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晚上出門遛彎，到宿舍樓下發現落雨了，下雨遛彎顯然不那麽合适，體育生就想回去了。總裁打着傘朝他走過去，體育生見到他，皺眉喊停道：“哎，等等等等，你站在那兒，不許動。”

總裁便停步了。

“你怎麽來這了？不忙嗎？”

總裁用手擦掉風吹在臉上的水，回答：“剛下班，順路過來看看。”

“你公司和我學校壓根就不順路。”

總裁點點頭：“那就是特地過來看看。”

體育生有些炸毛了，他瞪着眼前的男人，手搶過他的傘，往外走了幾步，回頭瞧總裁愣愣的站在雨裏，又走回過去，罵他：“你傻不傻，跟着我走啊。”總裁擡頭看他說：“我不知道你想不想我跟上去。”

“不跟上去你幹站着淋雨？”

“我可以在你宿舍樓下等你，等你回來把傘給我。”

體育生好似真的生氣了，壓着聲音咬牙切齒道：“你想要幹什麽？林卿，不要太過分，我不喜歡男的！”

“你記得前天晚上的事。”總裁一雙眼睛凝視他，好要将他探究清楚，體育生捂住他的眼睛：“不要這樣看人，我不是你的員工，這讓我很不舒服。”

總裁慌張的垂眸，解釋道：“不好意思，我今天工作很多，所以可能沒有調整過來。”又追問，“你記得前天晚上的事，是不是？”

體育生耳朵略微泛紅了，支支吾吾道：“記得一點……但我曉得你——”他閉嘴不肯說了，總裁補充道——“你知道我喜歡你。”

“我不喜歡男的。而且我把你當哥。反正你就不要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

總裁抿抿唇：“我沒有亂想。我是說，我有認真思考過對你的喜歡是否只是錯覺。你該相信一個大人對于感情的深思熟慮。”體育生還沒來得及回答，總裁繼續道，“我想追你，高煜。”

體育生怔了怔，他懷疑是否是因為雨聲太大了，讓他的耳朵出現了問題：“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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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追你。”

“別開玩笑了！”他低頭，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頭一次感到無力，“就不說我和你的性別了，你是大公司的老板，和我，和我身邊的許多朋友，壓根就不是一個世界的！”

“你會因此覺得有壓力嗎？”

“如果我只和你做朋友的話肯定是沒有的。”體育生話不說完，但總裁已經明白了。他搖搖頭：“你不必擔心這些，我可以跟着你的腳步，既不走在你的前面，也不落在身後，你希望與自己的戀人平等，我會讓自己做到。”

體育生幾乎是抓狂的說：“這種事情哪裏有說的那麽簡單！反正我兩就是——”他害怕有人聽到，又放小了聲音，“我兩就是！沒戲！”

總裁忽然問：“那你有喜歡的女孩了？”

“沒有，但這不影響。”

“你沒有喜歡的女孩，我喜歡你，這不是正好？”總裁輕輕的眯眼笑了笑。

“什麽跟什麽，完全沒邏輯。”

總裁嘆了口氣，正了臉色說：“好吧，既然你這麽抗拒，那我也确實不好強求。”體育生點點頭，卻聽見他轉而說，“可你也知道，我是個商人，做商人得明算賬。”

“你既然記得那天晚上我同你告白，應該也記得你纏着我要我給你手淫了。”總裁帶着些狡黠的笑意，體育生聽罷紅透了臉，結巴兇他：“說，說這個幹什麽？不準笑！不準說了！”

“你不準我說，我便不說。可賬總要算。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我也該得到我要的。”

“我只求一個追求你的機會。”他說話時條理清楚，且不要臉皮的振振有詞，體育生見狀被唬住了，可一低頭又看見這人緊捏住衣角的雙手，倒讓他有些自得了。于是他偏不說話，也學總裁的樣子，不慌不忙的從容回看他。

兩人就這樣對視許久，最終總裁敗下陣，挫敗的低下腦袋，體育生便能看到他的發旋，發尾，一段脖頸。他聽見這個年長的男人說：“對不起。”

他聞言好笑問道：“剛才不是挺硬氣的嗎？怎麽又對我道歉了？”

“我不該用那晚的事——那是因為你喝醉了。”總裁仍舊不敢看他。體育生到了宿舍裏，總裁撐着傘準備走了，卻還是問一句下次能不能再一起吃飯。

體育生瞧他些許濕了的衣服，不回答他。沉默着好像在思考什麽事。總裁勉強自己給自己臺階下，說：“那我就回去了，你早點睡。”

體育生瞧總裁撐着傘的背影，像在觀察一只被主人丢棄的家貓，可能兩人距離還不算太遠，體育生朝他大聲喊了一聲，總裁便立馬停住步子不動了，轉過頭來等待發落。

“我說，可以。”

于是他看見總裁快步向他走過來，連成人的穩重都來不及僞裝了，雨水濺濕他的褲腳，他抿抿唇，平靜了呼吸才問他：“可以什麽？”

體育生摸摸鼻子，總裁站在臺階下，擡頭看他的樣子實在太過欣喜，于是他便感到不好意思回答：“可以。不是吃飯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