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滄海大學(7)

張鳴禮聽了也笑了,說道:“哪裏哪裏,就是賺點辛苦錢而已。而且我們做銷售的,雖然做得好的話,提成比較高,但是底薪低啊,萬一業績不好,吃飯都沒有保證。倒是曹道長,一看就是不需要為生活發愁的,才真真是讓人羨慕啊。”

曹秋瀾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道袍,倒也不奇怪張鳴禮有此一說。确實,他雖然是個孤兒,但從小被師父收養,的确是從來不需要為錢財之類的東西煩擾,他煩惱的是命啊。

其實小時候,曹秋瀾還一直挺奇怪的,明明他們那個小道觀,平日裏都沒有幾個信衆,為什麽他和老道士卻一直是衣食無憂的。後來等老道士走了,他接手了道觀才明白。

他師門雖然沒什麽名氣,卻底蘊深厚,向來一脈單傳,積累下來不菲的財富。這筆財富,就算曹秋瀾是個喜歡揮霍的,也一輩子都揮霍不完它。

而曹秋瀾和董一言成婚之後,董一言作為一只千年老鬼,生前本就是王侯之尊,身家不菲。再加上死後一千多年的積累,擁有的財富比起曹秋瀾的師門來只多不少。這筆財富,董一言原本不太用的上,變成一只貓就更用不上了,還不是曹秋瀾想怎麽用就怎麽用?

所以曹秋瀾是真的不需要為了錢財而煩心的,他雖然沒有良好的投胎技術,但是他有一個好師父,還嫁了一個好丈夫啊。尤其,董一言作為一只古代鬼,還堅定地認為,曹秋瀾師門留給他的財富是屬于他的嫁妝,輕易是不應該動用的,平時花他的錢就好。

至于曹秋瀾自己的嫁妝,将來留給弟子繼續傳承下去就好,或者曹秋瀾有什麽別的打算也行,反正正常男人/男鬼,是絕對不會打妻子嫁妝的主意的。想到這裏,曹秋瀾揪了揪懷裏黑貓的耳朵,笑道:“這卻不是貧道自己的功勞,于錢財之事,貧道是一竅不通的。”

唔,這樣說可能也不對,曹秋瀾雖然不會賺錢,但是他對花錢還是有些擅長的。如果按照純粹的古代人的觀點,他這種人大概是做不了董一言這位王侯之尊的正妻的,都不會管家理財嘛。想到這裏,曹秋瀾又忍不住揪了揪懷裏黑貓的尾巴。沒原因,就是不高興。

黑貓完全不知道自家媳婦突然不高興的原因,莫名其妙地擡頭看了笑盈盈的媳婦一眼,明智地不去招惹,愛揪耳朵就揪耳朵,愛揪尾巴就揪尾巴吧,反正他也沒覺得很疼。張鳴禮不由看了黑貓一眼,說道:“曹道長養的這只貓真乖啊。”換一般的貓早就炸毛跑掉了吧。

曹秋瀾的笑容莫名又變得真誠了許多,又開始給黑貓順毛摸,笑道:“他也就這麽一個優點了。”說雖然是這麽說的,但他臉上驕傲的表情,讓張鳴禮完全沒法相信他言語的真實性,只是在心裏忍不住想:這位曹道長,對一只貓,倒是比對人還要親近在意幾分。

兩人互相試探了幾句,便各自回房洗漱休息了。他們因為住在一起,而且一直一起行動,對對方确實比起其他人來多了幾分信任和親近。但兩人都不是傻白甜,心裏對對方還是有着不小的戒心,現在的合作只是暫時的。至于交心,将來的事情誰知道呢?

任務的第三天,早上醒來曹秋瀾就先去看了下自己的手機,手機裏并沒有收到來自高星雨的信息。按照昨天的約定,如果晚上劉遠回來了,高星雨會發信息通知他們。

當然,也有可能是劉遠回來的太晚,當時高星雨也已經睡了,所以他也不知道,自然也就沒辦法通知他們。不過雖然心裏這樣想着,其實曹秋瀾已經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洗漱完,衆人照例在高星雨他們宿舍的小客廳裏彙合,劉遠果然沒有出現。

不等其他人問起,高星雨便主動說道:“我早上醒來便去劉遠的房間敲門了,依然還是沒有人回應。随後我又給他的手機打了電話,還是和昨天晚上一樣沒有人接聽。劉遠是一個資深任務者,我覺得他不可能無緣無故失聯這麽久,出事的可能性很大了。”

衆人沉默了下來,高星雨的想法其實也是他們內心深處的想法,只是誰都沒有像高星雨這樣直接說出來而已。不過也是,高星雨作為這個臨時團隊的領頭人,這話也只能他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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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張鳴禮才說道:“所以,高星雨同學你的意思是?”

高星雨表情有些凝重地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們像昨天一樣,分成三組。我在學校裏有些關系,而且和劉遠也比較熟悉,我一個人一組,負責尋找劉遠。”

“你們則還是和昨天一樣,兩個人一組,一組負責去接觸昨天見到的那兩個女性任務者,另外一組則負責調查一下贈送和服的學姐以及前任女主角曽鵑的情況。”

曹秋瀾和張鳴禮對視一眼,曹秋瀾說道:“那貧道還是和張善信一組,就由我們兩人去接觸那兩位任務者吧。”相對來說,這個一個比較危險的分工,畢竟任務者性情未知,不一定所有人都是和平主義者,其中的危險分子也是不在少數的。

對此,周卯和王黑水自然也不會有意見,兩人屬于重新組合的隊伍,不過反正大家都是剛認識,也無所謂什麽默契度。但兩個人的戰鬥力比不上曹秋瀾他們也是事實。

分工完畢,五個人還是和昨天一樣,先一起去吃了早飯,然後才各自分開。

曹秋瀾和張鳴禮走出食堂,正準備聯系段飛,想要詢問一下那兩個女性任務者的住處,還沒走出宿舍區,就發現前面的女生宿舍樓下圍滿了人,十分喧鬧。兩人心裏頓時有了不好預感,連忙分開人群走了進去,就看到地面上仰躺着一個人,她雙目圓睜,身下一趟的血。

這個一看就像是墜樓而死的女生,正是他們昨天看到的《水中的女孩》的女主角。

對此,無論是曹秋瀾還是張鳴禮,其實都不是很意外,畢竟他們昨天就已經猜測過了那件和服很可能是任務裏的一個死亡陷阱。然而,他們心裏還是不太好受。

兩人相視苦笑,剛剛還說要接觸一下兩個女性任務者,結果現在人還沒開始接觸,就已經死了一個,也實在是讓他們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這時,一個女生從宿舍裏跑了出來。

這個跑出來的女生,正是曹秋瀾他們要接觸的另外一個任務者,昨天見到的那個給女主角卸妝的女孩,懷疑是一個化妝師。這個女生一跑出來就想去查看躺在地上的女主角的屍體,卻被随後跟出來的兩個女生一左一右地拉住了。

她們低聲地勸說着那個化妝師什麽,大體就是不要破壞現場之類的話,畢竟那個躺在地上的女主角,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已經斷氣了。化妝師開始還在掙紮,後來似乎是放棄了,蹲在地上捂臉痛哭起來。曹秋瀾也不太确定,她是真誠的,還是裝出來的悲痛。

勸說化妝師的那兩個女孩曹秋瀾他們也挺眼熟,都是昨天在大禮堂的後臺見過的。曹秋瀾和張鳴禮對視一眼,朝三人走了過去,關切地問道:“你們還好嗎?到底發生了什麽?她怎麽會……”曹秋瀾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女主角,話沒有說完整。

曹秋瀾無論是長相還是穿着打扮,都是十分顯眼的,一看到他三個女孩就把他認出來了。尤其是那個化妝師,她的目光在曹秋瀾和張鳴禮的腕表上停留了一下,也重新站了起來。

說話的是一個戲劇社的女孩,她的情緒顯然也不平靜,很有些惶恐的樣子,看着兩個成年男人,倒有點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的感覺,把一切都跟他們說了。她咽了口口水,說道:“我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嫣然姐原本好好的,早上起來就突然不對勁了。”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反正一直到昨天晚上睡覺之前,嫣然姐都很正常的,也沒有情緒低落的表現。但是今天早上,我們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她不見了。”

“開始我們也沒有多想,以為她是不是出去洗漱了或者出去透透氣之類的,後來就聽到外面有人喊說有人跑到天臺上要跳樓了。我們吓了一跳,就跑到天臺上去看。”

“結果……結果就發現嫣然姐她站在天臺的圍欄上,我們叫她她也沒反應,好像什麽都沒有聽到一樣。我們慢慢靠近她,也不敢刺激她,可是沒等我們想好怎麽辦,她就直接從上面跳下去了。不對,也不能說跳,應該說是直接倒下去的。”

“嫣然姐她當時,是面對着我們站在圍欄上的,但是她的眼睛沒有看我們,好像誰都沒有看。然後她就直接往後一倒,摔了下去,當時她臉上還帶着笑,我們都吓傻了。發生這種事情,我們也是真的無法理解,她根本不像是要自殺的人,也沒有是絕望痛苦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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