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死人溝(9)
杜振邦的臉色也凝重了起來,說道:“确實,這次的任務沒那麽容易過去。”
“既然交換情報的合作是我們先提出來的,就由我們先說吧。其實在進村之前,我和小宋提早幾天就來了死人溝,在附近的山裏做了一些考察。我們在山上發現了一個祭壇,我把祭壇的照片發給了一些研究歷史的朋友看,他們告訴我,那個祭壇是遠古時期存留下來的。”
“而那個時期的祭祀形式,都是活祭。好一點的就是把活的豬牛羊作為祭品,更多的則是直接用活人祭祀,用來祈求平安。我不太确定引魂村用的是什麽祭祀形式,不過,從那個祭壇的情況看,是一直有人打理的,顯然引魂村的村民并沒有放棄這種祭祀形式。”
其他人聞言都是臉色大變,感覺有些不寒而栗。想到自己這些天可能一直生活在一群劊子手中間,他們就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尤其是馬玲玲,聽到這話眼淚都流出來了,一臉六神無主地表情,倒是讓原本十分慌亂的梁非寧顧不上後怕,趕緊去安撫她。
宋樂也說道:“這幾天,我們之所以選擇一直住在村長家裏,也是考慮到他的身份,希望從他家中或者身上發現一些蛛絲馬跡。不過村長十分謹慎,我們沒能得到更多線索。”
衆人都表示理解,梁非寧一邊安撫馬玲玲,一邊說道:“這樣說的話,我也發現了一件有些奇怪的事情。最開始我們不是住在祠堂裏嗎?祠堂裏有一些牌位我感覺挺奇怪的。”
“我家是住在城市裏的,對這些老傳統也沒什麽了解,但牌位上應該都是有字的吧?”
“祠堂裏的大部分牌位,我感覺都挺正常的,就跟電視上看到的差不多。但是在角落裏,有一些空白的牌位,每一個牌位後面還放着一個小罐子,大概就我們廚房調料盒那樣的大小吧。每個牌位前面還都有一個小香爐,裏面都點着香,比祭祀那些有名有姓的祖先還虔誠。”
曹秋瀾認真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說道:“道家并沒有這樣的傳統,可能是他們村子獨特的一種習俗吧。我懷疑那小罐子裏裝的可能是骨灰,或者是死者身體的一部分。”
杜振邦眯起眼睛,說道:“曹道長是懷疑那些牌位代表的是那些被活祭的祭品?可引魂村的村民為什麽要供奉祭品?甚至香火不斷,比供奉自己的祖先還要殷勤?”
曹秋瀾說道:“有很多種可能。比如他們認為,祭品被獻祭之後,也成為了某種意義上的‘神靈’,供奉他們可以庇護村子。也或許是他們良心不安,希望以此求得心安。”
關于牌位的問題到此為止,衆人默契地跳過了哭個不停的馬玲玲。王槟說道:“這幾天我過了一遍村裏所有人的信息,感覺比較可疑的除了樊子升之外,還有一個陳旺。但他們兩個都瘋了,從他們身上我也沒發現什麽有用的線索。”
“不過我發現,村裏有些外頭嫁過來的姑娘,呆的時間不長的,态度和別人不太一樣。”
“他們提到樊子升和陳旺的時候,态度都很不自然,下意識地想要回避這個話題。如果活祭的事情是真的,我懷疑有可能是樊子升他們的親人被選為了祭品,所以他們才會瘋。”
馬玲玲一邊抽泣,一邊說道:“我聽葛知樂和楊國順說,任務的關鍵在山裏。”
“他們說得很含糊,我也是偶然聽到的,具體不清楚。但是他們當時說得很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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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略微思量了一番馬玲玲的話,便聽曹秋瀾說道:“不知道你們是否相信鬼神之說,貧道粗通道法,倒也有所發現。還記得那兩只黑貓嗎?它們身上有人類的靈魂。”
說完,曹秋瀾也不管其他人相不相信,便完成任務閉口不言了。反正其他人說的話,也未必就都是真的,只不過他所說的內容,更加讓人難以置信罷了。
沉默了一會兒,杜振邦開口說道:“既然如此,那這次信息交換就算結束了,至于今天聽到的內容是真是假,我想大家心裏都有自己的評判。不知道接下來,大家有什麽打算?”
馬玲玲下意識地說道:“等警察過來?不是說第一天早上就讓人去報警了嗎?最遲明天警察應該就能到了吧?”小姑娘的語氣有些不确定的惶然。
梁非寧臉色難看地說道:“說去報警的話,也都是村裏人自己說的,誰知道是真是假?”
馬玲玲臉色一白,看來也想明白了。如果村裏人真的進行活祭,怎麽可能讓警察過來?
小姑娘把自己縮成一團,喃喃自語道:“那怎麽辦?還有三天時間,如果警察不來,不說會不會像古玉姐她們那樣死得不明不白,萬一村子裏的人覺得我們知道了他們的秘密選擇殺人滅口怎麽辦?村子裏那麽多人,我們才幾個人,肯定打不過的,如果手機有信號就好了。”
她話音剛落,正低頭看手機的宋樂就突然說道:“好像……手機真的有信號了。”他拿手機原本只是為了把手機裏拍攝的祭壇照片給他們看,誰知道剛開機就發現手機突然收到了微弱的信號。雖然這信號真的很微弱,但總比一點沒有來的好。
馬玲玲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驚喜地說道:“真的嗎?太好了!”說着,她也掏出自己的手機開機了,果然也有微弱的信號。她迫不及待地就開始撥打報警電話,但信號實在太微弱了,嘗試了好幾次才終于連上線,還剛剛接通信號就又斷了。
還沒等馬玲玲繼續打電話,杜振邦他們突然變了臉色,他們看到有村民朝這邊過來了。
那些村民臉上的表情實在稱不上有什麽善意,杜振邦果斷地說道:“趕緊走,往山裏走!”
其他人也顧不上多想,趕緊就竄了出去,甭管平時怎麽樣,在這樣性命攸關的時刻,除非不想要命了,否則是誰都不會掉鏈子的,包括一直哭哭啼啼的馬玲玲也不例外。
除了孑然一身的曹秋瀾和王槟,其他人身上還随身背着自己的露營裝備,負重逃命。
所幸幾個人的逃命技能都是過關的,也可能是危急時刻爆發了人體的潛能。
而且杜振邦選擇的開會地點,本來就在村子的邊緣地帶,所以他們很快就逃進了山裏。
王槟跑在最前面,曹秋瀾則抱着黑貓不快不慢地跟在最後面。領頭的王槟看起來對這片山裏的地形也很熟悉的樣子,左拐右扭的,很快就甩掉了追兵,又跑了一陣,衆人這才放心地停下來休息。不管爆發了多少潛能,在山裏跑了這麽久,也實在累的夠嗆。
喘了了幾口粗氣,杜振邦也顧不上什麽健康不健康的了,一屁股坐到了一塊大石頭上,一邊喘氣一邊說道:“這種情況下,躲在山裏确實更安全,不過曹道長你們沒睡袋怎麽辦?”
冬天的山裏只會比城市裏更冷,露營的帳篷的話,單人帳篷也不是不能擠一擠。但睡袋是肯定擠不下兩個人的,山裏的夜晚,即便是睡在帳篷裏,恐怕也是熬不住的。
王槟微微一笑,突然鑽進樹叢裏,沒過多久就從裏面拖了一個大背包出來,背包裏各種野營裝備十分齊全。曹秋瀾雖然沒有事先藏什麽野營裝備,不過也并不擔心,說道:“諸位如果信得過貧道的話,不妨随我去一個地方,那兒更适合躲藏。”
說着,曹秋瀾也不等其他人回答,徑直選擇一個方向走了。本來他也不是很在意其他人的選擇,如果他們願意跟來他不介意分享一下自己發現的好地方。如果他們不信任自己,曹秋瀾也不強求,本來這個任務他就不覺得自己需要別人的幫助。
也許是經歷了共同逃亡,也算是共患難過了,幾個任務者互相之間倒比之前坐着聊天的時候多了幾分信任,互相看了看就跟上了曹秋瀾的腳步。在山裏轉了一個多小時吧,眼看天色變暗的時候,曹秋瀾帶着他們來到了一個隐蔽的山洞裏。
在這個山洞裏,任務者們還看到了柴火的灰燼之類的生活痕跡,不由驚訝地看向曹秋瀾。曹秋瀾笑道:“在去引魂村之前,我在這邊住了兩天。放心,這裏沒有大型動物出沒。”
發現這次的任務者裏真是藏龍卧虎,各個都不簡單的樣子,小萌新梁非寧和馬玲玲瑟瑟發抖。似乎就他們那一隊的人最傻,什麽準備都沒有,就直接進村了,還兩天折進去三個。
有了安身的地方,任務者們的心情也終于放松了下來。曹秋瀾把之前藏起來的幹柴搬了出來,在山洞裏升起了篝火。馬玲玲抹了把臉,拿出了水壺說道:“我和非寧哥去打水吧。之前跑了那麽久,出了不少汗,需要補充水分,我也正好去洗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