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把隐藏至今的最大秘密告訴了松田陣平之後,降谷零和諸伏景光都松了一口氣。

他們并非是不信任松田陣平,一直隐瞞他關于萩原研二還活着的事,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也不好受,尤其是看到松田陣平對萩原研二未曾随着時間褪去的懷念。他們也是幼馴染,如果有一天對方離去,那種感受只要想想就覺得痛苦不已。

但為了松田陣平的安全着想,他們不得不守口如瓶。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對視一眼,雖然今天跟他們來時的目的完全是背道而馳了,但事已至此,與其讓松田陣平自己胡亂猜測造成更不可控制的後果,還不如說出真相。

現在看到松田陣平臉上久違的笑容和熠熠生輝的雙眸,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也露出了笑容。

不過既然松田陣平之後不免接觸到萩原……恩……芝華士,進而很可能接觸到組織的人,那麽……

“松田,”降谷零擺明利害,“如果你決定要參與進來,那就得成為我的協助人。”

一切都按照規矩來,這既是對卧底的保護,也是對線人的保護。

松田陣平對這個身份倒是沒有什麽意見,就算不去做什麽‘協助人’,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有什麽事需要他幫忙難道他會不幫嗎?

多個名頭大概更方便降谷零和諸伏景光行事,也更方便他和公安聯系,最起碼成為‘協助人’之後趕快把他周圍那群人給撤了,看着就煩!

不過嘛……松田陣平看着降谷零一挑眉,“你的?”

降谷零被松田陣平的語氣一激,頓時炸了毛,“你這種語氣是什麽意思啊,松田?!”

松田陣平問:“為什麽不能是Hiro旦那的?”

諸伏景光看着眼前這熟悉的一幕,唇邊帶着輕松愉快的笑容,解釋道:“因為我的檔案原本在警視廳,只是零組的權限更高,為了安全才暫時調過去。”

“哦!”松田陣平心情很好地開玩笑道,“所以Hiro旦那也是靠Zero的關系進去的!”

諸伏景光煞有其事地說:“是這樣沒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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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陣平調侃着問:“這是以權謀私嗎,降谷?”

諸伏景光配合着一唱一和道:“從結果上來看,好像沒差。”

“喂,你們!”降谷零睜大了眼睛看着他們兩個人,争辯道,“這明明只是追求效率的正常操作!”

松田陣平意味深長地看着降谷零,啧啧有聲地說:“正常操作……”

諸伏景光嘆了口氣,痛心疾首地看着降谷零,“雖然我是得益人,但是……”

降谷零被兩個人看得渾身發毛,“公安進行違法操作不是很正常嗎?!”

諸伏景光滿臉裝出來的震驚和擔憂,“居然能理直氣壯地說出這種話,完全被帶壞了呢,Zero!”

松田陣平強忍笑意,一臉沉痛地說:“沒想到當初那個嚴肅認真守規矩的警校優秀生居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降谷零無語地看着他們兩個人,吐槽道:“我們五個人裏誰真的守規矩啊?!”

真守規矩也不會成為朋友一起搞出那麽多事來。

三人互相看了看對方,哈哈大笑。他們都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如此單純的輕松和快樂了。

笑聲暫歇。

諸伏景光起身去了廚房,重新給三個人沏了一壺茶,順便還關心了松田陣平該補充的調料罐。

“我又不常在家做飯。”松田陣平不以為意地說。

比起在家做飯,他更偏向于吃食堂和便當,偶爾興致來了或者假日懶得出門才會自己做點東西吃。

諸伏景光把茶水擺到三個人面前,叮囑道:“要好好照顧自己啊,松田。”

“知道了,Hiro媽媽!”松田陣平拉長了聲音說,“降谷就是這麽被你照顧到大的嗎?”

“為什麽每次都要扯到我身上來啊?”降谷零白了松田陣平一眼,放下手中的手機,說,“好了,松田,你明天去警視廳上班的時候會有人去聯絡你的。”

“知道了。”松田陣平低頭嘗了一口諸伏景光泡的茶,确實比他泡的好喝,漫不經心地說,“就那個聽聲音就知道嚴肅得不得了的人是吧?”

諸伏景光了然地說:“你說的是風見吧。”

降谷零繼續說:“還有你周圍的人,之後也會撤掉了。”

既然松田陣平想要跟芝華士接觸,他再讓人跟着就是多此一舉了,反而容易引起組織的人的警惕。

降谷零看着自信滿滿的松田陣平,“你小心翻車,松田!現在的萩原可不是……”他換了個說法,“可跟以前的萩原不一樣了。”

松田陣平咧嘴一笑,兩排白牙在燈光下閃閃發亮,“可他還是hagi。”

hagi,松田陣平念出這個名字,四年來,胸口生出的暖意第一次戰勝了空洞的冷風,帶着整個身體都熊熊燃燒起來。

松田陣平說的沒錯,就算失憶了,總有些東西是不會改變的。

不如說,芝華士、萩原研二的變化并不大。如果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不是在那個組織中和芝華士相遇,而是以三木葉儀的身份和他們相逢,他們也不會對他這麽警惕了。

不管是三木葉儀還是芝華士的好人緣可都不是僅憑‘話術’就能做到的。

“也許你能發現比我和zero更多的東西。”諸伏景光贊同地說,随即話鋒一轉,“但一定要以你自己的安全為重,松田。”

他們必須提醒他芝華士的可怕之處。

“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松田!”降谷零鄭重警告道,“如果他主動來接觸你,最好以不變應萬變。”別太輕易就讓對方得手啊!

松田陣平問:“他會主動來找我嗎?”

畢竟三木葉儀一直躲着他,如果對方會主動接觸他也不用等到現在吧。

降谷零用牙疼的表情看着松田陣平,“你有沒有聽到重點啊?”

“我又不是傻!”松田陣平抓住機會把那個白眼還了回去,“別讓他發現我知道他的身份,也別讓他發現你們的身份是吧?”

“總的來說是這樣沒錯。”諸伏景光微笑着說,“言簡意赅啊,松田。”

松田陣平耐着性子聽兩個人囑咐了一堆注意事項,聽得頭都大了,充分感覺到了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對那個組織的忌憚。

理智上知道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是對的,但是想想這麽被對待的人是hagi,松田陣平心裏就有些不太舒服。

想必諸伏景光和降谷零一開始瞞着他其實也有這方面的考量。

松田陣平看着滿懷擔憂的兩個人,“你們就沒想到過hagi有恢複記憶的可能嗎?”

諸伏景光嘆息道:“如果萩原能完全恢複記憶當然好,但是……”

如果只是似有似無地回憶起他和零是警校生就麻煩了。倒是……如果他回憶起的片段更多一點,發現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警校生萩原研二會觸發什麽反應?

松田陣平問:“hagi為什麽會失憶?”

諸伏景光猶豫不決地說:“……我們推測可能是在爆炸現場的後遺症。”也有其他的可能,但還是暫時不要告訴松田陣平比較好。

降谷零接過話說:“萩原進入組織的原因跟那個炸彈犯脫不掉關系,剩下的我還會繼續查的。”

松田陣平懷疑地說:“那個炸彈犯不是已經死了嗎?”

降谷零斬釘截鐵地說:“這點你就不用管了。”

松田陣平看向諸伏景光,“諸伏你就沒有想揍他的時候嗎?”

諸伏景光溫柔微笑,“Zero說的有道理,他現在調查起這些比較方便。”

不管是降谷零、安室透還是波本的身份都比他們查起來方便得多。

松田陣平聳了聳肩,換了個話題,“你們不打算告訴我些關于那個組織的事嗎?”

“不。”降谷零一口否決,“你什麽都不知道才更好。”

松田陣平要面對的是那個洞察人心的芝華士,什麽都不知道才更加安全。

諸伏景光也附和道:“要是你不小心讓他看出什麽就麻煩了。”

松田陣平看着觀點一致的兩個人,妥協道:“成吧,既然你們倆都這麽說了……”

諸伏景光看着松田陣平的神情,滿懷安撫地說:“近期內,他也不會和你提什麽組織相關的事。”

松田陣平哼笑一聲,“漫長的考察期是吧?”

降谷零說:“對,最開始可能只是讓你幫幫忙什麽的,等到抓住你的把柄邀請你加入的時候,你就會發現自己已經無法脫身了。”

松田陣平用全新的目光看着降谷零,“你還真是熟練啊,金發大老師!”

“組織的作風就是這樣,你自己心裏有數就行了。”降谷零語帶厭惡地說。他提醒松田陣平,“要是他讓你幫忙做什麽,別忘了通知風見配合你。”

松田陣平好奇地問:“他能讓我幫忙做什麽?拆彈?”

“那可不一定。”諸伏景光面色微沉,“別掉以輕心啊,松田。”

降谷零說:“那個組織手段百出,現在說太多也沒用。”他們還不知道芝華士對松田陣平的定位是什麽,也不知道他的态度是警惕還是拉攏。

一見鐘情是個朦胧又暧昧的詞。芝華士接下來對松田陣平表現出什麽态度都不奇怪。

在他們第一次接觸之前,他們預設太多也沒用。

何況以芝華士的手段和松田陣平對那個人的不設防,也許不用松田陣平故意做什麽,對方就能得到足夠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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