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同姜若商量好了之後,方婷就給孫寧發了個信息,告訴對方自己離開出租屋,回到學校去了。
孫寧生怕方婷出事,請了假急匆匆地趕回來看方婷的情況。
看着為自己擔心的好友,方婷幾次張了張嘴想要告訴孫寧姜若來了的事情,但是想到姜若的吩咐,她最後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系裏輔導員找我談我考碩導師的事情,你也知道我為考碩準備了很久,這件事情實在是重要,我必須得回學校一趟處理一下,不過你放心,這幾天我狀态好多了,那東西大概是怕了姜大師的符咒,所以出現的很少,如今我脖子上還挂着一個,也不用擔心出事。”
同孫寧告別了之後,方婷就按照姜若的吩咐回到了寝室。
其實她對孫寧也不算說謊,如今考研準備已經到了後期,輔導員的确是同方婷談過選擇導師的事情,只不過因為這段時間出了事,方婷才沒有心思再聯系輔導員。
回到寝室後,方婷跟輔導員打了個電話,約了晚上見面的時間,就打算去廁所洗個澡換身幹爽的衣裳。
拿了換洗的衣服後,方婷把外套放在了凳子上,猶豫了一下将脖子上的福袋也取下來放在了衣服上。
剛剛調整好淋浴,浴室裏的氣氛就陡然一變,周圍開始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眼睛。
這些眼睛比之前在公寓中的還要多還要可怖,它們邪惡黏膩的目光落在脫了外衣的方婷身上,眼睛中甚至生出了醜陋的手和舌朝方婷逼近。
“啊!”
方婷臉色大變尖叫出聲,緊緊地摟住了外衣護住胸口,驚慌失措地去摸凳子上的福袋。
可是凳子上也出現了一雙邪惡的眼睛,那雙眼睛滿是冷酷玩弄的意味,接着眼睛中生出一只手飛速地抓住了方婷的衣服,連帶着福袋一起直接扔進了廁所下水道裏。
“嘿嘿嘿,嘿嘿嘿……”
“往哪躲,往哪躲……”
眼睛裏居然發出奇怪含混的咕嚕聲,像是有人隔着重重管道朝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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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婷臉色煞白,抱着衣服絕望地後退。
但是這些眼睛中生出無數雙手不停地朝方婷逼去。
“你逃不掉的,根本逃不掉的。”
方婷一步步後退,直到退到牆角再無可退。
就在這時她身後突然生出一道虛幻的人影,邪佞地俯視着方婷,朝着步步後退到他身前的方婷伸出了手。
“就算你請來了天師又怎麽樣,他們連我在哪裏都找不到,有什麽本事保護你的安全,方婷,你此生注定無法逃脫我的監視逃出我的掌控!”
想到方婷被逼到絕望崩潰的凄美模樣,說話的人聲調也開始激動了起來,他伸出虛幻的手臂,圈住了已經放棄掙紮面露絕望的方婷,眼中滿是俘獲獵物的志得意滿。
“去死吧!”
哪知道絕望的方婷突然暴起,咬牙切齒地擡起手掌,朝那虛影的臉上死死一按。
她手掌上竟然流轉着金白交錯的咒文,咒文不知道用什麽書寫上去的,竟然像刻印在她手上似得一點都不消散。
虛影措不及防被方婷來了這麽一下,他根本來不及閃退,就被方婷手心的符咒直接糊到了臉上。
“啊!”
虛影頓時發出了一聲非人的慘叫,捂着臉踉跄地退到了牆壁裏慢慢消失了。
密密麻麻的眼睛也随着虛影的消失跟着一起消失了,方婷驚慌失措地穿上了外套,沖出廁所給姜若打了個電話。
當天傍晚大學裏各年級學生突然都接到了緊急通知,說是有個造詣頗深的國學大師過來講座,為了弘揚傳統文化,務必每個學生都要過來聽講座,并且登記自己的班級學號,請假也必須要說清楚請假原因。
劉宏躺在寝室的床幔裏滿臉陰鸷地瞪着手機裏的通知,同寝的兄弟正在外面喊他:“哎,紅子,時間快到了,你怎麽還不起床,是不是昨天夜裏又偷偷撸A片了。”
寝室裏頓時一片善意的哄笑聲。
劉宏不出聲,外面的兄弟又喊了他兩聲,其中玩的最好的那個皺眉瞧着劉宏拉的嚴嚴實實的床幔。
“喂,紅子,你還好吧,怎麽不吭聲,是不是有什麽不舒服?”
眼見對方要上前來撩簾子,劉宏連忙攥住了簾子啞着嗓子道:“別,我昨天突然起水痘了,現在滿臉都是不敢出來見你們,麻煩你們幫我跟輔導員請個假吧。”
同寝的男生們吓了一跳,怎麽也沒想到一個二十多歲的大男人居然還會發水痘。
還是玩的好的那個男生笑罵道:“紅子,你就算不想去也得找個靠譜的借口吧,起水痘誰信啊,你用這個借口我怎麽替你向輔導員請假啊。”
劉宏沒辦法只好咬牙拉開了簾子,探頭道:“你們自己看。”
天色已經漸黑,寝室裏又沒有拉燈,那些男生們一時間看不清,只看到劉宏眉骨鼻梁還有臉頰上都起了一層水泡,皮膚也紅的有些吓人,男生們頓時被吓了一跳,玩得好的那個拍着胸脯道:“紅子,你這也太吓人了,你趕緊躺着好好休息,我替你向輔導員請假。”
劉宏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拉住了簾子躺回到床上。
等到寝室安靜下來的時候,劉宏咬牙切齒地打開了手機上的一個客戶端。
原本那個客戶端中每天都會出現方婷驚慌失措的身影,可是今天客戶端上卻一片模糊的雪花。
“該死,這個臭婊·子!”劉宏表情難看地怒罵了一聲,不停地戳着手機,想要把那個客戶端修複好,但是卻根本沒用。
“你給老子等着,看老子好了以後要怎麽收拾你。”
劉宏罵罵咧咧地喘了口氣,臉上的疼痛讓他煩躁不已。
他擡手摸了摸自己發燙發紅的臉,心想着這個傷不知道能不能治好會不會留疤,他反複擺弄着自己的手機,想要摳出內存條看一看那個芯片有沒有損傷。
然而讓劉宏心裏隐約不安的還有方婷用來對付他的符咒,看來那小婊·子找到的天師還是有幾分本事的,看來他得老實幾天了。
随即劉宏又想到了得到芯片時那個人說的話,心裏的擔憂又消散了不少。
就算傷到他又怎麽樣,反正這些人也不可能發現他在哪裏,除非他自己蠢到暴露自己。
就在劉宏得意洋洋地想着如何老實幾天,等熬到對方離開之後再好好教訓方婷的時候,寝室的門被人敲響了。
“誰啊!”
劉宏不耐煩地喊出了聲,心情一度非常暴躁,沒見他臉上疼着嗎,這個時候不是都去聽講座了,誰不長眼這時候敲門啊。
“學生會查寝的。”
外面傳來一聲有點冷的女聲。
猜到有可能是在查假請假的,劉宏不情願地下了床,一邊走一邊低聲咒罵:“屁事兒多的學生會……”
然而劉宏剛剛走到寝室大門旁,握住寝室大門的門把手把門闩打開,他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記得方婷之前求助的人之中有個叫姜大師的,那天他看到方婷身邊也跟着一個女的,就是那個姜大師,而這個叫着要開門的也是個女人,會不會來的人就是那個姓姜的?
就在劉宏思索的時候,危險的感覺瞬間襲來,劉宏想也不想地要關上房門。
結果他還沒有放下門闩,就聽砰一聲暴力悶響,不只是寝室大門,包括還握着大門門闩靠着大門的劉宏都一起飛了。
劉宏被摔了個輕度腦震蕩,他一臉懵逼地坐在寝室地上,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緊接着臉上就啪啪啪被甩了幾個耳光,他受傷的臉更痛了,整個人直接懵住了,然後就被拽着領子帶到了校長室。
校長室裏方婷、校長還有褚離都在,方婷原本驚慌不安地在校長室中坐着,這會兒看見姜若拖着劉宏走進來,她刷拉一下占了起來,紅着眼睛指着劉宏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到底哪裏得罪了你?”
劉宏冷笑一聲,來到了校長室裏他反而冷靜了下來,被姜若打的泛懵的腦子也恢複了清醒:“你說什麽,我根本聽不懂,校長,難道這就是我們學校對學生的教育之道嗎,任由一個莫名其妙有精神病的女生污蔑無辜學生,還讓外人沖進宿舍暴揍無辜學生,最後還拖着我一路拖到了校長室,讓別人對我指指點點,損失我的名譽。”
“明明就是你做的,你臉上的傷口就是我手心的符咒傷到的,你還狡辯!”方婷沒想到劉宏到了現在還死不認錯,她又驚又怒眼中更是氣出了眼淚:“我根本沒有精神病,就算是有也全都是被你逼出來的。”
“你胡說什麽!”劉宏鄙夷地看了方婷一眼,随即朝校長義正言辭地道:“校長,我跟方婷同學根本沒有多少接觸,平時都是跟舍友在一起,不是上課就是打游戲,怎麽可能會去迫害她,更沒有機會去迫害他,這點我舍友和同班同學都能給我做證明,更何況方婷有精神方面的問題系裏面都知道,我建議校長還是将方婷送到醫院裏好好看看病,順便通知她家長把她接回去靜養,要不然她被害妄想症發作傷到同學怎麽辦。”
校長的表情有些遲疑,今天學校裏突然來了一對男女,自稱是國家道協的高層,要調查學校裏一起咒術迫害普通學生的案子,讓他調動全校師生積極配合。
校長剛開始自然是不相信的,但是對方出示了有效證件,并且讓他向公安總局咨詢身份真僞。
校長照做了之後,發現對方的證件還真是真實存在的證件,并且有能夠暫時調動公安部門配合的權利。
但是在心底深處校長對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還是持不信任态度,哪怕那張真實證件也沒能說服他,所以他雖然配合了褚離的要求,但是對于褚離所說的有學生用咒術迫害另一個學生的事情,他是不大相信的。
方婷自然也察覺到了校長的遲疑态度,她氣的不停流淚,比找到害她的人更絕望的是她無法讓這個人受到應有的懲罰,甚至別人還覺得她有病。
“明明就是你用害人的邪術監視我,我周圍出現的眼睛全都是你弄出來的,你讓那些眼睛無時無刻地盯着我,不管我是在上課還是在看書還是上廁所洗澡……你那些眼睛都在盯着我把我逼的無處可去……更何況你臉上的傷也可以證明,那就是姜大師的咒術留下來的,因為今天下午我洗澡的時候,你又出現在浴室裏被我傷到了……”
劉宏頓時嗤笑出聲,目光炯炯地看向了校長:“校長,您覺得她的話能信嗎,可笑嗎?”
“什麽叫我逼的,什麽我派出眼睛監視她,我還出現在她浴室裏,這怎麽可能,那可是女生宿舍,宿管眼又不瞎,她以為她是天仙啊,我什麽都不幹去監視她?”
“還有我臉上明明是皮膚過敏起了痘,她居然能扯到我被符咒傷了,真是笑死我了,這聽起來像是正常人說的話嗎,學校居然會相信一個精神有問題的女生妄言,把我一個普通學生當成罪犯對待,我不管我要告你們人身傷害罪,告學校還有你這個女人侵犯我的名譽!”
劉宏站了起來,昂着臉,一副傲氣不已的表情冷嘲道。
校長也有些心虛,看向了褚離和姜若:“會不會是弄錯了?”
“姜姐姐……”方婷含着淚求助地看向了姜若。
大多數人的确不會相信邪術這種東西,更不會把這種東西當成量刑犯罪證據,如今她只有求助姜若能夠讓劉宏得到應有的懲罰,不然就算找出來是誰害自己也沒用,等到姜若一走,得不到懲罰的劉宏也只會變本加厲。
劉宏也看向了姜若,只是此時他臉上也沒有了在寝室中的害怕,而是帶着一種壞事得逞別人卻對他無可奈何的不屑得意:“你們不能無故扣押無辜的人,等着吧,等着我去法院告你們吧。”
劉宏狠狠地瞪了姜若幾人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呵!”姜若一聲冷笑,對付這樣怎麽說都不聽的人她最有辦法了,正好這小子剛才的話聽的她非常煩躁,這會兒活動活動手腳就當舒展下心情了。
于是不等劉宏反應過來,他整個人就一輕,接着直接被扔在了地上。
“說東西在哪?”姜若不耐煩地踩住了劉宏的胸口,腳下微微用力,眼中飽含着不耐煩。
“什……什麽東西,你在胡說什麽,趕緊放開我,快放開我!”
劉宏想要從姜若的腳下掙紮開,但是姜若的力道無比大,讓他根本動彈不得,他求助地看向校長,覺得校長總不能看着有人在他辦公室裏毆打學生吧。
校長顯然也被姜若的舉動震住了,他驚恐異常地撲上去,想要拉起姜若把可憐的劉宏救下來。
可是他還沒有動作,就被褚離輕輕按住了肩膀:“坐下,看着。”
這個年輕俊美的仿佛娛樂圈明星的男人不過是清冷淡漠的一句話,校長卻覺得自己仿佛被千斤力道壓住了身子,噗通一聲坐在了椅子上,再也動彈不得了。
“你們這是違法的,你們這是犯罪,犯罪懂嗎!”
劉宏還要掙紮,姜若驀地一聲冷笑,房間裏突然傳來啪一聲脆響,是攝像頭直接爆破的聲音,同時門窗也被死死關上,空氣陡然陰冷了下來。
“沒有人看到,沒有證據,誰說我是犯罪?”姜若語調輕柔,然而落在劉宏耳中卻像催命炸雷。
“對了忘了告訴你了,如果只是個普通人的話需要移交到公案機關處理,但是跟玄術沾邊了嘛,那就不能算是普通人了,我們協會內部就有權處理沾染邪術,并且用邪術迫害普通人的犯罪邪術師,玄術中能讓你生不如死的手段多了,比如說剝掉你的靈魂放進火裏烤一烤,又或者讓你感受一下靈魂被撕碎的痛苦,再或者讓你嘗嘗仿版的十八層地獄?”
“總之既然你不老實交代,跟我油嘴滑舌試圖逃脫罪名,那我也就只好嚴刑逼供了……”
“你不能,你這是動用私刑,動用私刑是違法的!”
聽到姜若說的這麽可怕,劉宏瞳孔一縮失聲大叫道。
“警方對犯人動用私刑的确是違法的,但你不是普通的犯人,我也不是警察啊,剛才我就已經說了,沾染了玄術就是玄學中人,破壞規則的玄學師是要受到協會內部懲戒的,更何況你以為傷在靈魂上的傷口普通警察能查出來?”
随着姜若話音落下,她帶着笑容的面孔也逼近劉宏的視線,接着劉宏就覺得整個人一輕一飄,他驚恐地回過頭,赫然發現還有一個自己直愣愣地躺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
終于感受到恐懼的劉宏尖叫了起來,然而不等他再次發出噪音,就被姜若直接塞到了一張黃符裏。
“好好感受一下吧。”
姜若的聲音落在劉宏耳中飄渺又遙遠,劉宏覺得自己墜入了無限黑暗之中,緊接着他就什麽都在意不到了,因為極度的痛苦已經占據了他的意志,讓他只能發出痛苦的慘叫慘叫……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只是幾分鐘,可是在劉宏感覺中他卻像是度過了整整一萬年,回到身體中的時候,他整個人也無比呆滞。
姜若終于收回了腳,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中,居高臨下地看向了劉宏:“現在知道東西在哪了吧?”
劉宏哆嗦了一下,他福至心靈地知道了姜若話中的意思,知道姜若要的是他那款能夠監視方婷的手機芯片。
從下方的角度仰視姜若,他總覺得方婷這次請來的靠山根本不是什麽天師,而是道上混着的黑社會大佬吧!
天師做事有這麽百無禁忌嗎,這個樣子……這個樣子……分明就是兇殘狠辣的大姐大啊!
天師離劉宏非常遙遠,但是黑社會的狠辣劉宏卻是從小耳濡目染的,他真是怕極了姜若這種翻臉無情的勁兒,總覺得對方真的可以無視校長無視學校,說要了他的狗命就要了他的狗命。
“還說不出來?”
被姜若冷睨的眼神吓的夠嗆,劉宏一個激靈從地上直起身,跪在姜若腳下痛哭流涕,雙手捧起手機恭敬地遞給了姜若:“我說,我全都說……”
姜若接過手機翻玩了一下,接着直接把手機扔到了褚離手中。
褚離用手指輕輕一撥,扣出了手機中藏着的那個芯片。
“就是這個,器。”
在校長瞪脫了框的眼睛中,劉宏也把自己的事情講了一遍。
原來劉宏的器并不是他自己做的,而是他從一個店家手中買的,起因是他從網上浏覽了到一處暗藏的網頁,發現網頁中很多全國各地網友上傳的各種女生性感圖片或視頻。
剛開始他還以為這些女生都是特殊職業者,後來發現并不是這樣,這些女生都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拍下了各種恥度爆表的照片。
看的越多就陷的越深,劉宏開始通過網頁加群,那個群中也全都是各種各樣偷窺者,以玩弄掌控女性為樂趣,每天得意洋洋地發表着自己又在哪裏偷藏了監視器,又怎麽樣騙朋友同事喝下迷藥,拍下她們的性感照片。
在他們口中好像每個女人都是他們玩樂的對象,每個女人都不過是沒有尊嚴的貨物。
他們騙取善良人的信任還洋洋得意,以惡為榮尤不自知,并且以此作為自己的‘戰鬥勳章’
群加的久了就要上交資源,劉宏也總不能潛水偷窺,群裏玩的熟的幾個網友總是追問劉宏搞了幾個熟羊。
被追問多了,劉宏就覺得自己也應該搞出點作品,一則可以作為自己的勳章,二則也可以賣圖和視頻賺錢。
于是劉宏就開始在網上留意便于偷窺,性能超級好的偷窺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