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節課上到一半的時候，龍嘯天來帶跳跳去校務室
，每次報上去的只有請假幾乎沒有曠課。不信你可以查記錄。”
“我想咱們做學生幹部的應該都知道給本專業人打掩護的道理吧？所以這個你不用蒙我。”我笑笑，“我的重點不在于知道她為什麽沒來上課然後向學校舉報你們壞了你們專業的名聲。我确實聽說她有幾天沒來了，請你告訴我，是學校在找她，所以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19關于苗米的真相2
“原來是這樣啊，你吓我一跳！”D松了口氣，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我并不知道我們專業叫‘苗米’的這個人是哪個，我不大留意。我給你問問別人。”他随手拉住剛巧從旁邊經過的一個女生問：“E，咱專業有個叫‘苗米’的人，你知道麽？”
“苗米？你問她？！你怎麽問起她來了啊！”女生很是驚訝，眼睛瞪得老大。
“不是我啊……是她問的。”D指指我解釋着。
“苗米是不是幾天沒來上課了？”我問。
“反正我是幾天都沒見過她了，不過她見不見都一樣，誰會在乎她。”女生毫不掩飾她對苗米的冷漠态度。
“你們專業有跟她關系好的人嗎？學校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她。”
“跟她關系好？應該沒有女生會想跟她搞好關系的吧！”
“為什麽？她人很不好嗎？”
“我們根本不知道她是什麽人，她脾氣好不好我們就更不知道了！”
“那和她同寝室的人呢？”
“她？她那麽怪的人，和她一個寝室的都換了又換了，你問問F吧。我們專業的，她倆一個寝室。我是不知道她在哪了。”
“哦，那謝謝你們了。”我讓D幫我找找F，自己則站在教室外等待。
F是個大眼睛小個子的可愛女生，她有些茫然地跟在D身後，一臉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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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我就是F。”她的語氣有些緊張。
“唔，是學校讓我來打聽一下關于苗米的情況的——你們專業是有這個人的吧？”
“她怎麽了？”女生警惕地問。
“聽說她幾天沒來上課了，是有這事嗎？你們兩個住一個寝室，你知道她去哪了嗎？”
“不知道。”F頭搖得像個撥浪鼓，好像這樣就能把自己同她的所有關系都擺脫掉。
“很奇怪啊，你們同一個寝室，為什麽會不知道寝室人的行蹤呢？”
F并未回答，而是緊盯着我的臉。忽然她的眼睛睜大了，放射着異樣的光彩。她激動地問道：“我知道你，你叫spirit對吧？”
“恩？是啊，你怎麽知道。”我很詫異。
“原來苗米在寝室提過你，但是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你長什麽樣子，只聽她說過一句，後來是在學生會換屆選舉上認識你的。”
“啊，學生會……”我苦笑兩下，“苗米在寝室說我什麽？”
“我想想，噢，她說‘隔壁轉來一個女生，叫Spirit。’因為我們寝室從來沒有人跟她說話，我們甚至搞不清楚她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打電話什麽的。”
這很有意思，我第一天來，苗米居然能知道我叫什麽。
“她沒再說別的什麽麽？真奇怪啊，我是轉校生，可我不認識她。”
“她說過無數的話，可關于你的好像就那麽一句，而且是我無意中聽到的。苗米這個人很怪，她半夜有時候會夢游。我們都有點害怕她，所以從來不搭理她。”F說這話的時候一臉嚴肅，我根本看不出有什麽騙人的痕跡。
“夢游？嚴重麽？那她有什麽朋友嗎？”
“我不知道，我懷疑她有臆想症呢！”
“能說詳細點麽？”
“那……你得先幫我一個忙！”F忽然狡黠地笑了一下，“你認識唐詩對吧，你和他關系好嗎？學校有人傳你們是男女朋友，是麽？”
“呃，這個……我們倆只是很普通的朋友。”我幹笑兩聲，覺得很尴尬，“怎麽了？”
“那就好。你把電話留給我吧，我有個東西想讓你幫我交給唐詩。我覺得你人很好，所以我相信你。你如果想知道什麽我中午再告訴你！”
這可真崩潰，為什麽要用我的傷疤當交換條件呢？我無力地點點頭無奈地嘆口氣，轉身離開。
午飯過後我如約來到學校花壇的小亭子裏，F早早等在那裏，看得出她很興奮。
“嘿，Spirit！”她遠遠叫道。還真熱情，我苦笑。
“你來的真早啊。有什麽東西要我幫忙捎的麽？”
“我聽說他住院了對吧？你把這個給他！”F遞給我一個包裝好的盒子，上面還夾着一個信封。
“這是？”
“我送他的禮物——我想向他表白，他應該還沒有女朋友吧？”
“這……我不知道……”神使鬼差我這麽回答。
“沒關系，就算有我也要把他搶過來，我實在太喜歡他了！”F自我沉醉地說，随後她沖我笑笑，“我覺得他很有魅力，但是沒辦法接近。所以如果你能幫我表達我的心意我願意幫你做任何事情。”
“我沒有什麽好讓你幫忙做的，只是想向你打聽一下有關苗米的情況。”我把東西放進挎包裏，言歸正傳道。
“苗米啊——”F頓了頓，“說實話我真不知道學校幹嘛要找她呢，我覺得如果有什麽事情能牽涉到她那就是把她送進精神病院了。她真的很不正常，經常獨來獨往穿顏色搭配很奇怪的衣服，而且我從來沒見她笑過，也幾乎沒見她跟別人有什麽來往。”
“顏色很怪的衣服？”
“對，比如她會穿很白的上衣很黑的牛仔褲和很白的鞋子，或者很紅的上衣很藍的休閑褲很紫的鞋子——她的顏色搭配經常讓我接受不了，可能這很個性？”
“她從開學來就是這樣麽？你們難道沒有什麽自我介紹或者是什麽聯誼活動，就算在寝室，第一天去大家也應該都有個自我簡介吧？”
“我不是從大一就和她住在一起的，我們寝室是混合寝室，中間換了好幾次人了，很多人都是忍受不了她的生活習慣半途偷偷找老師要求調寝的。我原來在的寝室也是三人間，因為兩個人大四都出去租房子住了所以我申請調寝——自己住太恐怖了嘛！可是我沒想到換到這個寝室讓我覺得還不如自己住呢！”
“呵呵，我住你們隔壁，如果有什麽時候你覺得害怕了可以來找我玩啊。”
“早認識你倒好了，你是不是對她很感興趣？”
“有點吧，因為你說她提到過我所以我開始對她感興趣了。她為什麽叫苗米，這個名字很奇怪啊。”
“我們心理學專業有很多人名字都很怪的，可是她的名字特讓人接受不了，跟貓叫一樣。我覺得她人也很像只貓，神秘兮兮的而且經常就不見蹤影。”
“呵呵，你真可愛。她有改過名字嗎？”
“改名字？我沒聽說過，我從大一就聽到有人點‘苗米’這個名字了。”
“這樣啊，好特別。她有什麽兄弟姐妹嗎？我現在總得聯系到她啊。”
“我一點都不清楚，都沒跟她說過話呢，怎麽可能知道她的家庭情況。”
“她這麽奇怪你們系沒有人好奇嗎？”
19關于苗米的真相3
“好奇的多了去了，可是好奇又能怎樣呢？總不能當着人家面把所有問題都一股腦問出來吧？我們也就是私下讨論一下而已——女生嘛，大都很‘8’的咯。”
我們就這樣走着聊着，不知不覺走到足球場的跑道上了。天冷，很少有人中午踢球了，這裏很安靜。我問完了想知道的問題，雖然我的問題幾乎都沒得到什麽有意義的回答，但這更加深了我對她了解的欲望。我轉校第一天來，即使她知道我，也應該只知道我叫“尹沐”而已，是誰告訴她我是“spirit”的呢？在我獨自走到秘密的小樹林時是她告訴我身後有人，是她悄無聲息将字條留在我家門口又是她偷偷塞李成遠的照片給我，她似乎知道我的一切行蹤，每當我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場合甚至應該出現的場合時，都能看到她的身影。她難道有未蔔先知的能力麽？我不相信那些警告我提醒我有危險的短信是她發給我的，可是難道我的行蹤這麽容易被查明，所有的人都知道，只有我自己還蒙在鼓裏傻傻以為我夠隐秘麽？
“Spirit，你要問的問題都問完了麽？”
“是啊，我也不知道在哪能找到她了。看她什麽時候來吧，只能這麽跟老師交差了。”
“那……你能不能跟我說說唐詩呢？”F的臉紅了，害羞地問。
“這……”我有些為難，不是我不想說，只是我真的對他了解不深。
“你想知道什麽？”
“很多啦，比如他喜歡穿什麽衣服，喜歡吃什麽東西，他有什麽愛好啦之類的，他的一切我都想了解！”
“其實……我實話說我真的有很多事情不知道，我和他一起救過人，這你知道的吧？我們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此後沒怎麽聯系，只是在我競選時他又幫了我一次，這才有了工作上的往來。我不知道他愛吃什麽也不知道他喜歡穿什麽，他從來不和我說這些的……”
“可是你和他一起吃過飯啊，我覺得你是唯一能在這個學校裏和唐詩一起單獨吃飯的女生了。”F羨慕地說，“我那天在食堂看到你了，還看到他幫你。我當時好嫉妒你啊！”
“呵呵，說不定你以後也會這麽‘幸運’呢。很奇怪啊，唐詩真的很好嗎？學校有很多帥哥啊，你們為什麽都偏偏那麽喜歡他呢？”
“帥哥是多啊，可是不是名花有主就是‘花心大蘿蔔’品種的，我覺得唐詩很正直，而且對待感情很認真，很多女生都迷戀他這些啊。而且他又幹淨穿着又有品味，人那麽和藹還那麽優秀，Spirit我不相信你不動心。”
動心？動心又有什麽用呢？我在心底嘆了口氣，動心只會傷心。F很單純，快樂的連暗戀都覺得那麽美好，像她這樣每天高高興興生活在大學校園裏，有着女生們才有的喜怒哀樂多美好呢。其實真正該羨慕的人是我，我羨慕她簡單明亮的幸福和快樂。
“我是很想動心啊，可是可能是我們不适合吧，所以我……”我正費力地解釋着，猛然擡頭瞥見100米外的一個人，這讓我整個人都釘在地上不能動彈了。F對我的反應很驚訝，可當她也擡頭望向前方時，她一把拉住我，手重重顫抖一下：
“苗米！”她一聲低呼。
“她怎麽會在這裏？”我也為之一驚。M大地邪可也不至于邪到這種地步，簡直說曹操曹操就到，這巧合讓人害怕。
苗米一個人靜靜站在前面，不動聲色望着我們。
“Spirit我有點害怕，她怎麽沒一點動靜啊？我怕她的目光和她的表情……今天晚上她要是吓我了我可怎麽辦……”F帶着哭腔說。
“沒事有我在，你怕了來找我。”我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着她，随即沖着前方喊道：“苗米。”
她偏了一下頭表示她聽到我的喊聲，随後她忽然扭頭就走，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見鬼，我趕緊追了上去。不料我越是焦急，她卻越是躲避，轉而跑了起來。
“又是追逐賽？該死的！”我郁悶了，我又不是鬼你老跑什麽啊，我長得很恐怖嗎？我剛準備緊追上去，忽然聽到包裏有東西嘩啦嘩啦的響，壞了，肯定是F給唐詩的禮物，不能被我晃壞了啊，我只好作罷。
跑吧跑吧，跑過初一跑不過十五，跑得了和尚你還跑得了廟不成？
下午上完課我按時去學生會辦公室開會，苗米的事交給F了，她只要回到寝室，F就應該會立刻通知我。
“Spirit，你愣什麽呢？會都結束了！”C推了我一把。
“不會吧，結束了？我都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難道剛才我又跑神了？唉，我到底在發什麽呆啊，連自己想了什麽都不知道。我坐在原位一直等，直到所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才慢騰騰蹭到龍嘯天旁邊。
“那個……你今天還去醫院吧？”我支支吾吾地問他。
“醫院？”龍嘯天愣了一下，“唔，應該晚上會去一次吧——如果有時間的話。怎麽了？”
“這有個東西，麻煩你給他。”
“東西？”龍嘯天茫然地看着我從挎包裏拿出那個包裝精致的小盒子。“你想給他東西你自己給不就完了？說來你也好長時間不去了啊，為什麽？”
“沒什麽，這個不是我的。是有人托我轉交給他的，你幫我送去吧。”
“……這多別扭，別人還以為我是同性戀呢。你自己去不行嗎？我也不一定有空啊。”
“別人以為你是同性戀你也不是啊，我拜托你啦。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我認真地說。
“再重要能有多重要啊，你啊你。那好吧，我會幫你送到的。”龍嘯天無奈地笑笑，接下重任。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你們這裏有歷屆學生會幹部的名單麽？”
“歷屆？你問這個幹嗎？”
“我需要問人家一些事情，你幫我找下吧，随便什麽人都好，從90年往後。”
“這真難，你怎麽總提這麽稀奇古怪的要求。你是不是還在查那個鬼啊？你真是在玩命你。”
“呵呵，你知道了就不要再說出來了呗，都拜托給你了喔。”
我退出辦公室，一個人閑逛在校園裏。冬天應該就快來了吧？樹葉都大把大把掉下來了，陽光也不再強烈了。一個人總覺得冷飕飕的，水鬼啊水鬼，你不冷麽？凡凡下午和奇樂約會去了，他們好像進展很順利啊。其實奇樂是很專注于感情的人，雖然倆人的愛情來的有點突然，但時間久了應該就會發現彼此才是最合适對方的那一個吧。跳跳下午約了高中同學，連課都沒來上，只有我一個人去吃飯去提水回寝室。天冷了，寝室也潮呼呼陰森森的，我一個人縮在床上，覺得有些蕭條了。
19關于苗米的真相4
我正躺在床上翹着二郎腿哼着歌，手裏還一直不停浏覽着網頁。忽然手機振了一下，是來自龍嘯天的短信：“東西已送到，還有你要的名單我也給你查到了，你應該是想要92屆以後的吧？92年的學生會主席是華夏，他任三屆。95年是高飛，連任四屆。再後面的是一個叫宋遠的人連任三屆。宋遠之後是一個叫韓生的人，他只任了兩屆，之後的是李成遠，這個你就不用記了吧……”
“哇，太謝謝你了！”我飛快地回了短信就給老爸打電話。
“喂，您好。”
“啊，老爸，幫我查個東西吧！”
“又查什麽，你能不能消停點。”
“嘿嘿，最後一次最後一次。你幫我查查這個人的聯系方式呗，讓你同事幫你查查。一個叫高飛的人，原來也在M大上學。”
“你真麻煩，我看看能不能查到吧。唉，我真太後悔給你引到這條路上來了。”老爸一邊絮叨着一邊挂了電話，我則躺在床上靜候回音。
5分鐘後，手機再次震動一下，想來是老爸吧，我飛快地點擊查看。果然是老爸不假，訊息上只有一行數字：“133*****842。”
我将號碼保存下來，然後給這陌生號碼打過去，漫長的“嘟——嘟——”幾聲後，對方接起電話。
“喂，您好。”
“喂，請問你是高飛麽？”
“是的，你是？”
我是？我腦筋轉了一下，飛快地回答：“我是M大的畢業生，算起來應該是您的下屆了。我想向您咨詢點問題，請問您現在有時間麽？”
“您的問題很多麽？如果不多的話我想應該還是可以的吧。”
“很簡單的，就是我記得我們上屆——我記不大清楚是哪屆了，有個叫‘林雅’的學姐，您記得麽？”
“林雅？”對方立刻反應十分強烈，警覺地問：“你問她幹什麽？”
“請別誤會，我只想打聽一下您是否知道她父母的名字。”
“你問這些幹什麽？”
“這是我的私人問題，如果不麻煩您的話，請您告訴我吧。”
“她……好吧，我想想，她父親好像叫林什麽剛，我記不大請了，母親……母親姓‘苗’，噢，對了，母親叫‘苗穎’。”
“苗穎？是麽？您确定嗎？”
“我很确定，我對她母親印象很深刻。”
話說至此我已明白一大半了，我緊接着問道：“那林雅有沒有什麽兄弟姐妹？”
“兄弟姐妹？這個我沒留意過，我記得當時我只見過她父母。到底出了什麽事了，為什麽要再打聽她呢？”
我沒回答就挂了電話，自言自語地說，是出了點事情——很有趣的事情。
我正在床上發呆，忽然聽到有人“邦邦邦”砸門。我吓了一跳，慌裏慌張地從床上翻下來，差點撞到腿。我拉開門一看，是F，她緊張兮兮地說：“她回來了，就在寝室呢。”
“是麽？”我皺皺眉頭，“你們寝室還有別的人嗎？”
“沒有，剛才就我自己。我去別的寝室玩啦，可別讓她知道是我告的秘！”
“放心，你快走吧。”我想了想，鎖上門來到隔壁。
我在門外敲敲門，一個聲音對我說：“進來。”
這鎮定讓我有些亂了陣腳，我推開門，看到苗米一個人坐在屋子正中央，面朝着我，像日本的那種和服娃娃沒有一點活人所應有的活力，睜着眼睛定定地看着我。天色漸晚，在黑暗的掩映下我甚至有點分不出她是人是鬼，我吓了一跳，差點連要說什麽都忘了。
“你一直在找我。”她動都沒動，坐在那裏說。
“原來你知道，看來我與其跟人打聽還不如直接問你來得快。”我倚在床架上，我可不想繼續保持那個角度正對她駭人的面孔。
“找我幹什麽？”
“問你些事情。”
“問吧。”
我定了定神，一字一句地說：“你叫林雯，對吧？”
我以為她會震驚，可她不動聲色地笑了一下。難道她料到我會說這些了？我不敢相信。
“檔案上看到的麽？不錯，那個叫林雯的就是我。”
“為什麽用假名字上學？”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那麽……”我猶豫了一下，終于下定決心說，“林雅是你姐姐吧？”
這下我看到她難以置信的表情了，她冷漠的瞳孔中忽然閃現出一絲驚訝，她忍不住問道：“你，怎麽知道？”
20接近1
“我猜的。難道不是麽？”我笑笑，這算是敷衍麽？
“你猜的很準，我希望這不是通過調我的檔案去公安局用公安系統查出來的。”
“那叫查，不叫猜。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揭你的傷疤，不過既然我們彼此那麽讨厭，我說實話出來倒也無妨了吧？”
“我倒想知道你究竟要說些什麽。”
“說些過去吧。我一直對你能知道我的行蹤特別好奇，開始我以為是巧合，可是随着我每次做些什麽秘密的舉動都會碰到你，我開始懷疑是不是我的行蹤有所敗露。我有過那麽一瞬間的不自信，緊接着我意識到這很可能不是我的問題，因為有的時候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會出現在哪，可你卻知道。
“比如說第一次我出現在那個樹林中，你已經承認是你告訴我我身後有人跟蹤，盡管你當時的舉動像個幽靈，但我還是覺得那是你，只有你會有那樣的表情會做出那種舉動，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麽。其實當時我是無意識走到那裏的，但是你已經預見到我的出現并且可能你早早就等在那裏了，從那之後我相信你應該會為我對你引起足夠的好奇而感到滿意了。
“随後是在我家，我收到你奉送的勸告。我不相信那麽短的時間我爸媽又剛從樓梯間出來你能躲到那裏去。我沒聽到電梯有響動，所以你沒有躲進電梯。你不可能在那麽短的時間躲到任何一個地方，而你持續的敲門聲卻沒震亮門口的感應燈，所以我當時以為不是人幹的。可是即便是有鬼，鬼是不可能将自己的無形化為有形給我那張紙的，這個事情我好奇了很久。
“後來就是在那間鬧鬼的衛生間了，我真沒想到學校裏這麽多鬼。我在廁所隔間的隔板下看到一雙黑色高跟鞋，我以為是有人，随後你的紙片卻從我的前面伸過來，我覺得很意外。我沒看到有人繞到我前面，那個地方也不是人能夠鑽進去呆的，這讓我再次聯想到鬼。可是我出來的時候看到一個衣着打扮很奇怪的人，黑帽子白衣服對比鮮明，現在我知道了這就是你的風格。就算不能光憑這點判斷，用排除法也可以一一将我身邊認識的人剔除掉。”
“你不覺得你的理由都很牽強麽？”
“我說了我只是懷疑，直到現在我都還是懷疑而已。其實這些都不重要，并不能對我構成什麽威脅。之後發生了很多事情，我想我不用再一一列舉了吧？你我都經歷過，我就想到也許你不是普通人，但你不至于有能預知的能力，所以這可能和你的身份有關。
“巧的是前幾天我剛好被學生會要求負責整理檔案，在檔案中我看到了你的名字和照片。我當時一直覺得少點什麽，後來我意識到我沒看到你，我就很奇怪了。我又找了幾遍發現一個人和你長得很像，但是她名字叫‘林雯’，雖然這猜測有點太過大膽，但我還是覺得這個人就是你。你為什麽叫林雯呢？我看了看你的檔案發現上面你父親确實姓‘林’，可是你的母親姓‘苗’。我以為是你父母離異了你才會更名改姓，因為家庭不夠和睦你的性格才這麽奇怪，可我越來越覺得不對勁，為什麽你每次都像借助到什麽特殊力量似的？對，特殊的力量，這讓我懷疑起你跟那些被水鬼帶走的人是不是有什麽關系，很自然的，我想到林雅，她也姓林，然後我查了林雅的檔案，發現她的父母正是你的父母。”
“你的想象真天馬行空。你沒有邏輯也能猜中事實啊。”苗米的語氣很像是在嘲諷，可是管她的，我至少猜對了。
“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呢？”苗米保持着之前的姿勢一動不動，這讓我覺得有些背後直冒冷汗了。她太鎮定了，鎮定得簡直不像人。是啊，接下來怎麽辦呢？我倒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可是即使我能猜透一切，該不能阻止的事情不還是不能阻止麽？
“我想知道你姐姐林雅為什麽要害人。”
“Spirit，你對鬼神這麽有興趣難道連這點都不懂麽？伥鬼就是靠‘作伥’獲得能量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也就是說我姐為了活着，就必須得害人。”
“活着？再怎麽樣活着不也已經靈魂與肉體分離了麽？”
大概是我的語氣透露出不屑，苗米原本平靜的臉上忽然變得異常寒冷，她站起身來開始走向我說：“你這麽說是在嘲笑死去的人，你懂麽？”
“我想你誤會了，我只是覺得這樣的‘活’太痛苦，還不如早些解脫。”
“你錯了，你根本就不知道死去是什麽感覺！你怎麽可能了解死去的人是多麽渴望存在于這個世界上！你知道死人呆的世界有多冷清嗎？你知道他們有多孤單嗎？你知道他們死的時候可能有多無辜但必須一個人承受這種苦痛嗎？你不知道！你永遠只會以一個活人的姿态希望他們早日超生！超生——呵呵，這是我這輩子聽過最愚蠢的笑話了！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麽超生和轉世，有的只是生或者死！你以為靈魂可以不朽麽？你這白癡根本什麽都不懂，靈魂是會灰飛煙滅的！如果我姐不這樣活着我以後都不可能再看到她，她就徹徹底底的消失了！以後的以後，不管是幾輩子我都不可能再見到她！
“我知道，你一直都奇怪鬼為什麽要害人為什麽要吓人，不止是你，很多人都有這個疑問。你們認為它們來自異世界，它們并不是要害人，一切只是空間的交錯造成人和鬼的相見，人因為接受不了它們的樣子而被吓得神志不清甚至瘋掉死掉。你錯了，你們這些白癡全都錯了，人為什麽活着死了又為什麽去做鬼？就為了讓自己繼續存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鬼只有兩種，非鬼和伥鬼，那些死後不想害人的就選擇灰飛煙滅，它們是非鬼，愚蠢的非鬼；而想繼續活着完成自己心願的鬼就會變成伥鬼，繼續害人。”
我沒想到她會有這麽激烈的反應，更沒想到死亡的世界竟然這麽殘酷，一時間我甚至覺得自己的想法是錯誤的。我愣在那裏不知說什麽好，而苗米已經逼近我面前。
“選擇自己的存在方式并沒有錯，但是不應該為此而害人，活在別人之上。”我聽到我心底一個聲音這麽說，我趕緊大聲喊出來，生怕自己被她的話迷了心智。
“你說的很輕松，但是如果你也是被別人害死的，你就不會這麽說了。”苗米憂傷地笑了一下，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面帶表情，這笑讓我覺得她心底有無盡悲痛，更讓我覺得也許林雅的死真的是意外。
“我姐姐林雅是被水鬼殺死的，你見過水鬼，知道它是什麽。被水鬼帶走誰都無法懷恨，我姐跟你說過，川神維持着一種平衡。只是我姐也是被伥鬼害死的，那伥鬼你聽說過，他叫‘呂志剛’。”
呂志剛？第一個死者？原來他也是害人的伥鬼！我頓時不寒而栗。
“我可以說呂志剛殺了我姐、王曉楠和李林，可是不知為什麽他消失了，可能他已經徹底死了吧，這個混蛋，殺了人還想自己落個清淨麽？李天宇和A都是我姐姐林雅為川神擇的貢品，甚至連龍嘯天——可是你這個混蛋壞了好事！”苗米湊上來，目光如刀般直逼我心底，她咄咄逼人的樣子讓我無言以對。
“現在你明白了？他們都是怎麽死的，這不是你一直想知道的結局麽？很意外吧？”苗米陰恻恻地笑着，這時我發現我已經動不了了。我有些緊張，死死盯着她慢慢貼近的臉，同時不動聲色掙紮着問：“你想幹什麽？”
“你知道A是怎麽死的麽？你知道那些紙是我怎麽給你的麽？你知道為什麽我每次都知道一切麽？你不知道，但是你想知道。”
“那又怎樣？”
“Spirit，你好好睜大眼睛看看，我——還是我麽？”苗米笑了笑，緊緊将臉貼在我面前。
20接近2
“Spirit，你好好睜大眼睛看看，我——還是我麽？”苗米笑了笑，緊緊将臉貼在我面前。
林雅？！
我眼前的這個人哪裏還是什麽苗米，她的臉已經變得猙獰恐怖。她大張着嘴像在拼命呼吸，她的眼睛像要爆出來一樣，仿佛有人勒住她的脖子，水滴順着她的頭發滴滴答答落下來又滴在我的拖鞋上，冰冷并且散發着濃重的腥臭味。糟了！我想掙脫但我終于發現我怎樣努力都動彈不得，她伸出雙手死死勒緊我的脖子，我瞬間感覺到一股寒氣進入我的身體。
“你，你難道想把我也……咳……咳……”我立刻覺得無法呼吸，渾身僵硬。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你聽清楚尹沐！我姐姐早就和我共用一個身體了！你看到的我有時候并不是我的靈魂，是我和我姐的靈魂融在一起！為什麽我有常人沒有的能力？因為我現在已經不是常人了！為什麽我知道你那麽多事情，因為我擁有你想象不到的能力！為什麽我可以把那些紙片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到你面前？人做不到的事情我卻可以做到！我很享受我擁有這種特殊的能力，我姐也覺得和我在一起很快樂，可是你這個混蛋非得自讨苦吃攪了我們的好事！我不殺了你就不可能給我姐永恒的存在，你永遠都只會添麻煩！你像李天宇一樣，你們警察的子女就必須有這種下場誰讓你們天生就好奇！李天宇的死和你差不多，他已經接近真相了，可我實在不想讓他再繼續下去了。現在你也一樣，你必須得死，必須得死！”
我拼命掙紮着試圖掙脫她鉗子一樣的雙手，可盡管我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氣還是碰不得她絲毫，我想她現在已經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了，甚至我連她是誰都分不清楚，我只覺得呼吸越來越不暢眼前也越來越模糊，即将失去知覺。該死，我不能就這麽死了，我不信我會被這個半人半鬼的東西給殺了！我努力保持自己清醒用力掰着苗米的手，可我的手都快被別斷了她卻依舊沒有松動，該死的她哪來這麽大力氣！為什麽走廊中一個人都沒路過，我胡亂踢着腳下的東西希望有人能聽到屋內的響動，可是人呢！人都哪去了！
“你是不是一直想知道為什麽我阻止你和唐詩在一起？你是不是想知道為什麽你喜歡他你就會死？讓我來告訴你，你必須得死，無論你喜不喜歡他你都必須得死！”苗米笑着，忽然再次加大手上的力度，我瞬間覺得眼前一黑，心髒驟然停止跳動。難道我會這樣死？我真是不甘心，然而又有什麽辦法呢？我已經無力還擊了，只能靠着越來越淡的意識拼命提醒自己，不能放棄，千萬千萬，不能放棄……
就在我即将失去意識的時候，我忽然聽到門外有人用鑰匙開門的聲音，鑰匙轉動幾圈門外的人都沒能打開門，這一定是苗米搗的鬼！門外的人似乎放棄了，轉而對門又砸又撞，我覺得整個屋子都在晃動。苗米完全沒預料到這種情況，只顧關注門口的她手上的力道終于小了些，我趁機喘了口氣，死死與她抗衡。殘破的門鎖怎能經得起這種力量的重擊，只聽“嘭”的一聲，門被撞開了。我沒想到第一個出現在我已經模糊不清的視線中的人居然是奇樂，還沒等我和苗米反應過來他就扯着苗米的衣服一把推開，直把她推的撞在屋內牆壁上。
“Spirit！你沒事吧你！”跳跳帶着哭腔撲上來扶起癱軟的我，此時我渾身軟綿綿一點力氣都沒有，只是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沒事了沒事了，別怕。”凡凡緊跟着進來輕拍着我的後背，“沒事，我們趕上了。”
苗米哪受得了這樣的刺激，她再次猛撲上來試圖勒住奇樂，縱然奇樂個子高可是經不住苗米猛烈的沖撞，整個人一個趔趄險些摔倒。苗米還是人嗎？她的力氣大到驚人，她嬌小的身軀不知注入了怎樣的力量，拼命掙紮着要再次撲向我。奇樂死死攔住她，我則被跳跳和凡凡緊緊護在身後，幾個人就這樣僵持着，意外随時有可能發生。
“這……這可怎麽辦啊……”F站在門口不知所措，急得直哭。
“還不快110、120的給我打啊！”奇樂氣急敗壞地說。
“啊！哦哦！”F手忙腳亂掏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這時門口已聚集了很多人，我不知道她們是在看熱鬧還是吓呆了，有人慌亂着跑去叫宿管老師，更多的人則站在那裏不動，苗米的寝室被圍的水洩不通。
“奇樂……小……小心……”我斷斷續續地提醒，聲音在發抖。
“你顧好你自己就行！”奇樂拼命抵抗着野獸一樣的苗米，此刻她真的像個野獸，不停地猛撲亂踢着，被推回去又再次沖上來，整個場面亂作一團。
“幹嗎啊！我受不了了！”跳跳忽然一聲驚叫，整個寝室連同走廊都順勢安靜下來。奇樂和苗米也像是被這聲音吓了一跳，愣在了原地。
“你沒完了你！你有本事來掐死我吧！你不掐我你信不信我這就把你掐死！”跳跳憤然上前，“你鬼附身了還是被瘋狗咬了！有種你來啊你！”
戲劇性的一幕就這樣上演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跳跳究竟要幹什麽，苗米卻忽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