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看到許佳夕坐在榻榻米上，雙眼紅腫，目光呆滞，像失了魂一樣。
餘朝覺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一下。
“我先聲明，昨晚是你先動的手。”
許佳夕腦子很亂，沒有說話，餘朝也不知道接下來應該說什麽，只好說：“那你先緩緩，我去洗個澡。”
他給許佳夕腦袋下塞了個枕頭，自己抽身出來，走向浴室。
簡單地從頭到尾沖了一下，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才發現沒有衣服穿了，他的衣服要不是被許佳夕弄髒了，要不就是被扯脫線了，等等估計得借套衣服穿回去。
他想拿條毛巾圍一下先出去再說，但硬是沒能在這間浴室裏找到足夠長的可以圍過腰的布料，只有一條洗臉的短毛巾。
大紅的底色，大黃的“王老O吉”商标，彰顯着它的不凡身份——又是來自超市促銷的贈品。
餘朝腦補了一下這條不凡的毛巾蓋在自己“關鍵部位”上……
畫面太美了……
他果斷放棄這個想法，直接出去。
“許導，我找不到衣服穿，直接出來了啊，你可別告我猥亵流氓罪啊。”
許佳夕已經坐起來了，聞言，看都不看餘朝，直接從地上撈起一件衣服扔過去。
餘朝接住一看，褲子的拉鏈都被扯破了，勉強套上，扣上暗扣。一走路，自己的餘小朝好像要蹦出來一樣，他趕緊捂住。
“你還是借我一套衣服吧。”
許佳夕指指浴室旁邊的房間。餘朝走過去打開一看，差點沒笑噴，因為他看到一排一模一樣的衛衣......就是許佳夕常穿的那件黑色基礎款連帽衛衣。
同一款衛衣，黑白灰深藍墨綠每個顏色都有至少2件以上，其中黑色高達五件，可見其享有椒房之寵。
餘朝再偷瞄別的櫃子，其他諸如T恤、格仔襯衫、毛衣、外套也都是基礎款，同款不同色各2件及以上，可以說非常任性了。
不禁想如果看見許佳夕天天穿一模一樣的衣服，可千萬別說他沒換衣服，人家可是天天換衣服，并且可以做到天天都重樣的。
餘朝随便抽了一套不挑人穿的衛衣運動褲套上，帶上門出去，不想再看這堆直男衣服一眼。
出來時沒看到許佳夕，浴室有水聲，估計是洗澡去了。他站在大床前，看着這一地狼藉，彰示着昨晚的劇烈戰況。
餘朝一邊想着一邊把地上的東西收拾了。許佳夕出來了，餘朝回頭一看，愣住了，又看看自己，瞬間笑倒在床上。
許佳夕看看餘朝，又看看自己，頓時也很無語。
“哈哈，沒想到我們這麽有默契！随便挑就是一樣的衣服，哈哈......”餘朝樂得不行，他随便抽的衛衣運動褲，誰想到許佳夕也抽了同色同款的衛衣運動褲。
“......”許佳夕面無表情，走向榻榻米坐下。
看他的動作有點不自然，餘朝趕緊給他塞了一個坐墊，許佳夕停頓了一下，接過來墊在屁股下。
“你昨天是怎麽了？要不要跟我說說？”
許佳夕沒說話。
一剎那，宿醉之後的頭痛欲裂，整夜放縱之後的疲倦，還有上輩子那股無力感和孤獨感全部清晰地湧上來快要把他淹沒。
餘朝在許佳夕旁邊坐下，對他張開雙臂，說：“需要你朝哥給你一個擁抱嗎？”
許佳夕聞言，眼珠子轉向餘朝。他感覺自己像溺水一般，呼吸困難，只能抓緊手邊一切可以抓住的東西。
于是他一頭栽進餘朝懷裏。
餘朝一把把他緊緊抱住，哄道：“寶寶乖哦，沒事了！”
許佳夕緊緊抱住餘朝，就像溺水者抱住唯一一塊浮板。
餘朝輕輕拍着許佳夕的背，兩人穿着一模一樣的衣服，緊緊抱在一起像一對互相取暖的雙胞胎。
雖然許佳夕沒說，但餘朝大概也猜到了。能讓許佳夕在婚禮上這麽失态的，還能是什麽原因。
“哎呀，你說你......”餘朝搖搖頭，又想說教又怕刺激到許佳夕，想來想去，腦裏突然湧上一句歌詞。
“早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
許佳夕一愣，餘朝輕拍着許佳夕的背，一本正經繼續動用他上過百萬保險的嗓音唱：“因為愛情總是難舍難分，何必在意那一點點溫存……”
“……”
許佳夕擡起頭，一瞬不瞬看着唱歌的人。
“要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在每一個夢醒時分，”餘朝摸摸他的頭發，安慰的話都在歌詞裏了，“有些事情你現在不必問，有些人你永遠不必等……”
許佳夕：……
萬萬沒想到餘朝堂堂一個有型有款的霸總，行走在潮流尖端的頂流，一開口居然唱這麽……有年代感的歌……
許佳夕突然有點想笑。
“哎呀我是不是不帥了！犧牲太大了。”看許佳夕看着自己，餘朝趁機捂住臉，做出哭唧唧的樣子，“為了哄許導你，不惜暴露年齡，連上古年代的老歌都挖出來唱了，我自己都被自己感動了，你怎麽也得給個面子吧。”
許佳夕給整笑了。餘朝對他是有什麽誤解。
“你終于笑了。”餘朝如釋重負。
“笑了就好。你呀，以後記得時刻提醒自己珍愛生命，遠離愛情啊。”餘朝老師最終還是忍不住說教幾句，“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棵草。以後你朝哥帶你出去耍。花花世界，帥哥這麽多，只要你肯踏出第一步，保管你馬上能忘......唔......”
“閉嘴。”許佳夕堵住了餘朝喋喋不休的嘴。
猝不及防被吻住，餘朝始料未及。這是該回應呢......還是該回應呢......還是該回應呢......
餘朝反身壓在榻榻米上，奪回主動權。
許佳夕在吻技上全憑一股勇猛，橫沖直撞，并無半點長進，餘朝勾過他的舌頭，耐心教導......
不知是誰解了誰的衣衫，誰又先自亂了陣腳......
許佳夕放任自己沉淪，像一條魚，時而向上，時而向下，時而向左，時而向右，沉沉浮浮，藉由此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甩到腦後。
作者有話要說： 餘總唱的是經典老歌——陳淑桦《夢醒時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