現在更糟了。”又對滿屋子的仆人說：“你們先退下吧。”

我把伊爾迷交給管家，讓他也出去了。接下來的場景不适合讓別人看到。

等到大門關上以後，屋裏徹底恢複了寧靜。只有頭頂的水晶吊燈閃爍着慘白的光。我面色嚴肅，将可能的後果和盤托出：“你要考慮清楚，一旦失敗的話，夫人就會變成像我一樣的怪物！”我撩起衣袖，露出了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鱗片。它們像詛咒一樣侵蝕着我的身體，是我痛苦的根源。

席巴并未驚訝，早在二十年前，他就已經知曉了這個秘密。

“還有更好的辦法嗎？”席巴痛苦的閉上眼：“不管她變成什麽模樣，我都愛她。我只要她活着。”

聽到席巴的表白，我再一次嫉妒基裘的好運。當即也不再猶豫，發動了我的念能力「注射天使莉莉」：具現化出一個穿着護士裝的少女，将我的血液連同念力一起注入基裘的體內。不消片刻，她的體內就開始産生了劇烈的化學反應。

先是手掌的青筋像蚯蚓一樣一根根暴起，面部也仿佛煮沸的水一樣上下鼓動；透過皮膚表層可以看到綠色的液體在不斷地侵蝕黑色，傷口處也升起了白煙，然後迅速愈合。夫人因為巨大的疼痛而清醒，在床上來回翻滾，喉嚨裏不斷地發出野獸般的嘶叫。我趕緊叫席巴摁住她，自己卻差點被她變出的貓爪抓傷。

“接下來就要看她的意志力了。”我看到了席巴眼中滿滿的心疼，但也找不出什麽安慰的話，只能陪着他度過這段難捱的時間。好在半天過後，基裘終于安靜了下來。

“呼——，成功了。”我虛脫地坐倒在地，擦擦滿頭大汗：“不愧是流星街的人，生命力就是頑強！”當然也跟我一直源源不斷地給她提供念力有關。席巴也比我好不了多少，但聽着基裘平穩的呼吸聲，還是勾起了唇角。然而就在我們放松的時候，事态再度起了變化——

只見她的面部浮現出許多青色的線條，然後逐漸凝結在一起，組成一大片青灰色的鱗片；原本黑亮的長發也發生了改變，由發根開始一點一點被侵染成湖水綠的顏色；眼角也流出青紅色的血淚。我趕緊用念查看她的身體，發現沒有其他異常，看樣子只是因為她沒能完全消化這些毒素而産生的反噬。

我對席巴點點頭，示意沒有大礙，就退出了房間。我已經很累了，持續的念力消耗即使強悍如我也有點吃不消。而且他們剛剛經歷了生離死別，需要時間來傾訴衷腸。

那天的情景我和席巴默契地選擇了保密，即使醫生在事後大呼不可思議，并且不停地追問其中的過程。基裘終究撿回了性命，并且因禍得福變成了和我一樣百毒不侵的體質。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毀容了，那些附着在她臉上的鱗片和她的神經連接在一起，即使做整容手術也沒辦法祛除。而且因為毒素侵蝕了她的眼窩，也無法移植眼球，只能安裝了最新出産的電子眼。幸運的是她并沒有變成我這樣的‘毒人’，畢竟兩種毒素對抗過後殘留下來的只有一少部分，而且大部分都攻到了臉上，所以席巴老爺可以放心和她接觸而不必擔心中毒。對于這樣的結果席巴老爺已經感到相當滿足了，但是清醒過來的夫人卻陷入了狂躁。

作者有話要說：席巴其實是個妻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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