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上司。”

“哦~~~只是上司?”餘朝戰術性拉長尾音,回憶起所有細節還有梁彥秋的話,關節瞬間打通,秒懂。

“難道他就是你暗戀的人?你去農業頻道的原因?”

“……”許佳夕一頓,眼裏閃過一絲慌亂,被餘朝捕捉到眼裏。

“果然......”許佳夕的反應讓餘朝已經完全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不知為何,确認了許佳夕心裏有人,他心裏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

“胡說什麽。趕緊吃飯!”許佳夕端起飯碗扒了一大口,沒想到噎着了。

“看你緊張的樣子。”

餘總壓下那絲異樣感,遞給許佳夕一杯水,一邊幫他順着後背,一邊說:“跟我你有什麽不敢承認的,我跟你上司又沒有交集,我又不會跑去告訴他。”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許佳夕灌下一大杯水,還沒緩過來。

這種程度的否認三連基本上沒有任何威力。

“算了吧,我餘朝縱橫情場這麽多年,一個眼神就能腦補出一部年度大戲的人,你怎麽騙得了我。”

餘朝停下幫許佳夕順後背的手,改為搭肩膀。

“你還真是讓我意想不到。許導你看着冷冰冰的,內心這麽火熱的嗎!這年頭還搞暗戀!直接說出來不香嗎!”

“關你什麽事。”上輩子那些煩躁又湧上心頭了,許佳夕語氣不太好。

“你呀你……”餘朝的目光在許佳夕身上轉了又轉,最後定格在他的眼眸裏。

四目相對,許佳夕眼裏的情緒無可遁形。克制、痛苦、悲哀,喜悅,求不得,喜悅很淡,痛苦很濃。

餘朝突然就不忍心再說下去,岔開話題道:“你說你,搞得自己這麽苦哈哈的幹什麽。”

他搭在許佳夕肩膀上的手順勢摸摸他的頭,“我一直覺得愛啊情啊什麽的,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劃算的投資了。付出和收益不成正比,而且功效難以保障,我覺得這個投資怎麽算都不劃算。”

許佳夕:……

餘朝決定以身說教。拉過高腳椅,兩腿交疊端坐好,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伸手推了推臉上并不存在的眼鏡,目光嚴肅,“胡扯哲學家"餘朝老師上線。

“你看看你餘朝老師我,就從來沒有這方面的煩惱。”

餘朝正正經經地右手伸出食指比一個“1”,不知道的以為他要準備講什麽數學題了。

“一個人的生活輕松自在。俗話也說了,單身保平安!要聽老祖宗的話啊。”

說完眼神一瞄許佳夕,抛了個媚眼,正經不過3秒,“當然有需要的時候千萬不要憋着自己。我非常樂意幫忙哦!圈子裏都知道我餘朝有口皆碑,放心使用哦。”

“噗......”許佳夕被那句一本正經的"放心使用"逗笑了。

餘朝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嘛;愛情有毒,自當遠離。

“雖然我們的合約裏沒有包括這項義務,可是如果許導有這方面的需求,我非常樂意……”餘朝湊近,聲線性/感又誘惑,“幫忙哦。”

看着餘朝近在咫尺的臉,許夕收住了笑容。

“餘總你還是自己幫自己吧。”

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果然就不該讓他進家門!

......

“老許你到了沒有?”

“到了,我在門口了。”

“我們在場地後面休息室裏,你快過來啊,第一次結婚我好緊張啊。”

“馬上到。”

韓滔滔今天結婚,婚禮現場定在海邊的歌林頓大酒店,本市草坪婚禮的首選地點之一。

許佳夕徑直走向會場後面的休息室,敲門。

門幾乎是秒開的,裏面奔出一個人把許佳夕抱住。

“老許怎麽辦,我好緊張,我怕我等等發言會忘詞。”來人正是今天的新郎韓滔滔,由于緊張他領帶都扯亂了的,看起來毛毛躁躁的。

“老韓,淡定。”

“佳夕你別管他,他今天已經喊了一早上了,就讓他喊吧。”房間裏傳來一個含笑的聲音。

許佳夕看向房裏,梳妝臺前正坐着一個捂着嘴忍笑的女子,巴掌大的臉藏在手掌下,只露出一雙眼睛,看着韓滔滔的方向,裏面滿滿的都是幸福的愛意。

“師姐,恭喜。”

“謝謝佳夕。”那女子緩緩走來,氣質高雅。此人是今天的新娘,許佳夕和韓滔滔恩師的女兒,也是他們的大師姐,巫潔雅。

“我還是第一次見佳夕穿西裝呢!”

“我也是第一次見你穿西裝,真的不錯。”韓滔滔推着許佳夕往裏走。

“老師呢?”

“你倒是還記得有我這個老師。”屋裏沙發上坐着一個中年男人。戴着金邊眼鏡,領帶打得一絲不茍,氣質儒雅,頗有學者風範。

“老師。”許佳夕恭恭敬敬叫道。

“哼。”巫信斐沒看他,哼了一聲。

場面一時有點尴尬。

巫潔雅笑了:“爸爸,佳夕沒來的時候你一直問人家怎麽還不來,現在人家來了,你倒傲嬌起來了,怎麽着,還生氣呢?”

“是我的錯,不怪老師。”恩師當年經常說自己是他最看好最有天份的學生,可他畢業之後卻進了農業頻道,把老頭氣得。

上一輩子這個時候他正在替梁彥秋導戲,連師姐的婚禮都沒辦法親自到場祝賀。後來沒有,也不敢再見到恩師。

“哼!也不知道你整天渾渾噩噩地在想什麽!”巫信斐恨鐵不成鋼,忿忿道,“你看,現在連韓滔滔都拍出了名氣,你看看你自己!”

躺槍的韓滔滔:......

“自己好好的電影讓給了人家,還給人家拿了獎。我看着這世上沒有比你更糊塗的人。你還來幹什麽!還不快回去農業頻道拍你的豬!”巫信斐繼續道。

“爸爸!”巫潔雅忙出聲阻止,“今天我結婚我說了算。大家開開心心的,誰也別提那些不高興的!”

“哼!”巫信斐又哼一聲,轉身背對許佳夕。

巫潔雅安慰道:“佳夕你別放在心上,你是爸爸最得意的學生,所以他才會那樣......”

“我知道的師姐,都是我的錯。”

“哼!”巫信斐又哼了一聲。

巫潔雅看了看随時要爆發的父親,只好說:“佳夕,可以幫忙去看看會場的花布置好了嗎?”

“好的,師姐。”

許佳夕走出了房間。

回想起以前的種種,許佳夕真的覺得自己愧對老師的栽培。老師說得沒錯,他的确渾渾噩噩的。

他知道自己讓恩師很失望,但上一輩子電影留給他的回憶只有痛苦。這輩子,他還沒有下定決心再接觸電影。

上一世那種無力感再一次襲來,如同溺水般,他無處可逃。四下無人,他蹲下來,顫抖地抱住自己。

這種感覺太痛苦了,為什麽要讓他想起來呢......

許佳夕被沉浸在過去的痛苦中,突然耳邊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

“許導?你怎麽在這裏蹲着?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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